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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战神掳走后(清麓)


凌息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姑且放过他,不过这玄阳的确有点本事,并非完完全全招摇撞骗的骗子。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被高句通缉?”
玄阳不吭声了,凌息平静地在他耳边恶魔低语,“算了,我也不是很好奇,拿你向高句换点银子,高句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不不!我说我说!”玄阳猛然抬头,迎上一张好看得出奇的面容。
怪不得说美丽的花都是带刺的,越美的东西毒性越大,越好看的人越歹毒。
“其……其实也不能怪我……”玄阳支支吾吾。
玄阳本是玄青观的道士,下山后日子越过越清贫,他老老实实给人算卦看相,却总被人砸摊子,三五不时还得挨打。
反观那些没有真本事,成日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个个受人追捧,荷包鼓鼓。
一位曾经的同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劝道:“卦不可算尽,话点到为止。”
玄阳品了品没品出来,然后他跟着那位道友上了一位富户家,道友拢共没说几句话,富户却把他当神仙下凡,道友稍作停顿,富户立马叫下人端来一盘码得整整齐齐的元宝。
走一趟耗时不过一个时辰,前前后后被伺候得妥妥帖帖,肚子吃得饱饱的,钱袋子揣得满满的。
玄阳顿时悟了!那些有钱人哪里真是来算命的,他们就爱听好听的,说一半留一半,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别人非但不会觉得你没本事,反倒会认为你高深莫测,高人风范。
做真道士没有钱途,但当假道士有。
打那以后,玄阳开始了自己招摇撞骗的道路,加之他本就有些本事,名声逐渐打响。
要么说人红是非多呢,玄阳声名鹊起后,一个没留神被人打晕掳走,再次醒来,人已经到了高句,高句王沉迷玄学,大王子准备将他进献给高句王。
玄阳迅速得到了高句王的信任,每天与他论道,听道长指点迷津,玄阳在高句的地位水涨船高,如日中天,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
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被二王子逮到了把柄,二王子不知道他是大王子派来的,威胁他为自己办事,玄阳投鼠忌器,无奈答应。
大王子和二王子分别找他要了慢性毒药,杀人于无形。
玄阳图省事,把同一种毒药的不同药方分别给了他俩,结果没几天高句王突然驾崩了。
玄阳成了兄弟俩争夺王位的牺牲品,不得不连夜出逃。
盛弘新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没太听懂,“等等,你的意思是,高句王死了?”
玄阳点头。
高句王身死,高句陷入王位争斗,正是大举进攻高句的好时候!
盛弘新大喜,管他前因后果怎么死的,他只用知道高句王死了就行。
凌息倒是听懂了,好抓马的剧情,他有点想为高句王点蜡,好歹年轻时雄霸一方,老了死得这么冤。
“你不知道大王子和二王子要毒杀同一个人吗?”
玄阳委屈摇头,“他们没告诉我啊。”
凌息扶额,无法反驳的理由,也就是说,玄阳给的毒药单独吃没有问题,但如果放到一起同时服用就会迅速毒发身亡。
“我的毒药,先服用一种一个月,再服另一种一个月,那时候毒入肺腑回天乏术,缠绵病榻一月,死因与风寒类似,根本查不出来,谁让他们运气背,撞到一起给高句王下毒,可不得当场毙命吗。”玄阳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怒其不争,宛如在批评班上成绩最差的同学。
霍琚若有所思道:“既如此,大王子和二王子岂不是很容易被查到。”
盛弘新眼睛一亮,“对哦,他们都以为自己下的是慢性毒药,谁知弄巧成拙,高句王当场毙命,很多东西肯定来不及清理干净。”
凌息将视线投向玄阳,“大王子二王子还有别的兄弟吗?”
玄阳吞咽一口唾沫,“有……有十来个。”
“嚯,那可有得斗了。”凌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你不想趁机打下高句吗?”凌息目光落到盛弘新身上。
盛弘新眼中跃跃欲试,但考虑到现实情况,神情缓缓暗淡下来,“我当然想,可我拿什么和高句打呢?”
