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不坐这个了。”
最后还是江月白买了冰淇淋来哄他才好了。
从那次之后言惟秋很少再玩机动游戏了,他混在小朋友堆里,和他们一起玩捞金鱼、喂兔子、彩虹滑滑梯还有旋转木马这种小游戏。
所以江月白总喜欢喊他小朋友。
“想玩什么?”
“碰碰车?”
“蹦床?”
“泡泡池?”
“还是说去儿童乐园?”
言惟秋感觉江月白每说一款游戏他的怒气值就能增加百分之十。
“都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去坐小火车?”江月白指了指不远处被小朋友包围的迷你有轨小火车。
“我要去鬼屋!”言惟秋怒了。
“啊?”江月白甚至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他几秒,不禁失笑:“那是大人的游戏,不适合你这种小朋友玩。”
言惟秋愤怒地踹了他一脚。
看着他气鼓鼓的脸,江月白忍不住捏了下,说:“你不是不喜欢看鬼片吗?”
言惟秋把他的手拍掉,哼声:“我们应该直面内心的恐惧。”
虽然他也没什么底气就是了。
江月白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啊,那走吧。”
言惟秋:“你要是待会怕的话,我可以允许你靠在我的身上。”
“那真的太好了。”江月白唇边的笑容逐渐变大,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了。
言惟秋硬着头皮买了两张票,他胆子小,小时候被吓过一回就不敢再看了,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那时候他对惊悚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随便点开了一部网上爆火的片子。
惊悚的音乐和血腥的剧情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着眉头看下去的时候,突然屏幕上出现一张巨大的鬼脸,他整个人呆住,吓得脸都白了。
那天晚上他非要江月白来自己家和他一起睡,睡觉的时候还要牵着手,连上厕所都要江月白陪着,恨不得黏在江月白身边。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消除了阴影,可是从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敢看这种片子了。
听着鬼屋传来的阵阵尖叫声,他已经想要打退堂鼓了。
江月白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神色,轻笑一声:“不去也没关系。”
“谁说不去了?!”言惟秋拉着他的手,急匆匆地穿过了鬼屋的大门。
幽暗的走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让人毛骨悚然。
黑暗的角落里仿佛有无数道影子在移动,漂浮不定,每一次轻微的响动都让他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狭小的过道中,墙壁挂着红烛,显得十分诡异。
他握着江月白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他缓了口气。
这里灯光忽明忽暗,他看不清江月白的脸。
言惟秋紧张地说:“你怎么都不说话?”
“要说什么?”江月白的笑声传来,让言惟秋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刚想说什么,感觉到有什么绊了他一下,刚好此时的灯光亮了起来,让他看清楚脚下正踩着一只断臂。
逼真的道具让他心里一颤,脚都有些发软。
接着便传来一道阴森的嗓音:“你踩到我的手了。”
言惟秋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地转过身,一张鬼脸映入眼帘。
他的嗓子顿时像被堵住了一样,连尖叫声都喊不出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的腿一软,被江月白扶着才没有摔在地上。
江月白一脚把路上的那条假肢踢得远远的,冷冰冰地瞥了那个真人假扮的NPC一眼。
惹不起!
NPC把假肢捡了回来,跑路了。
言惟秋过了好久才缓了过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不怕。”江月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低哄:“他走了。”
言惟秋声音磕磕绊绊的,还带着颤音:“好、好吓人。”
第09章
言惟秋靠着墙壁蹲了下来,紧张地喘着气,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江月白刚要摸摸他的头,被他躲开。
两人同时僵在那里。
言惟秋微微抿唇,低垂眉眼,不知道要说什么。
刚才那个NPC拍他的肩膀,那只血手沉沉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那种触感他现在还记得,所以在江月白碰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躲开。
“还能走吗?”江月白轻声问道。
那只手还是落在了他的发心,轻轻地揉着他脑袋,像是在安抚他。
言惟秋忍不住臊红了脸,明明是他提议要来鬼屋玩的。
不过幸好的是,江月白没有嘲笑他,也没让他下不来台。
言惟秋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吐槽:“为什么它不吓你,明明我们一起走的。”
江月白轻笑道:“大概是觉得你比较好欺负?”
其实以Alpha的敏锐程度,江月白很早就发现了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NPC,但他没想到言惟秋完全没察觉到NPC的存在,甚至会被吓成这样。
言惟秋:“……”
NPC也是看人下菜碟。
一想到距离鬼屋的终点站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他就开始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嘴硬了。
“我要走在前面。”言惟秋想了想,还是在前面毕竟安全,身后没人会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走在前面好歹不会再被NPC拍肩膀,也不会从后面吓他。
“嗯,听你的。”江月白没意见,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对鬼屋并没有什么感觉。
言惟秋几乎是后背贴着江月白的胸膛,一步步在这幽暗的长廊上慢慢走着,还要随时警惕NPC突然跳出来吓他。
鬼屋里所有道具都做得很逼真,有几只仿真的蝙蝠挂在墙上,还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到处可见的骷髅头,隐隐约约可听见的恐怖童谣。
言惟秋紧张地握住了江月白的手,江月白反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握。
他不由得转身看了一眼淡定的江月白,小声嘀咕:“你都不紧张的吗?”
