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有你在嘛。”沈羡一脸无所畏惧,任由季暮牵着他走。
而在季暮看不到的地方,沈羡的双脚已经微微有些透明。
连白二人则溜达到了陈府,他们俩绕着陈府转了一圈,没发现可以钻空子偷溜进去的地方,最终无奈地回到了原地,看着大门若有所思。
连白沉思片刻,忽然转头看向从南,表情复杂:“......你还有多少金子?”
从南闻言歪头,虽然不懂,但他还是道:“管够。”
“那就行。”连白转身就走,从南跟在他身后,没多久,看着连白直奔的铺子,这才了然一笑。
成衣铺老板坐在门口,手中拿着蒲扇,坐在摇椅上小憩,刚歇了没一会儿,门口便走进来两位衣着奇异的客人。
其中一位客人四处逛了逛,然后走到他面前,问道:“可否帮我们换个扮相?”
说完,连白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老板瞬间了然,却不屑道:“这位公子,你要想添件新衣裳,我这里随你挑,剩下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我都给做的。”
老板觉得自己说得还挺客气的,毕竟这手艺可不是谁都有,也不是随便什么普通人都能付得起这个价钱,经他之手的客人,那可都是出身皇城,再不济也得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这两个人......
老板将连白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不像。
“砰——”
随着轻微的一声响动,老板抬眼一看,闪闪发光的金子被轻放在案上。
“......咕噜。”
老板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连白温和道:“做吗?”
老板:“......”
从南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又掏出一块,放在了老板面前。
老板:“做做做做做——!”
半个时辰后,从南一袭青衣站在外面,片刻,连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月白色长衫衬得连白皮肤更是白皙,他身条极好,人也温和,气质出尘,乌发垂下,更添仙气。
连白似乎是不太适应,走到从南面前,还轻甩了下衣袖,他垂眸轻笑:“还挺新鲜的。”
说完,连白抬眸,看向从南,见从南似乎有些怔愣,他疑惑地歪头,唤道:“从南?”
......
“从南。”
男子一袭白衣,慢步走近,微微俯身,看着自己轻声沨唤道:“从南,吃饭了。”
从南抬头,呆呆地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小孩子的脸长得清纯,眼神却复杂,满心都是眼前人,缓缓道:“......先生。”
......
“先生......”
“嗯?”从南声音太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连白没听清,疑惑道:“你说什么?”
从南倏地回神,哑然片刻,这才道:“没什么,你穿这件很好看。”
连白挠了挠耳朵,莫名觉得耳根发麻,又说:“你也很好看,没想到长发也这么适合你。”
从南轻笑,两人花了不少时间打扮,没再耽搁,回到了陈府。
解决了妆造问题,接下来就好办多了,两人又在街边算命先生那里搞到不少好东西,短短几分钟,两人从仙气飘飘公子哥,摇身一变,脖子和手腕不知挂了多少串珠子,头上也戴着瓜皮帽,手握算命幡,旗子上写着“看相由命,看命由神”,连白还叼着个烟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得从南不禁发笑。
听到耳边抑制不住的笑声,连白耳根子有些红,轻声说:“别笑啦,再笑我露馅儿了怎么办?”
“嗯。”嘴里应着,可笑容还是挂在从南脸上,连白无奈,只好装作看不见,深吸口气,上前敲响了陈府的大门。
没多久,一位中年男子打开了门,看扮相大概是管事的下人,男子见到二人,疑惑道:“请问你们是......”
连白学着电视剧对男子行了个礼,像模像样地说:“我们是清扬山的道士,略懂些算命之法,游历到这里,听说近日贵府在准备小姐的喜事,不知是否需要在下算上一卦,说不准能为贵府喜上加喜。”
男子闻言似乎是有些犹豫,他们这些大户人家,尤其是商贾世家,其实是很相信这些东西的,见男子犹豫,连白再添一把火:“在下无需报酬,况且,算一卦又没有什么坏处,您觉得呢?”
男子沉思片刻,说:“我去通报,您二位且稍等片刻。”
不出半炷香时间,男子便回来了,为他们打开大门,毕恭毕敬道:“老爷有请二位,里面请。”
话落,男子走在前方为二人带路,连白回头,就见从南悄悄凑过来,轻声问:“清扬山是哪儿?”
连白也轻声回答:“我瞎编的。”
从南不禁偷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连白得意挑眉。
【作者有话说】
连白(叼烟)(叉腰)(一脸骄傲):自信就是最吊的!
与此同时,沈府。
季暮和沈羡回到了沈府,结果刚走到大门附近,就见到几人来到沈府,带着大箱小箱,说是找沈老爷。
两人躲在不远处的树后,沈羡悄悄露出一颗脑袋偷看,不禁猜测:“你看他们的衣着,会不会是陈府的人?”
