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是怎么变渣的？(朝述)

王楼有些变化，但是他在顾繁面前变化不大。或者说，王楼一直在维持顾繁离开时候，他在顾繁心中的样貌。只是年少时候的顾繁，渐渐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王楼了而已。
其实顾繁这个假期回来，发现王楼忽然加入葬爱家族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王楼离好好学习的学生主线剧情偏得有点远了……
好像谁都没有变，可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可不管重生前后，顾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顾繁听完林英岷的话，突然回头：“楼楼。”
顾繁已经很久没这么喊王楼了。
本来在给林英岷疯狂暗示的王楼，听到顾繁这么喊感觉头皮一紧，心下一虚，下意识的可怜巴巴看向顾繁：“繁繁。”
“你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多少呀。”顾繁当年离开山南市的时候，王楼成绩还是很拔尖的。两人还一起参加过少儿组的奥赛，得过奖那种。
王楼被顾繁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个激灵。
林英岷在旁边奇怪的问：“繁哥不知道啊，楼哥是走体招路子进的一中，能有啥期末排名，回回垫底，哈哈哈。”
“体招？垫底？”顾繁疑问重复。
这王楼还真瞒着自己很多事啊。
不过体招的话，以后是不是能做体育老师？顾繁看着王楼的五官，再三确认和前世推他下天桥的那位做对比，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林英岷看着顾繁和王楼两个人的目光来回逡巡，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收到王楼的死亡目光之后，捂着嘴走人了。
理发店的气氛变得安静又诡异，顾繁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没有继续追问。
托尼老师和凯文老师给两人整完发型，他俩都没功夫看新发型有多帅，顾繁直接结账拉着王楼往家走。
回到屋里以后，顾繁让王楼坐。
王楼乖巧坐在沙发上，不敢说话。
过了好久，顾繁平复了心情才问：“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字都没给我说？”
王楼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小声辩解：“我怕你发现我成绩不好，参加不了希望邀请赛，去不成协作夏令营……怕你嫌弃我，就不和我往来了。”
顾繁：“……”
这些比赛是顾繁高一高二时候参加过的，当时顾繁和王楼交流，还问他有没有参加来着。那会儿王楼是怎么糊弄顾繁的，顾繁不太记得了。总之重生前王楼转体招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对顾繁说过。
顾繁有点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就是想起来，当年王楼在他世界里头最后一件事。
高考完的暑假，郝建国过世，郝美丽发疯。顾繁要处理郝建国的身后事，要应付他爸以及他爸的小三小四小五，还要选学校，忙得不可开交。
而王楼呢，他消失不见了。
王楼爷爷说他参加集训去了，什么样的集训会失踪？会一个信息都没有？当时顾繁以为，是王楼家不想和自己家破事儿牵连上找的借口。
顾繁就自己滚远了。
所以当年的事情，竟然都是少爷我一个人瞎想的吗？少爷郁结于心十多年的事情，竟然只是个误会？
王楼看着顾繁的表情，有点沮丧。
当初顾繁离开山南市，他颓废了好长时间，要不是顾繁还经常写信回来，王楼都恨不得直接自己转学过去。没了顾繁在身边，王楼学习没动力，中学课程紧张，一步落下就跟不上。
为了他将来考虑，王楼爸妈干脆听老师的建议，让他转成了体育生，专攻羽毛球。王楼不想就这么放弃，但他爸妈的原话是——
“体育生考试方便，不求得奖，将来普普通通的做个体育老师多好。”
“楼楼你要是能好好学出来，爸妈也不勉强，多个特长也能加分。”
