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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给我摸摸腹肌 (998)


陆遥笑道:“中州那边你自己置办吧,平州我再给你们置办一套,你们回来也好有住的地方。”
马宽激动的点点头。
陆遥放下帐薄道:“你大兄他们去了青州一时半刻回不来,你们俩的婚事我打算定在明年的六月份。”
“全凭嫂子做主。”
小春要比他们早一些,定在了明年的二月份。毕竟章家哥儿年纪大了,过了年都二十一岁,不能再拖了。
章秋澜似乎也很相中小春,私底下悄悄来看小春好几次,虽然没被陆遥撞见,但看小春那副模样就知道多稀罕人家了。
今日他还约了章玉一起去看房子,便没跟马宽说太多,让他快去休息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看着脸色又不太好看了。
马宽从屋子里出来,见小年在旁边等着他。
“宽哥!”
“哎。”马宽疾步朝她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对赤玉珠子的耳坠子。这东西后世叫南红玛瑙,非常稀有,价格也十分昂贵,他寻了好久才托人买到的。
“呀,真漂亮!”小年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戴上试试吗?”
小年伸手摘下耳朵上那一对明月珰,换上这对赤玉坠子,朱红色的玉石衬得她面若桃花,看得马宽心跳如擂鼓般砰砰作响。
“之前我见人戴过这样的耳饰,觉得你戴肯定好看,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小年被他夸得耳垂红的都快滴血了,“宽哥哥快去休息吧,小兰儿念叨你好几天了。”
“嗯。”
“这房子位置好也够宽敞,价格还便宜,买回去好好修整修整,绝对值这个价格。”卖房的东家走在前头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陆遥和章玉走在后面,仔细打量着院子,这栋院子只有两进大小,小两口住倒是够用了。
位置虽然在长荣街,但离着家有点远,步行大概要走上两刻钟。
“二位觉得意下如何?”
陆遥道:“这栋房子先前是谁住的?”
“是史员外给外室建造的,前些年外室被接进了府里,这房子就卖给我了。原本是我给我们二小子准备的婚房,结果他去了冀州那边常驻,这院子便用不上了。”
陆遥点点头,“三千两还能议价吗?”
“哎呦陆掌柜,这价格真不算贵,您跟周围打听打听,附近肯定没这么便宜的房子了。”
陆遥笑道:“房子倒是还算凑合,但年头久了屋子都得重新修整又得花一大笔钱,还不如多花点钱买栋新的。”
章玉也点头附和,两家婚事比较急,秋澜那边的嫁妆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小春这边房子还没着落。
本来章秋澜想着直接在自己买的房子成亲算了,章玉觉得不妥,既然是成亲那便都按着规矩来,去章家成亲那不就成了入赘,陆遥肯定也不会同意。
章秋澜想了想便作罢,自己总不好让人为难。
这几日他抽空就去陆家酒楼看看自己的小相公。
那小子可爱的紧,每次见面都羞臊的脸颊通红,清澈的眼神像小狗似的望着他,眼底的爱慕都藏不住,让他忍不住想揉揉小春的头发。
话说回来,这栋房子三千两不算贵,但也没什么值的地方,陆遥心里不太满意。
房东犹豫道:“最低两千八百两,再低就真不行了。”
陆遥摇头,“我也不差这二百两银子,就是嫌重新装修麻烦,算了再去看看别的房子吧。”
两人出了院子乘坐马车去了另一栋院子,这栋离着家里也不近,但是比刚才的大一些,算是小三进,前后加起来一共十五间屋子,要价三千八百两,足足贵了一千两银子。
但是这栋院子比较新,大门都是新刷的漆,院子里铺着整齐的石板,影壁是用一整块花岗岩雕刻而成,看起来非常板正。
正房的用料也极为讲究,门窗用的都是油松木的,这种木头油性大韧性足,不怕雨水用上百年都不会烂。
屋子里都是空的,东屋可以放床,西屋有一个火炕,看来这家主人跟陆遥一样也是个怕冷的,冬天还是睡在火炕上舒坦。
