[香蜜旭润]瘾 (静如木鸡☆)
- 类型:BL同人
- 作者:静如木鸡☆
- 入库:04.09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旭凤微眯起了眼。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还未落,旭凤的手便狠狠一顿,润玉则被头上乍起的疼痛弄得“嘶”地吸了口气。再回神时,方才被旭凤捻在指尖玩弄的那缕发丝已被扯了下来,正缠在旭凤指上,柔软地垂坠下去。
“青丝,情丝……兄长就把这个送我吧,好歹也给我留个念想不是?”旭凤后退一步,自怀中取出个锦囊,将那缕发丝装了进去,又嘲讽似的补了一句,“万一有天你当真娶了美娇娘,也方便让我睹物思人。”
旭凤说这话时,润玉的神情愈发地难堪。他其实看到了,却别过了眼,只作不见。
“对了还有。”将锦囊收回怀中时,旭凤露出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冲润玉一笑道,“今日我本就是从你璇玑宫正门进来的,一会儿我也会从正门出去,想也不会有人怀疑火神为何在里面。”
说着他转过了身,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又混了点似有若无的抱怨:“毕竟总是翻窗翻墙的,我也有会嫌累的时候啊。”
说罢,也不去看听了这句话后润玉的脸色,旭凤挥开了润玉在门上封起的禁制,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TBC.
第三十四章
“旭儿,母神听说,昨日你去璇玑宫了?”
一大早,旭凤被紫方云宫的宫人传讯说天后召见。进了门,刚行过礼,便被她问了这么一句。
旭凤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抬头回答时表情却波澜不惊:“是。”
“你又无事去找他,是他要你去的?”提及润玉,荼姚细长的凤目中流出无意掩饰的厌恶,“可是觉得自己婚约已定,身价不同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把旭凤压得胸闷。
荼姚对润玉从来都抱有最大的敌意,且从不惮于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这一点。旭凤亦不是第一次见她对润玉这态度,不如说,他都见惯了。所以从前他面对荼姚时总是尽量不提润玉,不小心提起也赶紧打个哈哈转移话题,不与她在跟润玉有关的事上争论。
只是昨日他因为润玉订婚之事,本就已经心情极度不悦。好不容易睡了一觉怒气稍退,又立刻被荼姚以如此尖锐的态度提起这事,就算他平日里再怎么孝顺荼姚,他也难免火气上涌。
“并非兄长的意思,孩儿是自己去找的兄长。”旭凤开口,语气有些生硬,“不过是去恭贺兄长得觅佳偶的,母神多心了”。
荼姚倒是没听出他语气不好,听他说完便叹了口气道:“你倒是有心,可就怕你这份心意落在对方眼里,便成了惺惺作态。”
说着说着,她语气中又带上了轻蔑:“润玉心思深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他从来做得好。旭儿,你为人疏朗正直,可切莫中了他的计。”
母神倒是从来表里如一……无论何时待润玉都不好。旭凤漫不经心地想着,保持了沉默。
他穿的还是昨日那件衣服,装有润玉发丝的锦囊现下还捂在他怀中,紧贴着他的胸口,似乎还散出一丝润玉的体温。
这是他向润玉强要来,确切的说,甚至是抢夺来的……定情信物。
生生扯下一缕发丝一定很疼吧,但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论如何也就是不想让润玉好过。哪怕是用自己一向厌恶的伤害他身体的手段,也想要他体会些许自己所受的难过。
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连未婚妻都有了,我扯他一缕发丝又算得了什么?我送过他许多东西,不也未曾得到他的回赠么?旭凤赌气地想着,却不愿承认,看见润玉那吃痛神色时,他的心也是针刺般地疼了一下。
在这恍惚之间,荼姚已然将话题从“润玉得了婚约便是得了靠山”转到了旭凤自己身上:“旭儿,你何时与穗禾成亲?”
旭凤虽然一直半出着神,听到这话时却也不能不回答了:“回禀母神,孩儿从无与穗禾成亲之意。”
荼姚闻言一愣,下一瞬便瞪大了眼睛,目光如刺直指殿下的亲子:“你说什么?!”
“孩儿说,孩儿从未动过与穗禾成亲的念头。也望母神以后,莫要再提此事了。”旭凤拢手行礼,语调波澜不惊。
“愚蠢!”荼姚狠狠一拍扶手,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穗禾有什么不好,她温存孝顺,又生得花容月貌,这天界哪还能挑出第二个这样好的女仙?!更何况,她手握鸟族的势力,唯有娶了她,你才能顺利登上天帝之位!”
旭凤本来想老调重弹,说自己无意取代父帝,却见荼姚越说越激动,竟又将话题重新扯回了润玉身上:“更何况你也不看看,那润玉现下得了水神和花界做靠山,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想想,若是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他可能容得下你吗?!”
