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古井无波的眸色闪了下,凌息诧异地放大瞳孔,“真是我呀?”
凌息回忆反思一会儿,伸手给人按了按腰,“难道是我要得太多了?”
虽然是挺多,但霍琚自己也快乐到了。
眨巴眨巴眼睛,凌息的脸越凑越近,霍琚无法控制心跳加速,抬手挡住青年过分好看的脸。
“不是,没什么,待会儿就好了。”
霍琚遭不住凌息过分亲近,身体是虚的,心却是热的。
这叫什么?
鞭长莫及,有心无力。
只能在心里叹气,决定待会儿去找柳仲思抓点药吃吃。
凌息不高兴了,“你敷衍我。”
霍琚张了张口,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长久的沉默后,霍琚放弃般舒出一口气,他哪忍心看凌息不开心。
想想其实怪矫情的。
到了说出口的时候,霍琚面皮烧得慌。
“你别笑话我。”霍琚垂下浓密的睫毛。
凌息挺起胸膛保证,“肯定不会,否则罚我今天不能和你亲亲。”
霍琚失笑,掀起眼帘,瞳眸中荡开柔和的波光,“那好像是在惩罚我。”
凌息笑出声,用额头轻轻撞了撞霍琚的额头,小兽般蹭蹭。
“那罚我下次给你当战俘。”
话中的战俘自然不是普通的战俘,霍琚呼吸凝滞一瞬,骤然急促。
对于男人的反应凌息翘起唇角,火上浇油,“你喜欢穿破衣服那种还是不穿……”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男人狼似的眼睛散发着凶光,像要原地吃了他。
可惜凌息不害怕,反而乐见其成。
“好了,言归正传,快讲吧。”凌息转移话题,再逗下去某人该遭不住了,偏偏对方电量告罄,得休息休息充充电。
这样一想,凌息倏地觉得霍琚好像某种小玩具,玩的时候很刺激很给力,但电量消耗得也很快。
他压抑住到嘴边的笑容,可越想越好笑。
霍琚垂着眼睫,没发现他在费力憋笑,做好心里建设从牙缝中挤出事实真相,“你……刚才遇到宁王,一见面就提醒他注意身体要节制。”
凌息忍笑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嗯,然……然后呢?”
霍琚隐隐感觉凌息声音有点不寻常,但他此时过于专注自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继续说:“你从未和我说过这种话……”
他和盛弘新一样是如同人,难道他就不是一滴精,十滴血了吗?他就不需要节制吗?万一上年纪没得用了怎么办?
凌息:“啊?”
迎上霍琚幽怨的眼神,他差点来一句:“没关系,你能充电。”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息到底没忍住,捧腹大笑,肩膀不停颤抖。
霍琚的俊脸彻底黑了,犹如地狱来的阎罗,阴森恐怖。
不过转念一想,凌息承诺的惩罚,身上煞气顿时散去,凌息的哈哈声再度传进耳朵里,霍琚气压降低,如此循环。
幸亏他不是电器,否则反复开关凌息真怕他坏掉,但……小玩具谁说不算一种电器呢。
“哈哈哈哈哈哈——”
凌息笑出了眼泪,他跌跌撞撞栽进霍琚怀里,断断续续解释:“我……我不是……哈哈哈……不是……哈哈哈……”
霍琚黑着脸无奈给他拍背顺气,“把气喘匀再说。”
凌息停下笑声时,腹肌一阵酸痛,他好久没这样笑过了,像被人点了笑穴根本停不下来。
“咳咳……”凌息喝了杯茶水清清嗓子,赖在霍琚怀里,脑袋在人脖子间拱,“别生气,我不是笑你……”
不对,他貌似就是在笑霍琚。
“咳,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凌息举起手一本正经发四。
霍琚看清他四根手指,险些被逗笑,心中的不快早消散一空。
“我知道小新的黑眼圈是因为加班加点忙公务,故意逗他的,谁让咱们一进城就被他的人找上门,专逮着咱俩奴役。”凌息认认真真解释,他明知盛弘新忙公务没时间和王妃卿卿我我,还故意那样说,明摆着在挤兑人。
他和霍琚刚给盛弘新办完两件大事,放几天假理所应当,盛弘新偏要当黄世仁,他可不会当杨白劳。
只是没料到随口一句话,居然让霍琚心中有了疙瘩,有问题不能过夜,得快准狠处理掉,这是他一个恋爱大师朋友教他的,虽然对方是个专吃富婆姐姐软饭的软饭男,但同行基本没人争得过他,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我没有不关心你的身体,毕竟关系到我后半生的□□,你没发现你体力比以前好多了吗?”
