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里不可以碰吗?”
自问自答般得到了结果,但眼见着、仿佛心情更好。
白木优生说不出话,呼吸更加粗重。
含咬在那儿的手指微动、似是要抽回。
宫侑收回手,“既然不能碰的话,那就稍微尊重一下优生你吧。”
“……”瞳孔久久未能平定,白木优生心底一片混乱。
“不和我道谢吗?我可是很努力才摁捺下想做更多的心情呢。”
“是、是…谢谢前辈。”
大脑已经不能正常上线了,当下的氛围微妙,白木优生只能遵着话语一戳一下。
宫侑视线又往下挑了下,肉眼可见的、那种兴趣盎然的表情更深更重。
白木优生心底那种想后退逃跑的欲.望更加深重。
“嗯、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来稍微帮一下忙吧。”
自说自话的人勾紧缠着的手指,抬起眼直勾勾盯着,“毕竟无论怎么看——”
“只靠优生你自己、似乎完全解决不了呢。”
如果侑前辈没有进来,如果只按照先前的计划去做。
他一个人绝对是可以处理的。
但是没有如果。
主动压住却反被牵着的手现在成了最大的限制,即使白木优生再想后退躲避、但牢牢牵着的手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手臂一扯一拉,原本距离就不算远的人一下子就被拉到面前,直直撞入怀中。
没有带来痛感,对方似乎很注意这点。
脸颊靠在胸膛,耳畔是呼吸与心跳,身体的距离靠近、其他也是。
只是靠着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但也只是这一帧的想法。
神经跳了下,如‘噼啪’炸开的烛花、或是‘喀拉’一下断裂开的紧绷到极致的弦。
隐没在被子下的相牵的手稍微一动,似是蹭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
先前只以为是拥抱、在怀中勉强安下心来的灰发少年呼吸立即急促,克制不住伸出手抵抗着更多更深的触碰。
完全没用。
他反被利用了,手被牵着带着,只隔着自己的手压在那儿,大脑一紧,白木优生止不住身体发软,开始脱力。
“不、不要……”
他的声音打着颤,尾音微卷,又碎又潮,停在被子下的手只轻微一勾,反应极大的、整个人都仿佛抖个不停。
“求你…前辈,请放、放开……”
咬在嘴边的话含混又呢喃,卷着尾音满满都是潮湿吐息。
温度在上升、胸膛不断起伏,白木优生喘个不停。
他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烧着了,被一簇点在指尖的火引燃。
火苗燎原,不住控制着、桎梏着大脑乃至神经,甚至到了全部的身体。
哪怕再想逃脱、也毫无余地,朦胧中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趋光的飞蛾。
不仅仅有他的呼吸,还有另一道、止不住的往耳朵里钻。
性感又低沉,甚至再听还能品出点色气,喉咙低低地似乎在笑,或是在说其他什么话,但此刻白木优生是几乎分辨不出来。
所有的精神只集中在那一点上,以至于其他部分都被带得敏感异常,施加的刺激蔓延至全身,他就像是一只即将盛满的玻璃瓶,再多给与的话就会全全部部溢出来。
他出了很多汗,鬓发潮湿贴在额畔,连带着口中溢出的吐息都是滚烫的。
脸颊、脖颈、未被布料遮挡的皮肉散发着潮红与热气,手指仍旧攥在被子的边角上,指尖都攥得泛白。
不住的求饶与请求说得嗓子都略微泛哑,沙沙又绵绵,缀着小小的、可爱的鼻音。
鼻尖一点也是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刺激太过又太多,只是梦都能让他全然受不住,更别提这样——实打实的触碰。
眼皮微垂,眼睑也是湿漉漉的,蓄积不少汗和泪,来得太多太满,刺激得神经也敏感到不能承载。
怀中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先前有过小小的抵抗,不过都被轻而易举地瓦解了。
随之施加的更深更重的触碰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惩罚’。
手指微动,游刃有余、始终把持全局的人伸出手,捏着汗津津的人下颌,稍微一抬。
那双漂亮的、弥散这薄薄湿雾的眼瞳就不得不全部停在他身上。
放低声音,像是诱哄、极近距离下更是亲密无间。
“悄悄告诉我吧优生,昨天晚上……你想到谁了呢?”
酝着雾的眼眸微颤,但随机而来的是止不住的赧然与逃避。
现在没有他逃避的机会。
笑眯眯的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碾着又压下,完完全全握着怀中人的手堵得正到好处,他好心情开口,
“告诉我的话就让你弄出来,好不好?”
