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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东西(在街里)


夜风轻起,吹动了树枝,月光挤了进来,穿过石榴树,落在沈羡脸上。
季暮抬眸,看到沈羡笑了。
沈羡在季暮的目光下,上前一步,两人距离瞬间缩短,气息交缠,沈羡缓缓开口:“我以为昨晚已经很明显了。”
季暮整个人一僵,眼神带着些迷茫,彷佛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沈羡继续说:“我可是沈少爷,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上我的床?就算我神智不清,我也认得出你,你是季暮,不是什么别的人。”
说着,沈羡低头,握住了季暮的手,在夜风里吹久了,季暮的指尖很凉,被握住的那一瞬,瑟缩了下。
“季暮,你昨晚没推开我,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
季暮觉得自己耳朵似乎出了问题,不然沈羡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羡又向前半步,这一下令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消失,脚尖相抵,胸膛相贴,沈羡微微抬头,鼻尖蹭过季暮的下巴,随即,季暮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秒,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
半晌,二人分开,沈羡抵着季暮的额头,轻笑道:“你这次也没推开我,所以,我赌对了......本来还想再等等的,却出了这档子事,正好可以试探你的心意,结果竟要比我预料的好。”
季暮迟钝地说:“所以......你,你其实早就......”
“还好吧。”沈羡回忆了下,“我此前其实一直在犹豫,还没想好就被人下了药,我原本很慌,可在你抱住我的那一瞬,我安心了。我觉得不论怎么样,有你在,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昨晚的事......也是想趁这次机会试探下你的心意,我本以为你会很厌恶,毕竟你说过陈伊好看——”
“我没有!”季暮语气忽然坚定,再次反驳,“明明是你说陈伊好看!”
沈羡的小脑瓜转了转,恍然大悟,不禁发笑:“所以,你其实是在试探我,你怕我会喜欢陈伊?”
季暮眼神闪躲,就是不看沈羡。
沈羡这人骨子里就带着顽劣,季暮越是不看他,他就越是想逗他,但他脸皮还薄,于是在季暮眼里,就是一只红通通的沈羡在面前蹦跶。
漂亮,诱人。
季暮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两个字,于是他就照做了,抬手按住沈羡的后脑勺,把人按向自己,贴了上去。
唇齿相依。
恍惚间,沈羡听到了季暮呢喃的话语:“沈羡......我爱你。”
季暮的家在几十里外的小渔村,虽然不远,但很偏僻,沈府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等躲过这段时日,他们再看情况回来向沈老爷谢罪。
季暮每当想起沈老爷那张脸就心突突,毕竟他拐走了人家的心肝,依沈老爷那脾气,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他呢。
但不论沈老爷怎么打骂他,季暮也认了,毕竟沈羡现在是他的人,赚了。
季暮的房子其实远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房子不大但什么都不缺,应有尽有,院子也种了不少花草,还有一株小树苗,是沈羡和季暮一起种下的,过几年也能长成如沈府那棵一般可以乘凉的花树。
季暮最近在挖小池塘,虽然要比沈府的小了不少,但母不嫌儿丑,两人就是觉得这小池塘很漂亮。
沈羡虽然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但是酒,他还是懂得不少,拉着季暮酿了不少,就埋在那株小树苗旁的泥土下,过几个月就可以喝。
院子里种的蔬菜水果其实足够两人饱腹,但季暮总觉得不能亏待了沈羡,每天都要到附近镇子干活赚钱,每晚回家,都会给沈羡带回来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
沈羡白日无事可做,就帮季暮浇浇花捡捡草,他还在附近捡了一只猫,小白猫可爱的紧,整日黏着沈羡,季暮发现后,灵机一动,第二天就带回来一只小黄狗,给小白猫做个伴。
季暮会白日跑到镇子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这里离沈府不算很远,时不时可以偷听到消息,陈府似乎还没放弃,整日缠着沈老爷要人,沈老爷大概也是知道他们俩躲起来了不愿成亲,便也顺势闭口不言,给陈府的人气得够呛。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就要入秋了,季暮傍晚回家,就见到沈羡蹲在树下,背对着自己挖土。
季暮琢磨一下,就明白了,算算时日,那几坛子酒似乎可以喝了,沈羡大概馋坏了吧。
沈羡聚精会神地挖着土,眼看就要挖到了,下一秒,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双眼一亮,正要把那东西挖出来,腰间忽然一紧,双脚腾空,直接被人抱了起来。
“季暮!你快放我下来!”
