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江月白收紧了力道,眸光微暗,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言惟秋无奈地看着他,语气严肃又认真:“小白,我们都长大了。”
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也应该要懂得什么叫“边界感”。
江月白目光一顿,轻描淡写地开口:“那又怎么样?”
言惟秋抿唇:“你是Alpha,我是Beta,我们应该适当地保持距离,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话还没说完,江月白捂住他的嘴,不满地说道:“你又要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谁要在意这些。
微暖的掌心覆盖住他柔软的唇,言惟秋无声地叹息。
最后在江月白的死缠烂打之下,言惟秋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他留下来住一晚。
“小秋,我的衣服都放在哪了?”
以前江月白妈妈出差就会把他丢到言惟秋家里来,一住就是好些天,所以江月白也有不少衣服留在家里没有带走。
言惟秋从衣柜里给他找了一套,江月白迟疑地拎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较了一番,无奈地说道:“这衣服是不是小了点?”
言惟秋愣了下,是小了不止一点半点。
自从言惟秋分化成Beta之后,江月白就不怎么在家里过夜了,这些年他的个头窜得很快,以前留在这里的衣服早就不合身了。
江月白看向柜子里的衣服,轻佻下眉,眼里噙着笑意:“要不,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下吧,又不是没穿过。”
言惟秋白了他一眼,哼声:“你看你像能穿得进我衣服的吗?咱俩什么体型差你不知道啊?”
“那总比我的旧衣服要大一些。”江月白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戏谑道:“不然的话……我也可以不穿。”
言惟秋:“……”
江月白看来不是中暑,是中毒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言惟秋只好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前些日子尺寸买大了的衣服扔给他。
江月白看着还没拆开的吊牌,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淡声道:“新的?”
言惟秋点点头:“那不然呢?新衣服不穿你还想穿旧的啊?”
江月白沉默地带着这套新衣服走进了浴室,空气中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是他从言惟秋身上闻到的香味。
他的目光贪婪地看向了挂在墙壁上还挂着水珠的毛巾。
是的,他想。
第03章
浴室里传来的潺潺流水声,让言惟秋心跳仿佛失了正常频率,目光总是频频往浴室的方向看去。
原本干净整洁的作业本变得凌乱不堪,到处都是他停顿许久的笔墨,在纸张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直到半小时后,“咔嚓”一声,门开了,言惟秋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与江月白撞上,视线交汇的那一刻,言惟秋愣了一下。
他迅速转移了视线,艰难地开口:“你怎么不把衣服穿上?”
江月白赤着上半身走了出来,发梢还挂着水珠,他用手拨了拨凌乱的碎发,水珠不断地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顺着肌肤纹理,滑过紧致流畅的腹肌,一路蔓延向下,然后消失不见。
言惟秋脸上的热意开始扩散,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扑通——
言惟秋转过身面向窗外,试图让徐徐晚风吹散他的燥热。
江月白拎着那件还没拆吊牌的新衣服来到他面前,解释道:“有点小,我穿着不舒服,所以就没穿了。”
言惟秋抿了抿唇,浅浅地吐了口气,小声说道:“那也不能不穿衣服。”
光着膀子,勾引谁呢。
言惟秋握着笔微微用力,丝毫不敢回头去看。
“可是我……”江月白的声音忽然顿住,他眼尖地发现言惟秋潜藏在发丝下通红的耳朵和此时此刻略显不自然的神色,他喉结上下滑动,意味深长地看了言惟秋几秒,语气不太正经地开口:“小秋,你是在害羞吗?”
言惟秋脸色迅速蹿红,清晰地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他用力地攥紧了两边的裤子,尽量让自己的呼吸稳定下来,压着嗓子说道:“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倒是,就凭我俩的关系,有什么是不能看的。”江月白转过他的椅子,让他面朝自己,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身材。
言惟秋无奈地看着他仿佛一副孔雀开屏的骚包样,把毛巾扔给他:“快擦擦你身上的水,别滴得到处都是。”
江月白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目光一直落在言惟秋的身上,看着他因为害羞而变得粉色的耳朵,心里痒痒的。
小时候打闹时他曾不小心碰到过言惟秋的耳朵,小小巧巧,软乎乎的,只可惜后来再也没机会触碰这份柔软。
言惟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耳朵。
后来江月白才知道,这是言惟秋的敏感的部位,所以才不让他碰。
想到这里,江月白舔了舔唇角,瞳色变得更深了。
他不止想碰,他还想舔。
想留下他的印记。
空气变得焦灼,言惟秋乱了思绪。
江月白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
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避开江月白的视线。
可江月白好像没想要放开他。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蕴藏着危险,像是在打量他这只误入深林的小白兔,随时都会扑上来馋食殆尽。
在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的时候,门口传来方秀的声音,她敲了敲房门,喊道:“写完作业就早点睡,别玩太晚了,明天还要上学。”
“知道了,秀姨,您也早点休息。”江月白应了声,视线却没挪动半分,依然停留在言惟秋身上。
言惟秋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坐立难安。
而且,这里还是他的地盘,是在他的卧室。
“小白。”言惟秋忍不住开口。
“怎么?”
