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醉得一塌糊涂。
一开始他还乖乖被宗政逍牵着走,可行至半路,到了湖边时,他却突然发起酒疯,说要下水。
宗政逍不许,他就可怜巴巴地掉眼泪:“我是鱼,不能在岸上待太久,不然会被渴死的。”
宗政逍哄他:“阿音现在是人类形态,不时时刻刻待在水里也没问题的。”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戎音顶着一双懵懂又带着几分质疑的眼眸看向宗政逍。
宗政逍正想回答我是你男人,戎音却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语气惊喜地道:“我懂了,你是我的主人,是你养了我这条小鱼。”
宗政逍:“……”
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宗政逍也顺势哄道:“既然都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了,那为什么还不听我的话,非要下水?”
戎音气哼哼地道:“因为你是坏主人,你又不是鱼,你怎么会知道我缺不缺水!”
宗政逍失笑:“那我答应你现在下水的话,我就是好主人了吗?”
戎音点头。
宗政逍无奈:“你这评判标准还真是简单得可以。”
戎音脑子晕乎了,不懂宗政逍这句话的意思,转身就朝湖边走去,边走边道:“小鱼就是要泡在水里的,亏你还是我的主人,这都不懂。”
见他这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宗政逍也不再劝阻,反正戎音会水,即便喝醉了也淹不死自己。
湖边砌着石台,戎音噗通一声跳下去,他游了几圈,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
他抬抬手又抬抬腿,然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泪汪汪地仰头看向蹲在湖边的宗政逍,“我忘记怎么变成鱼了。”
宗政逍忍笑,道:“啊?那可怎么办?”
“我不知道。”戎音表情里满是茫然无措。
宗政逍道:“不变成鱼也没关系,反正无论是人类还是鱼的形态,你都可以在水里自由活动,不是吗?”
“对哦。”戎音茅塞顿开似地傻笑了一声,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宗政逍,“你真聪明,怪不得能养我这么好看的鱼。”
这下宗政逍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戎音一脸迷茫,“你在笑什么?”
宗政逍摇头,“没什么。”
“哦。”戎音不理他了,自己转身去揪旁边的水草,宗政逍也不催他,就在旁边看他玩耍。
不知不觉中,戎音下意识化成了半鲛人形态。
大晚上的,清冷的月光照下来,周围亮如白昼,戎音乌黑湿衣,耳朵呈现出鱼鳍形状,脸上还隐隐能见到鳞片的反光,再配合上他那张漂亮得脸蛋。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里的妖精半夜出来觅食了。
戎音玩够了水草,大概是觉得死物没意思,目光又重新投向了宗政逍。
他游到岸边,对宗政逍道:“你不是我的主人吗?你怎么不给我撒鱼食?”
宗政逍笑道:“抱歉,今天没带,下次一定加倍给你。”
戎音噘嘴,“我不信,你把手给我看看。”
宗政逍听话地将手伸过去,戎音握住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像是在认真检查里面是否藏有鱼食。
忽然,戎音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抓住宗政逍的手放进嘴里,尖利的牙齿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候在旁边的四喜和绿娥被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想冲过去帮忙,却被宗政逍抬手制止了。
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戎音抽出宗政逍的手,只见手指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咬得不算深,但还是见了血。
戎音对着宗政逍张开嘴巴,吐出舌尖,让他看上面的鲜血。
“还想骗我,你明明有吃的。”
说完,戎音舌尖下意识在嘴唇上舔了一圈,为水润的唇瓣添上了几分诡异的血色。
戎音最初穿来的时候可是吃生食的,宗政逍从未怀疑过他作为海洋猎食者嗜血的本性,只不过因为长期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戎音才隐藏了作为鲛人的本能,如今喝醉了,理智束之高阁,野性便脱笼而出。
宗政逍不顾可能会被再次咬伤的风险,主动将手伸进戎音的口腔里,肆意抚过他锋利的尖牙,搅弄带血的软舌。
