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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审核员今天又在出外勤(浩然天风)


“她毕竟是游医,应该碰到过不少付不起诊金买不起药的病人,摸索出了一套处理这类事情的方法,这张药方估计是其中之一。”
尘文简叹道:“罢了,谁让我囊中羞涩,麻烦就麻烦些吧。”
“你又要出门了?”尘云离问。
“嗯,我会先去最近的慕鱼镇购买药引,吃个午饭,回城途中顺道将草药采了,大约傍晚才能回来。”尘文简摸摸他的翅膀,力道很轻,带着点恋恋不舍,“这次还是劳你看家了。”
“好,你放心地去吧。”
尘云离用触角蹭蹭他的指腹,然后作势要从他手上飞走。
然而他刚张开翅膀,就被尘文简的手指拢了回去。
尘云离疑惑:“干啥呀?你这么大人了出门还要人陪啊?”
尘文简失笑:“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带点什么?”
“我一只蝴蝶你能给我带什么?”尘云离故意贫嘴,“给我带另一只蝴蝶?”
尘文简板起脸弹了它翅膀一下:“蝴蝶没有,扑棱蛾子要不要?”
“那就免了那就免了,在‘伴侣’的选择上我还是很看脸的。”尘云离顺着他的力道退出几米,绕着他愉快地转圈圈,“虽然我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但你如果非要带,就买几部话本回来吧,最好是奇闻志怪类的,我不爱看才子佳人谈恋爱。”
“好,我记下了。”
尘文简脑子里霎时流过十几个书名,对于具体买哪本、去哪儿买更划算,也已经盘算清楚。
出门前,他重新烧了热水,给尘云离泡上一壶新的蜂蜜水,温在炉子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尘云离总觉得自从看过玉刀里的小像后,尘文简待自己就越发细致妥帖,性格也越接近前两个世界确定恋爱关系后的他。
他别是真把我当成他的白月光了吧?
尘云离心虚地想。
头好痛。
又痛又晕,脑子像被塞进一团浸满水的棉花,胀得头皮几乎快要裂开,太阳穴的青筋也跟随呼吸的频率突突跳动,疼得喘不上气来。
夙阑珊低低地闷哼出声,勉强撑开仿佛绑了千斤坠的眼皮,又被烛光刺得闭上眼,缓了好一阵才重新睁开。
僵硬的脖颈朝旁侧转了一个角度,他看见自己正置身于一间朴素清雅的竹屋,身下的床榻靠着窗户,细听可以听见风动竹枝的轻响。
房里只点了一盏灯,橘黄色的暖光恰巧笼罩每一处角落。他的学生就坐在灯下,往红泥小炉里添炭块,炉子上的水壶壶盖轻轻颤动,壶肚内传出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夙阑珊的大脑一片混沌,仿佛生锈的金属机关般难以运转,呆呆地盯着尘文简,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一只身披银色光尘的青蝶从眼前飞过,他才如梦初醒,在后脑陡然复苏的剧痛中回过神来。
“文……咳咳……”
夙阑珊想唤尘文简,可他昏迷了太久,喉咙干涩得厉害,一开口便嗓子刺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先生,您醒了?”
听到床上的动静,尘文简连忙放下夹着炭块的木叉,快步走到近前查看他的状况。
夙阑珊挣扎着起身,奈何身上没一点力气,被他稍微一按,就又倒了回去。
“先生,您的伤势太重,现在还不能起身。”
“我……”夙阑珊皱紧眉头,困惑地拖长尾音:“我怎么了?”