言惟秋起身把作业收拾好,把书桌整理出来,说道:“我的作业写好了,你不是还有作业没做吗?你先把作业写了吧,写完早点睡。”
“这么早?”江月白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才晚上九点。
“嗯。”言惟秋声音淡淡的,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不早了,明天还有考试,得早起回去复习。”
说完之后,他便朝浴室的方向走去,脚步看起来有些匆忙,反而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江月白看着他的背影,唇边的笑容蔓延开来,连眉宇间都无法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言惟秋关上浴室的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一丝丝安全感。
他背靠着墙,缓缓地蹲了下来,环抱双腿,松了一口气。
江月白的压迫感太强了。
哪怕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但依然能感觉到江月白在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地盘,将他困在角落,让他感到窒息。
浴室里闷热潮湿,氤氲着大量水雾。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言惟秋仔细地闻了闻,浑身变得僵硬。
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膻。
言惟秋:“……”
不难想象为什么江月白在浴室洗了这么久是在做什么。
他把浴室的窗户打开,让晚风吹散浴室里残留的味道。
顺便……抚平他内心的燥热。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间的光线变得昏暗,明亮的大灯不知何时已被熄灭,只留下床头那盏小夜灯。
江月白躺在他的床上,占据了他大半张床。
言惟秋憋着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小白。”
房间一阵安静,无人应答。
“江月白!”
“你给我起来!”
“怎么了?”江月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言惟秋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冷冷地说道:“你到客厅睡去。”
“不要。”江月白往边上挪了挪,给他留腾出位置,“沙发太小了,装不下我。”
“那我去睡沙发。”言惟秋抱起被子就要往门口走去。
江月白迅速扣住了他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客厅蚊子多,你肯定受不了。”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言惟秋把被子卷起来,放在床的中间,作为分界线。
“谁也不许越过这条线。”
“行。”江月白答应得很爽快,规规矩矩地躺在一边,丝毫没有越界的想法。
言惟秋沉默了好一会,在无边的夜色之中轻轻叹息,似无奈又似妥协,最后还是躺在了另一侧。
房间变得安静起来,可言惟秋只要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难以入睡。
而且,江月白的存在感太明显了。
他根本做不到忽略江月白的存在。
听着旁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言惟秋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这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原本他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是他,一点一点跟江月白拉开了距离。
想到这里,他有些难过,轻轻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月白。
“小秋。”
“嗯?”言惟秋应了声。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睡了。”江月白此时也跟着翻了个身,看向他的后背。
言惟秋轻声开口:“是啊,我们都长大了,AB有别,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说完这句话很久他都没再听见江月白回话,他还以为江月白已经睡着了。
在他意识模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江月白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温暖有力的怀抱让言惟秋瞬间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便开始挣扎。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好远。”江月白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肩颈,声音很轻:“我每靠近一步,你都要推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觉得讨厌了吗?”
这是江月白第二次问他。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讨厌江月白。
“没有。”言惟秋没有丝毫犹豫就否认了他这句话,他放弃挣扎,任由江月白抱着自己,嗓音微哑:“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原因。”
“小秋。”江月白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言惟秋应了声。
江月白蹭了蹭他的颈窝,语气低沉:“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会分化成为Alpha而不是跟你一样的Beta。”
言惟秋顿了顿,缓缓开口:“成为Alpha有什么不好?”
江月白:“那又有什么好处呢?Alpha和Omega都会被信息素所支配,会因为信息素失控,会因为信息素变得不像自己。”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和你信息素契合的命定Omega。
这句话蔓延在唇边,可是言惟秋说不出来。
言惟秋:“Beta有什么好的?”
第二性别的优势永远摆在那里。
Alpha天生首领,他们拥有优秀的基因,不管是智商还是能力方面都是佼佼者的存在。
Omega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却拥有强大的生育能力,被国家保护,享受最高级别的待遇。
而Beta资质平庸,只是人类组成的一部分。
江月白在他耳边闷闷地说了句:“我不喜欢Omega。”
言惟秋拍了拍他的头:“别想太多了,快睡吧。”
江月白像只大狗一样,执拗地将他抱进怀里,在他的颈侧深深嗅了一口。
“小秋。”
“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别把我推开,也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言惟秋闭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刚想应下来,忽然整个人变得僵硬,他咬着牙,怒气冲冲地喊了声:“江月白!”