戎音也乖得很,尽管被弄得眼眸泛起氤氲水汽,津液顺着嘴角流下,也还是抻着脖子任由宗政逍动作,没有退开或者狠狠合上牙齿。
直到那些细小伤口里的血液流干净,宗政逍最后捏了一下戎音的舌尖,才将手指收了回去。
“这回吃饱了吗?”宗政逍钳住戎音的下巴,替他擦去唇角的水渍。
戎音抱住宗政逍的手蹭了蹭,软软地道:“主人对阿音真好,可是阿音还想吃。”
宗政逍眼眸深邃,笑容灿烂,“回家吧,回去以后让你吃个够。”
这回戎音听话了,乖乖从水里出来,搂着宗政逍的脖子,被他抱回了宫殿。
今晚守夜的宫人是唯一受害者,那动静猛得跟打架也没什么区别了,只是真正的打架是痛,这个打架是共赴极乐。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戎音第二天醒来时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这回他没有酒后失忆,昨天晚上自己干的那些丢人事儿,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摸摸自己红肿的唇,看看身边躺着的嘴皮都破了的宗政逍,再回想起昨晚自己跟宗政逍接吻时几次尝到血腥味的疯狂,尴尬得脚趾差点把床板给扣破。
他想缩回被子里继续装睡,但他的肚子不怎么懂事,因为饥饿,忽然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本身动静不大,但在寂静的屋里,这已经算是一种噪音了。
果然,他身旁原本熟睡的宗政逍动了动,人还没睁开眼睛,手就准确无误地伸向了他的腰。
戎音被他带进怀里,宗政逍长舒了一口气,哑声问:“醒了多久了?”
戎音小声道:“刚醒没一会儿,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困的话再睡会儿吧。”
宗政逍手往下,捏了捏他柔软的屁屁,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阿音这么精神,看来我昨晚还是不够努力。”
戎音也不跟他客气,宗政逍捏他,他也捏回去,只是捏的地方不一样。
他凶巴巴道:“你非要把我干/死你才满意是吧?”
“嘶。”宗政逍被他掐得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睁开了那双含笑的眼眸,“阿音,你再不收回手,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再晚几个时辰才能起床了。”
“滚蛋,我早就饿了,才不空着肚子陪你搞。”戎音赶紧抽回手,往后退的同时还顺便踹了宗政逍一脚。
宗政逍假装被踹痛了,在那里哀嚎:“好痛,戎音杀夫了!”
戎音又踹了他一脚,笑着道:“还能说话,看来还没死透,我再补一刀。”
宗政逍趁机握住戎音的腿,将人拖了回来,翻身压在身下,“恶狠狠”道:“小小鲛人,手段居然如此狠辣,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宗政逍双手就迅速袭向戎音的腰部……挠起了他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宗政逍,你幼不幼稚啊,哈哈哈哈,别挠了……”
戎音徒劳地挣扎着,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两人胡闹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戎音因为反抗失败,笑得肚子都疼了,因此“记恨”上了宗政逍,半天都没跟宗政逍说话。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原本尴尬的情绪,早就因为玩闹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为两位主子嘴里嘴外都有伤,所以厨房准备的餐食也很清淡,戎音饿了好久,一口气吃了个肚儿滚圆,端着冰饮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纳凉。
“还生气呢?”宗政逍在他旁边坐下,靠过去问他。
“哼。”戎音转身,不理人。
其实他早就消气了,就是闲着没事,故意跟宗政逍找茬。
“那阿音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宗政逍不是看不出来戎音的小心思,不过他也乐意陪他一起闹。
戎音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唇角逐渐上扬,表情也逐渐猥琐,像个觊觎美人身体的油腻男。
他伸出手挑起宗政逍的下巴,吹了声口哨,“想让我原谅你啊,给我表演个节目呗。”
宗政逍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阿音想看什么?”
戎音反问:“我想看什么你都答应?”
宗政逍:“我尽量去做。”
戎音视线落在宗政逍身上,笑得蔫儿坏,“这个节目得脱衣服,还愿意表演吗?”
宗政逍挑眉,“阿音指的是?”