“您不记得自己为何受伤了吗?”尘文简一怔,“我是在山腰的河边找到您的,当时您后脑遭到重创,昏迷不醒,据大夫所说,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要休养很久才能完全恢复。”
夙阑珊跟着他的讲述一步步调动记忆,终于从混乱的思绪深处挖出一段发生在自己受伤之前的画面。
他的脸色霎时更苍白了一点。
“想起来了?”尘文简觑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夙阑珊抿了抿唇,余光瞥见一团黑影飞过来,转眼看去,就见尘云离悠哉悠哉停在了尘文简肩头。
许是被他的自在感染,夙阑珊的心情舒展了些许,张口却又忍不住深深叹息。
“那天晚上,我前往路家,询问路先生关于路桁小考的事,旁敲侧击套出了他的话,确定他的确是想帮他的孙子作弊。我当时是想,此事私底下说开就好,再给他和路桁一次机会,哪怕路桁考了倒数第一,不得不离开学宫,下回学宫招新弟子时,也还有回归的机会。没想到……”
没想到松风学宫中竟真的有人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尘云离从他虚弱的冷笑里听出了未竟之言,不禁叉起翅膀,也有些替他气愤。
“对了,我昏迷了几日?小考成绩出来了吗?”夙阑珊突然想起正事,急切地问。
尘文简温声道:“先生莫急,小考刚刚结束,弟子也已经将路桁作弊之事告知诸芳先生,她答应会妥善处理,您安心养伤便是。”
“那就好。嘶……”
夙阑珊松了口气,同时由于着急血气上涌,他的头更疼了,不由得。按着太阳穴脸皱成一团。
尘云离见状,催促尘文简道:“药不是熬好了吗?快让他喝了好好休息吧。”
尘文简微一点头,转身端来温在热水里的药,喂夙阑珊喝下。
第一勺药汤入口,夙阑珊脸就绿了。
“……你也想谋杀为师?”
“先生幽默了。”
师徒二人隔着一碗药大眼瞪小眼,一个张不开嘴,一个收不回手,对峙了许久。
尘云离在旁围观,笑得翅膀直抽抽。

尘文简好说歹说, 可算是把药给夙阑珊灌……哦不,喂了下去。
师徒俩这一番大战下来,胜利一方身心俱疲, 失败那方生无可恋, 只有围观群众尘云离收获了本日最大快乐,赢麻了。
青轲开的药方有止疼功效, 虽然苦得令人发指,但挨过去后,夙阑珊忽然觉得后脑的伤口涌上一股暖流, 盖过原先缓钝拉扯的疼痛, 让他舒坦了很多。
他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无意间对上尘文简迟疑的目光,缓慢地扬了扬眉。
彼时, 尘文简正在边听尘云离说话, 边给他倒蜂蜜水。
“那把玉刀是他的东西,刀柄中的小像的来历也只有他知道,没准儿他还知道其他跟你的白月光有关的事情, 等他伤势好转再慢慢问吧。”
尘云离说着,蹲到碗沿低头嘬水。
尘文简放下水壶,下意识看向夙阑珊,冷不丁与他四目相对,微微一愣。
“有事要问我?”他淡淡道, “说吧, 我还不想睡觉。”
尘文简与尘云离对视一眼,端着碗和碗上的蝶就走了过去。
“弟子确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是关于您所佩的玉刀。”他从床头取下玉刀,递给夙阑珊看, “先前为您换下湿衣服时,不慎弄掉了刀柄,从中掉出一张小像,画的似乎是我一直在研究的一位古人。”
听到这话,夙阑珊的眼神微妙起来:“你再把刀柄卸下来一次。”
尘文简面不改色:“玉刀上有机关,弟子后来尝试过,打不开。”
夙阑珊意味深长地扫视他几眼,也没多问,接过玉刀囫囵拧了一把,刀柄便再次与刀刃断开,小像掉到了床沿。
他用手指将其推开,尘云离别开眼,不好意思看那张熟悉的脸。
“你知道他是谁?”夙阑珊问。
“他生活在荒古大世的某一年,那段历史遗失甚多,流传于世的事迹大多都被扭曲成了奇闻异事,与他有关的部分寥寥无几,我没能查到太多东西。比较确定的一点是他的名字——云离。”
夙阑珊唇角微弯:“云停处,离恨短,少悲欢。出自荒古末年代齐之国的国君起居注。看来你对他执念颇深,连这种几乎无人记录、无人研究的史料都翻出来了。”
“先生博学。”尘文简垂头,“所以,这幅小像真的是……”
“是他。”夙阑珊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留任何容错的余地。
尘文简端碗的手用力握紧:“先生如何确定?”
夙阑珊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另起话头:“你了解过松风学宫的历史吗?”