凌息勾了勾唇角,“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不仅盛弘新,饶是霍琚也错愕地看向凌息,他们亲身领教过两国军备的落差,打海战必败无疑。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凌息余光扫过霍琚的脸,霍琚感受到,心潮没来由一阵翻涌。
“没问题!别说一件,十件我都答应!”盛弘新完全不怀疑凌息的话,因为凌息已经一次次证明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凌息做不到的。
“哦?那就十件好了。”凌息眸中闪过抹狡黠。
盛弘新骤然哽住,“也……也行。”
见他吃瘪,凌息噗嗤笑出声,“行了,不逗你了。”
“我若能助你打败高句,你得答应我,恢复霍琚的身份,护他一世性命无忧。”
“凌息。”霍琚扣住凌息腕骨,他万万没料到,凌息要盛弘新答应的是这件事。
凌息感受到男人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意,扭头朝他笑了笑,“该你的谁也抢不走,你应是万人敬仰的英雄,何须躲躲藏藏。”
霍琚再也忍不住,狠狠将人拥入怀中,两颗心脏贴在一起,同频共振。

第120章
“来来来,我们聊点好东西。”次日清晨,凌息养足精神,吃过早饭,神采奕奕走进关押玄阳的房间。
玄阳作为阶下囚,滴水未进,看守他的士兵还不允许他睡觉,此时模样憔悴,嘴唇干裂,望向凌息的目光虚焦,俨然被折腾得不轻。
他为了逃命本就连夜奔波,身上还有外伤,一路提心吊胆,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以至于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便似经历了什么酷刑般,两眼黯然无色。
“你们拷打他了?”凌息脑袋转向看守的士兵。
两个士兵立刻摇头,冷汗涔涔,“没有没有,我们啥也没做。”
“心理素质这么差,到底怎么成功在高句皇室间周旋的?”凌息纳闷儿,想来想去,只能是高句皇室眼瞎了。
“你们先去吃早饭吧,我单独和他谈谈。”凌息对两位士兵说。
凌息的大名经过一夜,彻底在军营里传开,毕竟能单刀肢解鲨鱼的人,他们仅在志怪小说中听过,亲眼目睹还是头一遭,拿出去能当传家故事吹几辈人。
加上砍杀鲨鱼的这个人并非五大三粗的壮汉,而是容貌出众的小哥儿,瞬间为此事增添几份传奇色彩,即使刚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劫难,仍压制不住士兵们讨论的热情。
是以,两位士兵完全不担心凌息会让人跑了,顺水推舟去填饱肚子。
“你……你要干嘛?”玄阳嗓音嘶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我……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凌息走近,一掌拍上玄阳肩膀,玄阳整个身体随之一抖,僵硬成石雕。
“咱们来聊聊你包袱里的这两样东西。”少年摊开手。
玄阳瞳孔剧烈收缩,赫然是他炼丹用的硝和硫,这个少年难不成认识?
“成了?”霍琚从伤兵营出来,恰巧碰上凌息。
凌息勾起唇角,自信张扬,“当然,我是谁。”
霍琚眸底洇开笑意,“嗯,你最厉害。”
两人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霍琚问他玄阳如何答应的,威逼利诱,按照玄阳的性格,霍琚偏向于利诱。
“我把他关小黑屋了,做不出我要的东西就别出来。”凌息理所当然道。
霍琚:“……”
不愧是凌息,不安常理出牌,干脆利落,简单省事。
大概看出霍琚的无语,凌息耸耸肩解释:“他那人胆小却贪婪,单纯利诱只会使他欲望膨胀。”
凌息沉吟半秒,终于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小人得志,懂吧?”
霍琚意外凌息居然把玄阳看得那样透彻,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玄阳确实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那类人。
“所以,他需要给一鞭子再给颗糖,现下得先把他震慑住,以免他起歪心思。”凌息落下总结。
一扭头,霍琚正一瞬不瞬盯着他,浓黑的眼眸清晰映照出少年的脸。
“干……干嘛?”凌息后脖颈儿莫名泛起热意。
霍琚倾身靠近,与他轻轻碰了碰额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帅。”
昨天还追着人问自己帅不帅,今天人家主动称赞,凌息反倒开始不好意思。
后脖颈儿的热度蔓延到耳廓,雪白的皮肤一点点晕染成胭脂色。
霍琚手掌覆上那片滚烫的皮肤,呼吸交汇,唇瓣贴合。
“凌息哥……你……对不起对不起!”柳仲思听人说凌息往这个方向来了,特意过来寻人,哪料会撞破凌息和霍琚亲热。
柳仲思一张脸红成猴子屁股,连连后退差点被树根绊倒。
好事突然被打断,霍琚气压有些低,同时觉得挺尴尬,别过头拒绝同柳仲思视线相接,凌息坦然地叫住落荒而逃的柳仲思。
“跑什么,找我有事?”