季暮抱着人不撒手:“我不。”
沈羡话说得凶,眉眼却弯弯,举着满手泥就要往季暮脸上蹭:“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往你脸上抹!”
“你抹吧。”季暮不为所动,劳累了一天,也该奖励自己些好吃的,抱着沈羡就往屋里走,“你慢慢抹,一会儿别后悔就行。”
沈羡看着自己离床榻越来越近,欲哭无泪:“季暮你个王八蛋,昨晚不是刚弄过!”
“你也说了那是昨天。”
......

沈老爷气上心头,一挥袖直接将案上的东西都甩到了地上,茶盏碎落在地,茶水也都洒了,还打湿了信纸。
沈夫人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待沈老爷冷静下来,这才开口:“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没想到那陈府如此胆大妄为,但事到如今,你再急也没有用,我看了下西边传来的消息,还不算太糟,起码最大的那批货还有救,你现在多派些人过去盯紧些,把所有人都筛查一遍,这里面一定有沈府的奸细。”
“今早我就派人去了西部,但陈府明显是早就给我们下了套,这才会令我们猝不及防。”沈老爷抵住眉心,满面疲惫,哑声说,“我怕的是,还没等我们揪出奸细,他们就用上了别的招数......到时候,可真就是兵荒马乱了。”
沈羡这段日子过得可谓是滋润极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一猫一狗一季暮作陪,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季暮这段时间也攒下了不少钱,他想着陈府那边估计也该放弃了,过几天就能回去,到时候就算沈老爷生气把沈羡关起来,他也可以每天偷偷给沈羡塞好吃的。
要是沈老爷气极了,把沈羡也赶出来,那就更好了。
那他就带着沈羡去游山玩水,时不时回沈府一趟,在沈老爷面前露露脸说几句好的,总有一天沈老爷会接受他们的。
季暮对此很有信心。
眼看着沈羡愈发圆润,季暮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大早便把沈羡从被窝里拽起来,强行给人穿上衣服,又扶着迷迷糊糊的沈羡洗脸,终于得到了一个清醒的沈少爷,季暮这才满意,拉着沈羡去临镇溜达,顺便打听一下沈府的消息。
一到镇子,沈羡便拉着季暮去了酒楼,熟门熟路点了几道常吃的小菜,又要了两坛酒,乐呵呵地听戏。
季暮用筷子敲上沈羡的手:“你已经喝了一坛了,不能再喝了,多吃些菜。”
沈羡对此经验丰富,顿时一瘪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季暮,委屈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一坛酒都不准我喝,我多吃些菜还不行吗?”
季暮无奈扶额,又来这套,偏生他还无法拒绝,只得说:“那你把那盘小炒吃了再喝。”
沈羡顿时眉开眼笑:“好嘞!季暮你真好。”
季暮耳根子被这句脆生生的“你真好”烫到了,沈羡余光都能瞥到那抹红,不禁偷笑。
酒楼厢房彼此之间都是用木板隔开,上面还有镂空的雕饰,就算挡着帘子,也还是可以听见隔壁的声音。
“哎你们听说沈氏的事了吗?”
“沈氏”二字一出,沈羡和季暮立刻竖起耳朵,他们这次出来,最重要的就是想听一听沈府最近的消息。
“你一说沈府,我想起来了,他们和陈府的婚事怎么还没办?”
“还不是因为沈府那小子跑了,不然早就办了,不过要我说啊,那沈少爷估计就是被沈长青藏起来的,他和陈府是对家,而且那天酒楼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陈府的计谋,沈长青那个老奸巨猾的,怎么可能把自己儿子亲手奉上。”
“可他们都是商贾之家,最近的生意还都谈到了一个地方,要合作也不是没可能啊,或许陈氏是想和沈氏一同垄断呢?”
