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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恩不负(卧底猫)


“啊对,没错,没错。”
“我们来找旻哥说几句话,方才是在闹着玩,瞎胡说呢,哈、哈哈……”
卫听澜仍不偏不倚地挡在祝予怀身前,冷眼看他们抓耳挠腮的尴尬样。
敢情这些家伙还知道羞愧呢?
卫听澜稍侧过脸,平静道:“九隅兄,看来世子要与友人叙旧,不便与我们同行了。我实在饿得慌,不如我们先去用膳?”
谢幼旻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等等,阿怀……”
卫听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拉起祝予怀就走。
祝予怀欲言又止地回望了一眼,最终还是歉意地冲谢幼旻轻点了下头,转身跟上了卫听澜的脚步。
众人在后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声了。
那狐狸眼的纨绔眨巴了几下眼睛,手中象牙扇忽地被谢幼旻一把夺了去。
“柳雍,你这破嘴啊!”谢幼旻恨铁不成钢地拿扇骨戳他脑门,“这么爱瞎掰胡扯,你怎么不去茶楼说书呢?”
柳雍惊慌失措:“不不不,旻哥你听我说,方才咱们那就是开个玩笑……”
“还找借口!”谢幼旻追着他上蹿下跳地痛打,“再不改了那嘴欠的毛病,我就把你的蛐蛐儿罐子通通拿来砸核桃!还有你们几个,天天起哄,今日是约好了来找茬的是吧?”
一把象牙扇被他舞得虎虎生风,纨绔们丧着脸抱头鼠窜,哀鸿一片。
“旻哥饶命!不敢了,真不敢了啊!”
拉着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卫听澜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手。
“濯青,”祝予怀悄悄看了他几回,问,“你生气了?”
膳堂门前的人愈发多,两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卫听澜顿了顿,闷闷不乐地排到他前头:“没有。”
祝予怀看着他赌气的后脑勺,无声地弯了下唇。
学子们在入门处依次领食盘,轮到卫听澜时,他顺手捞了两个,目不斜视地把其中一个往祝予怀手里塞。
等祝予怀伸手去接时,就听见他低着头轻声嘀咕:“下回再有人这么冒犯你,无需给他们好脸色。”
祝予怀笑了起来:“还说没生气?”
“这不是重点。”卫听澜涨着脸辩驳,“你不知道,那些纨绔无法无天得很,嘴上说着开玩笑,其实就是故意拿相貌轻贱人。若是不强硬些,以后不知还有多少轻浮话要冲着你来。”
“这有什么。”祝予怀莞尔道,“我自走我的路,旁人的闲言碎语,一笑了之便是。”
话虽如此,卫听澜心里却在意得要命。
他很清楚,似祝予怀这般惊艳惹眼的相貌,会引人钦羡,却也会招人窥伺觊觎。
什么“新欢旧爱”,什么“天姿国色”,被人用那种佻达调侃的口吻说出来,就是轻视和侮辱,哪儿有半分尊重?
要不是顾及祝予怀在场,他铁定上去就给那姓柳的一拳。
祝予怀看他似乎越想越气了,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腕:“好了,你不是饿了吗?总不至于为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气到连饭都不想吃了吧?”
卫听澜对上他澄明坦然的双眼,堵着的一口气才慢慢散了。
罢了,反正有自己在,那些人再敢欺辱祝予怀,找个机会揍回去就是了。
卫听澜掂着食盘,轻哼了声:“不说了,先去用膳。”
说起来,卫听澜对芝兰台的一草一木都提不起好感,唯一能夸几句的,就是膳堂的伙食还算不错。
毕竟是在宫中,膳食品目繁多。所有学子不论身份,都在一起用膳,因此也没人敢恶意克扣,寻常的肉菜蔬果是管够的。
卫听澜轻车熟路,进门就直奔着鸡鸭鱼肉去了。
他几下就选好了爱吃的菜,回头一看,就见祝予怀站在一堆肉菜跟前眉头紧蹙,仿佛在思考人生。
而他手中的食盘上只搁了两个小碟子,一碟糯米藕,一碟酿豆腐。
卫听澜无奈:“怎么净选些吃不饱的?你过来些,我帮你挑。”
“不用不用!”祝予怀登时护紧了食盘,“这些肉食份量太多,我吃不完,要浪费的。”
卫听澜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
借口倒是挺多,其实就是挑食。
“我只是瞧见那边有南方菜,觉得应当合你胃口。”他忍着笑指了一指,又补充道,“你尽管拿,吃不完的就给我。”
祝予怀这才明白过来,耳廓微微红了:“多谢。”
他顺着卫听澜所指的方向往里走,刚走出不远,卫听澜的神情忽然变了。
一个学子脚步匆匆,垂着头迎面而来,在经过祝予怀身边时一脚踩滑,食盘中还冒着热气的汤就往他身上泼了过去——
“当心!”
