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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三傻二疯)


《我的国公父亲》,晓得不?
穆国公府与国同休,不仅仅是老朱家绝对的皇权支柱,更是当今飞玄真君万寿帝君不可动摇的基本铁盘;世子的爷爷,上一代穆国公曾亲自到湖北迎候真君大驾;世子的亲爹,这一代穆国公更是死命将老登从火场救护出来,并因此严重烧伤,不得不回金陵休养。
因为火灾的缘由颇为尴尬(从后来的调查看,很可能是老道士深夜炼丹炸了炉,玩火自焚),穆国公养伤的事情不好宣扬。但有这两件事情顶在头上,那穆国公府就是本朝铁打的勋贵,躺着都能在核心圈子里混一个顶尖的位置。
与他那忘恩负义脑子缺根弦的金孙摆宗不同,老道士虽然自私自利刻薄寡恩,在权术上的算计却是老辣精准,毫无失手——没有人情味的政治是走不远的,而老登从来都很晓得在恰当的时候展现温厚,也从来没有让政治上的亲信吃过什么苦头。以穆国公府的地位,以两代穆国公的事迹,除非核心成员公然跳反篡位夺权,否则仅仅一个姓氏,便是稳如泰山的免死金牌。
而以穆国公世子眼下的表现么……与其相信他蓄谋篡位夺权,还不如相信他是高祖皇帝转世,文武百官只要v他五十,就可以在将来的剥皮实草大清点中保留全尸。
所以吧,任凭倭人将事情捅上天去,这种指控也没什么大不了。揣测圣意的罪名严重与否,全在老登一张嘴而已。而就往日的例子看,飞玄真君万寿帝君顶多也就是派太监将世子怒斥一顿,扔在家中关几天禁闭拉倒。
所以穆祺有恃无恐,非常放松,甚至有心情开一句嘲讽:
“……再说,我虽然年轻不懂事,但毕竟随侍御前,好歹还是知道一点圣意的。楠叶先生便这么笃定,我朝皇帝陛下一定不会援助高丽么?”
或许是接二连三的被破防,楠叶西忍也懒得再做伪装了,他冷冷开口:
“世子可能不太明白,援助这种事情,不单单是说一句话就能办成的,是要靠真金白银砸下来的!这样流水一样的开销,恐怕是大大的不合贵国皇帝陛下的心意!”
这基本是在明牌嘲讽大安的财政了。倭人眼线遍布内外,果然也探查到了当今圣上的真正面目——如果连外廷挪用个几十万银子都要暴怒破防撒泼打滚,高喊“朕的钱”;那又怎么可能在高丽身上成千万的砸钱?
一般意义上,这个推测还是相当靠谱的。老登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掏空国库,正是近年以来倭寇横行政事不修天灾人祸接踵而至的根本;如果先前为了私心可以败坏海防,为什么之后不能为了私心放弃高丽?
这是非常合理,非常精妙的推理,恐怕也是东瀛野心勃勃,乃至于“中日并尊”这种狂妄论调的真正由来……在倭国的某些人物看来,中土虽然拥有庞大而强韧的躯干,但指挥躯干的中枢却早已腐朽而昏庸;只要操作得当,以高丽为跳板直取京师,未尝没有一举夺舍的可能。
在数十年后,这样狂悖的想法还真被付诸了现实,勉强统一后的倭国实力臻至极盛,还当真向东亚的秩序发起了冲锋。只是可惜嘛……
穆祺的眼光闪了闪。
“圣上天质英断,睿识绝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么?”
楠叶西忍神色漠然,嘴角却是微微一翘,不胜讥讽,仿佛是在嘲笑穆国公世子言不由衷,竟然说出这样狗屁不通的奉承。
倭人对大安朝廷的了解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怎么从不知道当今圣上是这样了不起的人物?
穆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眼角不觉抽搐,神色却大致平静——他自然不愿意舔老道士的钩子,可“天质英断,睿识绝人”还不真是什么奉承;他对老登的信心,也绝非虚妄。
——简单来说,老道士的道德是拟人的,但老道士的智力却绝对是过人的。飞玄真君自私凉薄阴损刻毒了一辈子,却唯独在关系皇权的大事上从来不含糊。而高丽的安危,恰恰就是这样天大的事情!
