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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战神掳走后(清麓)


除此之外,引起凌息注意的还有虎子爹身上的海腥味,估计以前经常出海,即使长时间没出海,身上的味道依然保留着,俗称腌入味儿了。
而且虎子爹的皮肤和衣服上隐隐可见细碎的海盐,这些条件下,凌息推断虎子爹以前大概是渔民或者海商一类,从事与大海打交道的工作。
前往虎子家的路上,凌息琢磨寻觅新粮种的人不好找,无巧不成书,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第83章
凌息最近有得忙,修建酒坊,招聘员工,筛选原料合作商,应付上门寻求合作的各大酒楼老板等等。
以至于去探望霍琚的时间都得经过千辛万苦挤压,若非凌息体质异于常人,这样坚持一个月下来恐怕会过劳死。
好在村长和村长夫人十分靠谱,得知城里近日受万人追捧的酒出自凌息之手,震惊之余生出丝窃喜。
听闻每日排队买酒的人多不胜数,且酒价高得离谱,饶是如此,仍有人空手而归,凌息的酒可谓供不应求。
凌息要将酒坊建在村里,招村民干活儿,其间好处村长稍作思索,嘴角的笑容便下不来。
村长满口答应,积极帮忙出主意,向凌息推荐村中哪片地适合修建酒坊。
村长夫人则热情包揽了帮凌息招工的活儿,“凌息你把招人的条件告诉我,婶子保准给你搞定。”
“多谢苏婶子,旁的要求不多,主要得品行端正,能干力气活。”凌息让苏婶子先帮他粗略挑选一部分,自己后面再细筛。
他准备把员工分为成不同组,每组负责的工序不同,俗称流水线工程,既能加快生产速度,又能防止酒方泄露。
前期负责原料筛检清洗等工作可以招哥儿和女子,中期蒸馏需要靠力气的部分得招有气力的汉子,在这个纯靠人力的年代,饶是凌息有意多给女子哥儿一些工作机会,迫于现实原因也没办法。
后期关于酒液的勾兑调制等专业性问题则得靠刘枝。
苏婶子听到凌息要招小哥儿和女子,眼睛陡然睁大,“凌息你说真的?”
凌息颔首,同苏婶子解释:“许多活计不仅男人能做,女子和哥儿同样可以做,大家有手有脚谁也不输谁,何况手里攥着银子才能有话语权,咱们村的女子哥儿个顶个的勤快,如何不能聘用。”
一番话令身为女人被忽视了大半辈子的苏婶子大受撼动,眼眶涌起阵阵热意,伸手握住凌息的手,“你说得对,凌息,婶子替村里的女子哥儿谢谢你,愿意给他们机会。”
女子哥儿地位低贱,常常受公婆相公的气,无论心中多么委屈,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无可奈何,他们口袋空空,如果被休,娘家会嫌弃他们丢脸,他们没有退路。
凌息和村长一块儿选好了位置,地点距离吴阿奶家挺近,远离村中心,对村民生活影响小。
吴阿奶瞧见他和村长,叫上刘枝过来找他,“大郎腿治得如何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儿也不方便上县城看他。”
“阿奶,您的好意霍哥知晓,您可别折腾自己,他的腿治疗很顺利,正在扬春堂中休养,昨天我去探病,他撑着桌子在慢慢移动双腿。”凌息挺佩服霍琚的意志力,他眼瞧着霍琚疼得嘴唇煞白,额头冷汗密布,仍一声不吭坚持复建。
三人闻言面露喜色,“真的吗?”
“太好了!”
“这么说霍大郎的腿有望痊愈?”
凌息点点头,脸上绽开笑容,“如无意外,霍哥以后便能正常行走。”
霍琚当初九死一生从战场上回来,赵春娟告诉大家,大夫断言霍琚的腿治不好,往后只能做个残废,那会儿不少人替霍琚惋惜。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俊小伙,媳妇儿还没讨到呢,咋就成了残废。
时间匆匆而逝不过几月,霍琚娶了夫郎,腿有望痊愈,霍琚夫郎甚至打算先富带动后富,带动他们整个邻水村发展。
这些谁能想得到?
