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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三傻二疯)


想要版税吗?想要津贴吗?去寻找吧,飞玄真君把它全部都放在了海上!
——为了一点胡椒孜然,为了被朱家皇帝折扣的工资,言官们磨牙吮血怨毒于心,围着海贸制度咬了足足数百年之久,战斗力之凶猛狂野,连皇帝都为之侧目。那现在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滚滚而来,言官又该作何反应呢?
诸位大人,你们也不想再回到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吧?
小阁老木然片刻,在震撼之余,只能喃喃开口:“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也是在下府中的一位归先生给的灵感。”世子相当谦逊:“与这位归先生聊过之后,我才知道行情。现在士子云集,京中卖文集卖小册子的生意可是热得很呐,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这句话倒是丝毫不错。史书上读到是一回事,亲自体会是另一回事。穆祺也是与归震川仔细攀谈,才晓得现在的科举经济火爆到了什么地步。常规的辅导资料与辅导班自不必论,像什么押题卷突击卷命题规律分析,除了信息技术实在复刻不了之外,后世能玩的花样现在基本都卷了出来,甚至花样翻新,迥然出人意料——穆祺甚至听说,有士子收集了礼部诸位大佬历年的文章,一一分析详加体会,试图用人肉大数据模拟出今年出题的风格。
人类总能在考公上岸的事情上卷出无穷无尽的创意,列祖列宗诚不我欺。
有这样丰富高明的经验做底子,要复刻一点小小的青词辅导,那就实在是太轻松自如了嘛。
穆祺很羞涩的笑了一笑,为愕然思索的小阁老斟了一杯酒:
“这都是在下一点粗浅的见解,只供一笑而已。不过我想,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人敢乱动海贸的事情了吧?”
这几日以来,射阳居士吴承恩都有些郁闷。
京城居,大不易。一个落第士子千里迢迢到繁华京师寻亲访友窥伺机会,光每日的差旅费就是老大一笔开销。虽然朋友有通财之义,李句容李阁老常常补贴一二,但他到底也不好在老友家蹭吃蹭喝,这几日都在四处晃荡,思索着要找个差事。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他才托人打听了一日,便有某位衣着富贵的书商登门造访,点名要看他的《西游记》
射阳居士精擅话本,在老家也有几分名气。只是没想到京师富商的耳目如此灵通,连他尚未完本的《西游记》都能打听出来,吴承恩受宠若惊,却又连连推辞,只说书本尚未修订,怕污了贵客的眼睛。
然而这位书商却异常坚持,还搬出了几位相熟的朋友做保,热情实难推却。吴承恩无可奈何,只有将自己拟好的大纲递给书商。
书商接过后翻阅几页,脸色渐渐有些发绿了:
“我看先生的大纲里,在孙悟空打完白骨夫人被唐僧驱逐以后,居然还要再写上五六章,才轮到唐僧认错,师徒重归于好……这中间这么长的内容,都是写了些什么呢?”
闻听此言,吴承恩精神一振,刹那间兴致大增。他万没有料到,这位贵客见识如此高明,居然看透了自己情节中埋下的伏笔!
知音在前,射日居士心下喜悦,于是兴之所至,开始给贵客讲述自己的创作思路——在他的设计中,三打骨魔、师徒决裂,正是孙悟空与昔日之“心猿”彻底告别的开始。孙悟空辞别唐僧后返回花果山,却发现自己的家乡早在天庭的战火中毁于一旦,只余断壁残垣;之后四处拜访老友,却见五百年间故交凋零殆尽,齐天大圣的逍遥往事,终究不可再得。于是,在茫茫然孤寂冷清之中,猴王无所归依,与初生时孤零零的石猴再无差异……
这样百转千回的情绪冲突,这样精深奥妙的形象转化,的确是带着小说家深厚高妙的功力,特立独行的深刻见解。但在富商耳中,如此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一句话:
这姓吴的要虐主了!
富商的身子摇了一摇,几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终究无可奈何,只能低声请求:
“这是不是太压抑了?稍微缩减一点,不知可不可以呢?”
