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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给我摸摸腹肌 (998)


吃完饭陆遥去看了眼那俩孩子。
马宽抱着妹妹坐在炕上,见陆遥来了连忙把妹妹放下,下地磕头。
“谢恩人救我!宽,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不用多礼。”陆遥拉起他,看了眼炕上的小娃娃,“明日我让人拿些软和的细布过来,你剪一剪给她做尿介子。”
“谢恩人!”
“别叫恩人怪别扭的,还叫陆掌柜的吧。你且安心的在这住下,以后有用得上你的时候。”
马宽再次拜谢,等陆遥离开后才抱起妹妹,眼含热泪道:“小妹,咱们能活下去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底。
铺子关门口陆遥彻底松闲下来,酒坊那边也放了年假,今年陆遥给他们一人三贯钱的赏钱。
过了年了,都买身新衣裳,吃掉好吃的。
大伙拿了钱磕头谢恩,同样的话陆遥今年又叮嘱了一遍,“这钱拿去买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嫖不能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酒坊的人都知道这规矩,自然是点头应下。
上午赵北川买了几尺红绸布回来,陆遥打算糊一对红灯挂在门口。
用细竹先编出架子,中间钉一根粗蜡,能燃上一整晚。
孩子们就愿意做这种活,拆竹子的拆竹,剪布料的剪布,陆遥都不用动手,坐在旁边指挥两句就成了。
灯糊完下头还坠了一圈流苏,看起来十分精美。
等天一擦黑就把灯挂上去,一直点到正月十五再撤下来。
糊完灯陆遥陪着弟弟去了一趟军营。这几日陆苗拆拆改改可算是把那套棉衣做完了,想要托军营那边信差送到边关去。
两人来到军营找了个熟悉的百户打探了一番,询问怎么把衣服送过去。
那兵百户道:“你们拿来的正好,明日我们去边关增援,直接顺路给葛校尉送过去。”
“增援?可是边关发生战事了?”
“契丹上个月十五突袭了长辕道,把营州西北部的三个县占了,前线伤亡惨重。”
几句话让两人脸色瞬间一变,陆苗还想再问几句,可惜百户知道的也不多,两人只好先回去。

回到家陆苗一直心神不宁,“三哥怎么办呐……葛校尉他,会不会遇上危险。”
陆遥也不好跟他保证,毕竟行军打仗哪有百分百安全的,但还是安抚他道:“葛校尉在军中待了十余年,经验老道就算遇上战事也能保自己平安。”
陆苗双手交叠着放在额头拜了拜,“天爷保佑,但愿他平安无事。三哥,明天能陪我去一趟道观吗?”
“好。”陆遥能体会弟弟的感受,当初赵北川去服徭役的时候,自己可比他担忧多了。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如果去道观拜一拜能解他心忧,去一趟也好。
第二天赵北川赶着马车,载着两人去了城外的青云观。
这是一个古旧的老观,据说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观中香火并不太盛,因为这些年佛教开始在中原盛行起来,城中倒是新建了不少佛堂香火旺盛。
有钱人大多都是这般,当解决身体上的温饱后,便开始将精神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宗教上。
陆遥上辈子是个无神论者,但是穿越这种事已经超出他的认知,所以这一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些东西。
马车停在山脚下,赵北川留在原地看着车,陆遥和陆苗携手往山上走。
这一路到处都是冰雪,两人小心翼翼往上走,生怕不小心摔下去。
半个时辰抵达道观门口,陆苗秋天的时候来过一次,所以对这里很熟悉,直接拉着陆遥朝大殿走进去。
古朴庄严的道观里,有道人正在扫雪,看见两人微微颌首示意并不上前攀谈。
进入主殿,能看见供奉着三清四御,都是用木身塑的像,上面涂了色彩,看上去古朴中带着一丝神秘。
两人跪在蒲团上,陆苗对着神像叩头,嘴里念念有词道:“神仙保佑,葛校尉此行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陆遥也跪伏在地上,在心中默念,“保佑我能永远留在这里。”
两人各上了一炷香,留下两贯香火钱,便沿着原路返回。
行至半路,忽然碰见一位白胡子老道人,这人少说也得七八十岁,行走在山路上竟像是如履平地,简直让人惊叹。
那老道路过二人身边时脚步一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陆遥。
“不知居士何意?”