“怎么?”江月白开始装傻充愣。
“你少给我来这套。”言惟秋挣开了他的怀抱,然后踹了他一脚,跟他拉开距离,斥道:“你是不是没穿内裤?!”
江月白轻声咳了咳:“你的尺寸太小了,我穿不上。”
言惟秋下意识地瞄了他一眼。
看到那鼓起的一团,脸色爆红。
“你说谁小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光纱窗照进房间里面,整间卧室被晒得热烘烘的。
“唔。”言惟秋伸了下懒腰,迷迷糊糊地把闹钟给关掉,准备再睡十分钟的时候,忽然间意识回笼,他猛地睁开双眼,翻身看向一旁。
江月白早已不见踪影。
“起这么早?”言惟秋嘟囔了句,坐在床上发呆。
“小秋。”方秀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欸。”言惟秋应了声。
方秀:“该起了,早餐已经做好了,赶紧穿好衣服出来吃饭。”
“知道了,我这就来。”言惟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到浴室去洗漱,瞥了一眼装衣服的篓子,里面还放着江月白昨晚穿过的那条裤子。
脑海里渐渐回想起,昨天半夜睡醒,意识模糊之间,好像听见江月白在哄他。
“睡吧,还早着呢。”
他的声音围绕在自己耳边不断地回响,言惟秋甩了下脑袋,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将脸上的热意压了下去。
出了房间之后,言惟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还是没发现江月白的身影,“妈,小白回去了吗?”
“小白说先回家里换衣服,一会再来接你。”方秀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汤面,催促他赶快把早餐吃了,“人家小白早就起来了,吃了面才回去的。”
言惟秋嗦了一口面,差点噎住。
那江月白还说什么没带钥匙,他就知道,Alpha嘴里没半句真话。
言惟秋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方秀,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妈,下次能不能,不让小白住在咱们家了。”
“怎么?”
“你们吵架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方秀站在厨房门口,惊讶地看着他。
昨天还看见两小孩在打闹,早上小白出门时好像也没什么事啊。
言惟秋解释:“没有吵架,就是我们都长这么大了,而且我是Beta,他是Alpha,在一起睡什么的不太好,要不就把客房收拾出来,下次小白来家里住,就让他睡客房吧。”
“你们还小呢。”方秀倒是不在意他们的性别之分,还挺乐见其成的,“这话要是让小白听见了,那可得跟你闹了。”
哪里小了。
哪里都不小。
而且最好是让江月白听见才对。
方秀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被逗乐:“用不着把客房收拾出来,再过不久你们就要到外面去上大学了,也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回来一次,就算到时候你们要回家,小白肯定也是要回自己家的。”
大学……
言惟秋听着这句话愣了下。
是啊,他们就要读大学了。
言惟秋心不在焉地吃着面条,直到楼下传来江月白的声音。
“小秋,起床了吗?”
“下来吧,我来接你了。”
言惟秋加快了进食速度,喝了一口面汤,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妈,我走了。”
方秀连忙喊道:“路上小心,今晚叫小白来家里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言惟秋:“知道了。”
看着站在楼下的江月白,言惟秋就来气:“不是说没带钥匙?”
江月白脸上的笑意僵了下,支支吾吾地解释:“原来我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把钥匙带上了,塞在书包的暗格里,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那早上怎么就找到了?”言惟秋冷声。
江月白点点头。
言惟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今天钥匙带了吗?”
“带了。”江月白老老实实地回了句,随后催促道:“快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就在江月白骑着车想要拐进那条崎岖不平的小道时,言惟秋在后面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冷哼一声:“走大路。”
“嘶——”江月白疼得龇牙咧嘴,认怂:“知道了知道了。”
言惟秋在一班,江月白在三班,两人不同班。
可江月白要回到三班,一班就是必经之路。
“哎呀,护花使者又送咱们班长回来了。”
“可不是吗,刮风下雨,从不例外。”
言惟秋看着前桌两人一唱一和地调侃了他半天,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们的话:“看来你们是不需要抄我的作业了。”
“别别别啊,班长,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嘴瓢了。”
“我也错了班长,先让我抄一下作业吧!”
两人哄抢着言惟秋的作业本,过了好一会,前桌转过头来看向言惟秋,脸色有些怪异:“班长,这几道题是不是真的很难啊?”
言惟秋:“还行,怎么了?”
前桌点点头:“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
言惟秋:“什么?”
前桌把他的作业本摊在他面前,字迹相当潦草,答题一塌糊涂,言惟秋沉默了好一会。
都怪江月白那小子。
上完两节英语课,言惟秋脑海里全是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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