王楼又埋头努力了一学期，依然没有起色，顾繁不在他身边，他学什么都学不进去。王楼想转学去首都，奈何首都的学校不是什么人都能转进去的，王楼只好听爸妈的话，转学体育。
毕竟他爸妈也说过：“体育生想考首都的学校，比普通学生要轻松一些的，有加分政策。”
确定转体育生以后，王楼父母给他报了培训，王楼天赋不错，在初三时候王楼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一路打进全国赛。虽然最后的名次不是很靠前，但王楼还是凭借此获得了运动员的各种证书。
所以王楼虽然文化课成绩不理想，却还是能进山南一中。
而王楼不想告诉顾繁他的变化，是因为王楼知道，在顾繁离开山南市以后，他成绩一飞冲天。各种竞赛大奖参加就得，学生时代最耀眼的人，就是顾繁这样的。
王楼早早就意识到两人的未来会走向不同，他害怕失去顾繁……
王楼比顾繁喜欢他，还要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离不开顾繁，所以王楼给顾繁编织了一个假象。
顾繁又不是多么是非，要跑到别人学校打听事情，也就根本不知道。
现在听了王楼的坦白，顾繁叹了口气。王楼这份感情，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要严肃认真的多。这让抱着玩乐心态对待王楼的顾繁，不得不再次思考，他真的可以和王楼长久吗？
顾少爷要祸害老实人吗？
上辈子王楼是去了什么学校？好像忙完了顾家的事情以后，王楼就在自己视线中消失了。
顾繁问王楼：“楼楼，我将来要上兔国顶尖的学校，五道口理工学院，你理想的学校是什么？”
王楼回答的很乐观：“我可以去上五道口理工学院旁边的学校，这样就不会和繁繁分开太远，还可以有点距离。距离产生美嘛。”
顾少爷：“……”

第12章
顾繁跟王楼谈论未来，想让他好好学习，王楼无所谓的跟顾繁说：“未来那么远，现在开心就好啦。”
顾繁他欲言又止。重生前的他，是个在娱乐圈里用金钱带歪社会风气的‘顾半圈’荼毒众多小年轻，由他来劝王楼好好学习。顾少爷话说到一半，自己都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算只有顾繁自己知道，他劝王楼好好学习，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可总觉得不像真心话。
虽然顾少爷和娱乐圈那些坏良心的人相比不是坏人，至少不会往法律边缘跳舞。顾少爷看上谁，想追谁，那都是光明正大拿钱，拿资源砸出来的。哦，因为顾少爷的行径，还有不少送上门求潜的……
后来这些人都成了顾少爷追求下一个对象的垫脚石。
可顾少爷也绝对不能说是个好人，就算搞男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搞出人命，毕竟不是海棠市，但情债也是债，一般人也不能死于情杀。
顾繁觉得自己不配和王楼说好好学习，立场不对，言传身教，以身作则。看王楼也是听不进去的，只好默默地闭嘴。
顾繁闭口不谈了，这表现反到让王楼原本无所谓的态度变得有些不安，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繁繁，我没有不听你话的意思。”王楼忍不住摸自个儿衣角，委屈巴拉的跟顾繁解释。王楼曾经也想回到普通学生读书的环境，但落下这么多课程，一天两天根本补不起来。
“我知道繁繁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已经这样了。”
王楼自暴自弃的说：“我是不是配不上繁繁了，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好，繁繁不用管我，我很好。”
“以后我一个人也可以，繁繁值得更好的人。”
“像我这样的坏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痴心妄想能和繁繁在一起，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时光。”
“我其实应该努力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毕竟繁繁值得最优秀的人，我配不上繁繁。可我会努力的，真的好想变成繁繁喜欢的样子啊。”
王楼的声音很委屈，可怜又弱小无助。而且王楼不像之前顾繁提分手的时候直接开哭，现在眼睛里含泪，眸光闪烁，更惹人怜爱了。
顾繁：“……”
