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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他柔弱可欺(神殊)


“可惜咯~”
他一直都挺想研究研究这被称为魔教第一秘术的拂玉手来着,无奈姒荼体内有尊大佛压着,寻常的蛊虫毒素对他可没用。
不知道他在教中刚刚养成型的那只蛊王有没有效果呢?
洛惜惊愉快地挑了挑眉,暗自决定下次可以拿来试试。
姒荼看到他脸上的笑就知道这人估计没憋什么好屁,嫌弃地将他的手一把甩开:“看看就行了,还摸个没完了?”
洛惜惊没脸没皮地道:“都是男人摸摸怎么了,你又没娶妻,事儿这么多。”
几人也算是打小就相识,是以开起玩笑来颇为随性。
谁料他提起这个后,姒荼却抱着手臂弯唇一笑,神色颇为骄傲:“没娶妻的是你,本座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洛惜惊有些讶异,挑了挑眉,冲那边静默不语的白行川问道:“真的假的,你见过咱教的教主夫人吗?”
白行川神色淡漠,一板一眼地答道:“没见过,但上次听他说起,似乎的确是有个相好的。”
姒荼嗯了一声,得意地抬起下巴。
洛惜惊哟了一声,围着姒荼转了几圈:“刚才没注意,现下这么一看,咱教主这穿着打扮都不似从前了,配饰雅致,做工精细,颇有大家之风,可以啊。”
他一抬眼,注意到了在树后探头探脑的楼砚池两人,眼前顿时一亮,纵步上前,一手捞着一一个带了出来。
“方才忙着叙旧,还没注意到两位小兄弟,”他瞧了眼楼砚池腰间的令牌,眉眼微抬:“你是青宴堂的?”
他有些惊讶,毕竟对于他们这种“邪魔外道”来说,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外,可一般都不会和这些一流的正道门派弟子有过多接触,免得惹出一身骚。
楼砚池被他揽得有些喘不过气,闻言点头道:“嗯嗯,不过我只是青宴堂的挂名弟子,还没能正式接任务呢。”
他方才隔得有些远,没太听清几人的谈话,只隐约听到了什么“教主”,“夫人”之类的字眼,但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再加上对姒荼的信任,楼砚池下意识放松了对洛惜惊的防备心,说话也颇为乖顺认真。
洛惜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一贯喜欢动手动脚的他没忍住捏了把楼砚池的脸,在心中暗自感叹这正道的小公子真是单纯,长得就是一副格外好骗的模样,让人玩心大起。
他点点头算是了解,复又看向了叶箫:“你呢,小公子姓甚名谁啊?”
叶箫倒不至于像楼砚池那般心大,更别提他现在这种敏感的身份。
微微犹豫后,他选择看向了姒荼。
姒荼冲他安抚地笑了笑,转头对着洛惜惊压低声音道:“他是叶家的小儿子,叶箫。”
叶箫抿唇,抬眼悄悄观察着洛惜惊的神色。
洛惜惊闻言,神色微沉,放开了揽着两人的手,不复方才嬉笑的意味,也压低了声音:“叶家,鹤汀凫渚的那个叶家?”
见姒荼点了点头,他皱起眉,细细思索起来。
片刻后,洛惜惊朝惊疑不定的叶箫勾唇笑笑,安抚道:“别怕,小兄弟,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家里的信物可没兴趣,来这里也纯属只是为了凑个热闹。”
他摊手感慨道:“不过以现下的形势来看,你这身份可谓是十分敏感的存在。”
“别的不说,单单是让那群被秘宝迷了心窍的蠢货知晓叶家后人还活着这件事,他们就能为了抢你打个头破血流。”
洛惜惊看着叶箫略微睁大的眼睛,带笑的眸中满是认真:“小兄弟,在英雄大会开启的这段时间里,你可得把身份藏好了,别到最后信物要不回来,还白白连累了旁人。”
他的推测不无道理,名门正派虽然虚伪,但却是真的非常注重名声,石英山庄之所以敢号召天下,大肆宣扬其手中持有的两件信物,不外乎是由于叶家满门被屠,无一活口,死无对证。是以他们敢直接以拦下信物的功臣之名自居,此时由他们保管信物也是最名正言顺的。
但叶箫的身份一旦暴露在大众的视线下,石英山庄那边的身份可就尴尬起来了。人正主出现了,叶箫才是叶家遗物最正统的持有者,这样一来,信物可就留不住了,怎么说也不能强占人家的遗物吧。
石英山庄要脸,不能坏了石老庄主的名声,为堵天下悠悠众口,是以信物接下来肯定是要归还给叶箫的。
这件事若是在英雄大会、众目睽睽下曝光还好,归还信物多多少少还能在日光下进行。
可若是提前走漏了风声,名门正派的那套可不会留到私底下用,到时候又是怎样一回事可就难以预料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叶箫势必会成为众多势力争抢的对象。
毕竟叶箫在谁手中,就代表谁能光明正大的拥有或是使用信物之一,可以省去无数麻烦,舒心的很。
姒荼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看着叶箫逐渐沉重的神色,他没忍住呵斥洛惜惊:“说什么呢你。”
这几日的游山玩水好不容易让叶箫郁结的心结稍稍疏解了些,好好的一个少年郎终于没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姒荼瞧着别提有多高兴,眼下洛惜惊一说这话,都怕这少年再一个想不开。
洛惜惊撇了撇嘴,轻声嘟囔了句:“我这是为谁好啊......”