柳仲思站在几米外,红彤彤的脸尚未恢复正常,“有……有。”
抬手给脸扇风,试图快点降低脸上的热度,柳仲思赶紧说:“我带来的酒精和羊肠线不太够了,香皂也快用完了。”
凌息他们为了伪装成商贾,起先带了一车货物,但半路被追杀,事发突然损失掉一部分,后来轻装简从,沿途卖掉一些,带到闭城的东西便少之又少。
“我来处理,你累了一晚上了吧,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凌息瞧他眼底的青黑便知人多半一宿没睡。
柳仲思笑着摇摇头,“没事凌息哥,我不累,还有病患等着我处理伤口呢。”
凌息推着他的肩膀往盛弘新给他们几个安排的住处去,“一晚上怎么也教出个徒弟了吧,休息好才有精力继续干活。”
把人赶进屋子,凌息叫小兵给柳仲思送了水和饭菜,叮嘱对方,“柳大夫没休息好不许他出来。”
“凌息哥……”柳仲思失笑,无奈地看着他。
凌息指了指他,“照顾好自己。”
直到凌息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柳仲思仍望着人离开的方向,胸口阵阵暖意弥散。
凌息找盛弘新说了医疗物资告罄的事,盛弘新忙得焦头烂额,闻言呆在原地,还是王侍提醒他,“主子,您刚回来就命人做了甑桶,按照您的吩咐,酒庄这会儿应该已经制出酒精。”
“我下过这种命令吗?”盛弘新茫然询问王侍。
作为盛弘新的贴身侍卫长,王侍说盛弘新做过,那他铁定做过,哪怕他不记得了。
“是的,您一回来就让属下拿着单子去将上面的东西一一落实。”王侍斩钉截铁道。
盛弘新大喜过望,“啥?那香皂呢?”
水泥路出于贫穷没修成,香皂和酒精的制造花不了几个钱,应该都做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王侍回答:“做出来了。”
“赶紧叫人送过来,另外再派人去买些纱布和羊肠线回来。”盛弘新当即下达命令。
他拍拍自己小心脏,“幸好我还算靠谱。”
否则伤兵营那么多将士无法及时处理伤口,又得重蹈覆辙,像以前那样死的死,截肢的截肢。
凌息几步追上王侍,“羊肠线可能不太好买,你叫人去农户家里问问。”
“是。”王侍与霍琚性子相似,寡言少语,说得少做得多。
不过王侍更像安静的影子,存在感比较低,这大概和他们的职位有关,王侍作为盛弘新的侍卫长,第一准则就是保护好盛弘新。
凌息几人在军营忙忙碌碌一个月,柳仲思晒黑了两度,唯独凌息依旧白得跟雪一样,在一群小麦色皮肤的人中路过,白得发光,亮得刺眼。
若非凌息和霍琚感情密里调油,明摆着恩恩爱爱,这群整日待在男人堆里的汉子们,早跟野兽嗅到肉似的凑上去了。
一开始有人不服气,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他们不敢往凌息面前贴,便跑去和霍琚邀战。
当时盛弘新就在旁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再次询问那几人:“你们要挑战他?”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挺起胸膛梗着脖子,“对!我们想和霍兄弟切磋切磋。”
盛弘新沉默半晌,忽然记起自己没告诉这群家伙,霍琚的真实身份,自己成日把霍琚带在身边,他们估计以为霍琚是走后门进来的,心里嫉妒故意找茬呢。
直到盛弘新发现这些人眼珠子黏在凌息身上扣不下来后,他才意识到什么叫自作多情。
于是自己的兵被霍琚打得哭爹喊娘,他也视若无睹,觊觎别人夫郎的下场看到了吧,活该。
霍琚单挑整个军营,几天后再无人敢轻视他,更没有人敢多看一眼凌息,毕竟这夫夫俩杀伤力是真的大。
凌息吃了一个月海鲜,哪怕叫霍琚变着法儿给他做,他也吃得快吐了,不禁抱怨道:“玄阳咋那么慢,我要回城里!”