霍琚怔了怔,细细琢磨,“确实。”
如果放在以前,他陪凌息疯几天,肯定得歇一两天,而这回他一天没歇,还飞檐走壁出的山林,除了腰有点运动过度的酸软,以及陷入沉睡的某物,其它都好好的。
“怎么回事?”霍琚懵住,一个画面飞速掠过脑海。
“我跟海盗战斗时受的伤好像也比从前痊愈得快。”
“你受伤了?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凌息着急扒拉霍琚的衣服。
霍琚连忙按住他的手,“一点皮外伤,早好全了。”
霍琚给他指了指臂膀的位置,别说伤疤,连肤色差都没有,由此可见霍琚的伤口恢复得多快。
“你这是……变异了?”凌息喃喃自语。
霍琚听不明白,剑眉聚拢到一块儿,感觉不像什么好词,“会有影响吗?”
凌息摇摇头,“我猜你可能和我混久了,身体朝着我的方向改变了些。”
“不是经常有那种,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会越长越相似吗?大概类似这样吧。”
其实凌息也不太清楚,但目前来看霍琚的变化都是好的,也是自己的突出特性。
脑中蓦地记起在末世经常有一些所谓的科学家抓走新人类做研究,试图用他们的鲜血基因把普通人类改造成新人类。
有没有可能,霍琚长期和他生活在一起,吃多了他的津液和哔液,使得身体起了微妙的变化?
凌息将自己的猜想告诉霍琚,霍琚闹了个大红脸,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见他这样,向来放得开的凌息莫名其妙跟着羞红脸。
“先……先观察看看吧。”霍琚磕巴吐出一句话。
凌息望天,脸颊热得冒烟,“噢……好。”
霍琚转头瞄了眼凌息,不想凌息同样在偷瞧他,四目相对,两张脸齐刷刷涨得通红,像刷了红漆。
心脏怦怦乱跳,如同在路边偷摸捡了只小奶猫揣进怀里,结果在门口碰上家长,盯着你问衣服里装了什么,你肾上腺素飙升努力撒谎掩饰,小奶猫却毫不知情地用小爪子踩奶。
那一秒你张皇失措又幸福无比。
“要不要接个吻试试?”凌息尾指慢慢挪动,勾住霍琚尾指。
霍琚呼吸一滞,回过头,双目灼灼凝视眼前人,斩钉截铁:“要。”
尾音吞没在四片交叠的唇间。
第133章
宁王封地的百姓迎来了大丰收,大片大片成熟的红薯从泥土里翻出来,扒开一颗还有另一颗,扒拉不完根本扒拉不完。
“好多……好多!好多红薯!”
“额滴个老天爷,额不是在做梦吧,咋啷个多红薯?!”
丰收的喜庆传遍整个封地,留足自家的口粮,仍余下许多可以拿去街上售卖。
伴随道路的修缮,前往闭城的商贾络绎不绝,红薯一冒头便引起了他们注意,妥妥的商机啊!
红薯方便储藏,耐得住磕碰,比旁的水果糙多了,加上宁王封地内的水泥路越修越长,地面平坦,大大减轻了运输时的损耗,嗅觉灵敏的商人大胆下乡,直接找上老乡大量购买红薯。
一辈子只会种地,老实巴交的农民哪儿见过这么大阵仗,呆若木鸡,人家说啥是啥,等银钱拿到手,沉甸甸的不真实。
天……天啦!种红薯不但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竟然还能另外赚到钱!
刚刚卖出去的红薯让他足足赚了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呐,够一家人一年的嚼头了!
汉子晕晕乎乎揣着银子回家,同媳妇儿一讲,要不是男人手里明晃晃的二两银子,媳妇儿铁定得拧他耳朵骂他白日做梦。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朝门外叩首跪拜,“谢谢宁王,谢谢宁王!”
