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今天过于冷淡(乐山爱水)

眼睛要瞎掉了！
迪克揉揉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担心。
布鲁斯扭头和迪克眼神对上：“有事吗？”
“没有！”迪克摇头，他缩回门外。
叛逆期到了？
据布鲁斯了解，叛逆期的孩子总是奇奇怪怪的。
被怀疑叛逆期的迪克最近确实有点小不爽。
他即将多出个弟弟。
这意味着他要当哥哥了，迪克有自信当个好哥哥，但现在有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他考了其它城市的学校，以后就只能在节假日兼职罗宾，已经足够难过了对不对？
而就在这个档口他被告知多了个弟弟。
怎么看这个弟弟都像是专门顶替他的！
弟弟，迪克欢迎。
抢工作的，迪克不是很欢迎...是一点都不欢迎。
布鲁斯现在生活规律到不行。
整个哥谭都知道韦恩跑去当总统，连公司的事卢修斯都是直接空运华盛顿。
如今的布鲁斯作息是这样的。
夜巡后睡到自然醒，如果哥谭有异动他就留在蝙蝠洞，如果没有他就去瞭望塔待着，一般来说，他总能在瞭望塔找到活，等到晚上他再回去哥谭夜巡。
“我去瞭望塔了。”
布鲁斯对坐在蝙蝠电脑前的迪克说。
迪克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我走了。”
他再次重申。
迪克皱眉，他想了想：“如果布鲁西回来，我会告诉他你去了瞭望塔。”
蝙蝠侠开始整理他的腰带，外加理顺他的披风。
迪克摸摸下巴：“我会第一时间叫你回来，同时告诉布鲁西，你很乐意他去瞭望塔找你...？”
蝙蝠侠整理好装备，传送走了。
被独自留在蝙蝠洞的迪克，忍了忍，没忍住，朝洞顶翻了个白眼。
布鲁西就和阿福想的一样。
他当然可以立刻回来，但那意味着待不了多久他就可能因为各种事不得不回去。
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责任的成年人，布鲁西为了爱情、事业两手抓真的付出很多啊。
以至于白宫成员都感觉看到一个全新的总统。
韦恩总统是如此有干劲儿。
虽然他平时也很有干劲，但这明显不一样。
鉴于不涉及到政务，布鲁西总统都是很好说话的。
就有人不经意的询问这是为什么。
等知道是为了攒假期，询问者原来准备好夸奖的话就不得不咽了回去。
这种为了假期而努力加班的行为，到底是勤奋还是懒惰？
真的很难定义。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布鲁西算了算，他至少得到了三天的假期。
不攒了，他想回去。
他想念阿福的大餐了，至于小甜饼，即使在这一年里，也是源源不断的有。
这得益于正联牌快递员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
晃着椅子转了一圈。
布鲁西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我今晚回去。”
晚饭是赶不上了，但他可以和布鲁斯一起吃宵夜。
拎上外套往外走，但一直到了停车场，也没有消息回过来。
这个点还不到夜巡的时间。
布鲁西特意发消息，就是希望布鲁斯今晚的夜巡能早点结束。
他需要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
布鲁西站在车边迟疑了一会儿，他给迪克去了消息。
“夜巡开始了吗？”
收到消息的迪克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把手机举到阿尔弗雷德眼前，单手比划着怎么办。
“这是条消息而不是电话，迪克少爷您可以说话的。”
迪克无意中蠢了一下，但他顾不了这么多：“怎么办，布鲁西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不问布鲁斯，他们还没有完全和好？天呢，我竟然希望是这样，要是他已经问过而没有得到回复，所以才问我的怎么办？”
怎么办？
经历过大风大浪如阿尔弗雷德，也只能说这太巧合了。