吴承恩皱了皱眉:“稿子都写好了,似乎不便随意缩减。”
语气虽然委婉,态度却甚是坚决。书商在旁边窥伺他的脸色,心下不由重重一沉——他是太了解这些文人的脾气了,往好了说叫艺术态度坚定,往坏了说叫不管读者死活;写着写着情绪上头,往往会搞出某些相当之刺激的虐主桥段。好吧这种现实向桥段的艺术价值确实是有七八层楼那么高,但阁下有没有考虑过读者的感受啊?!
一般的读书人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等着读这本书的人是谁啊?
书商两眼凸起,还是只能卑微请求:
“话本毕竟是要给大家看的,太悲了不大好……”
吴承恩犹豫了片刻,依旧没有动摇。他还耐心向书商解释了几句,说自己已经去除了大部分悲剧的宿命色彩,但现在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因为只有保留了一部分悲剧色彩,才知道你读的不是一本简单的低质量爽文,而是寄托了对现实深沉的思考。
这个解释的确非常有力,非常让人信服。但是吧……富商的主人难道是听得懂人话的么?
富商长长吐气,终于冷下脸色,下定了决心。
“先生想写什么都可以。”他哀声道:“但我愿意出一笔钱,请先生再写一版调整过的《西游记》,就当是专门为我写的吧。”
他推过了一个木盒。
“这不是钱的问题……”
吴家也没穷到这个份上,当然看不起拿钱砸人的粗鄙做派。再说了,艺术是可以为金钱折腰的么?
“这是一百两。”
吴承恩……吴承恩默然了。
“……好吧,我再想想。”

“怎么改的?”
“他把原有的章节更易了几个。那孙悟空被唐僧驱逐后回了花果山逍遥快活,又做起了齐天大圣美猴王。还是唐僧师徒又遇大难, 才不能不派猪悟能恭恭敬敬请了猴王回来……”
闻听此言,几位身着蟒袍的太监同时舒了一口长气,神色当即缓和了下来。为首的黄公公甚至难得的夸赞属下:
“果然是你们举荐的好孩子, 很会办事!明里不便奖他们什么, 暗里赏他们点什么吧。”
富商喜形于色,叩头谢恩, 小心退了出去。屋中的几位太监面带喜色, 却又同时望向坐在正中的黄公公,静候大太监发话。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磕丹药磕出了问题, 如今主上的脾气是一日怪过一日,种种举动匪夷所思,连心腹太监也常有不知所措的茫然。今日东厂大珰齐聚此处, 却并非商议近日通倭受贿的大案,而仅仅是奉飞玄真君的严命,来督促一份书稿而已。
东厂厂公, 锦衣提督, 国朝最为精锐严整的特务倾巢而出,居然只是为了催促更新。大概自太宗朝创立厂卫制度以来,天下还从没有过这样疯癫的怪事。但数月以来, 太监们被主上的癫狂错乱折磨得实在是有点精疲力尽, 而今已经实在没有心情诧异这样的小事了。
东厂的手腕天下闻名,号称能从死人嘴中问出消息, 更不用提一个小小的书生。真要动起真格来,都不必下手段用什么酷刑, 麻袋一套往小黑屋一扔,别说区区的三打白骨精;就是叫姓吴的将孙行者三打白骨精与昭烈帝三顾茅庐来个跨书联动梦幻合体,大抵他也不能不依从。
可飞玄真君早就下了严令,绝不许他们干扰吴承恩的创作,所以一切狠辣手段,都只能束之高阁。东厂督公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只能从手下探子中挑了个娴熟话本的书商,打着什么“狂热书粉”的名义,上前与射日居士大套近乎,终于骗得吴承恩放下防备,答应了这至关紧要的条款。
如今事情已经办完,却还需要上级点个头表态才好。这样的安排合不合飞玄真君的圣意,大概也只有从小的亲随黄尚纲能说上一二了。
黄公公倒也不为难他们,径直点头了:“我看各位办得很好,主上也一定嘉许的。只是从大纲上看,这《西游记》之后的篇幅怕还不小。要是再有如三打白骨精,唐僧驱逐孙悟空的事体,又为之奈何?今日的法子,毕竟不能久用!”