东西厢房也都是空着的,看起来还没住过人。
转了一圈陆遥和章玉都很满意,负责谈价格的人是这主家的管家,价格最低给到三千五百两,再低就不卖了。
陆遥思索片刻决定道:“麻烦你联系你们家主,找个时间去官府过契吧。”
因为这栋房子是给小春成亲用的,所以过契那天带着小春去的,直接写在了他的名下。
小春拿着拿张薄薄的房契心中百感交集,他何德何能遇上这样的大兄和嫂子啊。这样大的一栋房子,如果凭借他自己,怕是几辈子都买不起。
陆遥见他哭得涕泪横流,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这有什么值得哭的,你是我弟弟,当嫂子自然要把你们都安顿好了。”
“谢……谢谢嫂子……呜呜呜……”
“快擦擦眼泪,让人看见该笑话你了。”
小春吸着鼻涕,心想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今天他是忍不住了。
房子买完还得着手装修添置家具,这些事陆遥干脆让小春自己去盯着,毕竟以后是他住,哪里不合适就让人改。
转眼就来到了八月底,赵北川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
这些日子陆遥忙忙碌碌的也没太想他,只是晚上偶尔起夜的时候,喊了半天也没人点灯,这才想起赵北川不在家。
失落有一些但并不太难过,因为他知道赵北川的归期,也知道这一趟去应当不会有危险。
远去青州的路上,赵北川坐在马车内打盹,赶车的车夫是镖局的人。原本赵北川想着自己赶车去的,结果曲天早就把人都给安排好了,索性自己落得个清闲,跟弟弟一起坐在车上偷懒。
赵婆婆没跟他们坐在一起,后头有一个拉仆人的马车,上面还有一个主家的仆妇,赵婆婆便跟她坐在一起,两人也有个聊天的伴。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偶尔颠簸一下,赵北川微微睁开眼睛,见无事继续打盹。
小豆子倒是精神奕奕,打开车窗不停的张望窗外的景色,时不时提笔作一首诗,念给大兄听。
赵北川哪听得懂啊,无异于对牛弹琴,不对牛好歹脾气好,赵北川不光听不懂,嫌烦了还伸手捶他几下,让他少念些酸诗膈应人。
小豆委屈巴巴,奈何武力镇压下不敢反抗,只得把诗词都写在纸上,等回去的时候拿给子健欣赏。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也算是出来长长见识。
从平州到青州差不多两千里地,正常行驶大概要二十多天,但中途还有不少山路,马车极其难行,所以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青州城。
跟平州差不多,青州也是个历史悠久的古城,最早要追溯到七百年前,始叫青郡,因为其地处东方在五行中,东属木,木为青,故此命名。
马车入城时要检查路引,镖局早就准备好了,所以赵北川他们也没额外准备。
到了地方,镖头郑连找到赵北川,“赵掌柜的,我们镖局里的人没去过您说的九原县,怕是没办法再给您引路了,接下来可能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找了。”
赵北川理解的点点头,“这一路有劳了。”
郑连拱拱道:“城中有租车的行当,你们过去问问兴许能打听到九原县的路,我们会停在青州修整十日,倒时你们没回来,我们可能就要先行一步了。”
“多谢!”赵北川知道这是这十日肯定是曲天嘱咐的,不然镖局繁忙,不可能平白无故在这等他们这么久。
赵北川叫来赵婆婆询问她是否还记得九原县的方向。
赵婆婆仔细回忆了半晌,摇摇头道:“当年我们是步行走山路,根本不知道哪是哪。”
赵北川又按着郑连的说辞找到租车行,果真打听到九原县的方向,顺便雇了一个常去九原县的老把式,赶着车一同前去。

九原县离着青州城并不算太远,只有一百五十多里路,乘坐马车不到两日就赶到了。
雇佣赶车的人就是九原县本地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粗麻衣,脚上是双露趾的草鞋,操着一口青州本地的家乡话问:“客官是打哪来呀,到九原可是办事情去?”