在迪克不知所措的时候。
是布鲁西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到正义联盟的官网下扫了一圈。
留言板最新留言都是询问蝙蝠侠的。
布鲁西很快在留言里总结出发生了什么。
他还顺带发现了一些视频。
就在他下午闭关的这段时间，正义联盟再次出动了，地点是超人所在的大都会。
自从超人零魔防的特点在一次对战魔法师的过程中暴露，自此找上他的敌人，哪怕自身不是魔法师，也会各种想办法拉关系带着魔法师找上门。
至于氪石，因为韦恩反应快，一直在全世界暗中收购，这里还要算上卢瑟。
这两家的大力收集下，导致知道超人氪石倒的反派有，能把氪石弄到手的实在不多，这东西现在算是稀罕物。
有之前超人被脑引发的恶劣事件在，联盟在这方面非常重视。
一个失控的超人在当时引发了很大的舆论。
负面的那种。
超人危害论在人为的暗中推动下，几乎就要重燃卢瑟还在时候的盛况。
几乎的意思是没有重燃。
网络舆论这方面是钢骨在控，他做得很好。
而民众之中的声音，是布鲁西站出来引导的。
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必定偏向正义联盟又怎么样，只要他的话足够在理，愿意相信的人永远是大多数。
不管哪里，舆论都是非常好引导的，只要你的声音够大够多。
今天下午出现在大都会的魔法师，和导致超人零魔防暴露的是同一个人。
想抓住一个有准备的魔法师并不容易。
何况她这次还带着帮手。
具体过程布鲁西在网友拍录下的视频里断断续续的拼凑了起来。
女魔法师出现，和搭档破坏建筑，引发恐慌。
超人出现，正义联盟陆续到场，开打。
魔法师离开前隐蔽的朝超人扔出了魔法，蝙蝠侠扑过去挡住了。
某个视频的最后是联盟众带着昏迷的蝙蝠侠离开。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肯定在瞭望塔上。
当迪克消息回过来的时候，布鲁西已经不想看了。
事情发生在下午，而现在天都黑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都瞒着他一个人！
心中无名火烧的旺盛。
布鲁西一脚踹在车身上。
“超人！到我这来！”
布鲁西没少喊超人，这一年克拉克听到过很多次。
但这一次是最让他无措的，因为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
瞭望塔里大家本来围在一起，都在等蝙蝠醒过来。
按照扎坦娜的检查，他就快醒了。
这种安静等待的时刻，超人突然站了起来，立刻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布鲁斯在叫我！”克拉克抱住头：“我们不应该瞒着他的，他肯定知道了！”
“这种情况我们肯定要等蝙蝠醒了再决定！”
哈尔也直皱眉。
谁能想到敌方魔法师朝超人丢的不是混淆思维或者控制类的魔法。
魔法效果是忘记自己最爱的人。
当扎坦娜的检查结果出来后，他们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会是这个魔法？
这个问题只能问克拉克。
克拉克一脸茫然，他超人马甲拒绝过的人连起来能包围大都会十圈。
拒绝敌对方的魔法师这种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对方看起来就很不认真啊！
众人松口气之余，又重新提起了心。
这个魔法显然不致死，但它虐心啊！
蝙蝠的感情问题本来就是一团乱，什么分分合合都是他们的猜测，两个当事人没有一个正面回应过。
贸然把布鲁斯叫过来。
蝙蝠醒了，他要是不记得，原则上来说还是比较好的情况，顶多让布鲁斯难过一阵子，等魔法自动解除后，就皆大欢喜。
蝙蝠要是记得才是真的要完！
所以他们商量着商量着就拖到了现在。
“我去接布鲁斯来。”
克拉克看没人给他出主意，他只能深呼吸，跑去接人。
停车场，布鲁西已经控制住了情绪。
等超人的红披风在眼前慢慢落下，布鲁西不等他把歉疚的表情摆到位，就立刻说：“情况可能很糟，但还没到最糟的地步对吧？”
克拉克点点头：“B就快醒了...”
