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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罗再说)


生气了?
还是,吃醋了。
这是肯定句。
凌意舶想起刚才许清阅过来打了招呼,又看谢崇珩心虚到极致的表情,踱步走到一个宾客少的地方,冲谢崇珩勾了勾手,做口型:过来。
一瞬间,在场不少宾客的目光都朝这边落了,颇有些好奇地看向谢崇珩,谢崇珩没觉得荣幸至极。
唯有大事不妙。
拢紧西装外套,谢崇珩侧身挤开人潮,朝凌意舶所站的地方走过去——
凌二这人爱凑热闹,在社交场合几乎永远是中心,极少在公开场合单独站到旁边去,如今像自带了隔离区,脚边一米内无人靠近。
谢崇珩观察了他几秒,才靠过去,特别没种地放软语气:“凶什么,和Omega说话的人又不是我……”
凌意舶搂住谢崇珩的脖子把人往身前带,两人都背对着宾客,他威胁道:“谢崇珩,你个帮倒忙的!”
他压低嗓音,悄声:“你跟我媳妇儿说什么了?”
你媳妇儿?
什么就你媳妇儿了?
谢崇珩被他夹在臂弯里动弹不得,小声抗议:“操。你家能打又能砍的首席保镖知道他家少爷私底下这么叫他吗?”
凌意舶手上使了劲儿:“应该是不知道。”
“我等下告诉他去!”谢崇珩说完想跑,发现根本跑不掉,凌意舶力气太大了,完全把他制住。
“随便。”
凌意舶冷笑,“我巴不得他听见我这么叫,肯定除了羞就是气,比他板着一张脸有意思多了。谢崇珩,我问你话呢,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谢崇珩只觉得脑袋疼,哼唧道:“你听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十来秒就没有了,因为我是时间掠夺者,专门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来浪费你的时间。”
“…………”
凌意舶放松了力道,“我是想说,你干得好。”
谢崇珩:“你为什么在‘老婆’和‘宝贝’之间选择了喊……?”
凌意舶冷笑:“你不懂很正常。这喊着顺口啊。”
谢崇珩怒竖中指。
现在时间才九点不到。
凌意舶看了下表,默默盘算了一会儿,乔鸣太过于了解他了,看他是另有想法的样子,上前一步:“二少爷。园游会还逛吗?”
楚漾呢。
这一眨眼间楚漾又被谢崇珩拉到旁边捞金鱼去了。
估计是放心不下,楚漾时不时还回头望这边看,最终在凌意舶的注视下回以一个很甜的笑。
心中那么点儿升起来的小气火苗倏地灭了。
凌意舶放弃抵抗,看他玩儿那么开心,对园游会消失的兴趣又回来了。
他对乔鸣道:“没事,我再想想。等下再叫你。你跟着就行。”
我的祖宗,你还玩儿啊?
“是。”
乔鸣又退到一旁去,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二少爷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家中游戏机里的游戏不都是些打打杀杀的吗,这百日宴上的小摊位游戏能有什么好玩儿的。
“对了,晚餐没吃饱吧,”凌意舶正在看楚漾,话却是对着乔鸣说的,“甜品台还有那么多现做的蛋糕,你和周渡要是站累了就吃一些。随便吃,没什么的。”
乔鸣一怔,连忙点头道:“是。谢谢二少爷。”
“别谢我,”凌意舶转身要去楚漾那边,“谢闻湛就行。”
捞金鱼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俩能捞上来多少。
果不其然,圆形的水池边聚集起人群的小山,除了一些童心未泯的成年人之外,还有带着小孩儿来玩的客人。
水中金鱼正奋力游动,红色橙色的鱼鳍鼓动在水波中,和前几天凌意舶见过的落日色彩相近。
楚漾眼看着凌意舶跟过来了,放心不少,拗不过谢崇珩求他,认真阅读了一遍捞金鱼游戏第一名的奖品。
“阿珩你……真喜欢?”楚漾问。
“是的。我今天什么奖品都没捞到,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可太磕碜了!我妈肯定要笑我。”谢崇珩声音越来越小。
上个月他在首都被要账的人差点儿打了,要不是楚漾在场英雄救草,他估计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哭呢。
被勒令每天晚上必须回家,一回家还要挨他妈一顿教训,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么野?