老道神神叨叨的说:“这钱是借你压魂的,五年后再来还我,到时候帮我把这青云观重新翻盖一下。”
陆遥稀里糊涂的收下了铜钱,老道像是怕他反悔一般,转眼间就爬到了山顶。
陆苗惊叹道:“这老人家身手真厉害,不过他给你这枚铜钱做什么?”
陆遥心里有一点猜想,但没说出口,只是把铜钱仔细的收进口袋里,回家找了跟绳子坠在脖子上。
不知是不是这枚铜钱的缘故,从那天起他再没做过古怪的噩梦,精神也好了许多。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陆遥把年礼挨着送过去。
今年除了曹家、粱家和州牧府上,曲家也送去了一份年礼。
东西都不算贵重,胜在味道鲜美,自家熏的腊肠腊肉十斤、自制的年糕和牛乳蛋糕一盒,还有陈酿的陆酒一坛。
东西送完就开始准备自家的吃食。
过年去长水街那边陪老太太,陆遥早早把吃的用的都让赵北川送过去。
买了一头猪,两只羊,鸡和鱼也各买了一些,还有虾干、贝干、和各种干海货。
除了吃的还买了不少香烛,今年回不去老家,只能在府城烧一烧聊表心意。
上午收拾完酒楼,赵北川和陆遥就带着三个孩子去长水街,留下陆明和陆清以及马宽三人看家。
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杀猪,这头猪个头不小,三个人都按不住,不得已陆林出去叫了附近的邻居过来帮忙。
隔壁的赵海峰一见面热情的打招呼,“好久没见到你们了,酒楼生意还好吧?”
赵北川道:“还凑合吧。”
对门王家大叔一听,“嘿哟,您家要是凑合,那我们连街上的乞儿都不如喽!”
赵北川忍俊不禁,生意上的事他不管,反正有陆遥操持总归差不了。
大伙顺手把两只羊也帮忙宰了,赵北川一人给了二斤猪肉做谢礼,切的都是肥肉,几家人乐呵呵的拎着肉道谢。
剩下的切了一个猪头腿炖上,其余冻起来慢慢吃,天气冷放缸里吃一个月都不会坏。两只羊一只留着涮锅,另一只明天晚上烤着吃。
杀完猪,王有田负责烧火,赵北川和陆林下厨做饭。
胡春容在屋里跟老太太一起哄孩子,她这阵子孕反严重闻不了油腥味,一进厨房就恶心想吐。
陆遥、陆云和陆苗三兄弟在东屋做新被褥。
这被褥是为来年陆苗的婚事准备的,用的都是好棉花,缎子做的的被面,细布做的内里,光是一床被子就值五百文,陆遥一共给他准备了八铺八盖。
陆云一边缝针,一边道:“老五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我跟三哥成亲的那会儿,家里穷揭不开锅,只带了几件衣裳就出了门。”
陆遥笑道:“你比我还强一些,好歹王家是赶着骡车来接的,我可是直接走过去的。”
陆苗道:“那会儿我和四哥还说呢,爹一向疼你怎么舍得把你嫁给那样的人家。”
“他才不穷呢,人家自己私藏了七八贯钱呢。”
陆云惊讶,“还有这事?”
“后来这钱不是拿来盖房了么,可惜都没住上几日就被人一把火烧了。”陆遥顿了顿,“要没这一把火,也来不了府城。”如今也不知是恨宋寡夫,还是感谢他无形中推了一把。
被褥做完,陆苗起身叠好放在箱笼上。
陆遥把线轴缠好,看着弟弟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忧愁,知道他心里还在担心葛长保。
“边关年年都有战事,葛校尉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
“嗯。”
外头陆林叫他们出来吃饭,三人连忙穿鞋下地帮忙端碗筷。
晌午做的杀猪菜,一大盆酸菜炖的五花肉,里面还有血肠和大骨头。
孩子们一人抱着一块骨头啃,大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一家子其乐融融,满屋的欢声笑语。
老太太牙口不好,陆遥夹些嫩软的肉给她吃。
陆母叹了口气,“你爹牙口好,最喜欢啃脆骨头,可惜活着的时候都没吃过几回。”
大伙知道她这是又念旧了,连忙转移话题哄着她开心。
“娘,我前阵子新招了个伙计,他家里娘亲难产去世了,留下个小姑娘,我们都没带过孩子,等过了年你去看看怎么弄。”
老太太一听来了劲头,“哎哟,孩子多大了?”