三人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霍永登一家恐怕肠子快悔青了。
提起霍永登一家,吴阿奶一改慈眉善目,表情严肃冲村长道:“这回凌息招人,霍永登家的人咱可不要,还有张家的,曹家……”
吴阿奶顿了顿,记起曹高升去世后,曹家老俩口愁白了头发,行动越发迟缓,再提不起精气神跟村人吵架。
他家的瘫子儿子某天夜里碰倒了烛台,一把大火差点连累隔壁邻居,幸亏隔壁养了条大黄狗,察觉不对劲儿,大黄狗的吠叫将屋内熟睡的一家人吵醒。
出门一看,火光冲天,火势迅速往自家蔓延,吓得六神无主敲锣打鼓,叫左邻右舍起来灭火。
“天杀的曹家,自己死不够还要牵连别人,呸!”
在村民的骂骂咧咧中,曹家就此消失。
吴阿奶下意识瞄了瞄刘枝,刘枝没什么特殊反应,“吴婶说得对,村长啥时候选人?我们过去帮忙。”
古代重孝道,虽然霍琚与霍永登分了家,几次三番闹得难看,但到底是小辈,这么做稍显不妥。
村长瞅向凌息,试探他的意思,凌息现在称得上邻水村的贵人,办事可不得征求对方的意见嘛。
感受到村长的视线,撩起眼皮,语气波澜不惊,理所当然,“村长,您看我像冤大头吗?”
行吧,话都这样讲了,村长哪还不懂凌息的意思。
反正就计较到底呗。
修建酒坊和住房不同,酿酒需要日照条件,蒸馏需要烧火,室外显然比室内方便。
凌息画了图纸,请工匠过来修建。
院子留出的空间非常大,四周建起高高的围墙,后方是宽敞的长廊,遇上下雨天可以把酒坛搬进去,再往后是几间简陋的房舍。
负责每道工序的酒坊内部构造不同,但从外面看都是高高竖起的围墙,叫人误以为里面修得一样。
凌息因地制宜,考虑周全,隔三差五去看看进度,村民们比他上心多了,每天从早到晚不缺人在旁围观。
这可是以后他们上工的地方,不好好盯着,万一这些工匠躲懒或者偷工减料,误了工期,是会耽误他们挣钱的!
明明刚报完名,村长夫人尚未把人选出来,村民个个脸上写满了自信,完全不认为自己会落选。
“啧啧啧,瞧瞧,全是青砖,凌息真真发达了。”
“可不是吗,人家都能自己当东家了。”
“霍大郎真是捡到宝了,娶了这么能干的夫郎,做梦都要笑醒吧。”
“哎,太可惜了,凌息那般有能力模样又好的夫郎,居然嫁给一个残废,希望凌息哪日能想开吧。”
“想开?想开啥?想开瞧上你家那废物儿子不成?少白日做梦了,人凌息和霍大郎夫夫和睦,关系好着呢。”
赵丹桂翻了个白眼,从前对凌息指指点点,现在又对霍琚指指点点,一群嚼舌根的家伙,凌息才不会招他们。
赵秀娟得知县城卖得红火的酒,竟出自凌息之手,凌息还要在村里修酒坊,把生意扩大。
震惊半晌才缓过神,胸口不免涌起一股酸意,凭什么霍大郎娶的残花败柳有本事赚到那么多钱,她家貌美如花的莺莺寻不着合适的夫君,聪明伶俐的荣儿用不起上等笔墨。
他们一家吃糠咽菜,日子清苦,霍大郎那个残废却能吃香的喝辣的。
赵秀娟越往深处寻思,浑身越是难受,一颗心活像被人扔进油锅里煎炸。
赵秀芙的孩子凭什么比他的孩子过得好!?
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赵秀娟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霍大郎夫夫。
吃饭时,霍永登忽然开口:“常安,莺莺,你们大嫂酒坊招工,你俩待会儿去报个名。”
二人双双愣神,霍常安扒饭的手停顿住,握紧了筷子,他不太愿意去,大哥因为凌息与他决裂,加上之前对凌息的芥蒂,让他去给凌息打工,他觉得憋屈。
霍莺反应更大,她在家虽称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霍宁未出嫁前,她的衣衫都是霍宁给洗,家里活儿有霍常安,她顶多帮忙洗洗菜。
她爹突然逼她出去赚钱,那不是闹吗,她往后可是要嫁入高门,受丫鬟伺候的,注定高人一等,哪能同村里的小哥儿女子混在一块儿干活。
霍莺赶紧给亲娘使眼色,赵秀娟觉得霍永登今天吃饱了撑的,“莺莺细皮嫩肉的,哪会干粗活,她啊,还是适合在家里绣绣花,等着择位金龟婿。”
霍永登筷子一放,脸色不太好,“你这话来来回回说多少年了,连金龟婿的影儿都没见着,她如今十八了,再等两年我看谁要她!”
