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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耶幼崽是读心小骗子(枕刀眠)


轻飘飘的一个“杀”字并不足以概括白黎听过的故事。
煞神年少成凶名,不仅因为他杀人,还因为他手段极其残暴,第一次杀人就是虐杀——拿鞭子把人倒吊起来,在心口一刀两洞,一边疗伤一边放血,慢慢折磨至死。
报完仇后,江寒陵就去管理局自首了,本来以他过火的行径少说也得关个几十年作为惩罚,但当时的监察队出了一件大事——队长道心不稳走火入魔,被其余队员合力镇压,命不久矣。
监察队成立至今二百多年,队长换了有二十个,除了第二任队长也就是杜将铭后来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被推举成为管理局局长之外,其余的各任,包括第一任队长姜琛在内,不是殉职就是辞职,哪个都做不长久。
监察队队长这个位置太特殊,必须修正道,却要经常面对阴暗,手执权柄,却不能因此起丝毫贪念恶念。为了立威,手段要强硬,不能束手束脚;为了服众,又不能随心所欲,做任何决定都要保持理智。
可人非草木,凝视深渊者必将为深渊所凝视,行邪路修正道太过煎熬人心,结果往往不是走火入魔就是临阵脱逃。
就在无人可用的当口,杜将铭在江寒陵身上看到了希望。
原来的监察队元气大伤,人员重组,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成为了副队长,在管理局领导层监督下代行队长职责,历练三年后,正式接任队长一职。
也就是在那三年里,“煞神”这个外号从校园霸凌的小圈子传到了整个修真界,江寒陵变成了可止小儿夜啼的传说级人物。
毫无疑问,他是最称职、最长久的一任。
与此同时,也是最不像人、名声最差的一任。
听完曲折的前尘往事,天已经黑了,江寒陵半张脸藏在灯火照耀下的暗影里,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有疤。
从头到尾,他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不激动,不愤恨,也不懊悔,只是紧紧地揽着白黎,好像能从这副冰凉的身躯上汲取到某种温暖的力量,有一瓢酒,就足以慰藉这些年的满身风尘。
白黎抱住他,安静了一会儿,伸手摸摸他的鼻梁:“要是我能早生几年,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大概是年月太久了,那道浅色的疤看上去是平滑的,只不过摸上去还有点不平。
“你想拦住我?”
“我陪你报仇。”

“准确来说,是在你遇见他之前,就死了。”
花锦川整个人呈“大”字被绑在一块木板上,低垂着眉眼,完全把对面说话的人当空气。
对面工作台后的人看见他这副冷冰冰不理人的样子,心情很好似的,笑着拿起一把小巧的十|字|弩,慢条斯理地擦拭弓臂,填箭上弦:“我真的很好奇,花家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宗门,怎么会养出你这种蠢货?”
寒光森森的箭头对准花锦川的心脏,又缓缓上移,对准他的眉心。
焱玖用着白黎的脸,笑容里流露出一种天真的残忍:“你真的就一点都没怀疑过那个所谓的流珂吗?”
他指尖轻轻一勾,拨动机括:“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救他?”
金属光芒接连闪烁,破风声几乎把空气摩擦出火星子,嘣嘣几声,十支巴掌长的小箭没入木板,紧贴着花锦川肩部以上的轮廓,间隙均匀,箭头划破了衣服,再差半厘米就会划伤他的皮肤。
花锦川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焱玖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对一块天然璞玉的欣赏。
他的目光像一把凿子,致力于把包裹在玉石外层的青石剥落,露出不加掩饰的内里,好细细雕琢成自己喜欢的形状,刻上自己喜欢的纹理。
机括弹响,又是十支箭离弦而出:“是不是很后悔自己千辛万苦想救的居然是仇人?”