“才十七天。”
“这么小呀,准备奶羊了吗?”
“大川去西市转了几次,冬天下崽子的羊不好找,如今只煮灰面汤喝呢。”
“那面汤里给她少掺点糖,小孩子多喝几口身体能壮实一点。”
“行,等回去我嘱咐他一声。”
吃完饭一直待到快天黑他们才往回走,回去的路上陆遥道:“我想过完年咱们该在府城买个房子了,总住在酒楼不是回事。”
前阵子有客人往后院停车的时候,进了小豆他们屋子,虽然没拿什么东西但着实让人后怕,如今手上银钱越来越多,住在这里万一被偷就麻烦了。
“好,到时我去打听打听。”赵北川早就有此打算。
“不着急,先给陆苗安排成亲后咱们再找房子,直接买个大一点的,以后孩子们成亲了也有地方住。”
“嗯。”
翌日一早,天刚亮陆遥和赵北川就起来了。
两人洗漱完换上新做的棉袍,赵北川难得束发冠,这枚发冠是陆遥专门给他买的,还从来没戴过呢。
银质的发冠上镶嵌了一枚碧玉,搭配他今日这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显得格外精神。
陆遥跟他的打扮差不多,但头上插了一根发簪,这枚发簪是当初林夫人送的那枚玉簪,因为贵重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戴一戴。
小年穿了一身红色的缎面袄,梳了两个发髻在脑后,上面戴了一对银制的蝴蝶花样梳簪,耳朵上还坠着一副青鱼儿耳坠。
小豆子和小春是一模一样的天青色袄袍,都收拾妥当一家人去了老太太那边。
酒楼里留了不少吃食,今天过年让陆清他们吃,陆遥还各给他们一吊钱做压岁钱图个喜庆。
来到长水胡同,陆林正在扶着梯子,王有田站在在上头挂桃符。
“怎么样,二哥你看正不正?”
陆遥离老远接话道:“正!两边刚刚好。”
两人闻声回头道:“你们来的还挺是时候,扁食马上下锅,快进屋准备吃饭。”
“哎。”陆遥进屋洗了洗手开始帮着忙活。
小春领着弟弟妹妹和在院子里玩耍,小黑狗现在已经变成了大黑狗,跟在孩子们身后汪汪叫着好不开心。
挂好桃符,三个汉子开始劈柴,晚上要烤羊肉,今天用的柴格外多。
屋里陆遥领着两个兄弟做饭,卤鸡、炖鱼、涮羊肉,中午准备了十二道菜,晚上烤全羊就不用弄菜了。
陆林从外头拎了个布袋子进来,“前几天我上街买了点好东西,待会儿添道菜。”
“哎呀,这不是虫子嘛!”陆苗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虫子,这叫蛾蛹子,五文钱一个可不便宜呢!小时候爹在山上弄到个几次,你们俩那会儿太小估计都忘了。”
陆遥还有点印象,不过也不太敢吃,“这东西怎么做?”
“拿盐水煮熟了就能吃。”
陆苗看一眼都觉得膈应,“我可不敢吃,二哥你自己吃罢!”
陆林哈哈大笑,自己下手把蛾蛹煮熟,撒上一点细盐。
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都对这蛾蛹既好奇又恶心,看着陆二哥吃得香,小豆子也想试试。
小年在旁边小声嘀咕,“你吃吧,等这蛹子进了肚里后就会孵出一堆小虫子,说话时虫子就从嘴里往外爬。”
“咦~!”小豆吓得不敢再吃。
倒是赵北川尝了两个,味道还不错,小豆就一直盯着大兄的嘴,生怕他往外爬虫子。
天一擦黑,王有田就把院子里的木堆升起来了,橘红色的火光冲天,大人和孩子都穿上厚衣裳出来,围着火堆转圈去去晦气。
今年所有不好的事都驱掉,来年必定顺顺当当平平安安的!
