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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茶叶二两)


“...爸?”
凌屿没想到,他会在陆知齐的电脑里看见凌远峰的照片,似乎还是偷拍的截图。
这声疑问穿透了耳机,陆知齐半抚着耳廓,转头,见凌屿站在自己身边,先是错愕,而后快速地按灭了屏幕,眼瞳极冷,像是冰雪裹着的漆夜。
“你怎么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陆知齐略带防备的目光稍微刺痛了凌屿的眼睛。
“我敲门了,但你一直没有理我,所以...”
“得到允许再进门,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要我教你?”
陆知齐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凌屿明白了自己的位置。高中生狼狈地退场,草草地道了个歉,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心情低落的凌屿低头收拾着餐桌,面对冷掉的牛排,勉强尝了一口。
油似乎放得太多了,腻得让人反胃;牛排煎得也太老,嚼得牙疼。凌屿咽都没咽,直接吐进了垃圾箱。
“...确实,比想象的要难。”
凌屿自言自语。不知在说牛排,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类型,手上经年累月的琴茧也证实了凌屿的恒心与毅力。他端着手机看教学视频,忽得此时,班主任发来的短信跳了出来。
‘退学手续办的差不多了。过来把你课桌和柜子里的东西拿走,今天不来拿,我就扔了。’
看来退学已经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凌屿心情更糟,面无表情地丢了手机,没留意陆知齐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
“面包很好吃。”
耳畔传来温缓的道谢,凌屿抬头对上陆知齐,那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依旧绅士。
“应该的。”
凌屿面无表情地颔首,起身忙忙碌碌,肚子却滚出了连绵的‘咕噜’声,像是空了很久的抗议。
“你没吃饭?”陆知齐问。
凌屿推说了‘不饿’以后,绕过陆知齐去了浴室。
“生气了?”
陆知齐扬声问,而凌屿的声音透过浴室门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不敢。”
语气冷硬,一看是憋了火。
凌屿走得很急,手机就这样留在料理台上,陆知齐走近,看见了停留在锁屏上的短信通知,若有所思地看向浴室。
“需要帮忙吗?”
凌屿脱衣服的动作一僵,声音急促混着低吼:“我洗澡不需要人帮忙。”
“我是说...没什么。”
陆知齐无奈笑笑。
算了,还是等小孩儿火降下去一点,再跟他说吧。
凌屿洗去了身上的油烟和汗味,难掩疲惫地直接回了客房,倒头就睡,才半个小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
凌屿睡得发懵,头发乱飞,他抱着被子,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口的陆商人。那人西装革履、领带眼镜,郑重得像是要参加一场严肃的商业谈判。
“睡饱了?”
“……”
凌屿对陆知齐笑眯眯的明知故问感到很无语。他一屁股坐在沙发对面的小板凳上,咕咚咕咚灌下去两杯水,才哑着嗓子问:“穿这么整齐?你要出门?”
“嗯,有点事。”
“什么需要我做的,直说就好了沨。”
凌屿抓起围裙围在腰间,相当高挑的身型配着小巧的围裙,竟透着几分奇特的可爱。陆知齐一眼看岔了气,被咖啡呛了一口,边抵唇咳嗽边扯开了凌屿腰间的系带。
“...不是家务。你陪我出去一趟。”
男高中生用迷茫的眼神回望,只看见了陆知齐整齐熨帖的笑容。
凌屿下意识地觉得,又有人要倒霉了。
...希望这个倒霉蛋不是他。

第34章 骄傲点,抬起头
凌屿坐在副驾上,盯着校门口的牌匾,问陆知齐:“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看了你班主任的信息。”
“哦。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他扔。”
“被污蔑造谣、被无辜退学,你真的甘心就这么走了?”
凌屿侧目望着操场上正跑步的一班学生,那些无忧无虑的脸上洋溢着蓬勃的朝气。而后视镜中的自己,死气沉沉的,怎么看都不属于这里。
“我是差生,被退学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凌屿痞气地挑眉,顶撞地瞪着陆知齐,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陆知齐伸手过来,直接掐住了凌屿的脸蛋。
那人指腹冰冰凉凉的,力道不大,但又酸又麻的,凌屿没忍住龇牙,表情一秒破功,揉着脸嘟囔着。
“干什么?”
