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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物们都说我是个老六(途迷)


嘎吱——
沈祀按下刹车,脚尖点地,小黄车停了下来。
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一少一老,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出事了还是碰瓷?
帮忙还是不帮?
沈医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零点几秒后,他义无反顾地发动小黄车,速度提到最大档,冲!
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青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很好,马上就可以过去了。
沈医生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感觉肩膀一紧,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扭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拽住了他的书包。
沈祀顺着那只手一路往上,橘色的路灯下,手主人正专注地望着他。
对方比他大三四岁的样子,有一双迷人的瑞凤眼,眉峰犀利,唇薄而色淡,像花瓣一样。做工考究的黑金衬衣下摆塞进西裤里,显得肩宽腰细,身材颀长,腕骨上则缠着一串指头大小的白玉珠串,莲花背云,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祀不打算多管闲事,理由还是因为穷,地上的老爷爷老奶奶扶一次一百个w起步,他卡里连一个w都没有,不配。
然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不愿意放过我。
现在肇事者拉住了他,摆明了是想拖自己下水,沈医生眼一闭心一横,拿起竖在小黄车上的手机,义正言辞:“我都录下来了,不是我撞的人。”
那人闻言一愣,随后咳嗽起来,抓着书包的力道也松了几分。沈祀感觉到了,脚下一点就要溜走,谁知手的反应更快,于是他又被揪住了。
“你跑什么。”纪浮光无奈又好笑,唇色因为刚才的咳嗽加深了几分,给他略显清冷的容颜增添了一丝艳丽,“不冤枉你。我手机没电了,想问你借一下手机。”
沈祀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老太太,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个医生,虽然是精神科医生,但也可以帮忙看一下。不过你得帮我作证,我没有伤害她。”
他大学的时候修过一部分医学相关的课程,在救护车来之前简单做个急救还是可以的。
纪浮光眼神微闪:“你能看到她?”
沈祀一脸理所当然:“能啊。”
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倒在路中央,他是有多瞎才会看不见?
说完他将手机递给对方,自己蹲下来察看老人的情况。
纪浮光拿着还不到一千块的二手小米,视线落在青年身上。
他很年轻,即便是地摊上一百块三件的T恤也掩盖不住沈祀满身的朝气和活力。五官称不上多么惊艳,但组合到一起却给人一种很舒服干净的感觉,左侧鼻梁上有一粒浅色的小痣,像深蓝天空中的一颗星子,纪浮光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沈祀检查了一下老人的四肢,没发现骨折的迹象,就是身上挺凉的,明显气血不足,这也是许多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的通病。
“唉哟——”就在他准备去扒拉对方脑袋的时候,地上的老婆婆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您醒啦!”沈医生大喜,“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能起来走两步么?”
好香啊……
自从被一个黑心司机撞倒后,刘春花已经在这条马路上躺了快一个星期了。无数辆汽车从她的身上碾过,却感觉不到疼痛。刘春花隐约猜到自己应该是死了,可她不想留在这里。落叶归根,她得回家。
然而她走不了,就像鬼故事里的那些地缚灵,被永远地困在了这条马路上,路过的人都看不见她。
直到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能看见她的人,刘春花赶忙躺好,准备来一场跨越生与死的世纪大碰瓷。
她不要钱,就想让人送自己回家。
先来的那个长得特别俊,就是身体不大好,一会儿功夫刘春花已经听他咳了三四回了,比她这个老太太还虚。
就在刘春花犹豫要不要换个人讹时,一辆掉漆的小黄车嘎吱嘎吱地从远方驶来。
她很确定骑车的年轻人能看到自己,因为对方非常心机地多绕了半圈,试图萌混过关,结果被先来的俊哥儿揪住了书包带子。
干得漂亮!
刘春花在心里给俊哥儿点了个赞。
新来的年轻人身上有股极其好闻的味道,像隔壁王二婶家做的红烧肉,放了八角桂皮草果和冰糖调味,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馋得她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好香啊,太香了……
刘春花一个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红烧肉,啊不,年轻人同样有一副好皮相,是很受她这种老人家喜欢的类型。
于是刘春花决定,碰瓷的对象就是他了。

第03章 第一个病人
“我,我动不了了……”刘春花死死抓着沈祀的胳膊,力气大得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别怕,救护车马上来了,您再坚持一会儿。”沈祀反握住她的手,朝一旁的纪浮光投去询问的目光:救护车多久来?
后者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没有,这是鬼,不用打120。
沈医生认为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迷人的瑞凤眼在告诉他:很快!