“嗯?”江月白还沉浸在被他主动牵手的喜悦,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闷声低笑:“有你在,不会紧张。”
言惟秋总感觉他是在调侃自己,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手。
江月白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走吧,不用担心,我在你身后。”
言惟秋此时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江月白占他便宜,他也没心思理会。
“那万一NPC从前面跳出来呢?”话音刚落,在转角处,一个带着猪头面具的NPC出现在言惟秋的面前。
言惟秋感觉心跳都停了半拍。
“别怕,只是一个普通的NPC……”江月白安抚的话还没说完,言惟秋直接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反正刚才已经丢脸过了,也不差这一两次。
他微微一怔,眉目中的笑意蔓延而开,他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自从分化之后,言惟秋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更别说会这样主动抱他。
NPC见状对着江月白做了个鬼脸,试图将他吓退。
江月白紧紧地搂住了言惟秋的腰,心情不错,轻飘飘地看了NPC一眼。
NPC觉得无趣,只好离开了。
“他走了吗?”言惟秋闷闷的声音传来。
“走了。”江月白的语气难免有些遗憾,温香软玉在怀,他还想再抱一会呢。
言惟秋二话不说将他推开,跟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江月白小声嘀咕:“好无情啊,小秋。”
言惟秋假装听不见,只是悄悄红了耳朵。
江月白的怀抱很有安全感,就像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江月白一定会第一时间护着自己。
“注意,前方危险出没!”
“什么?”言惟秋停下脚步,认真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
前方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夹杂着各种慌乱的脚步声,让人不寒而栗。
言惟秋紧张得心脏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墙上挂着几幅残破不堪的画像,满墙都是红色的掌印,还有各种用红色染料画的涂鸦。
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血腥和诡异。
江月白随手打开了里面的衣柜,里面空无一物。
言惟秋站在他的边上,目瞪口呆。
“怎么了?”江月白好笑地看着他。
“你就不怕打开柜子看见什么尸体,骷髅头之类的吗?万一里面还藏着个NPC呢?多恐怖呀。”言惟秋瞬间对他肃然起敬。
“嗯?”江月白捏了捏他的脸,忍不住笑道:“哪怕里面藏了NPC,他看见我们不会害怕吗?我们是两个人呢,他就只有一个人。”
言惟秋:“……”
总感觉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咚咚”声震耳欲聋。
“房间为什么没有门啊!”言惟秋崩溃了,躲在江月白的身后。
江月白指了指衣柜,提议道:“要进去躲躲吗?”
言惟秋双眼一亮,率先躲了进去。
衣柜很小,容纳两个人有点勉强,甚至拥挤。
江月白一米九的身材只能委屈地蜷缩在衣柜里面,抱着言惟秋,甚至把头埋在他的肩颈。
亲密的姿势让言惟秋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江月白浅浅的呼吸萦绕在他耳边,热气喷洒在他的颈侧的肌肤,痒痒的,他忍不住往后缩。
“别动。”江月白的声音比刚才哑了许多,搂着他的腰将他拉进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言惟秋刚要挣扎,脚步声已经来到柜子面前,他立刻整个人钻进了江月白怀里。
透过柜子的小孔可以看到外面有不少NPC在走动,甚至在柜子前逗留。
柜门被用力地往外拉开,发出嘎吱的响声。
江月白扣住柜门,和外面的NPC比拼力气。
言惟秋大气都不敢出,抱着江月白的脖子,整个人依附在他的身上。
“别怕,它进不来。”江月白一手揽着他,一手撑住了柜门。
江月白的力气很大,外面的NPC用尽力气也没能开得了柜门,愤怒地砸了几下柜门,只好作罢。
过了好久,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散去,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两人就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谁也没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言惟秋从江月白怀里抬起头,额头擦过一抹柔软的触感,意识到那是什么,两人同时愣住。
又过了一会。
言惟秋推了推江月白的胸膛,小声说道:“你把柜子打开,我们出去。”
江月白听话地把柜门打开,先走了出去。
言惟秋扶着柜门,在里面待久了,他有些腿软。
“还走得动吗?”江月白时刻留意着他,见他扶着柜门微微屈膝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
言惟秋迟疑地点了点头,放开扶着柜门的手,才走两步就感觉腿脚酸得厉害。
江月白将他抱了起来,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解释:“我抱你吧,这里光线不好,万一踩到什么道具摔着了怎么办?”