“看你脸都要鼓成河豚了,我有点好奇手感。”
“……”
看着小孩一脸吃瘪的模样,陆知齐心情颇好地笑了笑。他熄了火,车内一瞬间静了下来。
凌屿捂着侧脸,透过窗缝观望着操场上身着高中校服的同龄人。他的眼神里掺杂着期冀和失望、渴望与厌烦,这样沉重的神色,像是要把他的眉眼压垮似的,脸上再撑不起一点笑。
陆知齐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问他要不要下车回班级拿东西。凌屿扭头,神情怔怔的。
“...我不想。”
“为什么?”
“……”
“如果你不想,那我帮你去班里拿。”
陆知齐开门离开时,被凌屿扯住了手臂。那孩子像是生怕陆知齐也承受跟他一样的恶意,死死地拉着那人的西装衣袖不肯放手。
“你别去。你陪着我,只会被人欺负。”
“你竟然在担心这个?”
陆知齐失笑。
“...算了。我去,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出来。”
说着,凌屿难掩焦躁地推门要走,却被陆知齐轻轻地拽了回来。
“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地回去可不行。”
“...怎么?”
那双冰冰凉凉的手擦过额头,为凌屿整理着凌乱的碎发。陆知齐的动作温柔又从容,一下一下地,凌屿像是被抚平了炸毛的疯狗,安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听得进去话了。
“别让他们看笑话。”陆知齐抚平凌屿衣领的褶皱,像是递上了一柄磨得凛冽的钢枪,“大大方方的。骄傲点,抬起头。”
====
凌屿进入高三五班时,正踩着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本是喧闹的教室一瞬间冷了下来,就像是冒着寒气的冰窖。
高中生本就处在一个敏感的年纪,来自同龄人的恶意则显得更加尖锐。
凌屿已经习惯了被冷眼以待,他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课桌。本是干净的桌布上面现在划痕四起,还有各色水彩笔留的言,诸如‘强/奸/犯’和‘流氓’之类的下流字眼。
凌屿直接扯下脏兮兮的桌布,用力丢掷进垃圾桶,‘咚’地一声,全班更是鸦雀无声,那些人看向凌屿的眼神,有点畏惧,又十分嫌恶。
“他怎么又回来了?”
“凌屿不会要报复我们吧...”
交头接耳声吵得凌屿心烦意乱。
他弯腰看向课桌里,却发现自己写满笔记的书已经不翼而飞。而后排有人小声提醒,说,被人丢在了后门那里。
垃圾桶旁,有一摞起了褶皱的练习册。凌屿快步走了过去,蹲在书前,轻轻地抚着破碎折损的书皮。
那是外婆走前帮他包好的书皮,他精心呵护了两年,现在却已经碎成了这样。
他缓缓站起,周身压抑的气场如同暴风眼一般,无声而恐怖地涌动着。他捏着书,一步步走向讲台前。
“谁干的?”
下面没人说话。
“我再问一遍。谁干的?”
凌屿右手攥拳,猛地砸向黑板。重重一击,粉笔沫纷纷掉落,连墙上挂着的钟表都猛然一颤。
“我干的,怎,怎么了!”崔以格怯怯地抬起头,壮着胆子说,“人渣不配念书。我这是,执行正义。”
“正义?”
凌屿冷眼扫过班上人,最后,落在第一排中间端坐的秋枫身上。
女孩请了几天假在家休养,精神状态好了不少。马尾辫高高束起,面容姣好,眼瞳清澈,可眼神里带了几分犹豫和愧疚,尽管她竭力掩藏,却还是被凌屿看了出来。
他双手撑着书桌,一字一顿地问她。
“秋枫,你想起来什么了?不想跟大家说说吗?”
“我...”
秋枫抿着唇,她左手边的女生却不问缘由地偏袒她,几乎是拍桌子站了起来,尖叫道:“凌屿,你别碰她!!秋枫是班长,怎么可能冤枉你!!大家都知道,是你做的鬼事,你少抵赖!”