探子假扮的书商能说得吴承恩心动,靠的不是什么巧舌如簧,单纯就是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罢了。以如今的行情,一百两银票足够吴家在京城自在度日,舒舒服服过上一年有余。一年多的生活费砸到头上,那确实得气短一二——给的是在太多了嘛。
但射日居士又不是傻的。狂热书粉为了追书下一次大手笔也就罢了,哪里能三番五次的用银子硬砸?更不用说吴承恩与李句容李阁老交好,要是言谈间稍微漏出一点什么,东厂的秘密行动搞不好就得被文官们看穿底裤。
堂堂东厂厂公、臭名昭著能止小儿夜啼的宦官巨佬,居然组团去蹲一个无名书生的小说更新!这种事情若传扬了出去,那东厂十八代厂公的脸也不够他们丢的。郑和汪直要是泉下有知,非得下重手将黄公公打入另册,和小孩哥混一桌不可。
旁边的千户深明此理,躬身回报:
“厂公指点的是。这吴承恩性子散淡,断难约束;要是再四处闲逛,岂不耽误了更新?我们的人也难以插手。以属下的见解,还是给他寻点清闲的营生,也好管束一二。”
快活自在的人最难管理了,还得给他找份班上一上,变成了社畜才好拿捏。
黄公公甚为赞许:
“你说的正合我的心思。但这营生还要仔细斟酌,落脚的所在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更不得叫人看出了端倪。”
催更的事情是圣上交托给他们的机密,绝不许外人知晓。要是直接在皇家或东厂的产业中给吴承恩找份活干,搞不好李句容立刻就能闻出味道。但要是在不知底细的外人铺子里安插位置,又怕锦衣卫往来频繁,引动主人家不该有的注意。这样的职位,还真要费一番思量。
——所以,京中有没有哪家贵戚是家大业大,与皇室亲近密切,方便随时安插人手;同时又是个稀里糊涂、不可理喻,完全留意不到锦衣卫小动作的癫公呢?
果然,解决问题的第一要义是要理清问题,如今问题一旦理清,黄公公的思路立刻就通畅了:
“我听说穆国公府常年都在招募文人,专门组织人手在抄录太宗皇帝的大典。”他慢慢道:“我想,拿着东厂的名帖托一托国公府,安排个人进去,总不成问题吧?”
一语既出,屋中居然都寂静了一刹那。众人大出意料之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如此呆愣片刻,大家才渐渐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这个建议虽然看似荒谬,但似乎还真有几分可行性。只是……
坐在身侧的太监犹豫片刻,还是小声开口了:
“厂公,那穆国公世子的行事,是不是……”
——是不是也太癫了一点啊?平日里也就罢了,要是把吴承恩牵扯进去,东厂上下岂不都该嚎啕了么?
面对这样的诘问,黄公公只是微微一笑,大有信心。以他与穆国公世子相处的短短十数日来看,世子的行事虽然的确有一点违背常理(好吧,有的时候不只是“一点”的问题);但一片拳拳忠爱,跪舔圣上的至诚之心,还是不容置疑的。
——不是一心跪舔圣上,能想得出来青词考试这种绝招么?
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保证:
“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穆国公世子的某些本事,怕是比你们还要大一些……”
说到此处,黄公公也不由心中一动:东厂上下数百太监,又有谁想出过这样的绝招?皇帝最贴心的家奴,皇宫家生家养的奴婢,居然连马屁都拍不过外人,说来真是可笑之至!各位公公食君之禄,心中宁无愧乎?
一念及此,他也不觉喟然叹息:
“……可惜了,世子怎么就在勋贵圈子里混了呢?我们东厂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穆祺猛的打了个寒战,觉得背后骤然升起了一股恶寒。
他狐疑的左右环视,却没有看到一丁点异样,只能小心的缩了缩脖子,避开门口冷飕飕的穿堂风。
坐在对面的归震川与海刚峰则毫无觉察,依然在仔细的琢磨世子抄来的几份谕令内阁的圣旨,基本都是在谈论科举的要务,令内阁“从速办理”的。
数日之前风云突变,翰林院学士或罢或废一败涂地;礼部诸位大佬也被东厂当庭训斥声势大颓,文学翰墨之臣一扫而光,朝局随之大变。其余的事务倒无甚所谓,但对科考的士子来说,最为紧要的科举风向,却很可能就要随之变化了!