虽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绿茶感，但顾少爷该死的很吃这一套……
毕竟温柔小意的软萌小可爱谁不喜欢呢，男人不就是这样的，顾少点烟。jpg
顾繁：“不学就不学吧，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以后有我。”
王楼破涕为笑，像是灿烂星河。
笑得灿烂，王楼好声好气的跟顾繁说：“繁繁我现在特别开心，可以把我们的事在空间发说说吗？”
顾繁犹豫一秒。
王楼立马如同解语花，愧疚的安慰：“繁繁是不是不方便，是不是会给你造成困扰吧。我只是想跟人分享一下……”
顾繁脑瓜一热，被王楼忽悠着发了说说——两只牵在一起的手，没有明说含义，但是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这种程度已经相当露骨了。
先前两人确定关系，王楼和顾繁在游戏里认证过情侣，现在直接在扣扣上换了情侣头像，还申请了情侣空间。把对方放进特别关注里头，交换了对方的扣扣密码，王楼看着列表里单独分组，挨在一起的两个名字，笑得特别甜。
已经染回黑发，模样乖巧的王楼，怎么看怎么顺眼。最后顾繁大方的给王楼充了游戏紫钻，还送了一套游戏商城里999的闪光服饰，表示自家对象就要玩最好的。
王楼眼睛里的崇拜都快溢出了。
王楼给顾繁的反馈，特别受用！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王楼去给顾繁做饭。
顾繁在客厅看电视，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分手的事情被王楼给糊弄过去了，想让他好好学习的事情也给糊弄过去了。还被忽悠着支持了王楼的‘打游戏事业’……
顾繁翻出手机看扣扣空间，他刚刚发的那照片，评论区基本已经不能看了。
顾繁学习好，长得好，家世好，性格也是爱玩爱闹的，扣扣列表里头的好友数量相当可观。
匆匆扫过，评论多数都是祝福他脱单，但班长给他评论是，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早恋影响学习。
当年顾繁的班长和顾繁关系其实不错，两人常常组队去参加数学竞赛，又都是家世不错的人，平日里也能玩到一起，只是毕业后班长去了常春藤某校深造。顾繁忙活一个假期，最后定下五道口理工学院，准备接管顾家产业，才少了联系。
顾繁叹气，给班长回复：保证好好学习。
过了一会儿，顾繁的班长找他私聊，直接就问他谈恋爱的感受。
班长：动作还挺快，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顾繁：？
顾繁：你不是让我把心思放学习上。
班长：要注意在外头的形象，大家高三都压力大，谁不青春萌动呢。
顾繁：……
班长：弟妹是不是特别好看那种，以前校花跟你表白，你都说不喜欢。
班长：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啊，我喜欢阳光灿烂的那种，你在山南有没有合适的人？让弟妹给我介绍个吧！
顾繁：[给你推荐了一个联系人：林英岷]
顾繁：运动型，阳光开朗，算是发小。
班长：好兄弟，够意思。
顾繁：呵呵。
班长：微笑。jpg
现在这个时代，呵呵没有嘲讽，微笑只是微笑，顾繁给班长拍了一张王楼在整的饭菜照片，炫耀完毕，不再搭理单身的班长。
心情甚好。
“繁繁，来吃饭啦。”王楼做好饭了来喊人。
顾繁得意的抛下班长。
劝王楼读书这事儿，基本就算过去了，王楼在学校做校霸也好，做学霸也罢，反正都是王楼不是。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顾繁，距离首都中学开学还有半个月，开学就是高三，顾繁重生回来，自然是要再次参加高考的。
已经离开课本十多年的顾繁，现在还能记得几个公式？劝王楼的时候嘴上说得漂亮，他真能考得上五道口理工学院吗？
顾繁有点心虚。
好在时间还是有的，顾少爷可不想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于是趁着还没开学，顾繁准备去书城买练习题。王楼他还在新鲜999闪光服饰，沉迷游戏ing，顾繁就自己出门了。
十几年前的山南市，顾繁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有点优哉游哉。
到书城以后，顾繁又碰见了熟人，任书白和他的小胖子同学。这俩萝卜头也是来买书的，不过他俩似乎来得比较早，顾繁过来的时候，他俩正往外头走。这两人还真是爱学习啊，顾繁心里头这么想着，避开了他俩。