尘文简皱了皱眉:“据传,学宫有一千八百余年的历史,是唯一一个自荒古大世传承至今的组织。不过大部分人不相信此事,都说……”
“都说这是学宫为了巩固学界地位而有意夸大其词的说法。”夙阑珊平静地接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句听上去最不真实的话,其实是真的,因为藏书阁十二层里收藏了很多荒古时期的书籍,包括……修行之法。”
尘文简瞳孔一震。
“原本我不该这么早告诉你这些,这种事也不是尚为学生的你应该知道的。不过谁让你救了我,又‘无意间’发现了这幅小像?反正以你的资质,只要愿意留在学宫,迟早都能登上藏书阁第十二层,我现在告诉你,也不算违反规矩。”夙阑珊一本正经地道。
“传说中可使人族登仙的修行之法……原来真的存在吗?”
“存在,但它们已经与废纸无异。”夙阑珊轻轻摇头,“如今的天地早已不是荒古时期的样子,人族没有适合修行的环境,在这方面努力不过是白费功夫。正因如此,学宫才会将它们束之高阁,还给所有知情人下了封口令,以免有心术不正之人拿它们为恶。”
尘文简恍惚一瞬,虽然觉得可惜,却并不执迷于此,马上绕回正题:“那先生手里的小像也是藏书阁十二楼的藏品?”
“不是。”夙阑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会将这么重要的藏品随意带出来?”
“那它是……”
夙阑珊颠了颠玉刀,道:“这把刀是我祖上传下的旧物,我夙家族谱可以一直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这玉刀也足有千余年的历史——小像亦然。”
尘云离呼吸一窒,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翅膀。
“一千二百年?”尘文简抿紧薄唇,“先生祖上与……云离,是什么关系?”
尘云离闻言,又哆嗦一下。
可别给他安排什么狗血往事啊!不然第一阶段任务完成,回到现实之后,他一定把系统骂个狗血淋头!
迎着两束同样紧张的目光,夙阑珊施施然道:“云离先生与为师的祖先倒是没什么关系,但……”
尘云离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因为他最后那个“但”字又高高提起。
尘文简:“但?”
“但他和赠予玉刀之人关系匪浅。”
夙阑珊弯了弯眼睛,看得出是故意的。
没等尘文简再问,他便很自然地继续往下讲:“藏书阁里有一部话本,叫《玉蔓江上,谪仙传奇》……你看过了?那正好,我也不用向你复述其中内容了。这部话本的作者是百年前的一个学宫弟子,那是为师舅公。”
“……好巧。”尘云离挤出两个字。
尘文简追问:“这部话本是真的没有写完,还是写完后进行了删改?”
“你很聪明,是后者。”夙阑珊道,“为师的舅公和你一样,对云离先生的生平颇感兴趣,由于我家先祖与云离先生有不少交集,家史中记载极多,因此他研究得很顺利,几年后便将自己所知写成了一部传记,就是你看到的那部话本。”
“后来,为师的外公看了之后,命他删去一部分内容,原因是那部分内容牵涉到夙家先祖,有不敬先人之嫌。后来这本书也没能刊行于世,删改后的版本被为师的外婆放入藏书阁,当是对舅公的纪念。”
他三言两语便概括了话本的曲折来历,听得尘云离一愣一愣的,还隐隐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他,这本书的删减内容会让他很尴尬。
“咳,要不……”
尘云离试图打消尘文简的探究热情,却被他一把扣住,手动闭麦。
尘文简问:“先生,令舅公到底删减了什么?”
夙阑珊揉了揉额角:“让我想想……哦,他删掉了云离先生的所有过往,其中主要涉及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夙家先祖,另一个就是赠予为师先祖这把玉刀的人,也是云离先生的前恋人,洛绮芳。”
尘云离:“???”