无独有偶,类似的事情在封地内千家万户中上演。
商人们自觉嗅觉灵敏,占尽先机,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比他们看得更远。
神秘的凌老板又双叒叕建了新厂,开始招募工人了。
今回大家不再两眼一抹黑,大概看懂新厂是干嘛的。
“红薯加工厂,应该是做红薯糕点的。”
“我也觉着是,只有这个能拿出去卖吧,蒸红薯,煮红薯自家就能做。”
“瞧你这话说的,糕点也能在家做呀。”
“那哪能一样,凌老板肯定有特别的方子,做出来卖的一定比咱们自家做的好吃。”
百姓们围在工厂外在众说纷纭,几天后工人招满,红薯加工厂开始运作。
第一天回去的工人被家里人追问,“是不是去做糕点?”
工人摇摇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你不是今天开工吗?做了啥你不知道?”
工人目光呆滞,“知道啊,但我听不懂,教我们的师傅说啥,过滤,静置……”
家里人同样听得满头问号,算了听不懂很正常,凌老板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他们小老百姓哪能轻易弄懂,等东西做出来就晓得了。
有人安心等待,有人四处打听,还有人各种揣测,甚至有人托关系问到凌息面前,希望分杯羹吃。
凌息一概不理,每日穿梭在菜园子里,酷爱给菜苗们浇水,太过热烈的爱意浇死了霍垚辛辛苦苦种的番茄。
一觉回到解放前,至此菜园子里插上牌子,上书“雪妞与凌息不得入内”。
凌息抱着雪妞的脖子,父女俩委屈巴巴。
郑洋带回来的作物,凌息命人种下,一些适应性强的植物顺利生长,另一些种子水土不服,直接死在泥土里。
“今晚来份番茄炒蛋,青椒肉丝,蚂蚁上树吧。”凌息轻车熟路点菜。
霍琚由他玩着自己的手,侧头问:“蚂蚁上树是什么?”
凌息应该不至于爱吃蚂蚁吧?
虽然打仗时树皮都能啃,但平时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别乱吃东西。
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这道菜,凌息解释:“通俗来讲就是肉沫粉条,新厂不是做了一批红薯粉条出来吗,今晚正好叫小姑他们尝尝。”
霍琚自然不会拒绝,神情若有所思,“好,不过肉末粉条和蚂蚁上树有什么关联?”
凌息愣了下,被霍琚突如其来的刨根问底可爱到,含笑道:“据说因为肉沫粉条做出来后像蚂蚁爬在树枝上。”
霍琚联想一番那个场面,蓦地头皮发麻,赶紧将脑袋里的画面挥散,既然凌息想吃还是给他做吧。
依旧是凌息口述,话语指导,霍大厨自己领悟加动手,香味扑鼻,把闷头在屋内干活的周顺父子吸引活来。
两人爱好木工,方向不同,却殊途同归,干活需要宽敞亮堂的屋子,凌息将后院一间大屋子给他俩折腾,俩父子一向各占一边,互不干扰。
霍垚懒得理他们,要么在家里收拾收拾菜园子,要么上周盐的铺子上瞧瞧,店里的伙计到底不如自家人上心。
而且,她在外面每做成一笔生意,就会莫名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令她腰板越发挺直,她不明白为什么,但很喜欢这种感觉。
另外,她因为做生意结识了不少夫人,常从她们口中听到各种八卦,谁家老爷抬了十八门妾,其实老早就不行了,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全在守活寡。
谁家一代单传的孙子压根儿不是自家的,而是儿媳妇到寺庙里求子跟和尚怀上的孽种。
总之别看那些高门大户,锦绣华服,里面的阴私事儿多着呢。
霍垚嗑着瓜子,听着八卦,心里啧啧称奇,她当那些老爷太太们多高不可攀呢,结果干的事跟他们村儿东家偷汉子,西家爬寡妇墙的差不多。
霍垚霎时没了畏畏缩缩,生怕给霍琚俩口子惹祸的怯弱,大大方方同那些贵客们攀谈。
霍垚热情爽快,在村里人缘出了名的好,迅速笼络了太太们的心,与她称姐道妹。
太太们的生活,除了丈夫,公婆,就是孩子,有位夫人忧心自家孩子到了说亲的年岁,看了好几个都不大行,让大家若是有适龄的孩子,推荐给她。
“我记得你家是个汉子吧,多大了?”贵妇喝着玫瑰茶问。