“……唔嗯、”
卡在那不上不下,完全经受不住这种被控制到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灰发少年唇瓣微动、声音颤得细碎。
亲昵靠近,轻挑的狐狸眯起眼,“声音再大一点,不然我可听不清楚啊。”
“侑……”
“前…前辈……”
碾碎了的声音伴着呻.吟与喘.息溢出唇边,只说出了短短音节就死死压着肩膀。
压在肩上的手掌指节弯曲、指尖用力得泛白,粉白脖颈仰起、勉强支着,宛如濒死的天鹅,完完全全喘不过气来。
“最少也要好好把名字说完……真是的,”
嘴里这么说着,但被角下、压在手上的手掌一动,打着圈挪着。
怀中人的身体猛地抖了下,眼睫颤得分明、额首更是热汗涔涔,脱力般靠在怀中、只余唇瓣细碎的呜咽、小兽一般断断续续流出。
得到答案的人轻飘飘道,“看在可爱的份上……撒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呜……”
“——就算知道梦里的人是自己,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算了,”自言自语的人调转方向,视线落在几乎要被弄得昏过去的人脸上,停在下颌的手指微动,捏着转过来。
抬起脸、叼着红肿湿热的唇肉吃入口中,不轻不重地碾磨蹭咬着,
“下次再悄悄瞒着……可不是只做到这点的程度了。”
“咳、咳咳……!!”
餐桌上,只说出了这一句,还没待后文,原先好好在喝水的人猛地一呛,埋首在那咳个不停。
水呛到气管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更微妙的绝对是前辈不打一声招呼就说出口的话。
“没、没有的…”
视线飘忽着,白木优生定了定神,努力镇定些许,但一眼就能看破,根本骗不过旁人。
“没、没有吵架的……”
心虚无比的灰发少年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面前的餐杯丝毫不挪动视线。
他这幅模样骗骗自己也就罢了,但一落到稻荷崎这群狐狸的眼中,完全就是‘果然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调转方向,转去另一方,正搅动着杯子里的餐匙,单手支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脸上。
“阿侑,你是不是又欺负白木了啊?”
“……”
宫侑随意抬起眼,余光瞥过旁侧一心一意盯着面前不吭声的人,不满开口,
“怎么又说是我欺负他啊!我也很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啊……”
声音越说越小,逐渐变成细碎的嘀咕。
一边说着还一边余光盯着某人,哼哼唧唧抱怨道,“反正这次绝对不是我的问题,不要什么都怪我啦!”
宫侑没说谎,他们的确没吵架。
就是单方面的被某人避开了而已。
白木优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人,又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了。
早上那一遭……结束,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先前只是要换套床单,这么一折腾,别说床单了,寝具衣物全部都要换新。
甚至因为过后脱力、久久没能平息过来,被以‘脚受伤了不方便之后处理’的借口直接抱到了浴室。
严防死守与强烈抵制才没能让人说出帮忙清理这样的话,但是肉眼可见那人脸上期待落空。
一想到混乱糟糕又潮湿黏糊的记忆,止不住地大脑紧绷。
接过餐巾擦拭完脸上的水渍,深深呼吸平静情绪。
勉强抬起头、视线微转望去,一对上宫侑不轻不重望过来的眼睛,对方还轻挑地挑了下眉。
来不及反应,脸颊倏然通红,大脑‘轰——’地一下理智下线。
完、完了。
彻底……拿前辈没有办法了啊。
吃过早饭,今日的日程是去周遭采购。
因行动不便,也担心这么出去会给前辈们添麻烦,白木优生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去。
当然、也是有些微妙的逃避心理。
“欸…优生你留下来看家没关系吗,会不会感到无聊?”赤木路成挠了挠头,颇有些担忧,
“也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推你过去就好了,轮椅很省力的。”
这么说的赤木路成特地撸起袖子展示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对前辈的好意心领,白木优生努力微笑,“没关系的…我待在这里就好,还可以再休息一下……”
这么说着、余光止不住瞥过单手插兜,站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的人身上。
不出所料,对方正在盯着自己。
心底一紧,解释的速度加快。
白木优生:“当、当然,不用担心我!前辈们玩得开心就好!!”
“就算你这么说了也……”
“需要有人留下来陪你吗。”北适时开口。
狐狸队长一眨不眨盯着,盯得人更加紧张。
“不、这个也不用的!”白木优生咬了下舌头,当即摇人要送众人出门,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对、祝前辈们玩得开心!”
秉持着尊重后辈意见,到底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白木优生目送着众人离开。
一下子,门口就从刚刚的闹闹哄哄变得清清寂寂。
大喘气,立在原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人总算神经稍松。
既然现在前辈们都已经离开了,他也该是时候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之后该如何面对侑前辈,一直这么躲避下去可不行,还有其他更多的……
这么想着的白木优生转身,余光轻微扫过,顿时不上不下卡住。
双手抱臂、靠着墙的高挑人影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饶有兴致抬了抬下颌,
“哟,终于思考结束了?”
“……”
“!!”
不、不是,为什么侑前辈会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和排球部的其他人一起去……
“啊、那个啊,自己的男朋友都说自己不舒服,我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将他一个人丢下呢?”
宫侑笑眯眯,虽然笑意几乎不进眼底,十分理解地开口,“嗯嗯、虽然我的那位男朋友现在似乎在躲我,脸上一副不太想见我的表情呢。”
“不过嘛——我可是很大度的,这一点点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你说对吧,优生?”
“……”
白木优生说不出话来。
这种微妙的被指责、无比愧疚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维持着表情,灰发少年含混应了两声,“这、这样啊。”
“好了,既然已经交代完那就走吧!”
白木优生疑惑,“走……要去哪儿?”