和他猜的一样，布鲁西伸开手：“快带我去。”
克拉克被打断话反而松了口气，他实在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实在太苍白。
很快到了瞭望塔，布鲁西了解情况后略有点呆滞。
“忘了最爱的...人？”
“是的，这个魔法就是这个效果。”
扎坦娜现在还没从前后两个暗恋人凑一对的震惊中完全脱离，但她的职业操守还在。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判断，好姑娘。我只是说幸好是这样，如果定义不是人，而是最爱的东西，他大概会把哥谭忘了。”
布鲁西看起来情绪稳定，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众人对了对眼神，这是他们没料到的。
“不能直接解除是吗？”布鲁西问扎坦娜。
“是的，这种魔法的缺点是作用时间不长，但优点在于不能人为解除，一旦中了，就会起效果。”
“站在我的角度，这个优缺点应该换一换。”
“好了，都盯着我干什么，以后这种事不要瞒着我，听到了吗，特别是你卡尔，不然我就在瞭望塔新添一间氪石博物馆，我拥有的氪石保证能塞满整间屋子。”
“是的，我保证！”恐吓让克拉克稍稍振奋了一点。
他终于不再一脸沮丧。
布鲁西的轻松感染了众人，在气氛稍有回温的时候。
布鲁斯醒了。
他撑着床坐起来。
昏迷前的记忆在睁眼的刹那就被全部记起，布鲁斯记得自己被魔法击中了。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上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酸痛之外，一切良好。
抬头，他的队友们围了一圈，紧张的盯着他。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
能不熟悉吗？那就是他的脸啊！
布鲁斯发现他的队友们不时用眼神来回在他和那个人身上瞟。
为什么布鲁斯·韦恩会站在这里。
如果那是布鲁斯·韦恩，他又是谁？
布鲁斯抿紧嘴唇，难道是平行世界？
至于他的队友们为什么眼神奇怪，不会是这家伙曝了他的马甲吧。
布鲁斯不介意在正联面前掉马，但他介意以这种方式被动掉马。
蝙蝠醒了后就一直沉默，他虽然盯着布鲁斯，但没人能判断出他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记得，他可能因为对方突然出现在瞭望塔而惊讶。
不记得，也可以是同样的原因。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布鲁斯很担心你。”
戴安娜试着把话题引到布鲁斯身上。
但等她说完扭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布鲁斯所有的轻松都消失了。
眼泪正不断的从他眼眶里涌出来，他用手腕遮挡着眼角，泪水却继续汹涌而出，很快眼泪就从他的下巴砸落到地面，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中，布鲁西心中充斥着清醒的恐惧。
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句话不说，甚至还隔着头盔，但布鲁西就是看得出，他不记得了。
布鲁斯猜对方可能不是平行世界的人。
因为一个陌生人没有理由对他哭得这么伤心。

联盟里没有人见过布鲁西宝贝哭泣的样子。
他的风格显露在外, 都是轻松的愉快的，格调则如同熏熏然的下午茶，甜津津的同时又不会让你有蛀牙的风险。
这样一个存在, 几乎能冲散所有的沉重和阴翳。
在布鲁西不再踏足瞭望塔的一年里。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蝙蝠侠身上的变化。
他更加沉默寡言，同时拒绝所有的好意和靠近，他变得越发沉迷工作, 但之前如果不是他值班或者突发情况, 蝙蝠也不会一直留在瞭望塔, 他总会给自己一小段休息的时间。
这才是戴安娜的分析被所有人认同的关键，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所有的异样都发生在他和布鲁斯的冲突后。
他们以前常说蝙蝠严厉固执的如同大家长, 但和现在的比较，他们觉得从前那个足够‘柔软’了。
一个能改变蝙蝠侠的人，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这不言而喻。
可现在蝙蝠遗忘了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人。
而从来不会悲伤的布鲁西宝贝更是哭的要把瞭望塔淹没了。