言惟秋噎了一下,想起刚才踩的那条假肢,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你都不累的吗?”言惟秋看着他模糊不清的侧脸,感慨道。
Alpha在体力这方面确实吊打Beta,每天就像有使不完的劲。
江月白嘴角噙着一抹闲散的笑意:“不累,再说了,你能有多重?”
“那确实不像你,壮得跟一头牛似的。”言惟秋吐槽道。
耳边传来江月白的笑声,言惟秋恨恨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刚要骂几句,忽然被江月白放了下来,他刚站稳脚跟,双眼就被江月白温热的掌心捂住,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言惟秋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江月白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有脏东西不想让你看。”
“很恐怖吗?”言惟秋扒着他的衣服,不敢松手。
“大概?”江月白看着墙壁上的残肢,还有那颗被淋上红色液体的头颅,低声在言惟秋耳边说道:“你要是看了一眼,今晚就睡不着了。”
“那我们不能今晚一起睡吗?”言惟秋脱口而出。
江月白立马接上他的话:“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言惟秋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像小时候那样,跟在你身后,无论做什么都陪着你,直到你摆脱阴影为止。”江月白带着他慢慢走着,一步一步来到鬼屋的终点站,松开了捂住他双眼的手。
视线恢复,言惟秋茫然地看向四周,身后的鬼屋还能听见起伏的尖叫声。
江月白就站在他的边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好不好?”
游乐园的小卖部挤满了人。
言惟秋静静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无聊地拨弄着套在手腕上的防走丢手环。
游乐园还是当年他和江月白一起来玩的那个游乐园,小卖部也还是那个小卖部。
时隔多年,他又坐在这张长椅上。
当年那个给他买冰淇淋哄他高兴的小男孩,如今还陪伴在他的身边。
好像什么都没变。
连冰淇淋的味道都没变。
他们也还是他们。
天色渐晚,游乐园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反而随着夜色的到来,游客变得更多。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让人眼花缭乱。
人潮汹涌,江月白牢牢牵着他的手,不让人群将他们冲散。
两人来到广场中央的许愿池,江月白递给了他一枚硬币。
“你怎么会有这个?”言惟秋看着手心里那枚硬币微微一愣。
江月白解释:“在小卖部的时候跟老板换了几枚硬币。”
言惟秋看着许愿池里面堆满的硬币,无奈地笑道:“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的吗?”
“心中有所求的时候,就会向神明许愿,祈求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江月白淡淡一笑,垂眸看着手里的硬币。
绚烂的灯光有一刹那落在江月白的脸上,是言惟秋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虔诚。
“你有什么愿望啊?”言惟秋小声嘀咕。
“说出来就不灵了。”江月白向许愿池抛了一枚硬币,看着那枚硬币缓缓沉没水底,“那你呢,你有愿望吗?”
“或许吧。”言惟秋也把硬币抛了出去。
他希望,能和江月白长长久久。
“咚”的一声,打断了言惟秋的思绪,接着,他看见江月白向许愿池陆续投掷了几枚硬币。
言惟秋:“???”
还能这样玩?
江月白把手里的银币全投了出去,淡然笑道:“如果一个硬币没法实现我的愿望,那就多投几个。”
言惟秋:“谁告诉你的?”
江月白:“换银币的小卖部老板。”
言惟秋无奈地开口:“你是猪吗?他明显是骗你的。”
愿望如果能用硬币去买,那大家都去买好了。
“嗯,我知道。”江月白无所谓地笑了笑。
言惟秋:“知道你还……”
他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在茫茫夜色之中,绚烂的霓虹灯几度落在江月白的脸上,那一抹眉宇间的温柔缱绻,认真又执着。
“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江月白欺身逼近,声音蛊惑般萦绕在他的耳边。
言惟秋后退一步,转身看向许愿池,避开他的视线,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藏在发丝下的耳朵染成了绯红色,吞吞吐吐地说着:“不、不想,你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好吧。”江月白遗憾地轻叹一声。
“砰”的一声响,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言惟秋抬头看向夜空,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是游乐园的烟花秀开始了。
绚烂的焰火照亮了整个夜空。
言惟秋和江月白就坐在许愿池的附近,看了许久的烟花秀。
直到游乐园的钟楼响起铃声。
那是归家的信号。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很多游客都叫了车,光是排队就要排五十几号人。
幸好是江月白的妈妈路过顺带把他们载回家。
言惟秋上车先嘴甜地喊了声:“江姨晚上好。”
江姨笑呵呵地问了句:“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带你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再回家。”
“吃过了。”言惟秋点点头,游乐园里面有很多餐馆,他还狠狠宰了江月白一顿,哪个贵吃哪个。
“准备考试了,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明天都把心思收收,这次的月考成绩怎么样?”
“还好。”
“有把握吗?”
“……”
在江妈妈和江月白两人的闲聊中,言惟秋渐渐放松下来,靠在江月白身上睡着了。
“嗯,会跟小秋一起……”
江月白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肩膀微微一沉,他扭过头,视线落在言惟秋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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