赵婆婆听着熟悉的家乡话,眼泪登时便止不住的往下掉,也用家乡话回道:“俺们是回来寻亲的,老家就在九原县,天马镇。”
“哎呦,竟是老乡呀。”一听说是本地人,那赶车的车夫便打开了话匣子。
“老嫂子是当年逃荒的吧?早些年咱们闹旱灾,青州都快绝户了,头些年朝廷迁丁过来,加上不少之前的人回来了才热闹些。”
赵婆婆擦着眼泪道:“是啊,一晃都过去快三十年了,也不知道老家还有没有亲人活着。”
车夫感叹道:“俺记得那会儿才十多岁,也跟着家里人往北边逃荒去,结果半道又遇上闹水,便转头回来了。”
赵婆婆颤声道:“俺家孩儿,就是那场大水淹死的。”
当时已经近一年未下雨的青州,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雨势又凶又急,当时一部分人见状转头又回去了,赵婆婆他们不想回来。
其实回去的话没钱没粮种也得饿死,书皮都扒完了,根本没东西吃。
不如一直往北走,听说北边土地肥沃,还有好多无主的地,谁占了就是谁的。他们便想着搏一搏,兴许能搏出一条生路,结果就跟着逃荒的人一路走到了平州。
后来在湾沟村落了脚,那会儿赵北川才刚出生没多久,所以根本不记得这些事。
车夫道:“你们当时没回来就对了……你可知回来的十个人里,最多也就活下一两个。”
“这话怎么说的?”
“没粮没种子,饿死的、病死的、还有……还有被人烹了当吃食的。”这大叔红了眼眶,过去那些事光想想都让人浑身发抖。
“那会儿我家六个娃,爹娘实在养活不了,便把我最小的两个弟妹送人了,原以为能讨条活路,没想到第二天就在那家门口看见我家妹子的小衣裳……还有一把煮白的骨头。”
“啊!”赵北斗吓得叫了一声,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车夫擤了把鼻涕,拿袖子擦了擦脸,“俺娘当时就疯了跟那家人拼了命,俺爹俺大妹妹,二妹妹相继饿死,最后只剩我和一个小弟活下来。”
后来他和弟弟怎么活下来的没说,但光想象就知道,肯定是及其艰难。
比起他们,逃荒到平州的赵家人反而过的比较滋润了,至少在赵北川的记忆里,他小时候没饿过肚子。
那时爹爹种地打猎,还经常在山上摘野果子回来,娘亲拿着爹打的猎物在镇上卖钱,换针线开始给人做绣活,很快就积攒了银钱,在村子里盖上一栋小房子。
赵婆婆一家也差不多,日子过的虽然清贫,但却没有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这段回忆太过痛苦,那大叔也不愿再提,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你们是九原县哪个镇的?”
赵北川道:“天马镇,您知道吗?”
“天马镇?没听说过,等到了地方你们自己打听一下,毕竟年头久了兴许改了名字也说不定。”当初有不少镇子人太少了,就被衙门合并成一个镇改了名字,所以这都是有可能的事。
赶了一整日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抵达了九原县。
这小县城真够小的,找了一圈才找到一家小驿站,赵北川给车夫结了钱,原本定的二百文,赵北川多给了他一百文。
那大叔激动的一个劲儿道谢,“贵人良善,肯定能找到亲人!”
来到驿站,赵北川要了两间屋子,大概看他们是外地来的,掌柜的要价特别黑,一间窄小的屋子就要二百文钱。
赵婆婆听见连忙道:“大川这太贵了,你们哥俩要一间屋子,我睡马车上就行!”
“那怎么能行,天气越来越冷,睡在车上容易着凉,咱们就住一日花不了多少钱。”
赵婆婆只得背上包裹,跟着赵北川去了后头住宿的地方。
屋子里大概许久没接待过客人,桌子上蒙着一层灰,炕上自然也不怎么干净。
有伙计拎着木桶过来简单的擦了擦,勉强算是能住人。
兄弟俩都不是什么金贵的性子,早些年在村子里,困了累了睡在地头上也是有的,所以并不挑拣。
赵北川去要了热水,在屋里泡了两碗面条,吃完让弟弟先休息,自己则出门继续打听天马镇的消息。
若是镇子改名年轻人肯定记不晓得,估摸还得找上了年纪的老人询问。
外面天色不算晚,赵北川沿着窄路慢慢走着,偶尔遇上年纪稍大一些的,便叫住问两句。
大多都没听过,毕竟这个时代消息闭塞,村子里的人若无意外很少去镇上走动,最多都是在镇上采买东西。
一连问了十多个人都没问到天马镇的位置,赵北川有点怀疑是不是当年他爹记错了名字。
正当他犹豫时,突然有个妇人叫住他,“小兄弟,你在打听天马镇?”