那位夫人细眉叠了叠,“我膝下有两个儿子,准备说亲的是大儿子,原本相看好了人家,哪知他祖父走得急,一等就是三年,我们也不好意思拖着人姑娘,亲事便不了了之。”
夫人们点头应和,“是那个理,这种事赶上了也没办法,令郎人中龙凤定能寻得门好姻缘,厉夫人你别着急。”
厉夫人叹息道:“他现今二十有二,再拖下去就二十三了,我如何能不急。”
众人面面相觑,年纪确实大了点,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年岁小的担心他有什么隐疾,年岁相当的多已嫁人,再拖下去怕是得娶二嫁女。
难怪要拜托她们帮忙物色,如果厉夫人公公没突然离世,厉公子那会儿成亲正正好,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你家应该只娶姑娘吧?”紫色衣裙的夫人观察厉夫人神情。
像她们这种富户,极少会娶小哥儿当正妻,除非对方家室不俗,或者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否则基本是妾。
出人意料的,厉夫人云淡风轻道:“我家不在乎这个,但凡合适,姑娘小哥儿都行。”
霍垚眼皮撩起,偷摸瞟了眼厉夫人。
一位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瞧瞧厉夫人又瞧瞧霍垚,巧笑嫣然,“诶,厉夫人,指不定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大家怔忡几秒,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恍然大悟,是啊!
周老板她们都见过,模样生得好,能言善道,还会做生意,关键人师父是那位凌老板,配厉夫人大儿子完全配得上,不但配得上,反而算低嫁。
厉夫人呆呆地转头与同样迷茫霍垚四目相对。
厉夫人似是反应过来,眼睛骤然一亮,“霍妹妹!周老板应该没成亲吧?”
她们每次见到周盐都是独来独往,全然不像成家之人。
霍垚被她吓了跳,身体倏地绷紧,下意识回答:“没……没有。”
周盐的亲事,霍垚跟全天下父母一样愁,奈何周盐到了闭城就是脱缰的野马,和他提相看,他立刻钻进工作间,“娘我还有一堆单子要完成。”
今天,霍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周盐。
然而,她措手不及被肉末粉条香迷糊了。
番茄炒蛋她前不久吃过,酸酸的汤汁非常下饭,异常开胃,辣椒炒肉一放进嘴里,一股刺激的味道飞速袭击味蕾,面庞瞬间滚烫,眼泪猝不及防冲上眼眶。
好辣!好辣!
霍垚急忙喝了口汤,凌息告诉她辣椒与茱萸味道相似,可她吃起来分明感觉辣椒更刺激。
“哇哇,我的嘴巴被扎了!”周盐大口大口灌水,嘴巴辣得通红。
筷子却继续夹着辣椒炒肉,直到吃出鼻涕泡也不停手,“好辣好辣,好好吃!”
“太赤鸡啦!”
周盐吱哇乱叫,嘴巴红彤彤,热泪盈眶,毫无形象可言。
霍垚无意间瞥到他的样子,莫名心梗,有点吃不下去饭。
难以想象她儿子嫁进厉家,据闻厉家大公子虽无心科举,却也是自幼请了先生教习,小儿子今年十五,正准备下场考秀才。
难登大雅之堂。
霍垚扶了扶额头,决定啥也别讲,暗暗回绝掉。
成亲讲究门当户对,她儿子和厉大公子压根儿不是一路人,硬拴在一起,只会相看两厌。
霍垚宁愿周盐就这么单着,没心没肺好歹开心。
“唔!娘你快尝尝!红薯粉条好好吃!”周盐一口下去,惊为天人。
红薯粉条居然这么好吃,周盐真情实感夸赞:“师父,你是天才!太厉害了!”
一桌子人,对红薯粉赞不绝口,入口爽滑弹牙,却不硬,非常适合老人小孩儿。
硬着头皮尝试后,霍琚一秒破除对蚂蚁上树的成见,不愧是他夫郎爱吃的食物,就是美味。
霍琚冲凌息竖起大拇指,说了句凌息爱听的话,“很好吃,会卖爆。”
这话自然是和凌息学的,见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凌息忍俊不禁,揽住人肩膀和他撞了撞脑袋,“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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