霍永登并非无的放矢,他今儿在外面转悠,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旁人夸赞凌息,胸口堵得慌,偏生有人不长眼,故意上前火上浇油,讽刺他不长眼,好好的金疙瘩非往外推,臭鱼烂虾搂得紧紧的。
“人凌息十八就自己当了老板,不忘福泽乡亲,你家当宝贝宠的霍莺十八了还没人上门求娶呢,莫不是要在家啃一辈子老?”
霍永登当场七窍生烟,烟杆都摔碎了。
“娘——”霍莺啥时候被这般劈头盖脸数落过,眼泪止不住流淌。
赵秀娟心疼死了,将女儿抱进怀里哄,“别听你爹胡说八道,你打小花容月貌,村里不知多少男儿喜欢,是娘想着等你弟弟考中秀才,届时城中必有无数青年才俊求娶我女儿。”
霍永登醍醐灌顶,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怪自己听信他人胡言乱语,被人一激就管不住嘴。
小心翼翼靠近轻声哄起霍莺。
桌上彷如外人的霍常安低垂着头,神色复杂。
原来娘私下里为霍莺考虑了那么多,一举一动皆有意义。
那他呢?
既然娘心思如此缜密,当初为何会为自己挑中那样一个女人?
娘告诉他,她受媒人蒙骗,看姑娘家世清白,模样秀丽,以为是个好的,这才欢欢喜喜为他定下婚事。
如果娘对自己有对霍莺一半上心,那件事或许不会发生。
霍常安十八岁时定过一门亲,那会儿他对妻子孩子,未来的小家充满期望。
然而,成婚那日,霍宁帮哥哥给嫂子送吃的垫一垫,意外发现姑娘微微隆起的肚子,不料这姑娘竟然早早与人私通,怀了对方的孩子,如今打算让霍常安做绿头王八。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姑娘家父兄泼皮无赖,大言不惭说什么买一赠一,白赚一个,企图逼迫霍常安接受姑娘,霍常安本就年轻气盛,一怒之下跟人打了起来,混乱中只听一声痛呼,众人转头一看,姑娘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一脸苍白。
孩子没了,婚事告吹,自那以后霍常安留下心理阴影,想到女人就恶心,对哥儿也没兴趣,拒绝再次说亲。
随着时间推移,心理阴影逐渐淡去,尤其目睹大哥和凌息夫夫恩爱后,自幼渴慕关爱的霍常安,再度燃起娶妻生子的念头。
可没过多久,他得知凌息并非良配,内心对成婚一事越发纠结。
过去种种,于今日想来,漏洞百出,霍宁送吃食的功夫就能发现的问题,他娘为何没发现?
他对娶妻生子一再抗拒,数次拒绝说亲,自那以后爹似乎更加宝贝小弟。
无数个点好像即将连成一条线,但那条时隐时现的线令霍常安无比恐慌。
“常安,想什么呢?”
手臂被推了下,霍常安应声抬头,迎上他娘温和关切的目光。
霍常安猛然被一股羞愧感笼罩,娘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怀疑娘呢。
自己真是不孝。
一个大男人居然嫉妒自己妹妹,妹妹是女儿家,婚姻之事合该慎之又慎。
“没什么。”霍常安摇摇头,继续吃饭。
扒了几口饭,似是下定决心,他抬头冲霍永登说:“爹,小妹从小就没吃过苦,那些脏活累活她干不来,您别叫她去了。”
抿抿唇,霍常安承诺:“待会儿我就去报名,嫂子给工钱一向大方,兴许能赚不少钱回来。”
三人闻言自然喜不胜收,纷纷给他夹起肉菜,霍莺好听的话讲个不停,直夸霍常安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哥哥果然最疼我了。
霍常安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的确是他想太多,权当为自己的胡乱揣测赔罪吧。
用过饭,赵秀娟没让霍常安洗碗,催促他快些去报名,切勿错过时间。
霍常安误会赵秀娟关心自己,实际上,赵秀娟担心他去晚了报不上名,挣不到钱给自己荣儿使。
纵然酸得要死,可又不是让她去给凌息干活,何况霍常安有一句话说得对,凌息当初建房子给帮忙的村民准备的饭菜异常丰富,这回给银子应该同样大方。
待霍常安赚到银子回来,荣儿买笔墨纸砚的钱就有了。
霍永登一家想得挺美,现实教他们做人。
霍常安顶着大太阳好不容易排到自己。
“姓名?”小萝卜头霍继学被奶奶抓壮丁,按在凳子上负责记录报名的村民。
没办法,村长读过书,村长夫人可没有。
“霍常安。”
头顶传来沉闷的男音。
霍继学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牢牢记住吴阿奶叮嘱他的话,板起个小脸,一本正经道:“欺负漂亮哥哥的人,我们不要。”
霍常安一贯无甚表情的脸瞬息万变,短暂地沉默后是熊熊怒火,凌息竟然针对他!
