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辅星的帝国第二舰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支舰队。
已经接任第二舰队总指挥官的迪诺.辛格上将,在接到汇报的下一刻接通了对方旗舰。
穿着烛萤舰队总指挥官制服的牧知岁出现在通话屏幕上,
“牧上将。”
既然牧知岁穿了上将制服,迪诺就用军衔称呼。
“国丧期间,帝星禁止成编制的舰队出入,还请牧上将谅解。”
牧知岁没有在这件事上和迪诺扯皮,旗舰很快吐出了十几艘星舰。
第二舰队依律放行。
穿过辅星防线,距离帝星还有三个小时航程。
红连拿来通讯器。
“殿下要和纪修大人联系吗?纪修大人肯定在帝星翘首以盼。”
从域星到帝星,牧知岁几乎没睡过觉。
有几次他听赫青的话,在药物助眠下睡去,很快就会在梦中惊醒。醒来后,精神更加萎靡。
几次之后,赫青已经不敢劝了。
红连和泽维尔担心牧知岁的身体,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好在到了帝星,希望纪修能够抚慰牧知岁。
牧知岁的星舰通过宇宙港,就看到了等在出口处的纪修。
星舰不停,纪修振动身上的光甲,直接飞了上来。
纪修飞进星舰,收起了光甲,目光落在牧知岁身上,再也看不见他人。
黑色的上将制服穿在牧知岁身上,笔挺贴合,衬着银发蓝眸白肤,有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岁岁。”
纪修走过去,抱住他。
唇色很淡,腰也瘦了……应该是没有好好休息。
“纪修……”
牧知岁望着纪修,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从宇宙港到第一区有两个小时行程,星舰上的人自动把空间留给两人。
赫青离开前,快速地对纪修打了一串儿手语。
纪修抱着牧知岁坐下来。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听红连和赫青的话?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睡觉?……”
精神能量触丝接触牧知岁的精神体,纪修就知道了牧知岁精神体的亏损。
为了维持牧知岁的身体,赫青只能采用压榨精神体的方式。
银灰色的精神能量侵入牧知岁的身体,缠绕上他的精神体,将亏损补足。
牧知岁静静地靠在纪修身上。
骤然生出的依恋,新奇又陌生,这样靠着纪修,精神和身体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舰身涂着“烛萤”标识的星舰降落在皇宫,引起了震动。
牧知岁和纪修携手走下星舰。
烛萤舰队抵达帝星外围三辅星,牧见寒和牧归林就收到了消息。
因为牧知岁归来,纪修没参加今天上午的祭奠。
在星舰上,牧知岁和纪修已经换上了祭服。
相比宇宙港时,牧知岁的气色好了很多,麻白祭服穿在身上,独有孤雪出尘的气质。
寿安堂。
牧知岁抚过冰棺,注视着躺在其中的帝国皇帝,许久。
“父皇怎么薨逝的?”
“急病。父皇年纪大了,年轻时征战体内难免积存了旧伤。”
回答完,牧归林才反应过来,牧知岁问的或许不是自己。
虽然两人是兄弟,也常被人拿来比较。但牧归林对牧知岁的理解更多是在星网上,在传说里。
牧知岁前往域星时,他尚年幼。
牧知岁在帝星养伤的那年,他正外放,等他回来,牧知岁又去了域星。
他以为这位七皇兄被神化了,真人未必如此。
站在牧知岁面前,他才意识到传言非虚,甚至将牧知岁弱化了。
牧知岁和纪修带来的压迫不一样。纪修的压迫摧毁人的□□,牧知岁的压迫却能催折人的精神。
下午祭奠,牧知岁安静地跪坐在纪修身边,敛去周身迫人气场,显得柔顺无害。
祭奠结束,牧见寒和牧归林找来,商议帝国皇帝下葬事宜。
“七皇兄(弟)已经到了帝星,父皇下葬事宜不应再拖,明日正是黄道吉日,宜殡葬祭祀……”
纪修笑容阴恻恻的,拍了桌子。
这两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口中吐出一个数字,“五天。”
两人还要争辩。
“我说五天,你们有意见?”
