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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鬼(青瓶梅酒)


韩远案熟练地打灯转弯,身边韩炽的咳嗽声起起伏伏,到后面就压抑着,声音小了些,可韩远案余光中韩炽的肩膀一直都在微微颤动,光是听着就难受。
碧亭苑离律所很近,这会儿小高峰还没结束,韩远案尽量把车开稳。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韩远案带着韩炽上楼,只顺手开了一盏侧灯,安排韩炽坐在沙发上后自己到厨房煮粥。
家里没雪梨,韩远案又订了雪梨,回到韩炽身边等送到。
韩炽坐在沙发上咳嗽,韩远案心急却也没办法,叹息一声,把湿气和暖气都给打开。天太冷了,不开暖气坐这儿冷,不开湿气韩炽有点受不住干燥的暖气。
“先喝点热水暖嗓子。”韩远案递给他一杯热水,让他捂在手里。
等韩炽顺从地接过了,再转身到自己房间拿了件羽绒服和毛毯,换下来韩炽身上那件在外面落了雪的,又把毛毯给他盖上。
不知道是不是咳嗽得太厉害,让韩炽反应有点慢,被韩远案换衣服的时候一动不动。
“好乖。”韩远案轻声夸他。
他夸人的时候嘴角只上扬了一点弧度,神情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平静又由衷地说了这个词。
反应了几秒,韩炽刚想说话,又想起现在自己嗓子不好,又闭了嘴,生生咽下了这哑巴亏。
给韩炽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里边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高领贴身毛衣,把他薄削的上半身裹紧,韩远案很轻易地就看了韩炽的腰线。
瘦弱诱人。
看得韩远案心猿意马。
好在韩远案还算个正人君子,这会儿的心疼远远超过了他的那些心思。
“好瘦,小池。”韩远案坐到他身边给他拍背。
他的衣服对韩炽来说稍微有些大,但好在暖和。
韩炽觉得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也有韩远案的味道,是一种独特的、无可替代的、唯他可闻见的味道。
无论自然花香还是人工香水,无一能与韩远案身上的味道相提并论。
“咳嗽吃不下,等会喝了梨水再喝点粥?”韩远案哄着,怕他一样都不肯要。
韩炽缓了缓,眨眨眼,点头。
韩远案被他的反应逗笑,说:“你不说话的时候……”
……真听话,像个没有叛逆期孩子。
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韩炽蹙眉不满地侧头看他,瞬间就把韩远案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韩远案立刻换了话,安抚他:“嗓子不舒服就不说话,没事,可以用手机。”
“嗯。”韩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要不是他不想听露出自己难听的声音,怎么会就这样答应韩远案。
韩炽不说话,韩远案也就待在他身边,夜间的寒风有点大,呜呜吹起来还有点可怖。这间房子两人住还是太大了,尤其是韩炽一个人的时候,家里空得吓人。
人上来得急,屋内只开了一盏暖光边灯和厨房的明灯,沙发正好隐在昏暗中,韩远案与韩炽之间要离得近些才能看清面容与神情。
屋内安静得很,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呼啸声的影响。韩炽坐了一天,身上的疲惫感由内至外地尽数涌出,身上肌肉疲乏酸软,垂下头,鼻尖萦绕着韩远案的气息,靠在沙发背上渐渐昏昏欲睡。
韩远案一直观察着韩炽,他知道韩炽生病时反应都会慢一点,所以说话可以不用那么谨慎。一直盯到他阖眼,呼吸声平稳之后才将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小池?”韩远案小心翼翼地叫他。
没反应,应该是真睡着了。
韩炽一向睡眠不好,现在却没几分钟就陷入睡梦,估计是真累坏了。
韩远案眼里染上绵绵心疼,密密麻麻地酸楚扎在胸腔里,他没忍住伸手扶住韩炽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颈,手在韩炽背后轻轻拍打抚摸,想让他的咳嗽好受一点。