“是我吗?”
凌屿靠得更近,能清晰地看见女生颤抖的睫毛。他给了秋枫时间,可终究,她没有说出真相。
她不愿意帮凌屿澄清,因为,这会多添无数暧昧和遐想的空间;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勇气跟凌屿并肩,被班上冷眼别看、被大家孤立。
“是你。”
她很小声地说。
“你看吧!!”
班上炸开,多得是对凌屿指指点点的人。
凌屿站在声讨的浪潮之巅,经受着跟过去两年一样的偏见凌辱。
他右手薅着崔以格的校服前襟,一股大力,将那个身材矮小的眼镜男生‘吸’到了身前。他举起青白的拳头,右手攥得很紧,关节‘咯吱’作响,几乎都要碎了。
这是凌屿第一次将这样直白的怒气加诸在同班同学身上,崔以格一悸,紧紧地闭着眼,害怕地颤抖大喊。
“你不敢,你不敢!!我爸妈,还有教导主任...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真觉得,我以前不打你,是因为我不敢?”
凌屿一字一顿地笑。
崔以格抖得更明显了。分明感受到了凌屿身上浓重的戾气,可不知为何,那人的拳头始终没落下来。
他小心又胆怯地挣脱凌屿的控制,后者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因为那人正脸色苍白地望向窗外,神情不安。
靠近走廊的窗外,穿着西装的男人正看向这场斗殴。他们近到只隔着一层透明玻璃,那人将凌屿此刻的狰狞一览无余。
“……”
凌屿喉咙干涩。他竭力想藏起那狼狈的一面,还是完完全全展现在了陆知齐的面前。
可那人似乎笑了,不是嘲笑,不是怜悯,是淡淡的、纵容的笑。
‘最后一次。’
隔着玻璃,陆知齐的话听不真切,只能看口型,表情也有些失真。从来都是儒雅有分寸的人,今天竟然笑得格外纵容。
凌屿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怔在原地,却见陆商人把随身医药箱轻轻搁在了窗台上,示意他不要做得太过火。
然后——背过身,只留了一个背影。
没有喝止,没有训诫,并非纵容暴力,而是信任他能独立处理好此间的一切。
信任,陪伴。
凌屿要的,也不过只是这些而已。
站在讲台前的凌屿慢慢放下了紧握的拳头,顿了顿,竟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他扭过头,满是灰尘的手轻覆在眉眼,挡住了一瞬红了的眼角。
既然有家人兜底,那他今天就彻底放肆一次。
反正...有陆知齐在,他不怕。
【作者有话说】
我竟然也能写出这么甜的情节??
这太不科学了
(偷偷说一下,这篇文之所以憋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前期实在是太甜了,我写得好艰难)

凌屿收回了视线。
他的眼睛随意一扫,秋枫心口立刻重重跳了一下。她敏感地察觉到凌屿此刻的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像是有了依仗,从前那根风里飘摇的竹子,忽然像是咬住了土地,勃发生长,焕然而立。
秋枫还在深思,凌屿已经向她走了过去。
他双手撑着桌面,身体一点点向着少女倚靠过去,用一个极近亲密的姿势,在她耳边低语。
“秋枫,我忘了。那晚,我是怎么欺负你的来着?像这样,还是这样?”
凌屿越靠越近,温热的鼻息在她耳边蹭过,若有若无的,秋枫蓦然回头,与尽在咫尺的凌屿对视。
从来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边缘人物,此刻近乎直白地袒露着凛冽的帅气。他的眼神清澈冷静,让人害怕又心动。秋枫一瞬间就心如鼓擂,抿着唇角说不出话来。
而崔以格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两人极近的距离太过暧昧,足以摧毁他脆弱又扭曲的自尊心。
他猛地站起,踉跄冲向凌屿,右手的拳头紧紧拧着,像一团肉球,往凌屿身上撞去,竟不自量力地想要动手。
“你离她远点!”