尘文简:“……”
《玉蔓江上,谪仙传奇》,原名《玉蔓江上雪》,本是夙阑珊的舅公为云离写的传记,删掉过往经历那部分后就变成了话本,只有一册手抄本收藏于松风学宫的藏书阁。
不过夙家是有完整版传记的,夙阑珊幼时看过,情节基本都记得,删繁就简地给尘文简阐述了一遍后……
他就坐在屋檐下自闭到了现在。
尘云离蹲在他旁边,时不时瞟他一眼,缩着翅膀不出声——主要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心里的尴尬到现在都还没散干净。
洛绮芳,这个名字对于尘云离来说十分陌生,在尘文简这种正派学宫弟子这里却是如雷贯耳,哪怕放眼整个史学界,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洛绮芳,一千二百一十二年前生人,松风学宫第十二任山长,藏书阁的设计者、建造者,第十层以上的珍贵藏书几乎全都是由他亲自搜寻、抄录而来。
除去他对学宫的贡献,回归他本身,亦是一位杰出俊才。
学宫弟子讲究文武兼修,倘若荒古时期的修行之说并非虚幻,那么洛绮芳的修为必定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存在,因为史书上所有与他有关的片段,都会提一嘴他又击败了什么什么人,而那人又是怎样的高手,或者武学天才。
记住,是所有,目前无一例史料例外。
与强大武力相对的,是洛绮芳同样强悍的文采。他写诗作文,也写词作曲,精通十二种乐器,棋艺无双,书画至绝。
最难得的是他温雅宽容的个性和胸襟,令无数人为他倾倒。他就像是天道特地为人族拟的完美范本,即便是他的敌人,也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任何缺点。
如果抛开这些内在特质,只谈外表,洛绮芳也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这可不是单纯的文字记录,是有画像佐证的,就在松风学宫藏书阁的一楼正厅,大门正对面靠墙的藏物架上挂着。
尘云离其实没仔细看过,不过尘文简天天泡藏书阁,估计已经把那张脸看得刻骨铭心了。
现在的情况是,一个毒唯从先生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偶像与自己尊敬的师祖谈过一段失败的恋爱,而且他的偶像还是被辜负的一方——
这件事离谱中透着一分荒谬,一分吊诡和八分的癫狂,别说尘文简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就是尘云离也有种走在路上被雷追着劈的荒唐感。
“呃……你还好吗?”
良久,尘云离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不太好。”尘文简道,“我好像生吞了一只秤砣,现在它就卡在胸口,堵得我心不知道怎么跳,气不知道怎么喘,难受得很。”
尘云离一开始不太能理解他的感受,但回忆了一下夙阑珊说的那段“荒古时期爱情故事”后,又可以感同身受了。
简单地说,一千多年前的云离与洛绮芳少年相知,两情相悦,携手游历四方,本该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却因为一副卦象而走到情断分离的境地。
卦象有言,洛绮芳有一段宿世姻缘,而姻缘线的另一端系着的并非云离。
两人最初对此不以为意,他们都是修道之人,比起虚无缥缈的天命,更相信自己的经历与感受。
然而洛绮芳的那位姻缘对象出现之后,情况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就跟被下了蛊似的不由自主地追随那人的脚步,无法控制地对他产生兴趣,被他的喜怒而牵动心神,不能自拔。
有半年时间,洛绮芳追着他的姻缘对象跑,云离追着他跑,三人的情感纠葛一度轰动天下,直到云离放弃,洛绮芳和那人终成眷属百年之后,依然为人所津津乐道。
夙家先祖是洛绮芳的好友,但一直站在云离这边。
奈何感情之事外人不便插手,最终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对曾经的爱侣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玉蔓江上雪》原定的结局和话本版结局不一样,写的是很多年以后的事。
那时云离已经去世多年,洛绮芳在一个雪夜寻上夙家先祖,将玉刀交给他,说若是三日后自己还活着,便回来取回玉刀。若他死了,这玉刀就当是送给他,请他务必好生保管。
夙家先祖虽不明所以,但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仍是答应了他。
三日后,洛绮芳没有回来,江湖流传他的爱人寿数将近,他施展以命换命之法救回了爱人,又不想爱人为自己的死而伤心,便寻了一处隐蔽之地安详逝去。
传闻的真假夙家先祖无法验证,但洛绮芳的确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他的姻缘对象确有返老还童之相,夙家先祖只能姑且认为这是真的,并记于家史中,留下一句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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