以飞玄真君的多疑狠辣,怎么会将国家的抡才大典交给被他从上到下狠狠蹂躏过数次的文官?这一次科举取士,飞玄真君决计会不辞辛苦,遥控部署,一一过目;甚至搞不还会亲自命题,让诸位士人真正品鉴品鉴我朝朱家皇帝的文化水平。
然后呢?然后就完犊子了呀!
老登生平行事,从来不通人理。即使是下给内阁的圣旨,也向来是云山雾罩不明所以,充分体现了飞玄真君在精研道德经后玄之又玄的精神状态。与其说是指示,倒不如说是谜语,主打的就是个狗屁不通。不要说京中区区几位研读科举八股文的人肉大模型,就是算力强劲技术先进的人工智能,估计详细分析后也只会当做垃圾语料删除了事,同时还得严正警告用户不得发癫,白白浪费计算资源。
所以,普天之下,能看懂这几份旨意并领会其中深意的,大概也就只有内阁的几位阁老了。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残酷而迅速的自然淘汰中,大安的千百臣子终于完成精神上的演进,进化出了能与飞玄真君的思路彼此共鸣的特异物种。
一项生物对另一项生物施予压力,进而影响后者的演化过程,从生物学的角度讲,这应该是叫协同进化。
可惜,归震川归先生还没有进化到这个高度。他读完圣旨后一头雾水,反复揣摩也不知所以;只能另辟蹊径,特意向穆国公世子请教当今圣上御制的诗赋,试图中真君的作品中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但事实证明,在文坛顶流混了太久的人物,实在是对皇帝的普遍文学水平太没有常识了。
被问询之后,穆祺默了一默,倒是迅速回忆起了一篇真君的大作。
——当然,他必须要申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即使他本人的审美水平再如何稀烂,也不至于看上老登的作品。之所以对所谓的“御制诗文”如此熟悉,纯粹是因为老登兴之所至,往往会令在宴席间勋贵子弟背诵朗读,以壮声势。而穆国公府为勋贵之首,当然逃不开这一番荼毒。
可能这就是对他当年在语文课上走神讲小话的惩罚吧。《赤壁赋》、《滕王阁序》、《阿房宫赋》你都不愿意背,那就背一背飞玄真君的创作好啰!
回想起当日所受的凌辱,穆祺痛苦的转了转眼珠,还是不情愿的背了出来:
“当年宫中中秋家宴,圣上对月思母,曾经写过一篇歌赋。”世子面无表情的复述往昔的折磨:“大概内容是:‘临夕上苍怆然悲,把饼咽下心痛苦。心何痛苦兮,无奈何。无奈何兮,今日不见母……’”
归震川:…………
海刚峰:…………
在短短的一瞬间里,屋里仅有的两个文化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尤其是归震川归先生,大概真是大受震撼,已经后悔谈及这个话题了。
——为难归先生了,辛苦归先生了!归先生也是正士人统出身,忠君爱国本义不容辞;但在这样的歌赋面前,归先生也实在是舔不下去了!
如此默然片刻,大概是意识到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侮辱君上,还是海刚峰勉强开口:
“圣上的著作,果——果然是刚健质朴,不事雕琢,颇见家风……”
他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穆祺便猛然扭头看他,神色惊愕之至:
你海刚峰浓眉大眼,居然也学会我们勋贵拍马屁这一套了?!
刚峰先生有些抵挡不住,只好叹了口气:
“这不是我的见解,是前日参加一个诗会,会上那位姓张名太岳的士子的见解。”
穆祺喔了一声,立时恍然大悟;同时情不自禁,生出极大的敬佩之情——果然ssr就是ssr,顶级人物名不虚传,你看看人家这一番话圆融巧妙高深莫测,既不违背本心也不触犯老登,简直堪称情商界的顶级绝活,可以与西晋之“圣质如初”,鼎足而立了!
高情商:“刚健质朴”,“不事雕琢”;低情商:“口水荡漾”,“波光粼粼”,基本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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