穆祺未必懂什么军事战略,但死保高丽死保东北,是自唐太宗以来千余年间,华夏文明最顶尖的政治人物彼此默契的选择;哪怕是在最艰苦而弱小的年月,这种决策的意志都从未动摇,并不惜为此付出血的代价——你可以不相信高丽求援的说辞,不相信大臣们长篇大论的空洞言语,但最好相信这些人物共同的、跨越历史的眼光。
当然,老登的人品道德是绝不能比拟先贤于万一了。但老登对权力的眼光与嗅觉却绝对无可挑剔。如果连他的好大孙摆宗都能毅然决断,果断出击;那么老登只会下手得更狠,更早,更不计代价——在面对权力争夺的关键时刻,老登是绝对不会怂的!
毕竟吧,堡宗这种奇葩也是千古少有的。就算老天爷想给华夏文明上上强度,那有这么一位五百年来不世出的货色也就够了。毕竟地狱十八层的畜牲道里,可供轮回转世的下贱坯子也不多啊。
不过,楠叶西忍显然不能理解穆祺的自信,所以只是冷笑不语。穆祺倒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更不愿意费脑子继续吹捧。但现在的局势微妙之至,在海防筹划齐备之前,贸然与倭人使节翻脸并非上上之选;如果过早让倭人看清皇帝的真实面目,也难免会激发不可揣测的狂妄野心。
归根到底,对倭的决战起码应该拖到五年之后。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一切对倭寇的刺激都必须着力避免,以保万全。而老登……而老登所一贯表现出的拉垮水平,无疑便是倭寇野心最重大的催化剂。
——都是东亚文化圈出来的,谁不知道那套兵强马壮为天子的逻辑啊?
所以,无论再如何不情愿,穆祺也只有喝着茶与楠叶西忍扯淡,顺带着在话里话外暗示一番老道士的“英断”、“聪睿”,试图震慑倭人已经稍稍显露的欲望——当然,他还是保留了一点底线,只是鼓吹老道士的聪明(这倒是绝对的真话 ),而绝不涉及什么道德上的评价——不过,尽管胃里酸水翻涌,对面的楠叶西忍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讥讽之意,越发形于颜色。
他也的确有理由无动于衷。而以穆祺那点可怜的话术,似乎也不可能将他说服得回心转意,对如此荒唐奇葩的老登生出什么敬畏。仅仅轻蔑的“是么”两字,已经足以回绝一切试探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老登是明君吧?
所以,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把老登塑造为明君是绝不可能了。这也是意料中事,不过……
在穆祺费力灌下第五杯茶水后,小小的精舍外终于爆起了一生惊天的巨响。霎时间震雷轰鸣、气流翻滚,巨大的共振波席卷上下,震翻了茶几吹开了门户,震得两人耳朵嗡嗡作响,一时几乎目眩。
穆祺强行忍下了眩晕,扶着靠椅站了起来——方才的响动与冲击突如其来,将一壶热茶全部浇在了他的腿上,烫得他险些没有当场打滚——但现在可不是打滚的时候,穆祺不得不忍耐下巨大的痛苦,镇定说出早已预备好的台词:
“他们在搞什么,怎么又把圣上的炼丹炉给炸了!”

第32章 飞升
楠叶西忍仿佛被震得有些脑子发愣, 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他愕然转过头去,透过被吹开的铁门望向户外,看到的却是精舍四面倒伏断裂的草木, 以及五六丈外坍塌倾颓、砖石四散垮塌的围墙废墟。
……这是炸了个丹炉该有的动静?
穆国公世子叹了口气:“真是失礼!原本是叫他们在花园中安安静静炼丹试药的,想不到竟当着贵客的面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下去看一看情况,烦请先生少坐。”
上有所好, 下必甚焉。老登痴迷金丹大道, 亲近的勋贵重臣自然望风景从,家家都备有炼丹的丹方丹炉, 反复试验古书典籍中记载的种种成仙秘方, 稍有效用便要详细记录;还得精心撰写报告进献圣上。从某种角度来看,这大概也算一种人肉大数据的暴力穷举。可以载入科学发展史的国家级项目。
作为飞玄真君绝对的亲信, 穆国公府当然在这个宏大的修仙项目组中担任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将来在《道法》杂志上发paper都可以署名二作的那种;国公府的花园内时时炼着一炉仙丹,本来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因为使者来得唐突, 丹炉还没来及熄灭,才搞出了这样大的动静
世子显然对丹药甚为挂心,拍干身上的水渍后便匆忙起身, 一瘸一拐的的往外走。楠叶西忍木然片刻, 却也缓缓站了起来,尾随着世子穿过一片狼籍的花园,靠近了被爆炸直接波及的围墙。
青石砌成的围墙坍塌了两三丈有余, 豁口处已经是砖瓦四溅、满地狼籍。豁口内外乌压压站着十几个工匠, 见到世子到来立刻躬身行礼,一声也不敢吭。
国公府的仆役显然对这种事故已经很有经验, 早就在砖瓦堆中清扫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摆着两把交椅。世子气冲冲坐下:
“又炸了?”