赵北川一愣,连忙疾步朝她走过去,“是,嫂子可知道?”
“我不知道,倒是听我们家老爷子念叨过,以他前住在天马镇上,后来镇子空了,官爷就把他们全都挪到其他镇子上,改名叫三石马镇。”
赵北川心中一喜,“多谢,多谢!”
妇人摆摆手没当回事,转身便走了。
有了这个镇名就简单多了,赵北川再去打听果然不少人都知晓三石马镇,也有两个老人说出三石马镇就是当初三个镇子的名字合在一起改的名字,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走,距离县城只有七十里地。
翌日一早,赵北川早早叫醒弟弟,大家坐上车继续赶路。
话说回另一边,距离乡试已经过去近一个月,这几日便是放榜的日子。
陆遥每天都和小年都来府衙附近的茶楼喝茶,等待朝廷张贴告示。
今早来的时候,茶楼里的人明显比往常多了不少,有人得到消息说今日张榜。
陆遥和小年坐在靠窗的桌边,听着旁边几个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今年乡试题目太难了,好几个有名气的秀才公都没考好。”
“是啊,最后一道策论出的太过刁钻,好多人都答偏了。”
“哎,那也没办法……”
小年听得脸都白了,“嫂子,小豆他不会落榜吧。”
陆遥心里也紧张,但仍旧安抚她道:“不会,就算落榜也无事,他才十四岁还有的是机会,就算一辈子考不中也无妨,我和你大兄养你们三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多时外面突然传来叫喊声,“放榜了!”
屋里的人立马起身往外跑,中间还有人被绊倒,被踩了好几脚,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衙门里出来不少人维持秩序,实在是看榜的人太多了,就怕有的人落了榜走极端。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往前数两届,乡试放榜时有一秀才考中举人,激动的手舞足蹈,却不想惹得旁边落榜的人记恨,竟直接拿石头把人活活砸死了。
自那以后,每次放榜的时候官府都派人严加看管,免得再有人借此生事。
陆遥和小年身材瘦小,挤不进去只得在外围踮起脚尖往里看。但是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见榜上的字,只能看见乌压压的一片脑瓜顶。
陆遥嘟囔,“早知道就叫郑铁过来看了。”郑铁是酒坊的另一位管事,身量比赵北川还高一些又壮实,这种时候肯定能挤进去。
人群里时不时传来悲痛的啼哭声,有人考了几次都落第,难过的晕倒在地上被衙役们抬了出来。
还有人大骂朝廷不公,说自己文采飞扬如何就不能取中,考官有眼无珠!这人藐视朝廷免不了被“请”进衙门吃几个板子。
大部分人都是摇头叹息,今年没取中便回去好好读书,准备三年后的下次乡试。
随着看榜的人渐渐离开,陆遥和小年终于挤到了跟前,他们俩从下往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哎呀!”小年叫了一声。
“怎么了?”
“第四名是子健!”
陆遥抬起头向上看去,果然第四名赫然写着平阳县林子健的名字,他更加急躁继续往上看,第三名不是,第二名也不是,第一名……
平阳县——赵北斗!
“第一,是第一!”小年激动的喊了一嗓子惹得旁边的侧目。
小年拉着陆遥的胳膊不停的摇晃,“嫂子,小豆是第一啊!”
“我知道,我知道。”陆遥眼前有些模糊,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憋的他喘不过气,过了半晌这口气才缓过来。
两人急忙往回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回到酒楼刚好是晌午,陆遥大手一挥把今日所有吃饭的单都免了,食客们惊讶不已询问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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