一盏茶的功夫,宗政逍已经换了身行头。
头发高高束成马尾,一身黑衣,手握长剑,面色冷漠,像个无畏无惧的杀手。
唯一的区别,就是正经杀手不会把衣襟开到腰胯,露出精壮的□□来。
饱满的胸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腰肢也被轻轻带动,宗政逍无奈地看着戎音:“真要这样?”
戎音正沉浸在对美好身体的欣赏里无法自拔,听见宗政逍有临时反悔的迹象,便故意虎着脸道:“君无戏言,陛下都答应我了,怎么可以放弃。”
宗政逍叹气:“好吧,那阿音你可看好了。”
戎音惬意地靠在摇椅上:“去吧去吧,舞得好了,爷给你打赏。”
树荫下,宗政逍活动了几下手腕,握着长剑,随风而动,练起了常年烂熟于心的剑式。
原来戎音要宗政逍表演的节目就是舞剑,这对精通武艺的宗政逍来说本不是难事,难的是戎音要求宗政逍把上衣给脱了。
宗政逍想了想,觉得那样着实不雅观,就跟戎音打商量,只露一半。
戎音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犹抱琵琶半遮面确实更有韵味,便答应了宗政逍的请求。
即便天天忙于政务,宗政逍平时也没忘记锻炼,虽说肯定比不上当年驰骋沙场的时候,但身材和武艺还是没有落下的。
他的剑舞不缺美观,却少了几分柔软,每一剑刺出都像是奔着人的性命而去,动作凌厉不拖泥带水,发出阵阵撕破空气的剑音,神情也冰冷肃杀,仿佛再执行一场势在必得的暗杀。
戎音一开始还有心情喝冰饮,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注意力逐渐被宗政逍吸引了过去,他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挑破直刺,都一一深刻进了戎音的记忆里,让戎音的眼睛和心灵都全被他的身姿所占据。
他喜欢宗政逍的肆意耀眼,因为肆意耀眼的宗政逍,是独属于他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戎音手里的冰饮一点点变温,宗政逍额头也泌出了细汗。
微风吹过,一片树叶晃晃悠悠从树枝上坠下。
“噌——”
剑锋撕裂空气,一道寒光闪过,树叶飘落至半空,被泛着冷意的剑尖稳稳接住,而后宗政逍再微微俯身,将树叶送到戎音面前。
戎音连呼吸都放慢了,生怕将树叶惊落。
他抬眼看向宗政逍,在他肯定的目光中伸手拿过树叶。
“这是送我的?”戎音明知故问。
宗政逍顺势收起剑,慢步走到戎音面前,带来一阵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热气,扑得戎音脸红心跳。
此时宗政逍脸上的冰冷早已褪去,他握住戎音捏着树叶的手,放到滚烫的唇边轻轻一吻,轻笑:“喜欢吗?”
既是问自己的剑舞,也是问这片树叶。
“当然喜欢。”戎音的手指抵住宗政逍柔软的唇,轻轻摩挲着,“看见你冷脸舞剑的样子,我恨不得上去把你衣服给全扒了。”
宗政逍拉着戎音的手放到自己衣领上,笑得蔫儿坏,“随君处置。”
戎音睨他:“方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宗政逍道:“可阿音你很喜欢,不是吗?”
没有人不喜欢强制,特别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算你识趣。”戎音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收回手,道:“不过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腰还疼着呢。”
想起昨夜的疯狂,宗政逍也理解戎音的难处,将剑递给旁边的四喜后,便将戎音抱进怀里,大掌按在他的腰上,熟练地按摩起来。
戎音也不嫌他刚运动完身上都是热气,舒坦地靠在他肩上,享受他这些年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按摩手艺。
或许是太过舒服,戎音眼皮逐渐开始打架,眼看就要找周公下棋去了。
在他睡着前,宗政逍在他耳边轻声问:“爷,说好的给我的打赏呢?”