卫听澜捞起根筷子横空掷去,把那汤碗击偏了几分,可滚烫的汤汁已然溅了出来。
他顾不得多想,抛开手中的食盘直接朝着祝予怀扑去。
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祝予怀只觉得一股大力揽着自己转了半圈,后背撞进个坚实的怀抱中。
急促的呼吸洒落在耳侧,食盘脱手坠落,祝予怀还没看清满地的狼藉,整个人就被熟悉的气息笼罩起来。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心跳在这一瞬猛烈加速,与身后人的胸膛紧贴的地方,像有一簇温火流淌而过,蔓遍全身。
“濯……濯青?”
卫听澜轻喘了几口气,从后慢慢松开他:“没烫到吧?”
祝予怀还在呆滞中,迟缓地转头看他。
两人近在咫尺,卫听澜一见他这吓懵了似的神情,顿时慌起来:“怎么了?哪里烫着了?”
他把着祝予怀的肩上下左右地查看,正手忙脚乱着,就听见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俩差不多得了。”
这微哑的声线有些耳熟,祝予怀怔然抬眼:“崇如兄?”
卫听澜一下子绷直了身,转过头去。
有杂役听到了动静赶过来,唉声叹气地开始收拾残局。颜庭誉让到了旁侧,手里拎着空空如也的食盘,神情古怪地瞥了眼卫听澜,又看向摔倒在地的那名学子。
“你们几个害我废了件衣裳。”她冷漠地开口,“商量下吧,谁来赔?”
卫听澜这才看清她手中的食盘溅了不少油渍,宽大的衣袖也湿了一片,还在往下滴汤汁。
而自己身上,只有衣摆部分有少许沥沥淅淅的湿痕。
他这才意识到,那本该落在自己背上的沸汤,是颜庭誉用食盘和衣袖替他挡掉了大半。
卫听澜呐呐道:“谢了。”
颜庭誉眉梢微挑:“‘谢了’的意思是,你赔?”
卫听澜怔愣住了,下意识回答:“要多少银两?”
“等等……”地上那名狼狈的学子已爬了起来,歉疚地插话,“是我的过失,我赔吧。”
说完又向他们施了个平辈礼,不好意思道:“在下陈闻礼,惊扰几位同窗了。你们没受伤吧?”
“我穿得多,没烫着。”颜庭誉轻掠一眼,“他二人更没可能了。”
陈闻礼松了口气:“那便好。我先带两位兄台去更衣?”
卫听澜看了眼祝予怀,摇头:“我就不去了。”
“我也不去。”颜庭誉淡淡道,“学子青衫三百文一件,再加上他身上这件,便宜点算你半两银,掏钱吧。”
陈闻礼顿了下:“抱歉,我没带钱袋。要不两位随我一道去住处……”
颜庭誉干脆地打断:“我风寒未愈,走不动。你写张欠条,得空了把银两送来谦益斋就行。”
陈闻礼挣扎道:“可我也没带纸笔……”
“写食谱的公公那儿可以借。”颜庭誉深深地看他一眼,“陈贤弟,还有异议吗?”