“猜猜我有没有握着你们什么把柄?抖漏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纪修的威胁赤.裸有效。
牧见寒和牧归林没有胆子去赌。
和纪修对上的这半个月,他们过得格外“艰难”。
纪修“头铁”,不顾“道义”,讲究时效,什么手段有用用什么,应对常常不在他们的思维中。
没能在牧知岁抵达帝星前“摁住”纪修,他们能预感到之后的日子恐怕“不愉快”。
纪修表示,这样的交锋,根本不用牧知岁出面,他就能搞定。
岁岁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不要拿去烦他。
牧知岁住进了束绿庄园。
他在帝星的庄园在两年前离开帝星已经自毁, 虽然帝国皇帝下令复建。复建的只是冰冷的建筑,不是牧知岁在帝星的家。
比起那里,牧知岁更愿意住进纪修在的束绿庄园。
红连和黑泽相谈甚欢, 两人共享情报,坐在一起将帝星再次梳理了一遍。
牧知岁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改善,泽维尔心满意足, 把两人空间留足。
有纪修大人在殿下身边, 他可以偷两日懒儿,照顾殿下的事, 他或许插不上手。
晚餐时,纪修端着喂了牧知岁两碗易克化的食物。
赫青和符伽都说,牧知岁长时间没有正常进食,要循序渐进。
好在补充能量的方式,不仅进食一项。
放好了温水, 纪修把牧知岁放进去。
穿着衣服时不显,脱了衣服纪修才知道牧知岁瘦了很多。
牧知岁体形修长,肌肉柔韧,线条漂亮, 让纪修爱不释手。
现在有些地方摸着硌手。
纪修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手下重了一点儿就将人弄疼了。
牧知岁放任纪修帮自己清洗身体后, 又洗了头。
恍若时光回到了四年前。
纪修动作轻柔地将牧知岁的头发擦干, 银色长发洒在他的手上, 就像是掬着一捧月光。
“纪修。”
黑色的精神能量从牧知岁身体溢出, 缠上纪修的身体。
纪修坚持了几秒后, 松开自身精神体的钳制。
在九尾豹猫的“呼唤”下, 银灰色的精神能量从纪修体内溢出,凝聚成银狼。
巨大的精神体在两人上方交尾。
牧知岁半跪在浴缸里, 主动送上身体,仰起头索吻。
精神体交尾带来的愉悦让肉.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轻颤。
牧知岁贴在纪修身上,身上的水珠将纪修的衣服全部打湿。他清楚地看见纪修眼中堆积起来的欲.望,隔着湿漉漉的衣服感受到纪修身体的变化。
“纪修……”
牧知岁想要放纵,用这种方式缓解悲恸,亦解相思。
“想不想……要我……”
牧知岁不用手段,只是站在那里,纪修已经情难自抑。
算算时间,他和牧知岁将近半年时间未见了。
纪修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
“……想。但你需要睡觉,岁岁。”
纪修用宽大的浴巾把他的身体包住,擦干。
他的动作温柔仔细。
白天时候他用精神能量帮助牧知岁梳理身体,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精神能量可以用着这种方式补足,肉.体的损耗也可以用营养液修复。
但疲惫,无法用这两种方式缓解,或者消除。
上方的精神体散开,化作能量回到两人身体。
牧知岁包着浴巾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帮他擦脚的纪修,记忆和现实重叠。
他和纪修初识那年,……
少年微红着脸,半跪在身前,被他言语逗弄到无措。
“纪修……”
浴巾从牧知岁雪白的背上滑落,赤.裸双臂圈住纪修的脖子。
纪修呼吸间全是牧知岁的玫瑰香气。
“我不闹,抱抱我吧,纪修……”
纪修抱着牧知岁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按摩着他的后背。
牧知岁以为自己不会睡着。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甚至不是在束绿庄园醒来的。
他在睡梦中被纪修抱上星舰,连什么时候到的皇宫都不知道。
“离上午的祭奠还有半个多小时,不用急。”
纪修伺候他穿衣洗漱,端了早餐给他。
“吃了饭再去,不会耽误的。”
纪修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不想错过帝国皇帝的祭奠,虽然心疼想让他多休息,还是在祭奠前把人叫醒了。
牧知岁表现得格外乖。
乖乖地吃了饭,其他事任由纪修安排。
牧见寒和牧归林没有凑上来找没趣儿,帝国的其他人见到牧知岁保持了基本礼仪。
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问过牧知岁后,纪修和人调换了守灵时间。