宫侑悠悠哉哉,“当然是送我那个身体不适的男朋友再去休息一下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宫侑似乎刻意咬重了几个音节。
白木优生:“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哎呀,不用和我客气,既然不舒服就更要好好接受前辈的好意才对吧?”宫侑十分好心地绕后扶住了拄着单支拐杖的灰发身影的腰侧。
猛一触碰、身体条件反射颤了下,而那手直直卡在腰侧、指节弯曲、握着腰窝凹陷处,有一搭没一搭施力捏蹭着,致使白木优生根本不得不靠着他稳定重心。
白木优生面色苍白、努力辩解,“但是那样……”
宫侑耐心听完,眯起眼轻飘飘抛出:“还是说,优生你其实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单纯地找借口骗我呢?”
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下子好了,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麻、麻烦侑前辈了……”
揽着人,心情颇好的宫侑语气上扬,“这怎么能算麻烦呢,本来就是我这个男、朋、友该做的啊。”
一个字一颤,白木优生不敢吭声。
回到室内,白木优生的房间在三楼。
一想到要回到自己的房间、甚至还是那张床、同样的人……
“那、那个,侑前辈,房间……房间还在清理,对!”白木优生艰难组织着词语,“还是先别上去吧…”
“原来还在清理啊。”
重复着这么一句的人轻飘飘望了他眼,从容道,“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
白木优生稍微松缓些许情绪。
“也是、毕竟之前弄得一团糟,谁知道优生你会……唔?”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就被伸过来的手捂住、物理意义地阻断。
几乎是听到前面的话就迅速扑过来的人面颊涨得通红,“拜、拜托,请不要再说那个了……”
被压在沙发上,宫侑眉梢微挑,眼见着又是要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语。
白木优生根本不敢移开手,捂住人的下半张脸,手指细细发颤,小小声、气音一般,
“前辈…稍微放过我一点吧……拜托了。”
狐狸狭长眼尾眯起,浸满兴味与乐趣。
他没说话,只是视线转了下,示意压在他身上的人自己看去。
白木优生迟钝、这才慢一拍发觉。
现在的姿势完全不对劲、说是亲密……未免也有点亲密的过分了。
探前的手紧紧压着,同样也是为了维持这个动作不得不靠近的上半身,身下的人做了他的肉垫,撑着他的重心。
大脑如过电般,来不及反应就猛地向后一退开。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脸紧绷,止不住后悔的人检讨道。
“嗯嗯、那就是有意的了。”回复话语自由,宫侑摸了摸脸,语气上扬点到。
“当然不是有意——”
对上视线,才发觉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只是进了对方的圈套。
被逗弄的兔子后辈终于认知到自己的处境,忍了又忍,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好过分,前辈。”
低低碎碎的嘟囔声从口中传出,偏过脸去,白木优生看着沙发上的针织花纹,又快快地念了一句,
“太过分了。”
被倒打一耙的宫侑被挑起兴致,“我哪里有过分啊,明明一直在过分对待的分明就是优生你诶!”
白木优生止不住要辩解,一对上人视线、气场顿时提不起来,萎靡下去,“我哪有……过分对待…”
宫侑占据优势,自然不会错过,“从早上之后就一直对我这个男朋友爱答不理,甚至还单方面冷暴力,刚刚前辈们居然都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啊!”
白木优生:“……”
虽然、但是,这点……好像的确是他做得不对。
被控诉到心底的灰发少年心虚移开视线。
白木优生:“那、那我道…道歉……”
宫侑:“——我拒绝。”
始料未及的情况出现,打得灰发少年一个措手不及。
“凭什么优生你一道歉我就要接受,”宫侑轻飘飘开口,“我可也是有脾气的人啊。”
“一直容忍退让,再怎么好性格也是有底线的吧?”
白木优生越听越心慌,直觉气氛朝向一个大不妙的方向发展。
该不会、该不会他真的惹前辈生气了吧?!
这下子要怎么办才能挽回…道歉没有用的话,完全没有办法…
身上的灰发少年视线颤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慌乱到哭出来。
手指攥得紧紧,牵着一块衣角丝毫不敢放松,
“侑、侑前辈……”他几乎是低声低气、小心翼翼看着,生怕自己是真的惹恼了面前的人。
目的达成,浅淡笑意隐没眼底,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不好对付、‘我在生气’的模样,将将分予了点视线瞥过,宫侑施舍般勉强开口,
“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冷漠的家伙。“
“如果你乖乖回答我一个问题,说不定我会稍微考虑一下——”他语气不上不下吊在那儿,直把人钓得够呛。
完全等不到后面的话,白木优生就差原地回答。
“是、我会回答的!”
宫侑勾了下,示意他靠过来。
白木优生当即凑近、完全不加防备,满心满眼都是要如何回答。
心思兜兜转转、深吸一口气,他做好了准备。
——现在,就算是问他银行卡密码都会一五一十直接报出来的。
灰发少年靠近、粉白耳垂贴近唇瓣,眼尾狭长的人视线稍垂,唇角不轻不重弯起道弧度,
男声低低,浸入耳中,颤密又纠缠,诱哄般满满都是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