这样拍其实起不到什么实质性作用,最多让韩远案心里宽松一些,但韩炽该咳嗽的还是在咳嗽。
韩远案认真地看他,发觉他的样貌跟三年前好像没什么变化。三年其实也不长,但这段时间内双方都没有联系,韩远案在国外举步维艰,捉襟见肘;韩炽在国内行尸走肉。
这三年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又都变成了度日如年,万分煎熬痛苦。
大约坐了一刻钟,门铃响了,韩远案轻轻地将人放在沙发上让他睡,自己脱掉拖鞋到门外去拿雪梨。
厨房的白糖和冰糖彻底发挥了作用。原本只是对韩炽不喜欢红糖,只要白糖和冰糖的想法感到新奇,现下却无厘头地认为韩炽很有远谋。
——其实家里备冰糖和白糖跟这次咳嗽没有任何关系。
韩远案只是单纯要这样想,他就是想要在韩炽身上装上很多优点,那是他很早之前就养成的思维习惯。
八年前,韩炽是一个非常难养的小孩儿,陷于自卑自厌,再加上有韩远案和他身边朋友的衬托,韩炽更加不喜欢自己。
在他眼里,陷入沼泽泥潭的人只会把岸上的人一同拉进漩涡里。
后来检查完身体,韩远案就学会了夸人,夸韩炽乖,夸韩炽帅夸韩炽学习好夸韩炽坚韧。
总之韩远案想把所有的好词都放在韩炽身上,他要韩炽闪亮耀眼。
家里温度升得差不多了,韩远案把梨水炖好后去关了暖气,把沙发旁边的壁炉打开,火被点燃,照在韩远案的脸上,将他的轮廓和乌发映得格外出彩夺目。
壁炉前有一张小几,沙发和壁炉附近这块儿地方也是家里唯一铺了地毯的地方。
韩炽拆掉了很多,唯独把这一块儿给留了下来。
韩远案叹气,转头起身,猝然与韩炽那双明亮的眸子对上,霎时心跳停了一瞬,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
“醒了?”韩远案问他,在他身边坐下。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多,他们到家的时候六点十分左右,韩炽睡了不到半个钟头。
“要起来吗?”
韩炽没说话,盯着他没做声,半晌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朝着沙发里面睁着眼。他根本就没睡着,只是有点累,所以闭着眼歇了会儿,韩远案一直在摆弄他,他索性就一直装睡。
“怎么了?是还哪里不舒服?”韩远案忧心,躬腰探身想去看韩炽的脸色,伸手摸他额头。
忽然,韩炽伸手十分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指,韩远案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怎么了小池。”
韩炽这会儿没咳嗽了,再次翻了个身,朝着外面,拉住韩远案的小臂,使了点儿力将他拉下来靠近自己。
侧边壁炉的火光带出一些暧昧的气氛,韩远案随着他的动作凝视着他的眸子,清澈风情,亮得像水浸过一般。
韩炽眼底一狠,张嘴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只这一下,韩远案便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咬得有点狠,破皮了,韩远案只稍作犹豫,便扬起嘴角,舔了舔嘴唇,一副甘之如饴的无耻样。
“牙挺尖,好厉害。”韩远案夸他。
韩炽气恼,又覆上去咬了一口,韩远案眸色深谙,不打算再放过他,一条腿跪着,陷在沙发里,抬起韩炽的下颌,低头吻上去。
只刚刚碰到,韩炽便偏头过去不让他亲。韩远案愣了一下,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再动。
韩炽撑起身来,拿了手机打字,皱着眉神情不虞,眼神微冷,把手机翻过去给韩远案看。
【你逾越了】
韩远案好似不认识这几个字一般,眯着眼看了好久,道:“逾越?”
韩炽又开始打字。
【我们之间不是能亲吻的关系】
韩远案眉尾微挑,道:“那你刚刚在我嘴上咬是……?”
【我不负责】
“什么意思?”
韩炽想了想,一句话删删改改好几遍才拿给韩远案看。
【情场浪子都是这样的不负责】
“你的意思是……占我便宜?”
而且还说自己是情场浪子?
韩炽没点头也没摇头,虽然跟他内心深处的目的不太一样,但勉强认同韩远案的观点。
“占便宜就是咬我?”韩远案说,接着又问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符合常理的问题,“那要是占更大的便宜是不是就要亲我?”