沈祀放了心,为避免二次受伤,他建议让刘春花靠边躺,谁知后者却不领情:“我不躺,我要回家。你撞了我,得送我回家。”
沈医生一脸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从纪浮光手里接过二手小米手机,点开图片库,调出最近拍摄的一段视频给她看。
“不是哦,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红领巾。”
话音刚落,对上纪浮光似笑非笑的目光,好吧,被迫的红领巾。
大概是没想到红烧肉竟然如此狡猾,刘春花布满沟壑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她盯着青年脖颈上细嫩的皮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了他。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蛊惑刘春花,只要吃了他,自己就能离开这条冰冷的马路,就能回家了。
刘春花被食欲冲昏了头脑,患有白内障的眼睛也渐渐染上骇人的漆黑。沈祀没有发现,坐在路墩上休息的纪浮光却察觉出了异常。
“快放开她。”他倏地站起来,骨肉匀停的手指也搭上了腕骨处的珠串。
“什么?”沈祀扶着刘春花,有些不解。
纪浮光正要回答,却忽然顿住。
就在青年说话的当口,老人身上骤然暴起的浓郁阴气迅速流逝,眼中的阴翳也退去了,看上去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迷路老婆婆。
纪浮光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他天生体质特殊,可以看到许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俗称鬼,而眼前的青年不仅同样能见鬼,还能吸收后者身上的阴气!
“没什么。”纪浮光很快收敛了神情,轻声说,“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也小心一些,毕竟是在马路上,车来车往的不安全。”
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沈祀点点头,然而老婆婆不愿意靠边,这地方偏僻,救护车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局面僵持住了。
“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个医院?”纪浮光温和开口。
“对,不过是家精神病医院,我就是那里的医生。”沈医生不好意思说自己今天刚报到,还没过实习期。
“那就先把她送过去吧,大多数精神病医院也可以做常规体检。”纪浮光提议。
沈祀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
“可是我的小黄车……”
看出他的为难,纪浮光主动说:“我帮你推过去。”
沈祀不顾刘春花的挣扎,强行将她背到了背上,安慰道:“不要慌,等到了医院您就安全了。”
刘春花做鬼经验尚浅,但失去阴气让她变得虚弱,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毒……”老太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您说什么?”沈祀好脾气地问。
红烧肉,有毒。
刘春花没有回答他的疑惑,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祀今晚第二次来到仁爱精神障碍诊疗中心,熟练地刷了门禁卡。保安亭里换了首曲子,传出老生铿锵有力的唱腔,他没顾得上细听,直奔二号楼找值班的张风开。
纪浮光并未跟进去,目送青年的背影消失后,才将小黄车停进车棚。
不一会儿,一辆加长版宾利在他身边停下,管家福伯从里面出来,焦急地躬身行礼:“少爷,我来晚了!”
纪浮光摇头:“不晚,是我临时改了航班。”
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老管家松了口气,慈爱地打开车门,等对方上车后走去驾驶位。
“少爷换号码了?刚才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老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纪浮光的脸色,贴心地将车内空调调高了两度。
后者望着车窗外疾掠而过的斑驳树影,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手机没电了,找路人借的电话。”
管家真心实意地说:“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纪浮光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弯,半晌才淡淡嗯了一声。
听出车内人心情不错,老管家忍不住感慨:“好久没见少爷这么笑过了。”
纪浮光:……
张风开发誓,他当了小半辈子的天师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鬼物,身体都快半透明了!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
沈祀熟练掏出他的二手小米手机,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撞的。”
张风开:……
谁问你这个了?!
沈祀简单将回去路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张风开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他斟酌着开口:“咳,沈医生,你有没有想过,遇到的这位老婆婆,她可能不是人?”
沈祀沉默,他拉着张风开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张医生,我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精神压力都比较大,难免胡思乱想。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个心理诊疗,免费。”
说完还体贴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张风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给病人体检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沈医生积极地问。
刚才在路上,他秉着多一事不是少一事的原则,如今刘春花成了仁爱医院的病人,性质就不一样了,沈祀自认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
张风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沈医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来上班。”
沈祀没有辜负同事的好意,去停车棚领了刚才的那辆小黄车,一路骑回出租屋。
洗漱过后,沈医生一觉睡到大中午,蒸了两个包子填饱肚子,打开邮箱,开始看病人的病历。
第一位病人名叫周小宁,是个刚满八岁的小男孩,上面说他的病症是恋物癖。
患有恋物癖的患者会疯狂迷恋某一种物品,甚至达到了病态的地步。沈祀以前在某些刑侦剧里看到过类似的症状,比如罪犯被强烈的欲/望驱使,反复收集异性的内衣,丝袜或者饰品等等。
而周小宁依恋的对象则是一个兔子玩偶。
病历上附有玩偶的图片,大约成年人小臂那么长,穿着咖啡色的背带裤,浑身雪白,脖子上还缀了个暗红色的领结。
这款兔子玩偶的原型出自一部两年前流行的动画大电影,主人公小兔是个聪明勇敢的警官,凭自己的头脑破获了多起案子,一度成为了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在亲子圈里火爆一时。
制片方见有利可图,便推出了相应周边,小兔警官形象的贴纸,橡皮,便签本,还有就是照片里的这种毛绒玩偶。
不过在周小宁的故事里,兔子玩偶却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男孩和妈妈一起去城西新开业的游乐园玩耍。天气太热周小宁说口渴,妈妈便带着他到路边的小卖部买矿泉水,谁知就在女人转身付钱的时候,孩子不见了。
周妈妈立刻报了警,警察调取附近监控,他被一个戴着兔子头套的工作人员拐走了,而诱饵正是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偶。
虽然后来成功获救,但周小宁却留下了恋物癖的毛病。
沈祀浏览完病历,深深拧起了眉。
晚上,他坐着地铁来到仁爱医院。
这一次,保安亭的门开着。
月光下一个头染黄毛,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帅哥翘着二郎腿,姿态懒散地坐在摇椅里。
“你就是新来的夜班医生?”黄毛毛透过墨镜的上缘仔细打量他,待看清沈祀身上一百块三件的T恤后,嫌弃地撇了撇嘴,“嘁,原来是个穷鬼。”
沈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保安小哥?”