花锦川的上衣完全成了一块破布,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有支箭射偏了,在他右胁中部留下一道两寸长的划伤,鲜红的血珠溢出伤口,顺着白皙的皮肤融进裤腰的布料里。
焱玖皱了皱眉,放下十|字|弩,又微微一笑,继续自说自话:“可是你后悔也没用了。”
原本属于白黎的嗓音充满逗弄嘲讽:“哥哥。”
花锦川终于有了反应。
眼皮合上,睁开,平时秋水般温柔明净的双眼里全是厌恶,瞥了对面的邪修一眼:“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懂什么叫医德。”
他面无表情:“就算是你本人躺在那里,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焱玖眉梢微挑:“你们追到魔界来,不就是想我死?”
“是。”花锦川并不否认自己的目的,“但审判你不是我的职责。”
“真有意思。”焱玖歪歪头,“我突然有点儿喜欢你了。”
花锦川冷笑:“不敢当。”
“欸,当得起,当得起。”焱玖从工作台后面绕出来,走到他面前,拔下那支射偏的箭,“初次见面,我送你点见面礼吧。”
礼物很快就送到了花锦川面前。
焱玖把他从木板上放下来,手里弹出去一个火球,很快把他身上剩下的衣服烧了个精光,连个线头都没剩下,干净得好像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花锦川怒了,随手扯了个东西遮住下半身,脸红脖子粗,“你干什么!”
他不怕死,但士可杀不可辱,就算对方用的是白黎的身体,那他也接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
“不干什么啊。”焱玖无辜地指指他的手,“你原来的衣服太丑了,我送你一套新的。”
花锦川这才发现自己随手扯的东西是一件衣服,提起来细看,天青色和荼白色相得益彰,宽袍大袖,仙气飘飘,各种宽的窄的飘带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除了手里这件,旁边还有刚才他动作太大碰掉的衣物,纱的棉的绸的乱成一团,裹尸去出殡都够用了。
他目露狐疑:……这家伙还有玩换装游戏的癖好?江寒陵给的资料里可没说过。
疑似有怪癖的某人:“好看吧?快穿上试试。”
花锦川不想就这样光着,但也不愿意被人当玩具,粗声粗气:“不会穿!”
焱玖嫌弃地啧了一声:“修真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连衣服都不会穿。”
“……”花锦川总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种看智障的意味,攥紧手里的布料,“这个款式太复杂。”
“行。”焱玖表现得很有耐心,“我帮你穿。”
说完就要上手,被一把拍开:“别碰我!”
焱玖哼笑,收回手,安静地看着花锦川快速把手里那件衣服裹到身上,随便拉起两根疑似腰带的玩意就要打结,好心提醒:“你穿的是外袍,里面还有其他的。”
花锦川怒道:“我就这么穿!”
神经病吧?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唱戏穿成这样是要去cos九天仙女?
焱玖点头:“也行,这样可以看到你的肚脐,挺圆的。”
花锦川:……
他僵硬地低头,隐约透过单薄的布料看见两颗……
画面相当糟糕,光膀子虽然不文明,好歹还能和豪迈挨上边,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就只能和少儿不宜挂上钩了。
焱玖摊手。
花锦川愤怒地扯开刚系好的“腰带”,重新研究起了那一堆复杂的布料。
幸好他以前为了参加万圣节之夜cos过逍遥仙尊,凭借着过人的智慧,无师自通,一件一件地把自己裹成了“九天仙女”。
废了好大劲儿才穿戴整齐,神经病又拿出一根簪子:“头发太短。”
花锦川磨着后槽牙系紧腰封:“没必要!”
“你不愿意变,我可以帮你。”
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簪子拿来!”
花锦川变出一头及腰青丝,三下五除二挽了个高马尾,脸色冷得堪比数九寒天:“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焱玖微笑着拿出一把木梳:“你梳得太丑,还是我来吧。”
花锦川被按着梳头,脸色铁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玩啊。”焱玖仔细把他的长发梳顺,绑好发带,插上簪子,“好了,转过来看看。”
花锦川转过来,脸黑得像锅底。
哪里好玩?
演戏好玩?换装好玩?梳头好玩?还是夺舍好玩?杀人好玩?想在修真界称帝好玩?