“你可拉倒吧,陈氏胃口大着呢,要是有选择,他怎么可能愿意和沈氏共赢?”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说了一句:“哎,可我怎么听说沈府已经出事了呢?”
隔壁的沈羡闻言,顿时停住了筷子,浑身一僵,季暮脸色也难看下来。
这段时日,季暮一直没放弃打探沈府的消息,可从未听说沈府出了什么事。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
“沈府能出什么事?西边那么大一批货都是他们家的,还不够赚?”
“就是这批货出了事!我家那老的不是也在沈府手下干活吗?听说是一个多月前,沈长青忽然开始挨个查他们的底,估计是混进了陈氏的人,而且还到处封锁消息,所以才没传出去。”
“这还没成亲呢,陈氏就把手伸进沈氏了?这也太急了吧。”
“要我猜,那成亲估计也就是个幌子,成了更好,要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他们已经成功搅了浑水,西部那批货出了事,沈氏倾家荡产他也赔不起!”
“咣啷——”
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羡眼中满是慌乱,隔壁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聊天声中断一瞬,紧接着又传来声音。
“那沈氏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爹已经趁早跑了,还有不少人也离开了沈氏,主要是西部那批丝太过贵重,要是谈成了,沈氏以后就能一飞冲天,可现在出了事,不少人都觉得沈氏要就此一蹶不振,都去投奔陈氏了。”
“哎,也是,陈氏也是心狠手辣,不给沈氏留一丝余地啊。”
沈羡再也坐不住,红着眼睛拽住季暮的袖子,还没开口,季暮就拉着他站起身,说:“我们这就回去,放心,家里不会出事的,别怕。”
沈羡乱七八糟地点了个头,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口中喃喃道:“对......我爹可是沈长青,怎么可能出事呢......绝对不会的......”
原本半月的路程,两人几乎昼夜不眠,不足十天便回到了沈府。
不知是不是二人的错觉,总觉得今日沈府格外安静,下人都不在了,唯有陪着沈羡长大的婉姨还在,她跌坐在沈长青房门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沈羡忙跑过去将人扶起,焦急地问:“婉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婉姨见了沈羡,眼泪不停地滑下,抽泣道:“您可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
身后是半掩着的房门,沈羡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不禁缓慢摇头,人都有些站不稳,他放开婉姨,推开季暮的搀扶,缓缓走到门边,用颤抖的手推开门——
沈老爷和沈夫人被白绫悬挂在屋子正中间,面色发青,显然早已死去多时。
“爹......娘......”
沈羡眼泪霎那间落下,跌跌撞撞往前走,季暮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双眼,哽咽道:“别看,沈羡......别看......”
季暮捂着沈羡的双眼,眼泪打湿了他的手心,怀里的人也在不停的颤抖,哭的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爹......娘......你们不要我了吗......”
季暮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滴在沈羡的后颈处,他看着沈老爷和沈夫人的尸体,眼神中除了悲痛还有茫然。
为什么呢......这才短短几个月,他是不是不该带走沈羡......
沈羡哭的脱力,长期的疲惫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悲痛之下竟直接软了身子,昏了过去。
“沈羡——!”

季暮疲惫地回到沈府,给沈羡做了些吃的,端着盘子来到了灵堂。
这些日子,沈羡没吃多少东西,做得最多的,便是在灵堂守着沈老爷和沈夫人,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季暮将盘子放到沈羡面前,又将身上的外衫解下来披在沈羡身上,低声说:“夜里凉,多穿些。”
沈羡目光空洞,嘴唇干裂,显然今日又没吃什么东西,季暮把他拉到一旁坐下,说:“知道你不想吃东西,就做了汤,多少喝些吧。”
沈羡却摇摇头,说:“不想喝。”
“可是你父母知道你这样不吃不喝,会担心的。”季暮叹了口气,盛好汤想喂他,沈羡却忽然落了一滴泪。
沈羡悄无声息地落着泪,喃喃道:“担心吗?那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季暮只觉心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刺痛过后是悲伤,沈羡的问题,他没办法解答,只好说:“西域那批货是沈老爷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要谈下来,却在运输过程中被陈氏动了手脚,导致那批丝落海,损失惨重,根本不是现在的沈府能赔得起的,手底下人纷纷投奔陈氏,那么多的生意无人打理,更何况还有声誉问题......”