陈闻礼:“……没、没有了。”
最终,陈闻礼忍辱负重地写下欠条,被颜庭誉盯着按了手印。
这饭是没法吃了,祝予怀向膳堂管事借了个食盒,打包了三人份的饭食,由卫听澜提着,三人一道回谦益斋梳洗更衣。
一路上,颜庭誉强忍着衣袖的油腥气,走出了要去杀人的气势。
卫听澜和祝予怀跟在后面,频频瞄向她六亲不认的背影。
“咳。”祝予怀鼓起勇气打破沉默,“今日多谢崇如兄……”
“你别谢我。”颜庭誉眉头拧成疙瘩,“诊金没还成,白搭进我一件衣裳。早知道你身边这位会冲上来救,我才不多管闲事。”
天知道这满身油污对一个爱洁如命的人来说是有多窒息。
卫听澜略有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话虽如此,但你这阴差阳错地一挡,到底让我免了一灾。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颜庭誉这才回头正眼瞧了他们一眼。
待周围行人少了下来,隐约能看见谦益斋的门檐时,她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两个是头一回进芝兰台吧。这才半天不到,得罪谁了?”
两人都愣了一愣。
卫听澜忽然意识到什么:“颜兄的意思是,方才那个陈闻礼是故意的?”
颜庭誉摊手:“这很明显吧。满满一碗鱼汤,谁不是小心翼翼地端着?就他走路跟脚底抹了油似的,生怕泼不到人身上。”
祝予怀回想着陈闻礼的言行举止,神情凝重起来:“我才到京城不久,自问不曾与人结仇,与此人更是素昧平生。他没道理设计伤我啊……”
“没结仇啊?那你惨了。”颜庭誉怜悯地瞥他一眼,“怕不是木秀于林,碍着哪阵风的眼睛了。”
她语气促狭,祝予怀却觉出一丝弦外之音,追问道:“崇如兄若是知道些内情,可否与弟指点一二?”
颜庭誉却已转回了身,淡漠地摆摆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哪儿知道你身上有什么?自求多福吧。”
她似乎是想与他们撇清干系,又恢复了那生人勿近的疏远模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祝予怀和卫听澜欲言又止,最终只得目送她远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过了一小会儿,颜庭誉在他们的视野中调了头,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
“啧,差点忘了,我的午膳还在你小子手里。”

第066章 擢兰试·共眠
经了陈闻礼这桩意外后,卫听澜越发放心不下,当天晚上就带着铺盖卷出现在祝予怀房里。
祝予怀握着书卷坐在床沿,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打地铺,神情十分复杂。
“倒也不必如此……”
“哎,九隅兄此言差矣。”卫听澜张口就背打好的腹稿,“易传有云,‘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凡事未雨绸缪,百利而无一弊。”
祝予怀:“……”
这字正腔圆的,怕不是备考太久,学魔怔了。
卫听澜铺好了被褥,坐在地上看着他笑:“那陈闻礼想让你落单,我岂能遂了他的意?这几日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我还备了伞,既能防水又能防身,看他还能往哪儿泼。”
祝予怀也笑了:“怎会有那般傻的人,天天逮着我泼鱼汤?”
“那可说不准。”卫听澜盘膝坐正,“总之你去哪儿都得捎上我,即便是更衣洗漱这样的小事,也别一个人去。”
“记着了。”祝予怀无奈道,“那你守得专心些,若是被人调虎离山了,我这山可追不上你。”
“自然。”卫听澜满意了,“山在哪我在哪。”
因为明日还要早起考试,两人收拾妥当了,就准备早早安歇。
卫听澜拆了发带,起身去熄灯时,听见已经躺好了的祝予怀又犹豫地开口:“虽是春日,夜里也有些凉……你睡地上,不会受寒吧?”
烛火微微摇曳了一下,墙上的光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啊。”卫听澜轻轻说,“那谁知道呢。”
祝予怀沉默良久,慢吞吞地向里蜷了蜷身:“要不……你上来睡?”
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了。
夜风拂窗,烛火忽地灭了。
一片漆黑中,卫听澜摸索着抱起自己的被褥,悄悄翻上了床。
然后是“咚”的一声巨响。
黑暗里响起祝予怀强忍笑意的声音:“濯青,你磕着哪儿了?”
“嘶……不许笑。”卫听澜捂着头,龇牙咧嘴地在他身旁慢慢躺下。
屋里重归安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卫听澜总感觉床榻里侧的那团被褥在轻轻颤动。
过了一会儿,被褥团子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连带着整个床都抖了起来。
“祝、九、隅!”