黄毛毛怒了:“什么保安?叫我艄公!”
沈祀:???
“现在的天师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保安?你才是保安!你全家都是保安!”
黄毛毛拎起地上的收音机,骂骂咧咧地进了保安亭,砰地把门关上了。
沈祀:?
沈医生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生气,一头雾水地走进办公室,换上白大褂。张风开还没来,他把两人的桌子都擦了一遍,又给窗台上的多肉浇了水。眼瞅时间差不多,将查房记录本往书包里一塞,推开了一号病人的房间。
“你就是新来的夜班医生?”
沈祀刚冒了个头,一道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周小宁坐在床沿上,没穿病号服,一身迪士尼联名款的T恤加短裤,那个兔子玩偶被他牢牢抱在怀里,正歪着头打量他。
日光灯下,男孩的脸色比雪还要白,瞳仁却黑得出奇,像两颗乌沉沉的玻璃球,有种无机质的诡异感。
“对,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医生。”沈祀露出温和的浅笑,走过去准备摸摸对方的脑袋,表示友好。
谁知周小宁像避瘟疫似的躲开了,冷冷道:“别碰我。”
和刚才天真无邪的模样判若两人,沈祀微微一愣,但也没太在意,他看向周小宁怀里的兔子玩偶,笑着问:“它有名字吗?”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沈祀的切入点不算多么新颖,为了让周小宁放下执念,心甘情愿地去投胎,在他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夜班医生问过这个问题了。
“小兔。”周小宁揪着兔子耳朵,漫不经心地回答。
“真是个非常普通的名字啊。”沈医生忍不住感叹。
周小宁:……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等来男孩的回应,沈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把天聊死了。
他咳了一声,正色道:“大俗即大雅。”
周小宁:……
沈医生丝毫不觉得尴尬继续问:“能让我看一下小兔吗?”
周小宁将怀里的兔子玩偶抱得更紧了:“不行。”
沈祀有些失望。
“但我可以给你看一下别的东西。”周小宁扯了扯嘴角,“不过你不能告诉其他人。”
沈祀心下一松,愿意分享秘密是好事,表明自己已经成功打开这孩子的心扉了,在治愈病人这条道路上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沈医生信心大增。
周小宁抱着玩偶跳下床,打开病房自带的卫生间,朝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快来。”
仁爱精神障碍诊疗中心是一家私立医院,诊疗费高昂的同时也意味着优越的医护环境。不仅每个病人都拥有独立的病房,连里面的卫生间都比沈祀的出租屋还要大。
光洁如新的大理石洗手台,华丽的圆形浴缸,壁挂式智能马桶,连镜子都是雕花的,每一样都让沈医生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沈祀看向站在门口不进来的周小宁,目光里带上了无声的谴责,小小年纪就学会炫富了,长大了还了得?!
尽管有被炫到,沈医生还是好脾气地问:“你想让我看什么?”
男孩朝他诡异一笑,砰,厕所门被重重关上了。
沈祀:“……嚯!”

沈祀转了转门把手,居然还锁了。
卫生间的照明按钮在外墙上,没开灯导致四周黑黢黢的,只有门缝里透进来一丝微弱的亮光。
类似的恶作剧沈祀经历过很多次,不过那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福利院孩子多,总有几个顽皮的,喜欢把年幼的沈祀关进无人的空房间里。
沈医生淡定地打开手机电筒,他感觉掌心滑腻腻的,似乎是在哪里不小心沾到了机油,于是拧开水龙头,准备洗洗手。
自来水管发出咔咔的闷响。
“没水么?”
沈祀一边感慨再也有钱的医院也会停水,一边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手电筒的光斑照到出水口,上面挂着几缕黑乎乎的东西。
他顺手将东西捋下来,待看清是什么后,啧了一声:“原来被头发堵住了,难怪不出水。”
沈祀扯了扯水管里的头发,纹丝不动,没想到堵得还挺严实。他将手机放到一边,揪住发梢加大力气。
水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刺啦——
随着几声脆响,沈祀感觉手下一轻,头发断了。他将断掉的头发丢进马桶里,回来继续和剩下的头发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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