显然,焱玖不会给他讲解好玩的点究竟在哪里,甚至连他的黑脸都不以为意,特地后退几步,摸着下巴端详一番,点评:“还算差强人意。”
花锦川憋了满肚子怒气,冷哼。
对着白黎的脸,他也实在是有力没处使,连扎对方一簪子都觉得亏得慌。
焱玖盯着他,神情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隐藏得很快,但花锦川还是看出了什么。
同样的眼神,他在山洞里见过,“流珂”凑过来戳他梨涡的时候,提起死去的“棺材脸”朋友的时候,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有种不符合外表年纪的沧桑,几乎可以称之为……怀念。
这种杀人如麻的疯子也会有“怀念”这么正常的感情?
花锦川默默回想江寒陵提供的关于焱玖的全部资料内容,回想自己从遇到“流珂”开始经历的所有细节,尽力不落下一句话、一个字,哪怕一个表情。
蓦地,他捕捉到了房顶上那个虎头蛇尾的故事。
流浪儿,资料里讲过,焱玖无父无母来历不明。
还有住在山上的修士,二百六十四年前,被焱玖屠杀的雪枯山姜氏满门九十九人。
那么那个早死的“棺材脸”,那个拯救又赶走流浪儿的冷漠修士……
花锦川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心情复杂:“我长得很像姜琛?”
为什么杜局长从来都没说过这件事?那可是他师父,就算已经去世两百多年,总不能连自己的师父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
焱玖脸色一变,以快到诡异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抵到后面的木板上,嘴角习惯性地弯起,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阴森:“少问不该问的事。”
他虽然用的是白黎的身体,力气却比白黎本人大得多。
花锦川后背猛地撞到木板上,闷哼一声,喉口被掐得生疼,徒劳地张开嘴,半点空气都呼吸不到,更不要说出声,很快整张脸就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毕露,白眼球开始充血,瞳仁不受控制地向上翻。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这么断气的时候,焱玖松开了手,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露出笑容:“你不够聪明,又不够笨,这不是件好事。”
花锦川靠在木板上,捂着胸口干哕呛咳,嘴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喉咙火辣辣的疼。
再说话,他的嗓子哑得像刚吞下去一把沙子:“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已经猜出焱玖想干什么了,比起那样的下场,他宁可死。
果然,焱玖拿出来一把霜白色长剑:“拿着它。”
花锦川说:“这不是清霜,我也不是姜琛,扮得再像也没用。”
焱玖说:“你以为你有选择?”
话音刚落,花锦川忽然发觉自己的双手脱离了控制,伸出去,接过剑,拔剑出鞘。
“啧!”焱玖却又后悔了,说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果然再怎么看,这副模样都不顺眼。”
他拿走剑,换了一个六寸见方的锦盒,放到花锦川面前。
锦盒里是一条盘起来的红色长鞭。
花锦川脑子里嗡的一响:“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很遗憾,暂时还没有怎么样。”焱玖说,“把它取出来。”
花锦川拿出鞭子。
焱玖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兴奋:“来,试试看。”
“什么?”
“你不是想逃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用它伤到我,我就放你走。”
花锦川抖开鞭子。
焱玖拊掌赞叹:“对,就是这样!”
“这不是真的蝎尾鞭。”
“是我做的,比那个还要好,喜欢吗?”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蝎尾鞭首尾都有尖刺,鞭梢的刺无毒,鞭策的蝎尾尖淬有剧毒,旨在时刻提醒执鞭者明心见性,不被手里的利器蒙蔽双眼,明白伤人也会伤己的道理。
焱玖做的这条鞭子杀机直指旁人,确实和真正的蝎尾鞭大相径庭。
花锦川还没天真到相信自己真的能离开这里:“不用剑,算什么剑修?”
“你懂什么?”焱玖并不计较他故意唱反调,“蝎尾鞭当年也认了他为主,是他自己说君子器剑,嫌那鞭子杀伐之气太重,不愿意用。”
他看着花锦川执鞭的模样,神情就像在欣赏自己创作出的艺术品:“但是他不知道,他有多适合这种武器。”
那目光犹如附骨之疽。
花锦川毛骨悚然:“你想做出一个新的姜琛?”