“……”
韩炽无语。
他不想说了,对于韩远案的刻意曲解,他没有过多交谈的欲望。
韩远案也不想真惹他生气,将他好好扶着,也不硬要他回答那个无礼的问题,温声道:“我去给你拿粥。”
“嗯。”韩炽应了声。
瞧着韩远案的背影,韩炽情绪复杂。他十分享受韩远案围着他转的感觉,人时时刻刻在身边,韩炽才觉得是真实的。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韩远案,但他不想说,他想把韩远案绑在身边,但理智上不允许。
分开的三年不长,但到底有隔阂,韩炽还是有些怕韩远案对这样的自己失去耐心。所以他只能不断试探挑战韩远案的底线,来确保他们在未来某一天不会因为这些事分开。
壁炉里的火星噼里啪啦声声作响,韩炽扭头看了眼,忽觉他跟这火星没什么两样,需要有人时刻照看着才不会熄灭,也无法熊熊燃烧。
他甘愿被困在这里,只要韩远案在。
晚间韩炽喝完了一碗梨汤,半碗小米粥后就被韩远案看着去了房间。
进房时韩炽瞥见了床头角落的药箱,惊觉自己好像好些天没吃药了,只有放在办公室里的胃药还在继续吃。氟西汀几乎是断了,连吃安定的频率都少了很多,只有这几天吃了随身带着的几片。
晚上韩炽还是咳嗽,睡前咳嗽停了一会儿,韩远案以为会有好转,却不曾想夜间更厉害。韩炽一咳嗽就恶心,韩远案就坐在他床沿守着给他拍背,还在床边备了个垃圾桶。
起初咳得都喘不过气来,韩远案就把他抱起来,给他按摩后背,又给他揉太阳穴。咳得狠了,韩炽的太阳穴都肉眼可见地青筋凸起,一跳一跳的。
到了凌晨,韩炽又开始起烧,好在是低烧,韩远案给他处理过后,隔断时间就给他量一次体温,到早上五点多,韩炽的体温恢复正常,咳了一夜的人也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
离跨年夜没多少天了,白鲸的宴会规模大,这几天百庭都忙不的不可开交,韩远案也是忙里偷闲回来。
看样子他还得再看着韩炽几天,等临了再回一趟公司处理事情。
这一夜韩远案的手机屏幕也没暗下去过。
——陈晨发来的信息。
说韩氏要重新选举董事长。
如今韩氏主人要离婚的消息还没放出去,韩氏内部就已经开始内讧。一旦离婚的消息放出去,韩氏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韩远案可想而知。
但光是这点还不够,股票大跌最后的结果最严重也只是宣告破产。不够,这对于韩远案来说远远不够。这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也是回国前就预谋好的事。
韩远案费尽心思办的白鲸宴会便是将人引到套里的第一步。
出席宴会人士涉及各个上层,百庭幕后老板闻其名却不见其人,韩远案以陈晨名义发出去的邀请函注定会让人慕名而来。
韩远案回了消息,到厨房给自己煮早餐。
他又一次给韩炽请了假,想让他在家休息两天,打算等咳嗽好些后才打算让他去律所恢复工作。
目前瞿小意的案子已经安排了人接手,又没有新案子,韩炽完全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不过都是他自己不愿意而已。
韩远案又想起他律所那些员工,瞬间又哭笑不得,他切实感受到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一话。
韩炽这一觉估计得睡到傍晚三四点,但韩远案怕他中途醒来看不见人会生气,所以也没出门,一直远程会议安排。
会议结束后他还得想想怎么跟韩炽说一起过跨年夜。
韩炽醒的时间比预料还晚,但一天没吃饭,韩远案担心他身体,五点的时候就把他叫醒了。
被叫醒后韩炽的起床气很重,一直不想说话,张嘴只有咳嗽一件事,无论韩远案怎么哄怎么赔罪,韩炽都是爱答不理,反正就是生气。
“我给你揉揉肩揉揉背?”韩远案哄他,伸手给他按背。
一觉把这几天熬夜续航工作过后的疲软都睡了出来,不仅没有睡饱的满足感,反倒觉得身上越发乏力酸痛。
韩炽被他按得很舒服,僵硬的腰背和肩颈不再紧绷,人也清醒不少。
“好了?醒了吗?”韩远案问他,等人醒了才解释,“得醒了,晚点睡不着。乱了作息就不好了。”
韩炽:“……”
本来就没正常过。
“走吧,无吃饭。”韩远案喊他,想给他穿上鞋,事无巨细地把人伺候好。
韩炽垂眼注视着韩远案的一举一动,在韩远案要扶着拖鞋让他穿时,他动了一下,自己站起身穿了鞋。韩远案没想太多,总归是没有赤脚,也便由着他去了。
今天的雪还在下,比昨日更大了些,外面温度低,但室内温度被韩远案时时看着,暖和的同时也不会干燥。
是这几年韩炽没有感受过的温度。
他一个人在家时,素来有把窗户开大的习惯,刺骨的冷风打在身上会让他清醒一些。
韩远案看他吃饭的时候都还在走神,微微叹息,把跨年的事提起来,状似闲聊道:“快到跨年了吧。”
闻言,韩炽愣了几秒,这几天忙里忙外,他有点记不清日期,回想了一下,用鼻音嗯了一声,声音十分清楚。
声音刚发出来韩炽就觉得不对,他的嗓子……好像好了?