今夜,由两人守灵。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偌大的寿安堂,感觉只剩下牧知岁和纪修。
两人坐在寿安堂前的台阶上,夜色清凉如水。
或许身边是纪修,牧知岁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父皇应该算不上好父亲……”
“有些记忆却无法磨灭。我记得年幼时他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读书识字……记得我在辰华宫捣乱,结果只得到了几句训斥……记得他为我延请名师……”
牧知岁说的,纪修没有经历,却忍不住拿他和纪昌做比较。
牧知岁枕在纪修腿上。
纪修放松身体,让他躺得更舒适。
夜风送来清幽花香,应该是滴水铃兰开花了。
“后来,怎么就疏远了……?”
“他用母妃来约束我。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父皇,他还是很多孩子的皇父。”
牧知岁枕在纪修腿上睡去。
梦里没有帝国皇帝,也没有梦见母妃,反而梦见了小小的纪修。
“大哥哥,你真好看,等我长大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几天对牧知岁来说,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不用思想,不用谋划,纪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只要跟着纪修的步伐就好。
五日后,帝星微雨,帝国皇帝葬入帝陵。
来送葬的所有人都走了。
机器轰鸣,正在封闭陵墓入口。
缠绵的雨丝落下。
牧知岁站在附近的石台上,看着陵墓入口一寸寸被封闭,好像正在切断帝国皇帝和现实世界的联系。
肩膀已经被打湿,他已经站了很久。
纪修举着雨伞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把雨伞倾斜过去。
他可以用域场免除两人的雨淋,但牧知岁没有用域场,纪修知道这时候用域场绝对不合适。
牧知岁把倾斜的雨伞举回来,整个人贴进纪修怀里。
伞下,自成一个世界。
循着山径找来的泽维尔和红连,远远停驻了脚。
“在纪修大人身边,殿下才是最安心的。”
帝国皇帝下葬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国丧结束,一个问题被摆上了帝国的桌面。
帝国继任者!
从能力,或者民意,牧知岁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帝国继任者似乎已经被确定了。
“岁岁想当皇帝吗?”
纪修把人抱在怀里,手在腰上摸了两把。
养了两天,牧知岁身上的疲惫消散,紧绷的精神整个儿放松了,多了股儿懒散。
“不想。”
这个问题,牧知岁几乎没有思考。
他勾着纪修的脖子,从眉心一直吻到嘴角。他知道纪修前几日拒绝他是遵医嘱,为他的身体着想,但心中仍不免有几分不满,显得他失了魅力。
纪修很快就缴械投降,按着牧知岁不让他再动。
如果不是地点时间不合宜,他是想遂了牧知岁的愿。
“打了胜仗”,牧知岁心满意足,“放过”了纪修。
今日的大朝会名义上是三皇子牧见寒主持,毕竟他是帝国皇帝膝下最年长的皇子。
与会者都是帝国重权在握,密尔顿家族,苏南家族,辛格家族,……国务大臣,军部宿老……
今日讨论的议题也只有一个:帝国继任者。
「民心不代表选票。」
纪修已经理解牧知岁说的这句话。
他原本以为今日议题,牧知岁的选票应该是压倒性的,结果毫无争议。
拥立牧见寒和牧归林的人并不少,虽然单人票数都没有超过牧知岁,但两人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半数。
经过牧知岁的两语点拨,纪修很快明白现在局势形成的原因。
君强则臣弱,君若才能臣强。
说到底是皇权和政权之争。
“这种事不吵个一两月,是不会有结果的。”
牧知岁看着揉眉心的纪修,走过来,手指按在他头部穴位上,力度适中按摩。
“我烦这些事,我看你也不喜欢。这里不是域星,很多事不能随性。”
纪修顺势靠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两下。
“岁岁,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说过要帮你,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纪修不是气馁,他就是想在牧知岁面前撒娇,等牧知岁温柔安抚两句,立马满血复活。
“我有他们把柄,还不少。”他兴致勃勃,“只要岁岁你发话,我保证把事儿做得漂亮!”