谢崇珩觉得挺逗的,那我都这么大人了您还管我?
谢母冷笑一声,恨不能一根小皮鞭抽她儿子屁股上,说那你下次别晕倒了被一个S级Alpha差人送回来啊?
你丢不丢人?
谢三公子无言以对。
被凌二的信息素硬生生弄昏厥过去那事儿绝对能排上他谢三公子丢人排行榜前二十名。
S级Alpha真可恶,完全是休眠火山。
这备注不错,回去要把凌意舶和应逐潮的微信备注改成休眠火山1号和活火山2号,肯定比凌意舶的什么尼斯湖水怪和南极冰川有创意多了。
“阿姨笑你是觉得你可爱,”楚漾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该开心啊。”
“好吧。”
谢崇珩本来还想辩驳点儿什么,想起楚漾无父无母,是凌家从福利院里领回家卖命的,一时语塞,不往下说了。
这种时候,说多了像炫耀。
什么时候该嘴巴损,什么时候该闭嘴,他还是清楚。
他转念一想,又求起来:“楚漾,你看你都喊我阿珩了,那我们就是朋友啊,你帮我拿个第一名呗?”
谢崇珩双手合十,那副赌球祈祷的表情又来了:“求求你啦。我把那个包赢回去送我妈。”
楚漾没立刻应声,仰头去看凌意舶。
凌意舶一屁股坐在水池边的凳子上,挺大一个个头立在那儿,跟人肉监视器一样,沉着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阵。
凌二少爷才慢悠悠地抬了抬下巴。
意思是,可以。
凌二少爷要是不抬下巴,只沉默,意思就是不乐意。
“抬下巴”这个肢体语言楚漾很熟悉了。
意思是少爷让你去做,少爷让你看那边,少爷同意了。
“好。”楚漾说干就干,开始捋袖子。
他发现捞金鱼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完全是技术活,还得靠运气。
池水特别清澈,小金鱼成群结队、招摇过市。
楚漾本来胸有成竹,结果手中的网勺刚碰到它们,它们就倏地游远了,像鳞片上覆盖了一层鲨鱼鳍似的,又湿又滑,溜得飞快。
在场参加游戏的其他宾客都已经陆陆续续捞上来了三两只了。
在看到楚漾与胜利失之交臂好几次后,原本在旁边看戏的凌意舶终于坐不住了,将射箭比赛结束之后就没放下来的袖口捋得更高,露出的肌肉线条鼓胀。
凌意舶那股劲儿又上来:“让我试试?”
自尊心和争强好胜心微微受挫,楚漾有点郁闷。
楚漾:“好难的。”
凌意舶:“你忘了我海边长大的?”
楚漾:“那你来,至少要十五只。”
凌意舶:“全捞上来吧。主要是为了赢。”
“……”楚漾扶额,“你捞那么多回去做什么,要去喂鲨鱼吗?”
你真的很装啊,凌小舟。
楚漾这边还没在心里偷偷吐槽完呢,旁边有在捞金鱼的小男孩儿一听这话,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网也不动了,鱼也不捞了,盯着楚漾看了好几秒,最终嘴角往下一撇,“嗷”一声就哭出来——
“哇!”
“鲨鱼!”
永远以沉稳冷静示人的楚首席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凌意舶。
好死不死,凌意舶才不管小孩儿哭不哭,也不管场面会不会更加混乱,还添油加醋了句:“巧了,正好我家就有鲨鱼。”
小男孩儿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流。
谢崇珩在旁边憋笑憋得很辛苦。
小时候在福利院待过,楚漾对这种年纪的小孩儿哭声特别敏感。
他一下就想起那些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认山头的弟弟妹妹们,对眼前小男孩儿的怜惜感涌上心头。
因为小楚漾年纪偏大了,打架又凶还有主见,那些小孩儿总会抱着他腿,馋嘴,想让楚漾去管老师要点零食,小楚漾总是抿着唇拗不过,硬着头皮去找老师要一些,又留下来点儿边角料,一个人蹲在福利院后面的空地喂时不时来陪他玩儿的流浪猫。
那些小猫眼睛大大的,和他照镜子时有几分相似。
不过最相似的是都没人要。
默默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楚漾尽力蜷缩成一个和小孩身高差不多的高度,轻声哄道:“宝宝不哭好不好,哥哥开玩笑的。你看这些金鱼……”
他伸手用网勺在水池里搅一搅,“金鱼多漂亮,不可能喂给鲨鱼的哦。”
尽管是在哄小孩儿,楚漾语气柔软,脸还是冷冰冰的。
“你媳妇儿叫他宝宝欸,”谢崇珩用手肘捅凌意舶一下,拱火,“那你是什么?”