“估计是。”这半天的功夫,他们俩询问了不少人,把这里打听个差不多,排得上号的大户人家就五六个,这个时候来沈府找沈老爷,还带这么多东西,估计就是陈府,那些箱子,大概是筹办喜事需要的东西吧。
眼看那几人跟着进去,两人忙来到一处隐蔽的院墙外,双手一扒,脚一蹬墙面,干脆利落地翻了进去。
沈羡落地时不太稳,季暮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两人绕了小路来到正堂,像个贼一样在窗边排排坐,开始偷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的什么心思!想插手我们沈家的生意?我沈某告诉你,门都没有!”
“沈老爷您误会了,我们可没那么多心思,不过是看两个小辈感情好,来牵个线罢了。”
“狗屁!我家孩子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他不可能和你们家女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联系,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的确是我们的疏忽,结亲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但你们若是得寸进尺,就别怪我沈某不留情面!”
眼见陈府的人要离开,季暮匆忙拉着沈羡往后退,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谁料“咔嚓”一声轻响,两人瞬间僵硬。
沈老爷就站在窗边,听到动静立刻竖起耳朵:“什么人?!”
沈羡哆哆嗦嗦地移开脚,露出被他踩折的树枝,哭丧着脸转头,用嘴型说:“我不是故意的......”
季暮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
沈老爷快步走出来,赶在陈府那几人前面来到了两人面前,看清他们俩时却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陈府的人想来看看情况,岂料沈老爷一转身直接把他俩挡在了身后,怒道:“关你什么事,赶紧滚!”
陈府的人也不想自找没趣,直接离开了。
沈老爷面无表情地转身。
季暮一把拉住沈羡把人挡在身后,满眼警惕,没注意到沈羡心虚的眼神,刚要开口说话,沈老爷就忍不住了。
“挡什么挡!你当我瞎吗?”
“?”季暮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身子还是坚定地站在沈羡身前,还把沈羡妄图伸出来的脑袋往后塞了塞。
“!”沈老爷出离愤怒了,唾沫星子喷了季暮一脸,“你还挡!这几天你们俩跑哪儿去了?啊?敢离家出走不说,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是想干什么!”
季暮表情凝固了一瞬:“......啊?”
“啊什么啊?”沈老爷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大手一挥直接把发愣的季暮扒拉走,指着沈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你给自己搞成这样就能逃婚了?老子告诉你,没门!”
季暮疑惑的双眼从沈老爷移到沈羡身上,再从沈羡身上移回来,就这么来回看了两圈,终于搞明白了,沉着脸看向沈羡。
气势刚摆出来,季暮就又被人扒拉了一下:“?”
沈老爷毫不客气地数落他:“还有你,我还没说你呢!我当时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管着他,你就这么给我管的?出了这档子事不说,还敢带着他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任由这小崽子这么胡闹,麻溜儿给我滚蛋!”
“爹!”沈羡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你骂他干嘛?明明是那陈——”
“闭嘴!”沈老爷现在看见他俩就血压升高,脑子嗡嗡响,直接喊来下人,指挥道,“把他俩给我收拾好,这穿的什么东西,头发还剪了,我看你还不如把我也给剪了......”
沈老爷一脸不忍直视,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到下人给他们收拾好衣着和头发,全都离开之后,沈羡这才凑到季暮面前,拽着他衣摆,决定先拍马屁:“季暮,哎你这么打扮可真好看,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你的侍卫。”季暮面不改色地接了这话,然后垂眸看着愣住的沈羡,“沈小少爷。”
“......”
沈羡试图挣扎,强撑起一个微笑:“什么沈小少爷,依我看啊,咱们这是穿越成这里的NPC了,我的角色就是——”
“还装。”
“......”
沈羡罕见的沉默下来,片刻,他眼睛有些发红,轻声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季暮闻言,表情柔和了下来,语气却还强撑着,冷冷道:“我又不瞎,你少个影子我难道还看不见?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和你的过去有关。”
沈羡红着眼睛抬头:“那你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季暮眼中浮现笑意,“我们沈小少爷长这么好看,我可是赚了。”
沈羡低着头没说话。
季暮接着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听到这话,沈羡急忙抬头,“我没有,我就是......就是......”
季暮微微俯身,和他平视,问:“是什么?”
沈羡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喃喃道:“......我怕。”
季暮疑惑不解,沈羡却直接扑进了他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松口,季暮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人抱住,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我不逼你了,不想说就不说吧。”
听到这话,沈羡哭得更大声了,眼泪蹭了季暮一身:“......你怎么总是这么好啊。”
季暮无奈轻笑,哄着他道:“谁让我喜欢你呢。”
良久,沈羡发泄掉心中的情绪,从季暮怀里出来,小声说:“我不说,你还真就不问了?”
季暮这下是真忍不住笑了,擦了擦他的眼泪:“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是你自己不愿意说的,现在还反过来怪我。”
沈羡嘟囔着:“我不说,你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吗?”
“那就不回去了呗。”季暮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朋友,你要是留在这里,那我也陪着你,反正只要你在,哪里都是一样。”
沈羡抓了一绺季暮的假发,绕在指尖把玩,说:“可是连白和从南怎么办?只有我才能送他们离开。”
季暮听到连白的名字犹豫了片刻,他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可是一听到从南,他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谁管他。”
沈羡被这语气逗笑了:“不是,你俩才认识几天啊,哪儿来这么大敌意?”