“喂。”韩炽忽然张嘴出声,是自昨天到今天唯一一个从嗓子里说出来的字。
韩远案偏头看他:“嗯?”
韩炽却不回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回想刚才自己的声音到底有没有恢复。一个单音节字好像听不出来什么,嘶哑好像还在,但又像是自己的声音,他怎么都辨不清。
他在思考,可怜韩远案从他说“喂”开始就一直在揣摩他的意思,猜测他是不是要戳破自己,顺便庆幸了一下还好自己早已想好了对策。
韩炽忽然又出声:“韩远案。”
“嗯?怎么了?”韩远案提起精神,立马答。
韩炽又不说话了。
韩远案心里直打鼓,弄不清楚韩炽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又沉声问了一遍:“怎么了小池?”
“……没怎么。”韩炽随口答,全然不管自己这两句把韩远案惹得如何的心急。
他确认了自己的声音确实好了一点,虽还没有恢复到生病之前清澈,但好歹比昨天的乌鸦嗓好听多了。
韩远案犹豫了一番,又问:“小池,我刚才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嗯?什么话?”韩炽反问。
韩远案:“……”
他无奈,说:“你刚才不是叫我了?”
“没有。”
“哦,”韩远案笑了声,又说,“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年纪大了听力有点不太行。”
韩炽抬眼看他,瞳仁瞬间瞪大,韩炽要气死了!!
他不喜欢韩远案说自己年纪大,尤其是现在他三十多岁,就比自己大六岁多而已,哪儿来的年纪大,又不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
“三十多岁正好的年纪,你说年纪大有问过全球那么多三十多岁人的意见么?”韩炽不留情面地怼他,话说长了嗓子还有点不适应,韩炽压下了喉间的痒意,以免损了气势。
这话其实有点不讲理了,可韩炽才不管讲不讲理,他只想反驳韩远案年纪大的观点。
韩远案垂眸思虑了半晌,明白过来后被韩炽的话弄得既是感动又是无奈的,他注定拿韩炽没办法。
“好,我还年轻。”韩远案顺着他的话说。
说完自己又不免感慨起来。
离他25岁过去了七年,七年前的韩远案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成长为现在这样人人口中大魄力狠厉果断的阴狠之人。
他与韩炽不同,自小生长在一个美满的家庭,没受过韩炽遭受到的那些非人的遭遇。他的二十五岁还在和朋友一起维护正义打抱不平,韩炽就是他们从一个官司里救下来的一个孩子,韩炽的母亲也是他们亲自送进去的。
而如今的韩炽却白手起家,孤身一人将原持律师所的名声打的如锣鼓震响。
所以25岁的他远不如现在差不多年纪的韩炽优秀。
现下被提及年纪,再回想起几年前被韩家人摆的一道,也只是暗中唏嘘一番。
韩远案越发觉得夸韩炽真的是他最正确的决定,因为韩炽本身就足够优秀,他的鼓励只是顺风海浪,助了韩炽一把,船舵其实一直都在韩炽自己手里。
韩远案回了神,盯着韩炽吃了两口面,又提及最初的话题:“跨年夜你们律所放假吗?”
“……好像放。”韩炽点头,但他也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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