可惜,试图‘英雄救美’的崔以格被凌屿轻轻松松地伸腿绊倒。他的脸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眼镜卡着鼻梁,力道大到眼镜腿都被摔折了。
凌屿蹲下,揪着崔以格的后衣领,视线里全是轻蔑。
“什么脏东西。”
话音落下,凌屿一拳,又狠又戾地揍了崔以格一拳。崔以格晕头转向地看着凌屿,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第二拳揍到站不起来。
“躺着。我准你站起来了吗?”
凌屿藐视地俯瞰。崔以格颤抖着捂着左脸,同手同脚地向后爬,凌屿快速地补上第三拳。
“优等生听不懂人话?”
凌屿这次只往显眼的地方打,极尽招摇——左脸、右脸、最后是嘴,嘴唇磕牙,牙缝里都渗了血迹。
“血...”
崔以格颤抖着抹了一把麻木剧痛的嘴唇,在看到手上的血时,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凌屿将吓晕的崔以格丢在了一边,揉着指节的血渍,信步闲散地走回讲台。
他转身时,眼神锐不可当,将台下大部分人都镇住,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只有少数几个还敢扯着嗓子干喊。
“我靠凌屿!你太恶毒了!!还有,就算,就算平时我们对你有误解,那秋枫这件事,你辩无可辩!!”
有胆大的人站了起来,又将秋枫此事旧事重提。在座的人仿佛有了底气,立刻跟着附和道:“对啊,对啊!!”
“对什么?!”凌屿怒喝一声,“你们亲眼看见我欺负她了?!”
“没看见,但秋枫难道会说谎吗?!”
还是那个出头的女生,大概真的与秋枫情同姐妹,却没有发现一旁秋枫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凌屿将秋枫的表情尽收眼底,又轻笑一声:“好学生说的话,难道就是真理了?”
“总比你这种人说的话可信得多。”
勇敢的姑娘恶声恶气地回怼,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
便在此刻,班内的投影仪开关忽得开了。
明灭的光影打在凌屿的脸上,让少年平添一股凌傲的气势。他盯着那个女生,一字一顿地问:“敢打赌吗?”
“打什么赌?”
“赌我没做过。”
“赌!我必赢!”
“好。”凌屿扫过班上众人,高声问,“还有没有跟赌的?”
班上还是沉默的大多数,可这次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终究吃到沉默冷漠的恶果。
“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高三五班四十五人全部下注,都认为我欺负了秋枫。我输了,你们一人打我一拳;你们输了,一人挨我一巴掌。”
“什么?!”
等不及他们反悔,凌屿给后门猫着的孙景胜打了个眼色,后者早就按捺不住心里那口恶气,痛快地按下了播放键。
投影仪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大屏幕瞬间暗了下来,再亮起时,播放的是行车记录仪里面的一段录像,录下了秋枫被欺负的全过程,包括凌屿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救人,最后反被打伤的种种。
其中,少女的身影被打了马赛克,温柔地掩去了她的狼狈,凌屿一看便知是陆知齐的手笔。
除了他,没人这么周到又体面。
此刻,讲台下的同班同学脸色时青时白,被‘千夫所指’的凌屿反而悠闲地在讲台后坐了下来。他的双臂抱头,视线扫过台下,泛着野性的冷和锐,让人看着背后发寒。
“凌屿,谁让你坐在那里的!!还有,你...”
班主任蒋进闻风而来,脸色难看地进门就要骂,却被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温和地拦了下来。
“蒋老师,对吧?”
蒋进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高档西装,名牌手表,举手投足尽现雅致,像是某个富养出来的高门子弟。蒋进眉眼间的厌烦一瞬挥发,殷勤地跟他握了握手:“之前没见过您,您是...”
“反正今后也只见这一次,姓名就不必了。”
陆知齐姿态温和,话里却尖锐,蒋进讪讪地收回了手,赔笑道:“您是哪位的家长?”
“凌屿的叔叔。”
陆知齐此言一出,蒋进目光疑惑。
“凌屿哪来的叔叔?凌董事长似乎没有兄弟吧。”
“凌董事长?”陆知齐眉梢微抬,“您对凌屿父亲的职位和家庭情况了解得倒是很清楚。”
蒋进脸色几变,最后刻意压低声音说:“您是凌董事长请过来,给凌屿做退学收尾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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