赵北川把爆竹搬出来,放在旁边空地上点燃,随着砰砰的爆竹声响起,黑狗子钻进犬舍里嗷嗷叫,孩子们欢呼着跳起来。
这是陆遥来到这过得第四个春节,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柴堆烧了一个时辰逐渐变成暗红色,陆林把腌制了一天的羊搬过来,驾在木头上烤起来。
趁这个功夫赵北川回酒楼点灯,前头两个大红灯笼里放的是牛油蜡烛,点起来真亮堂!刚巧隔壁驿站掌柜的也在点灯,两人见面互相拱手说了几句吉祥话。
赵北川去后头转了一圈,见陆清、陆明和马宽三人围坐在厨房里正在吃饭。
“东家回来了!”三人连忙起身问好。
“没事你们吃吧,今晚我们在长水街那边守夜,有事就过去叫我。”
“嗯。”
从酒楼往回走,这一路全都是砰砰的爆竹声,赵北川加快步伐几乎小跑着回到陆家。
院子里大家围坐在火堆边烤羊,肉快烤熟了,焦香四溢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陆遥拉着他的手道:“灯点上了吗?”
赵北川搬了个木桩坐在他身边,“嗯,你买的这个蜡真好,离远看这一条街就属咱家的灯最亮。”
陆遥在他耳边小声说:“那可是从上京运来的牛油蜡烛,一根就要八十文,贵着呢!”
赵北川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过去他们连五文钱的油灯都不舍得点,转眼都能用得起八十文的牛油蜡烛了。
羊肉烤好了,大家拿着盘子开始分食,刚开始还拿筷子夹,后来都上了手,各个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羊肉老太太有些困倦了,大伙便让她带着几个孩子先去睡觉。
其他人则坐在东屋炕上聊天守夜,大伙讲起过去的旧事忆苦思甜。
“谁能想到咱们一家子能来府城呢。”陆林磕着瓜子道:“有时候闭上眼睛就跟做梦一样,昨天还在村子里种地,今个就再府城开了铺子。”
王有田点点头,“那天我还跟陆云说起过这件事,真是像做梦一样,来府城前一天我俩还在地里收粟呢。”
陆云道:“全靠三哥和三哥夫帮扶。”
“自家兄弟,说这话就外道了,我不帮你们帮谁?自己过好了不算本事,让自己家人都过好了那才是本事。”
陆云听得红了眼圈,兄弟几个他是心思最细腻的那个,早些年也怨愤过三哥,如今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没有三哥他们还住在柳树村,为半亩粟米扯头发。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这神神叨叨的事上,赵北川讲起自己那次在山上碰见狐狸,差点被引下悬崖的事。
陆遥道:“提这件事我都后怕,好端端的非去追狐狸,那么高的悬崖要是掉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
赵北川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入魔的似的,一门心思就想抓那只狐狸。”
“你这是迷瘴了,山里头的活物年头久了都有灵性,我爹也遇上过。”王有田嚼着龙眼干道:“这事还是我小时候听他们提起的。那会儿我才三四岁,有一回我爹去山上砍柴,不知怎么就砍断了一条蛇。”
大伙一听同时吸了口凉气,古人对蛇的恐惧远比狐狸、狼这些动物强烈的多,因为一旦被毒蛇咬中几乎必死无疑,所以春夏之际很少有人敢往山里走。
“那条蛇足有手腕粗细,当时我爹也没在意,结果砍完柴山上突然起了一片浓雾,把他困在了山上怎么走也走不出来,眼看着天都黑了,急的我爹团团转。”
陆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件事,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我爹回到砍死的条蛇身边磕了三个头,说自己无意伤害它,今日遇见许是老天爷设的劫,还请仙人饶恕他,日后必定给它供奉香火。说起来也稀奇,我爹念叨完眼前的雾就散了,他赶紧拎着柴跑回了家。”
大家惊叹不已,“伯父供奉那条蛇了吗?”
王有田点点头,“供了,找人刻了一块木牌放在箱笼里,逢年过节上一炷香。”
大家聊了半宿,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陆遥困得不行,靠在赵北川肩膀眯了一会儿。
吃完早饭几个孩子还要留下玩,赵北川便领着陆遥回去补觉,下午继续去那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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