季暮拧眉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直接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看见他就来气,而且你还那么喜欢他。”
“我哪有!”这锅沈羡可不背,“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季暮被这话哄得身心舒畅,又抱住了沈羡,轻声叹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屋子内安静片刻,良久,沈羡开口了。
“我自杀了。”
下人把连白和从南带到了主院一个偏僻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书房,说:“请二位稍等片刻,老爷很快就过来。”
待下人离开,连白立刻起身关门,身后的从南也迅速行动,在屋内翻了起来。
片刻,连白在案上翻到了几封书信,信中说陈氏生意出了些问题,急需大量资金,还有几封从醉花楼寄来的信,信中内容和连白所想的差不离,看来沈小少爷和陈姑娘的事的确是陈府故意而为。
连白叫来从南,给他看这些信,从南看得很快,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了院外传来的脚步声,连白赶忙把东西放回原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坐下。
陈老爷一进门便笑脸相迎:“久闻清扬山大名,没想到在我们这小地方竟然能见到二位高人,幸会幸会。”
说着便行了个简单的礼,连白面不改色,心里却吓得直突突。
瞎编的一个山还能撞上名,这运气该去买彩票。
三人坐在案边,陈老爷给三人都倒了杯茶,这才缓缓道:“说实话,这门亲事啊,很多人都不看好,但我女儿很喜欢那位沈小少爷,我这也是成人之美,况且,我们都是商贾之家,这一结亲,对两家生意还有帮助,您说是不是?”
连白轻笑,接了这杯茶,却说:“话倒是这么说,不过依在下看,贵府最近的运势,不太妙啊。”
陈老爷从一开始进门,表现得都很热情,可认识他的都知道,这陈老爷对谁都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笑面虎,听到连白这句话,陈老爷眼底才浮现出一丝诧异。
说实话,算命这行,江湖骗子太多,即便连白出身自清扬山,陈老爷也不敢轻信,更何况每天想着来讹他们一笔的这么多,哪分得清真假。
陈老爷放下茶杯,小心翼翼问道:“此话怎讲?”
连白却笑而不语,拍了下从南的手背,示意他来。
从南:“......”
眼见陈老爷望过来,从南只得说:“您这院子内的树摆放的位置不佳,屋内房梁也挡运势,还招不好的东西,要是我猜得没错,挡的,还是财运,招的,还是小人。”
一听“财运”二字,陈老爷精神一振,忙问:“那高人可否讲讲,我这该怎么破?”
从南大手一挥:“院内的树拔了,铺的石头也减少一半,最好再挖个池塘,注意,池塘的位置要远离住宅,不过我看贵府这棵树已经有年头了吧,估计还是个稀奇种,若陈老爷实在舍不得,也可将其摆放在东方。”
“哎哎......”陈老爷听得直直点头。
“最重要的是......”从南卖了个关子,见陈老爷眼中浮现焦急之色,这才不紧不慢道:“还有其他东西阻碍了贵府的财运,只是我不太确定,在下才疏学浅,剩下的还是让师傅来吧。”
说着,从南冲连白笑笑,眼底意味明显——编不下去了,到你了。
连白:“......”
【作者有话说】
连白:好徒弟
第08章 你没有心跳
连白大脑飞速转动,在和陈老爷对视时,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局促,桌下藏起的手指焦急地转起珠子。
陈老爷殷切地望过来:“这位高人,阻碍我府财运的,究竟是何事啊?”
“......”连白硬着头皮,“在下听说近期贵府有喜事?”
陈老爷表情登时一怔,正色道:“难道是这门喜事?可——”
“哎——”连白伸出尔康手,“大人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陈老爷忙克制住自己,就见连白说:“这嫁娶可是件大事,若门不当户不对,这可容易招来不好的东西,破个财断个子那都是常事。”
断子?!
陈老爷这下可按捺不住了,焦急道:“啊?那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连白装模做样沉思片刻,那串珠子都快让他盘包浆了,最终他颇为深沉地叹了口长气,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不如这样,陈老爷可否将二位年轻人的生辰八字交予在下,待在下寻到破解之法,再来告知于您。”
陈老爷赶忙应下,直接提笔写下二人的八字,交予连白,最后叮嘱道:“还望大师一定要找出这破解之法,钱不是问题!”
连白严肃地说:“还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离开陈府,连白才松了口气,刚才出了不少汗,现在被风一吹,还挺凉快。
从南忽然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何不劝他解除婚姻?”
连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说:“不行。”
从南不解:“为什么?”
连白却沉默片刻,紧接着说:“其实我有个猜测。”
从南表情不变,似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果然,下一秒,连白低声说:“我觉得,沈羡的身份不一般,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个地方,可能和他有关。”
连白忍不住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怀疑过,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来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偏偏沈羡还是只鬼,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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