戎音脑子半昏半醒,下意识回道:“过段时间,很快就会给你了。”
说完,宗政逍只觉得肩膀一沉,戎音彻底睡死了过去。
宗政逍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脸上笑容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之后的一段日子,宗政逍和戎音几乎把整个行宫都逛了个遍,原本白白净净的戎音都有晒黑的迹象,吓得他好几天都不敢再在白天出去玩,直到皮肤白回来了,他才松了口气。
玩闹了些时日,京城那边送了些折子过来,都是需要宗政逍本人定夺的,于是他被迫加起了班,不能再陪戎音像之前一样随意闲游了。
他俩好像又回到了戎音刚穿越来的那一年,宗政逍办公,戎音就百无聊赖地在他旁边玩耍,时不时来骚扰他一下,比如喂他吃零食,在他脸上亲一口,困了就枕着他的腿呼呼大睡。
有他在,原本枯燥的工作也变得有趣了许多。
这日用过早饭,宗政逍本以为戎音还会跟自己去书房,但戎音却说他今天想去湖里游水,没空陪他。
宗政逍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勉强戎音,只是捏了捏他的脸,道:“今天那些折子就能批完了,明天再和你去外面玩,可好?”
戎音像是小猫似地抱着他的手蹭了蹭,乖巧地道:“好啊好啊。”
宗政逍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嘱咐:“把侍卫都带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戎音也听话地应下。
习惯了有戎音在自己身边,偶尔会跟只小老鼠一样闹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今日太过安静,宗政逍反而心里不舒坦,连办公效率都降低了许多。
要不是想着早点干完活能早点回去陪戎音,宗政逍早撂挑子走了。
皇帝偶尔也想任性一下,当个昏君什么的,但宗政逍的理智还是强压着他认认真真地处理完了所有政务。
今天出门时天就隐隐有要变阴的迹象,等傍晚宗政逍从书房出来,头顶已然是阴云密布,估计是在酝酿一场瓢泼大雨。
“不知戎音玩耍回来了没有?”宗政逍有些担心。
四喜安抚道:“有绿饿和侍卫陪着,要是情况不对,他们会劝小主子回来的,小主子也是个听劝的。”
宗政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住所时,侍卫跟绿娥都在,就是不见戎音的影子。
绿饿道:“主子今天玩了一天,吃过饭就去小憩了,他吩咐奴婢,等陛下回来,一定要陛下先用膳才许去找他,说您忙了一天,肯定早就饿了,要陛下以身体为重。”
宗政逍好笑:“他倒是越来越细心了。”
绿娥道:“主子一向心思细腻。”
宗政逍听出来了绿饿对他说法的反对,也没跟她计较,顺从戎音的安排,坐下来独自用了晚膳。
天有些闷热,即便放着冰盆,旁边还有宫人扇风,可等吃完饭,宗政逍身上还是免不了出了汗。
一身黏糊糊的不好受,也不方便晚上抱戎音,宗政逍便去旁边的侧殿洗澡洗漱,换了身宽松的袍子,这才打算去屋里找戎音。
他没想到的是,他回去时,殿内的宫人都不见了,只有绿娥还候在寝殿门口,看见他过来,行了一礼,嘴角噙着一抹宗政逍很熟悉的笑容,“陛下,主子备了礼物在里面等您呢,快进去吧。”
宗政逍一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又是戎音为他准备的惊喜,他就说戎音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虽然每次都是一样的戏码,但宗政逍还是止不住地雀跃,眼眸都亮了几分。
宗政逍进去以后,绿娥关上房门,出去将四喜也一起劝走了。
殿外冷风呼啸风雨欲来,殿内却温暖如春,只是灯火略显昏暗,刻意只燃了几盏灯。
但有一处却是与众不同的亮堂。
原本空空荡荡的寝殿一角,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小型舞台,通向舞台的几步台阶和舞台周围都点满了红蜡烛,舞台顶端搭着花架,各色花朵盛开垂落,与遮蔽视野的珠帘完美契合,营造出一种朦胧的氛围感。
舞台前放着桌椅,桌上摆着花瓶茶水点心,是给客人坐的地方。
椅子就一张,是给宗政逍这个客人准备的。
宗政逍没有刻意去寻找戎音的身影,而是顺着暗示来到舞台前坐下,将目光投向了造型别致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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