凌意舶:“…………”
行,今晚回去就让楚漾叫他“宝宝”。
小男孩儿停止住哭声,又看了他一会儿,像被楚漾一张太好看的脸哄好了,哭倒是不哭了,开始流鼻涕。
这时候,小男孩儿的妈妈从不远处小跑过来,手上还提着可以在园游会中免费领取的爆米花。
女人拎着裙摆蹲下来,用手抹掉他的泪珠,又非常动作熟练地从包里掏出纸给他擦。
这时候,凌意舶才注意到整个捞金鱼的水池边有不少对母子、母女、父女,甚至是……在育儿场所比较罕见的父子组合。
楚漾察觉到了凌意舶情绪的波动,注意力没再放在小孩儿身上了。
他转身过来,不清楚情况,不知道说什么,只捏了捏凌意舶的掌心。
凌意舶垂眼,反手搭在楚漾的手背上摸了摸。
都不需要言语,楚漾懂了他的意思。
接下来凌意舶集中精力速战速决,没多久就按照楚漾说的数量把小金鱼捞上来了。
谢崇珩很兴奋,排队等着去统计处算数量。
闲得没什么事儿做,凌意舶又多捞了几只上来,邀功似的递给楚漾。
楚漾挑眉,这么厉害?
真不愧是海边长大的人,捞鱼钓鱼游泳手到擒来,虽然捞起来的也不多,但断层第一还是没问题的。
成功拿下第一名的凌二少爷很开心,楚漾侧过头注视他一阵,莫名觉得他可爱,为什么有人能把小婴儿生日宴上的捞金鱼小游戏捞出一股全国第一名的架势?
凌意舶放下网勺,身子往后靠。
沉思几秒,他抬起手勾了勾,唤道:“乔鸣。”
在旁边看少爷捞了十多分钟鱼的乔鸣回过神来,上前一步:“二少爷。”
“你去让各方位准备一下,”凌意舶说,“这边结束后,都随我去一趟昙山。”
晚间九点左右。
和闻湛打过了提前退场的招呼,凌意舶和楚漾往澹湖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走,谢崇珩知道闻湛忙,剩下在场的都是些没话找话的熟面孔,他待着无聊,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谢崇珩双手插兜,跟着两人来了停车场,站定在自己的车边,举起手中的捞金鱼奖品,晃了晃:“喂,你俩。”
等楚漾和凌意舶回头看过来,谢崇珩又喊:“谢啦。”
楚漾站在原地,望着谢崇珩的笑容,忽然感觉谢崇珩真的变成了他的朋友……什么时候,他也有真正的朋友了。
可能从上次在首都出手救过谢崇珩起,谢崇珩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楚漾当时想得也简单,就直接把凌意舶的朋友纳入了保护范围之内。毕竟朋友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凌意舶也会担心。
孑然一身地活着,楚漾自认无牵无挂,做事的唯一原则即是,凌意舶会,凌意舶同意,凌意舶想要。
“没事,”楚漾立在那里,“阿珩,不用给朋友道谢。”
谢崇珩懵了两秒,笑出来:“奇怪了,我第一回亲口听你说我是你朋友,为什么心里这么开心呢。”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凌意舶:“凌二。”
“你别欺负楚漾啊。”
谢崇珩说完,大拇指立起来变成了个打枪的手势,指尖往上一抬,还放嘴边吹了吹“烟”。
“知道,用不着你说。”凌意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滚。
谢崇珩哼声,麻溜滚开,拎着奖品往他那车小得可怜的副驾驶上一放,手撑在开合门边缓了缓,背对着楚漾他们,点了根烟叼上,头也不回地招手道:“我自己抽根烟,等会儿跟你们一起出去。”
楚漾想了想,应答:“好。”
他看谢崇珩点烟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一下,下意识伸出食指和中指交叉,模仿拿烟的动作。
不过为了不让凌意舶闻到别的味道,楚漾已经戒烟有一阵时日。
他这人挑抽烟的时间较为情绪化,不会早中晚都有习惯,而是只有心情低落时才想来一根……最近他过得很开心,开心到不需要任何除了凌意舶之外的抚慰。
凌意舶走到车边。
澹湖的停车区域化了片,闻湛给他这一行人留了宽敞席位,汽车排列成行,谢崇珩的Emira打头阵,凌意舶的MPV停在最中间,另一辆保镖坐的揽胜负责殿后。