牧知岁低头看他片刻,笑着在他眉心亲了一下,“不是说等你毕业,就回域星给我做副官?我一直等着呢。”
“帝星的事,我们不管了?”纪修仰着头。
“烦。”
牧知岁只说了一个字。
“行,我们回域星。”
既然是牧知岁期望,纪修自然千依百顺。
说实话,他也烦。
一整天的会议,东拉西扯,看似说的每一句都重要,不过都是扯皮。
牧知岁玩着他的手指。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最初的梦想,军校毕业去军队,服役结束就约三五好友,一起去星际冒险。”
“能给我留个位置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给我三五年时间,完成域星工作交接,把佐亚推成域星总督,烛萤也找到合适的人接手……”
“我想去看看母妃出生的赫伽帝国……”
帝国皇帝的去世,斩断了牧知岁和沧澜帝国的连接,牧知岁忽然生出一种浮萍无根的漂泊孤独,对沧澜帝国失去了归属感。
从记事起,牧知岁身边的人一直不断地告诉他,他是不同的,他是外人,因为他的生母是异国人,所以他不是纯正的沧澜人。
他的血统没有其他皇子公主“纯正”。
虽然其他人不说,帝国的绝大多数人都有着这样的认知。
但凡牧见寒和牧归林争气一点儿,他如今也不会坐上帝国继任者备选席。
“西圩回来了,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纪修抓着牧知岁的手,把人拉进怀里,动作开始不安分。
“他回来好几天了,一直抽不出来时间见面。正好,岁岁你也歇一天。让他们在朝会上吵去吧。我们无事一身轻。”
“嗯……”
牧知岁唇间溢出一个鼻音,悠悠地像是落在纪修的心尖儿上。
西圩回来好几天了, 因为国丧,只和纪修通了通讯,还没有来得及见面。
时间带给了纪修和他的朋友们很多变化和成长。
西圩属于变化不大的, 依旧温柔冷静谨慎。
“西圩,我又钓上来一条海鲷。”
斯汀顿把手中的鱼竿挑得高高的,举给西圩看。
炙热的阳光从头顶倾洒下来, 如金色的绸缎般洒落, 为斯汀顿的脸庞镀上一层青春的光彩。
他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如同晨露般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溅起的水珠轻轻落在他的脸上, 又顺着脸颊滑落,为他增添了几分清爽与帅气。
聚会地点是斯汀顿选的。
一座风景宜人的海岛,靠海的一边有一片不大的白沙滩。
洁白的沙滩宛如一块巨大的玉盘镶嵌在蔚蓝的大海边,可供十几个人露营。
星舰停在海面上,因为沙滩上停不下。
沙滩上插了遮阳伞, 还拉了遮阳网。
纪修亲自榨了果汁,给遮阳伞下竹椅上的牧知岁送过去。
乔立和菲尔亚德正在搭烧烤架,费南和泽维尔正忙着从星舰上把食材搬下来。
纪修把手中的果汁递给牧知岁和西圩。
斯汀顿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就着西圩的手, 招呼也不打先灌进肚里半杯。
末了擦擦嘴,自来熟地招呼牧知岁, “殿下要不要和纪修一起来钓鱼?”说着话, 把西圩从竹椅上拉起来, 推着他往海边走, “我要和你比赛。如果我钓的鱼多, 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西圩习惯了斯汀顿, 也不嫌弃他,把剩下的果汁喝完, 被他半推着往海边走,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温和的笑容。
斯汀顿还不忘回头招呼纪修和牧知岁,“你们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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