卫听澜自暴自弃地翻身坐起,“你要笑就大点声,笑够了赶紧睡觉。”
祝予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笑什么。
毕竟卫听澜爬床磕到头,还磕得那么响亮,听起来挺不幸的。
“抱歉……”他边笑边缓着气,“我并非有意笑你。我就是忍不住。”
卫听澜满心的悸动,都被这死活停不下来的笑给整没了。
“好了九隅兄。”到最后他自己也没绷住,一边笑一边报复地摇着祝予怀,“傻死了!你明日可别在考场上笑出来。”
两人在床上乐不可支好一阵,终于累得摊平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卫听澜闭着眼,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又闻到了祝予怀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竹叶味儿。
不同于冬日时那种微苦的气息,今夜的祝予怀带着甘雨后的春笋香,总让人想起甜口的粽子。
卫听澜莫名有些饿了。
浅淡月光在窗台投下朦胧的影,这本该心荡神摇、辗转难眠的一夜,在卫听澜毫无来由的饥饿中,在两个人逐渐轻缓的呼吸中,慢慢荡平了涟漪。
半梦半醒间,祝予怀含糊地说:“濯青,春日到了。”
“嗯。”
“春日……记得教我骑马和习武……”
呓语声渐渐轻了下去。
卫听澜抬起手,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记着呢。睡吧。”
次日清晨,祝予怀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盯着自己的床发了一会儿呆,总感觉哪里不对。
濯青什么时候起的?
怎么连人带着铺盖卷都消失不见了?
祝予怀起身穿衣,束好了发,不太甘心地在床边转了一圈,什么痕迹也没找着。
他自我怀疑地推门出去,就见对面卫听澜的房间屋门紧闭,里面依稀传来沥沥淅淅的水声。
他试探地唤了声:“濯青?”
屋内的动静一停,紧接着又是哗啦啦的几声响,跟锦鲤拍水似的。
祝予怀听得奇怪,正要再唤,房门刷地打开了。
卫听澜衣衫有些乱,鬓发微湿,下颌还在往下滴水。
不知为何,祝予怀觉得他的面颊有些微红,似乎不大好意思直视他。
卫听澜轻咳一声,露出个笑:“你醒了?我方才在洗脸呢。”
祝予怀:“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房里养鱼呢。
“你还没洗漱吧。”卫听澜拿着巾帕胡乱擦了几下,“等着,我去帮你打水。”
婉拒的话下意识就要出口,祝予怀思绪一顿,又改了口:“我跟你一起去。”
卫听澜笑了:“好。”
两人拿了木盆漱盂,正要出门时,祝予怀斟酌几番,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濯青,你昨夜是在我房里歇的吧?”
卫听澜身形一僵:“是、是啊,怎么了吗?”
一提到昨夜,卫听澜的心就开始发虚,在脑海中拼命回想祝予怀睡着后自己做了什么。
不就是摸了摸他的头发,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偷偷凑过去闻了闻他身上是竹子味还是粽子味吗……
是哪一件被发现了?
“啊,没什么。”祝予怀不好意思道,“房里干净得像你没来过似的,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
卫听澜长松一口气:“我醒得早,就顺手收了。走吧,我们先去洗漱……”
他一脚刚迈出门,又听祝予怀好奇地问:“你方才洗脸,为什么要关着门啊?”
“……”卫听澜冷汗都要下来了。
洗脸当然不是真的洗脸,只是他现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早上醒来,总会有些不大方便的地方,要背着人解决一下。
祝予怀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
“关门是因为,因为……”卫听澜艰难地找着理由,“我看你睡得熟,怕水声把你吵醒了。”
祝予怀恍然大悟。
濯青真是好贴心。
卫听澜的耳根已经烫得不行了,生怕他再逮着自己问东问西,当机立断拉起人的衣袖就走。
“快走快走,再说下去,就赶不及考试了。”
打了水简单梳洗后,两人就出发去用早膳,走到廊下,恰好遇到了顶着黑眼圈的谢幼旻。
谢幼旻还在为昨天的事过意不去,拉着祝予怀道了歉,再三保证会把柳雍他们抓来挨个向他赔罪,被祝予怀宽慰几句后,他才勉强支楞起来。
祝予怀见他精神不济,关心道:“你昨夜没睡好?”
提到这个,刚支棱起来的谢幼旻又迅速萎靡了下去:“我抱了一夜的佛脚,但我感觉佛祖不是很想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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