凌息害他和大哥决裂,又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他,简直仗势欺人!
霍继学到底年纪小,眼瞅着霍常安本就黑的脸,一沉再沉,仿佛要提刀杀人,哆哆嗦嗦跳下凳子,大喊:“奶奶!救命啊!常安叔要杀人啦!”
小孩儿尖锐的声音,石破天惊,刹那间令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霍常安身上。
霍常安的脸五彩纷呈,怀揣着一肚子气大步流星回家去。
得知霍常安不被允许报名,霍永登夫妻怒火攻心,村里谁去报名都可以,唯独他们家人不行,明摆着告诉全村人,要和他们做对。
欺人太甚!
霍永登有意上门找霍大郎夫夫出气,但家里没人,一家子只能把火憋着,隔天起来,一个个脸上不是冒了痘,就是口腔溃疡。
远在医馆复建的霍琚对此毫不知情,他出乎意料地遇上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
秦大夫向他介绍:“说来也巧,岳公子有一味药不易得,恰被你夫郎采到了。”

第84章
几乎是在秦大夫话音落下的瞬间,霍琚便猜到眼前人的身份,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头却是一惊。
此人正是宁王盛弘新,当今皇帝的第六子,宁王外祖父是大将军岳雷霆,与他在外化用的姓氏相同。
霍琚当初的推测没错,在田县令家养伤的贵人不是宁王亲近之人就是宁王本人。
宁王外祖父是一国大将军,宁王自幼跟随外祖父学武,武功不说出神入化,应该也不差,何况此处隶属宁王封地,只是位于边界线上,守卫稍微弱些,怎么想宁王也不该受那么重的伤。
电光火石间,许许多多念头闪过霍琚脑海,看来朝廷内部斗争比他想象中严重。
宁王眯了眯眼,光明正大打量男人,即使衣衫齐整,仍能窥见鼓鼓的肌肉线条,单是坐在原地,周身气势非同凡响,断不似普通农户。
有意思。
“哦,那可真是缘分,在下姓岳,单名一个新,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宁王笑吟吟走近,同霍琚攀谈。
霍琚不动神色地回答:“小人一届泥腿子,担不起岳公子如此客气,小人叫霍大郎。”
“霍兄弟切勿妄自菲薄,我瞧你体格魁梧,气宇轩昂,应当参过军?”宁王打探道。
这点信息并非什么秘密,霍琚无意隐瞒,“岳公子好眼力,小人刚退伍返乡。”
宁王闻言眸光闪了闪,准备细细问询,一位圆脸少年突然钻出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霍大哥该进行复建了。”
“复建?”宁王纳闷儿地看向少年。
柳仲思头回听到这个词汇,是从凌息口中,知晓其中含义后连连点头称赞,自然而然用上了。
“嗯,霍大哥的腿需要每天练习行走,帮助他恢复健康。”
宁王将视线汇聚到霍琚的腿上,方才他进来见霍琚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弹,以为对方性子倨傲,没想竟是腿部有疾。
霍琚没管他心里打什么算盘,冲他颔首,自己推动轮椅往后院去。
“那是什么!?”宁王震惊无比,他母亲出生于武将世家,他自幼对舞刀弄枪兴趣颇深,外祖父对他极为严格,他性子又皮,没少被外祖父追着打。
少年时因为太皮摔断腿,完全是家常便饭,卧病在床养伤成了他最痛苦的事情,瘸着条腿也要叫下人用轿撵把他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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