所以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种都能分手的话，他们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布鲁西之前在心里理智的分析了一大段。
忘记他布鲁斯也不想的，都是那个魔法师的错；等魔法效果消失布鲁斯就会重新想起他，而这个过程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等布鲁斯想起一切, 他肯定愧疚到不行, 他能借机提很多很多的要求。
但不行。
所有的理智和心理建设，在发现自己真的被遗忘后。
巨大的难过和强烈的恐慌，让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任何事他都能笑着应对，除了关乎布鲁斯。
发现用手腕根本挡不住眼泪，布鲁西放下手, 他眼角红的不像话，蓝眼睛仿佛成了浸泡在池水中的宝石, 整个人和雨中的猫咪没什么两样。
一只浑身湿漉漉的，会用大眼睛看你的猫咪。
布鲁斯正在酝酿的质疑和待会的审讯问题都有瞬间的卡壳。
但这还不足以动摇蝙蝠侠的理智。
两个人里, 理性主导布鲁斯，而感性青睐布鲁西。
“扎坦娜，魔法的效果是什么？”
布鲁斯在头盔下，眉头皱的能打结。
脱离掌控的感觉糟透了，他必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所有的违和只可能和导致他昏迷的魔法有关。
“我来和他说，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吗？”
布鲁西声音还算平稳，而布鲁斯就冷眼旁观他的队友们忙不迭的挤出了房间。
他们甚至一边离开，一边不放心的叮嘱。
“B，这都是魔法的错，布鲁斯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他。”
你叫他布鲁斯，那老子是谁？布鲁斯很烦躁。
“我们就在外面，如果老蝙蝠凶你，你就叫。”
布鲁西点头表示感谢。
一群忧心忡忡的人走了，等门关上。
布鲁斯眼神都变了，他就想知道什么样的说辞，才能解释这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在联盟的影响力。
他的队友们对这个人简直比和蝙蝠侠都亲近。
“只是看起来，他们倒是想亲近你，你同意吗？”
布鲁西胡乱用手背抹抹脸。
他真像是一只猫。
这个动作和猫用爪子洗脸是那么相似。
等布鲁西走进床边坐下，在他伸手的动作里，布鲁斯才惊觉自己竟然跑神了。
现在是想猫的时候吗？
也许，布鲁斯想，他只是低估了自己那张脸的杀伤力。
他从床上翻身下来，同时避开了布鲁西朝他伸去的手。
“你是谁？”布鲁斯冷漠的问。
垂落的披风把他从脖子到脚尖都严实的包裹起来，一派不近人情。
“布鲁西，你给我起的名字。”
“他们叫你布鲁斯。”
布鲁斯紧紧盯着布鲁西的每一个表情。
“因为他们不知道有两个韦恩。”
布鲁西嘴唇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这件事等回去再说，除非你愿意告诉他们你是谁。”
布鲁西盘起腿，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为了考验他们的观察力和反应力，我们都赞同让他们自己寻找正确答案。”
不，你的表情在说，都是为了好玩。
就像对方能猜出自己在想什么一样，布鲁斯发现他同样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甚至很容易，都不需要用上心理学。
他一眼就能在那张说着一本正经话的一本正经的脸上，看出恶作剧的成分。
“魔法的效果是什么？”布鲁斯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要试图糊弄我！”他警告这个很滑头的家伙。
“让你忘了我。”
布鲁西眼神哀怨，这倒不是全部在演戏。
这次真实的成分更多。
“为什么？”
那个眼神代表什么，布鲁斯很懂。
想他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等等，忽然想不起他和谁‘身经百战’来着。
布鲁斯发现了自己记忆上的漏洞。
他对外的人设是花花公子吧，为什么他想不起来具体和谁上过床了，如果要维持人设的真实性，怎么也要有一堆人吧。
“不为什么！”
布鲁西炸毛了一下，又很快自己顺了顺毛。
“忘记算是件好事，如果你现在还记得我是谁，我会更难过。扎坦娜也说了魔法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耐心一点，男孩儿。”
布鲁斯看到布鲁西眼睛里又开始聚集水分。
眼泪在他眼眶里晃啊晃。
见鬼...
布鲁斯竟然觉得他哭的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