听到“又”字, 紧随在后的楠叶西忍嘴角抽搐。而为首的工匠小心点头,一言不发,估计也被巨响震得有些发蒙。
世子翻了翻白眼:
“叫你们仔细又仔细,从来不听!看来人倒是没有什么事,丹房呢?”
工匠们小心指了指地上的砖红色的瓦砾,示意此处就是丹房,或者曾经是丹房——为了节省承担,新建的丹房用的都是松散的砖石,当然顶不住这一计惊天动地的爆炸。
这一点倒不出世子的意外。但他左右看了一眼,却更添疑惑:
“那御赐的炼丹炉呢?”
工匠们面面相觑,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向前指了指。世子与楠叶西忍顺着方向向墙外看去,一眼望到了花园中倒塌了一半的假山,以及镶嵌在假山头顶,重量少说有两三百斤的半截丹炉。
至于另外半截丹炉嘛……工匠头领向上指了一指,两人再次抬起头来,看到了挂在头顶老槐树上左右晃荡的炉盖。
痕迹如此清晰,巨响的前因后果也就一目了然了。即使楠叶西忍这种炼丹的绝对外行,也能轻易猜测出一刻钟前丹房发生的恐怖情形——爆炸想必是在丹炉的核心产生,剧烈的气浪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张膨胀,迅速震开密闭的炉鼎,将五六十斤重的炉盖吹飞到了七八尺高槐树上,而残存的炉身则像炮弹一样被发射了出去,击垮丹房击穿围墙,直接镶嵌在了数丈外的假山上。
至于爆炸的威力么……楠叶西忍用脚拨了拨地上碎裂的砖块,能轻易分辨出断面处黝黑的颜色。国公府财大气粗,在修筑别苑时采取了当年高祖皇帝修金陵城墙时相似的办法,即以石灰混合上好的黏土烧成灰砖,由糯米水与高粱饴紧密粘合。这样筑成的墙体坚固而又牢靠,即使用锥子也凿不开缝隙。
能够在瞬间摧毁这种墙体的力量……楠叶西忍的嘴角抽搐了片刻。
穆国公世子没有搭理倭国使臣的小动作,他猛拍靠椅,大声怒斥:
“叫你们千万小心,现在还搞成这个样子!你们可是害苦了我了,你们可是害苦了我了!”
他仰头看一眼炉盖,怒气不减,声色俱厉:
“这本是为陛下炼制的丹药,现在叫你们搞砸得一塌糊涂!我怎么向宫里交代?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断不轻饶。你们太鲁莽了,我原本打算给你们从七品的官位,现在为了惩罚这滔天大罪,只能给你们八品了!”
如此气势汹汹,肆意发泄一番,工匠们只能战战兢兢的行礼谢罪,老老实实去领他们那从七品的惩罚了。
等到最后一名八品的罪人退出园外,世子再回过头来向使臣赔罪,请他原谅这一点无意的失误。使臣则瞪着眼睛默默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开口:
“世子说,这是为圣上炼的丹药。莫非,贵国大皇帝陛下多年炼制——炼制的丹药,都是这种……“
都是这种级别的玩意儿?
“倒也不都是这种东西。”穆国公世子很坦率:“实际上,这是近几年才迭代出的新产品,实践的是一条全新的成仙路线。”
楠叶西忍下意识重复:“全新的路线?”