结果走了几步，又看见个熟人。
哦，也不能说是熟人，只是先前见过，就那么巧的又看见了。
先前顾繁报警，进警局喝茶的七十三中小混混，他们竟然跟在任书白他们身后，一前一后从书城出来，跟着任书白他俩就走了。小混混当然不会来书城买书，而且鬼鬼祟祟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顾繁没多想，进书城速战速决，找了个大书店，从书店老板手中拿过某冈三十六套，真题十二年之类的卷子。厚厚一摞放书包里，踱着步子就往家走。
看见任书白，纯粹就是意外，顾少爷才不管闲事儿呢。
重生前的任书白，为了讨好顾洛那孙子，跟顾繁争夺顾氏财产，下药陷害，抹黑堵门，什么疯狗事情都干过。顾繁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先前救了任书白，纯粹就是因为王楼先冲上去了。
现在只有顾繁一个人，他又不是圣母，为什么要救他？
顾繁走到马路边上，准备直接打车回去，出租车停在顾繁面前，司机问顾繁：“孩子去哪儿？遇到困难了吗？”
顾繁一愣。
昨天任书白和那个小胖子的眼神在他面前回荡。
司机说：“是不是忘带钱了，叔叔送你回去。”
顾繁上车摇头，说他有钱。
司机按下打表器说：“孩子你去哪儿？还以为今天要做个好人好事了呢，你这个年纪来打车的可不多。”
顾繁坐在后排，沉默了半晌，跟司机说：“对不起，我不打车了。”
随即顾繁开门下车，拎着书包朝刚才任书白走的方向过去。司机看着顾繁离开的背影，也没当回事儿，一脚油门走远。
书城这块儿地方，顾繁不怎么熟悉，只有买书时候才会来这里。而顾繁上中学以后，就不怎么在山南市学习了。来书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书城旁边的小巷也不怎么熟悉，任书白和小胖子又走了一段时间，想找人可没那么容易。
顾繁饶了几圈，忽然听见巷子隔壁有点细碎的声响。也没多想，伸手攀上围墙，利索的翻到围墙上头，还没翻过去就看见任书白和那小胖子，被七十三中的几个人踩在地上。
顾繁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七十三中的小混混先抬头，开口的也是熟人——马斌。
马斌一下子没认出来换了发型的顾繁，先哟了一下：“哟，兄弟，墙上风景好吗？”
顾繁说：“还行。”
听到这声音，马斌才看清人，有点讪讪的说：“还真是巧啊，这不是王哥的人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马斌昨天被顾繁揍过，又被警察教训了一顿，心里头不满，但现在看着顾繁还是犯怵，笑着跟顾繁商量：“兄弟怎么称呼？我们这是跟他有点私人恩怨，今天这可不是一中地头，这小孩儿也不是一中的人，王哥管不到这里吧。”
“喊我顾繁就行。”顾繁直接坐在墙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马斌，问他：“你们什么恩怨？这俩小孩我认识，给个面子放过他吧。”
“昨天有人跑来我们七十三中地盘闹事，说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惹了他们……”
马斌不是很想得罪顾繁，跟顾繁说了经过。说有人用他的名号在外头惹事，挑衅，为的就是这俩小孩，所以马斌要来找这俩小孩儿算账。
顾繁：“……”
还真跟自己有关。准确来说，跟王楼有关。抢劫任书白的人，竟然真的跑去七十三中闹事了，还点名马斌。王楼本意肯定是嫁祸给马斌，但是马斌八成是和人家也谈了，现在马斌要反向算账。
“这俩小孩儿我罩的，兄弟给个面子。”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但是把马斌赶走，还是可以的。顾繁不是很想跟人掐架，毕竟少爷的力气要用来泡小鲜肉，浪费在马斌身上做什么——
王楼又不在，也没法儿让他观战，增加魅力值。
马斌说冒充他们的那人行为恶劣，他一定要把人问出来，这俩小孩说了他就放人，再不找麻烦。
这就是没谈拢了。
顾繁叹气，从墙头上跳下来，一脚踢开踩着任书白和小胖子的人，护着俩小崽子在身后，活动了一下手脚。
“来吧，让少爷活动活动筋骨。”顾繁说完，把装着试卷的书包朝着马斌一丢，厚厚的试卷把马斌砸了个结结实实。
顾繁乐了：“好好感受一下知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