“谁让现在的修真界这么无聊呢?”焱玖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觉得你这辈子已经一眼望到头了吗?”
花锦川对神经病的思维理解不能:“这是你们当年求都求不来的和平安稳,有什么不好?”
“不好。”焱玖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贴近他,双瞳黑得不像人类,宛如两颗玻璃珠子,眼神像钩子一样勾住他的眼底,似乎要把某种深藏的东西挖出来。
他的语调充满蛊惑:“你喜欢白黎,可他不喜欢你。你以为人人都应该遵守所谓的规则法度,但是江寒陵,那个本来应该捍卫规则法度的人,他抢走你喜欢的人,还伙同章瑾公报私仇,想杀了你。”
花锦川眼底浮起迷茫。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不觉得很不甘心吗?你所谓的和平安稳让你失去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一天不改变,你就一天得不到你想要的。”
花锦川眼底的迷茫变成了失神,嘴里仍旧坚持:“我不要变成杀人工具。”
一只手摸上他的头顶,面前有人很怜悯似的感叹:“可你已经杀过人了。”
“……”
“杀人的滋味,很爽吧?杀一个和杀两个、三个,九十九个,哪怕更多,其实没什么区别。你动了手,就一辈子都洗不干净,太把死人当回事,只会逼疯你自己。”
那只手轻柔地在头顶抚摸安慰。
“有一个人死在你手里,从此以后,看见和他一样的人,你会想,如果他活着,也会是这样,看见和他不一样的人,还是会想,如果他没死,也有可能会是那样,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他。”
花锦川开始发抖。
“所以,多杀几个,习惯了,你就不会再记得他们谁是谁,长什么样,反正都是一样的,最后都是一堆白骨。”
焱玖的手滑下来,捧住他的脸,温柔款款:“看着我。”
呆滞的眼珠缓缓转动,锁定焦点。
“师兄,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是。”
“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好不好?”
“……”
“好不好?”
“……好。”
“说呀。”
“……江寒陵在魔宫……养伤……章瑾和我假装决裂……做卧底。”
“然后呢?”
“说了,他们会死……我不……不能说……”
“说。”
“……另外三个人拿了法宝……秘密……支援。”
“另外三个人在哪儿?”
“……”
“在哪儿?”
花锦川头痛欲裂,拼命睁大眼睛,徒劳地抵挡脑子里被强行灌输进来的念头,直到眼耳口鼻鲜血淋漓,脑海里最后一丝清明湮灭。
他的表情变得麻木空洞,双眼失去焦点,语调缺乏起伏: “在……”

“在哪里~我的小狗在哪里~”
没等走出魔宫,章瑾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跑调的歌声,深感丢人现眼,于是加快脚步提高声音:“自己人,别开腔。”
话音刚落,大门外的空地上,一坨疑似人形的物体弹射起步,张开双手,轰轰烈烈朝她飞奔过来,嘴里“啊啊啊啊啊”大叫,激动得堪比十年没见到主人的狗。
虽然倒霉弟弟灰头土脸唱歌难听,但看在浓浓姐弟情的份上,章瑾还是笑着张开双手,准备迎接亲情的拥抱。
然后章瑜就略过她,弯下腰一把抱起摇着尾巴跑出来的小白,原地欢快转圈,发出意义不明的怪笑加怪叫:“崽啊,想死我了!想爸爸没?哎呀小胖宝宝嘬嘬嘬……”
章瑾:……
她的拳头攥得嘎巴响,看见章瑜把嘴撅得像章鱼一样试图亲狗,再往后瞟一眼,幸灾乐祸道:“你最好在三秒钟之内放开他。”
孰料章瑜沉迷吸狗无法自拔,不仅无视了姐姐的警告,也无视了小白的抗拒,强行要把充满父爱的亲亲印上亲生小狗的脑门。
他悲伤但撅嘴:“小白,你不认识爸爸了吗?爸爸生你那天,天降异象,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乌云罩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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