世子很乐意向外藩分享炼丹修仙道路上的技术革新,兴致勃勃的介绍:
“这是龙虎山的道士提出的思路。他们认为,单纯以金丹追求长生不死,最多不过是个地仙果位,不合圣上飞玄真君万寿帝君大罗金仙掌五雷功过大真人的身份;必得白日飞升证道天仙,才是陛下修持丹道的根本。我本人也很赞成这个飞升成仙的路线,所以一直都在反复试验,向陛下献礼……”
楠叶西忍环视一圈,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这就是……飞升?”
“怎么不是飞升呢?”穆祺理直气壮:“敢问使者,‘飞升’一词是什么意思?”
楠叶西忍正欲作答,却又忽的张口结舌——中倭文化彼此相通,对成仙长生的道术都有基本的认知;而局限于当下生产力及现实体验的贫乏,即使在最天马行空的道家修仙逍遥之术中,对成仙后飞升的想象也是相当之乏味的,远远没有后世种种五花八门匪夷所思的神通玄奇;在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里,所谓“飞升”,真就是在天上飞而已!
至于在“天上飞”……你敢说这炼丹炉没有在天上飞过吗?
楠叶西忍的眼睛凸了出来。
大概是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在短时间尴尬的沉默后,他勉强出声:
“这是不是,不太合常理……”
有这么“飞升”的么?
穆祺不以为然:“修仙本来就是出人意表、匪夷所思!尊使说我的法子不合常理,难道寻常的修仙之法就合乎常理了吗?”
你都能相信服用水银黑铅硫磺可以永生不朽,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人可以靠丹药离地飞天呢?说到底还是思路不够解放嘛!——世子当年曾以此向宫中验收丹药的公公申辩,便堵得公公们两眼发直,无话可说。而今日旧调重弹,倭国使者一样也是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他们无话可说,就说明世子的路线对得无可挑剔,应该继续坚持。所以当事人信心十足,很起劲的向使臣解释:
“这个理论就是我灵感的来源。我认为,服用铅汞之物求长生,委实不太稳妥;还是拔宅飞升的路线更加可靠。唐宋之初的炼丹方士们不就发现过,用硫磺木炭与硝石制成的丹药,可以使丹炉短暂飞升么?当然,这种飞升的力量还非常弱小,仅仅只能使细小的物体腾空数尺,离神仙‘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境界还很远。但只要改进配方,加强丹药的劲力,增大躯干的强韧程度,必然能达到让成年人也可以白日飞升的地步!”
说到此处,他犹嫌不足,还从袖中取出一封绢帛,向使臣展示。这封绢书条分缕析,以极为详尽的笔墨记载了穆国公府历次试验的结果。仅从实验记录来看,穆国公世子的设想的确是在稳步推行,并取得了喜人的成果——在最初的试验中,被填入丹药的轻型丹炉仅仅飞升了三尺不到;而在最近的几次试验中,工匠们已经成功让重五百斤的炼丹炉在空中飞升了十五个弹指、将近五丈的高度;飞升高度的不断增加,飞升时间的不断扩张,充分证明了丹药飞升路线的绝对正确。
显然,既然沉重的丹炉都可以在强劲的药力下飞升上天,何况乎只有百十来斤重的飞玄真君?只要再克服几个小小的技术难关(比如飞升的个体该怎么保持肢体的完整),那道长梦想多年的羽化成仙就是指日可待了!
物理飞升又怎么不算飞升呢?甚而言之,这种飞升比某些玄之又玄的方术还要可靠得多! 某些方士口口声声,又是元神,又是元婴,究竟有谁亲眼目睹?反倒是使用了丹药后飞升天上的锅盖,那是人人可见,决计掺不了半点假。世子的信心,也是其来有自。
不过可惜,倭人使节还是太浅薄了,太欠缺修仙所需要的飘渺灵感了。在这个足以完全改变整个道术世界进程的实验思路面前,楠叶西忍想到的居然不是成仙了道的光辉愿景,反而是某些无聊而粗鄙的事实:
如果在海战中使用这些炼制的丹药,将其余的,重达数百斤的东西——譬如炮弹、巨石——给“飞升”起来,那种效果恐怕就……
楠叶西忍缓缓的,慢慢的吸了一口气。
在某种复杂而惊惧的心绪下,他注意到了某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譬如世子递给他的绢帛上绣着细小的龙纹与日期,这表示这些实验记录会定期送入宫中由飞玄真君亲自批阅,得到了最高层绝对的关注;世子所云“奉旨炼丹”、“进献皇帝”,绝对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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