霍琚伸手捏捏他的后颈肉,“要不你和柳大夫先回王府,我在这儿替你盯着。”
凌息往他肩膀上一靠,“那不行,你晚上得抱着我睡觉。”
青天白日,霍琚愣是被凌息一句话撩拨得心猿意马,“你是不是生病了?皮肤有点烫。”
凌息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和脸,温度确实较平时高,“没有啊,我生龙活虎的,就是近来瞌睡多,不过春困秋乏嘛很正常。”
“待会儿让柳大夫看看。”霍琚不太放心。
柳仲思来了军营后,毫不藏私地将疡医的知识传授给军医,军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身旁带着个二十出头的徒弟。
柳仲思第一天来时,准备拿针给病患缝合,气得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大骂他胡闹,叫人把他拉走,往常胆子不算大的柳仲思却冷声道:“我是王爷特意请来的大夫,谁敢动手。”
带他过来的士兵确实是从王府接的人,面对同僚们暗暗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虽然不是王爷吩咐的,但人家是王爷府上的贵客,应该也没差。
老头儿沉下脸,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倒要看看王爷特意请来的大夫到底如何草菅人命的。
接下来柳仲思一连串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以为是衣服吗?破了个口子就用针线缝起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柳仲思处理过伤口的病患情况非但没变糟糕,反而肉眼可见的好起来,至少没有流血不止。
往常许多时候由于无法止住血,患者生生失血过多去世。
老头儿见了啧啧称奇,难怪王爷要特意请这位年轻的大夫过来,有这样的本事,不知能救多少条性命。
老头儿亲自上前弯腰同柳仲思道歉,柳仲思哪里受得起,匆忙将人扶起来,“我知道卢大夫您是重视每一位患者,怕我胡来加重病情,您医者仁心,我哪会怨您。”
“好孩子。”卢大夫不禁红了眼眶。
柳仲思急忙转移话题,生怕继续惹人落泪,“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看看我怎么处理的,说实话我一个人忙不太过来。”
卢大夫惊愕,“你愿意传授我这门医术?”
“多一个人学会,能救治的人就更多。”柳仲思弯了弯眉眼,朝卢大夫的徒弟说:“小卢大夫也来吧。”
卢大夫的徒弟正是他本家的小辈,同样姓卢。
小卢大夫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我也可以吗?”
天啦,柳大夫是祖师爷派来救苦救难,传道受业的小神仙吧。
柳仲思没有居功,而是告诉他们,“我同你们一样是受益人,真正胸怀宽广,无私奉献的另有其人,缝合术就是他教我的。”
卢家师徒二人目瞪口呆,不过想想也是,柳仲思这般年轻,应该开创不出这门技术。
“柳大夫,我来帮忙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穿过人潮走来。
师徒俩齐齐望向门口,眸中闪过丝惊艳,尘土飞扬,灰扑扑的军营里,倏地点燃抹亮色,越发衬得来人耀眼夺目。
柳仲思绽开笑容,“喏,他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人。”
“啊!???”
卢家师徒俩觉得世界更玄幻了。

“霍兄弟,有你的信。” 士兵特意找到霍琚递给他一封信。
“谢谢。”霍琚接过瞥了眼,是邵正平的字迹,稍作思考便明白大概何事。
“居然还有人给你写信。”并非凌息故意找茬,而是霍琚如今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谁会给他写信,还能送到正确地址?
“哦!是不是小姑他们到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凌息拍拍脑门儿,自己咋把邵正平忘了。
霍琚敛了敛唇,应道:“嗯。”
他拆开信,凌息凑过来和他一起看,信上果然说小姑一家已经抵达闭城,现安置在王府,一路顺利未遇到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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