梁时予送宝石去了,开走一辆闻湛的车,乔鸣站在原地清点人头,稳稳当当刚好坐满。
凌意舶头顶的停车场灯刚好不亮,光只照到了车身旁的一小块空地,月光也晕染开来。
站在车前,他勾手示意周渡过来,吩咐:“先不急,都等几分钟再走。”
周渡点头:“是。”
手底下的保镖们刚想拥上来把矜贵的二少爷团团围住护送上车,只见周渡适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后退。
陈迦礼与之交接一个眼神,立刻会意,也推了推同事:“先别过去。”
“啊?哦,好。”
Beta同事要稍微个头矮一截,被陈迦礼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也不敢再好奇,目光没往路灯下黑漆漆的两团人影靠过去。
凌意舶往车身上一靠,递烟过去:“来,抽根烟再走?”
接过烟,楚漾夹着,手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两遍,盯着那根烟,道:“你不是戒烟了么?怎么身上还带烟。”
这是他喜欢抽的烟。
大概是扔在垃圾桶里的包装被凌意舶看见了。
所以,凌二少爷就多留了个心,随时在身上带烟,随时等着楚漾问他要一支。
可这种细节上的事情,以往都是楚漾才会为凌意舶做的,比如二少爷爱吃什么、喜欢用什么品牌,回回周渡的采购都能精准地让二少爷满意,绝不踩雷。
楚漾含住滤嘴,眼中透着清冷的静谧。
凌意舶立刻摸出一支打火机,“咔哒”一声按下火。
夜风寂静,火光红艳。
楚漾低下头,抬起手,掌心拢住那如海水涌动的火焰——火光映到他鼻梁上,眸中也似有火光在跳跃。
火焰吞噬烟草丝,楚漾轻吸一口气,再吐出白烟。
动作流畅、熟稔。
在国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点过烟。
凌意舶心头一动,抬手从楚漾手指间夺过那支烟,扣住他后脖颈,凑过去闻他脖子上能安抚Alpha的细微气味。
然后,又把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放回楚漾唇边。
才含过滤嘴的唇边有股烟草香,这支烟又是尼古丁味道不重口味,再混合上楚漾身上残留的清新海风,凌意舶忍不住深深吸气。
“你干嘛呢。”
这是楚漾这辈子头一回叼着烟说话。
在去雅加达之前,森叔得知他抽烟后专门抽空教过他,说叼着烟说话不礼貌。
可眼下楚漾才顾不得什么礼貌与否,知道凌意舶不会介意。
凌意舶盯他看了会儿,笑出来:“你这样子还真像那种混社会的。”
楚漾瞥他:“没有你像。”
出个门排场那么大,一天到晚身边几个保镖跟着,除了钱就是钱……不想打你的人看了都想打你!
楚漾暗暗握了握拳,眼底含笑,望着凌意舶观察一阵,又想,但应该没人舍得打这张脸。
凌意舶继续评价:“穿个黑西装,白衬衫,打领带还叼根烟,到底谁是老大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捏在楚漾脸上,捏得楚漾“嘶”一声。
楚漾把烟捏在手里,冷笑着瞪他:“我是。”
“行,”凌意舶笑了,“你确实是。”
楚漾点了点头,又问:“你不来一根?”
“不了。”凌意舶指了指脸上还没取下来的东西,“烟是给你准备的。”
楚漾垂眸,心头动了动,只说:“以后不用了。”

楚漾也跟着乐。
他压下笑, 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随意地再吸一口烟,歇了会儿, 用手肘碰了下凌意舶, 淡漠道:“那辆车……你记得让闻湛放你名下, 我真用不上。”
凌意舶闻言, 头都不抬,没觉得这是多大个事。
他只说:“没事儿, 你收着。我向闻湛报了你也是嘉宾, 是有参赛资格的。你收了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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