他当然能容得下,还容得很深呢……旭凤不着边际地想着,只是想的内容虽荒诞无稽之极,他却没有丝毫旖旎的心思,更像是在这样压抑的境况之下强为自己寻点乐子。
他看着面前不停说着心上人坏话的母神,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很陌生,陌生到让他认不出她的脸。
是润玉的婚约让她有了危机感么?因为那个她口中所谓的“野种”竟有了那样不得了的未婚妻,有了与自己亲子夺嫡的资格,所以她原本对他只是轻蔑厌恶的情感又翻了个番,又将轻蔑换做了彻彻底底的敌意?
也因此,将往日里他听后咬咬牙还能勉强忍耐的冷嘲热讽,换做了赤裸裸的辱骂?
——他却是不知,在他不在的很多场合,荼姚对润玉的态度,早便不止“冷嘲热讽”。
其实旭凤想说他并不想与润玉争夺储位,如果没有未婚妻的事,他跟润玉还是好好的,没有争吵,亦无疏离。他不介意润玉登上帝位,只要到时天帝陛下还能允许自己做他的入幕之宾。也许再过些年,他会给自己生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这样好等到这个孩子长大,便可以继承帝位——若是女儿,他们可舍不得让一个女孩子家起早贪黑地批奏折——而到时候,他们两个就能卸下这许多繁琐事务,携手同游,遍看六界美景。
他想了很多他们以后美好的未来。他想跟润玉一一实现它们。
可现在面对怨毒斥骂的母神,他却连一句“我对润玉心悦已久,不想听母神如此诋毁他”都说不出口。
……但,继续这样听荼姚辱骂润玉,他也受不了了。
既然她天天将帝位这种东西挂在嘴边上,那便用她能听得进去的理由来反驳好了。
“母神。”他出声打断了正说润玉坏话说得兴起的荼姚,“关于兄长之事,孩儿也确实有些话要对您说。”
荼姚看着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又想说,他是你兄长,你不想对他抱有敌意那种幼稚的话了?旭儿,你太天真了,你要知道——”
“天真的究竟是孩儿还是母神?”旭凤冷着声音打断了荼姚的话,看着她的神色慢慢变得惊愕,似乎没想到自己从来孝顺的宝贝儿子有一天竟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旭凤音色未变,继续说了下去,语气也不再恭顺了:“您总说您所做一切皆是为我登上帝位,那您是不是忘了,天帝之位交替顺袭,除了掌权位,亦要得人心?身为天帝,以身作则方可统领众仙,而立身于世,亘古不变的两种至重德行,一为孝,二为悌!”
见荼姚被自己震得一时回不过神,旭凤顺势接着说了下去:“父帝当年登帝位时,便与其兄廉晁有过阋墙之行。后来登位后,便对其弟丹朱百般容忍宠溺,是为弥补自己当初的行径,亦是为堵座下泱泱之口……我说的没错吧,母神?”
其实若是平日里,旭凤绝不敢以这样的态度谈论上一辈的天家秘辛。即使他是天界最受宠爱的天帝嫡子,亦知何为可言,何为不可言。
但今日荼姚已然挥退了左右,殿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他又一时被刺激得有些昏了头,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这些陈年旧事通通说了一遍。而原本应该怒斥他让他住口的荼姚,在听到“廉晁”二字时便神色一阵恍惚,竟忘了要斥责他,任由他继续说了下去。
“母神不妨看看您现下做了什么?您口口声声说您一片苦心皆为我登上帝位着想,实际呢?扶持鸟族一家坐大,毫不顾及众卿怨言,又只凭自己喜好便扶持一位德行不足的近亲出任鸟族族长;时时刻刻当面打压天帝长子,不给他留一丝颜面,使无端同情他之人无谓增加,桩桩件件皆是掌权者所能行的下下策。强求权势而尽弃人心,又将这等舍本逐末之行奉若圭臬,自以为这才是所谓万全之策!”
旭凤言辞虽极为辛辣,语气却一直沉稳冷淡,未露出丝毫激动愤慨的神色,甚至有一丝淡淡讥诮与居高临下。荼姚站在阶上看着他,却觉得自己是被俯视的那一个。
“您现在见到润玉有了靠山,不思拉拢安抚,反倒强要我娶个无所谓之人巩固您所谓的‘地位’,连我去替您做些掩人耳目的祝贺都嫌我多事,那接下来又要我如何?便像母神您那样,将对润玉的针对摆到台面上来,让全天界的人都知道,天后与夜神先存嫌隙,火神紧接着又兄弟阋墙,留下个我们母子联手欺压与世无争的庶子的名声,母神觉得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