沈长青和夫人扛不住压力,选择了自尽。
情有可原,但他们走的时候,想过沈羡吗?
把沈府的烂摊子全交给沈羡,自己一走了之,说实话,季暮刚得知这件事时,是恨过他们的,可冷静下来后,又发现,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助沈羡打理沈氏,能救一些是一些,那些亏空补一点是一点,这段日子他也一直在外奔波,尽力去了解沈氏的内部情况,然后调用所有能调动的银两发往西域,打算先把眼前最大的缺口补上,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季暮还自学了如何看账本,用手头的钱去低价收购大批茶叶和丝绸,再挑时机转手卖掉,赚到手的钱一分没留,全拿去补亏空了。
沈羡这些天已经接受了现实,就算是哭也是趁季暮不在,自己在灵堂安安静静地哭,过会儿自己擦擦眼泪便好,但他这次没忍住,季暮温柔地帮他擦掉了泪,低声说:“还有我呢,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沈羡缓缓抱住了季暮,把头埋在季暮颈间,深吸了口气,哑声道:“季暮,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嗯。”季暮拍着他的背,低声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沈羡只消沉了一段时日,便打起精神来和季暮一起打理沈氏的生意。
他原本还没这个想法,只觉得他父母都填不上的漏洞,他们俩怎么可能打理好,但每夜见到季暮满身疲惫地回来,都会忍不住心疼,到这个时候,他又不禁心想,或许呢?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把沈氏救回来呢?
更何况,季暮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他,要是自己再消沉下去,岂不是太对不起季暮了。
于是,每日早起晚归的变成了两个人,偌大的沈府如今只剩下婉姨,婉姨和沈夫人是多年好友,从小看着沈羡长大,她实在不忍心离开,沈氏生意她这副老骨头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每天给他们做些热乎的饭菜,把沈府打理的干干净净,让这两个孩子没有后顾之忧。
沈羡很聪明,刚开始他对那些账目还很陌生,但一点就透上手很快,短短半月便接管了季暮的一部分活儿,俨然是一个小管家。
不过即便如此,沈氏欠下的亏空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补齐的,更何况对西域来说,这次的事故损失重大,他们急需沈氏这笔钱来继续接下来的生意。
季暮如今每天在外奔波,到处找来钱快的法子,有时好不容易赚了几千两银子,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就要送到沈氏分布在各地的铺子上维持运转,最后赚来的钱再还给西域。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飘荡在海中的旅人,船不断进水,漏洞多到数不清,只好拆了东墙补西墙,手忙脚乱也没起什么成效。
可就算再难,季暮也得坚持,沈羡已经没了父母,他不能再让沈羡没了家。
临近午夜,沈羡还在案前整理账目,看得他头昏眼花,就在他支着脑袋发愁时,季暮回来了。
季暮把饭菜放到桌上,又给沈羡披上一件外衫,关上窗,最后坐到沈羡身旁,说:“刚在院子里遇到婉姨,正好把饭带过来,还热乎呢,快吃吧。”
沈羡没动筷,而是站起身,走到季暮身后,手搭上了季暮的太阳穴。
季暮刚抬起手,沈羡就道:“别动,你先吃。”
季暮一进门,沈羡便看到季暮眼中的血丝,还有遮不住的疲惫,这段日子沈氏的生意开始渐渐被盘活,有了不少起色,可也是最累的时候。
季暮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有好多次,两人睡下后,沈羡半夜做噩梦醒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被褥也已经凉透,隔壁屋子灯亮着,站在窗外,依稀能看到季暮坐在案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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