叶箫却是冲姒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看向洛惜惊认真道:“放心吧,我明白的。”
“我会多小心些,努力不连累姜哥。”
洛惜惊刚准备说你明白就好,却被叶箫的称呼搞得一愣。
他歪头看向姒荼,姜哥?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
姒荼眨眨眼,迟疑地摇摇头。
这两傻孩子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楼岸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露了多少破绽。
得,洛惜惊耸了耸肩,复又想起些什么来。
他刚准备问姒荼,那你的那位夫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几人瞬间惊觉,扭头看了过去。
姒荼看见来人,唇边瞬间染上笑意,他小跑着过去,拉住了楼岸的袖子仰头问:“你怎么来了。”
楼岸伸手替他理了理鬓发,也弯唇笑道:“见你们许久未归,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他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多出来的白行川和洛惜惊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白行川也颔首回礼。
唯独洛惜惊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移步到了白行川身边,压低声音震惊道:“你别告诉我,他就是姒荼的那个老相好?”
白行川点头,疑惑地斜睨着他,像是在问:有什么不对吗?
洛惜惊咽了咽口水,再次确认:“他,楼岸?!!!”
白行川点头。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但看着姒荼和楼岸间亲昵的姿态,便知晓错不了。
洛惜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面露复杂。
谁能告诉他,他们魔教未来的教主夫人,为什么会是正道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啊!!!!!!
洛惜惊沉默,洛惜惊惊恐。
洛惜惊感叹:
教主大人威武。

姒荼瞧着洛惜惊面色古怪, 便开口询问:“怎么,你们之前认识?”
洛惜惊干巴巴笑了笑,摆手道:“认识算不上, 只是在三年前的乱空山围剿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他顿了顿, 看向姒荼, 话中带了些意味深长:“那次, 的确是让在下十分的......记忆犹新啊。”
姒荼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语调怎么听怎么带着些阴阳怪气, 顿时没好气地道:“有话好好说,拿腔作调的干什么,显得你。”
洛惜惊耸了耸肩:“哪能啊,不过是当时楼少侠一气呵成, 连斩二十七人后全身而退的傲然风姿实在深入人心罢了。”
他瞟了眼那边神色淡然的楼岸, 摇头笑道:“你久不入江湖, 对此倒是一无所知。”
“当年的乱空山可谓是妖魔鬼怪的老巢, 江湖上不少数得出名字的毒瘤可都暂居在那了。在当时,那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禁地, 寻常人可不敢踏足半分。”
“这其中又以二十七峰最为出名, 每个峰头上都住着一位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峰主, 掌管着手底下的数千拥护。这还是数十年时光杀出来、暂时稳定后的局势,十年前更乱。”
“若用蛊作比, 那这十年间杀出来、坐稳峰主之位的人也该尊称一声蛊王了,偏偏当时有数十个少年不信邪,勾肩搭背气势汹汹去了那乱空山,喊话说, 要挑战二十七峰主,还江湖太平。”
“却全都命丧乱空山, 无一生还。”
洛惜惊叹道:“少年勇气可嘉,在武学上也的确颇有建树,错就错在被宗门养的太过天真。”
“人乱空山峰主自始至终都是拿那几位少年当个笑话看,嘴上应了战,说是愿意堂堂正正与各位少侠比一场,还设宴款待,”他嗤笑一声:“结果呢,人家峰主转头就在空气中下了剧毒,那几位少年甚至都没撑到宴席开场,就口鼻流血倒地不起了。”
“想来也是,人家又不在乎什么胜之不武的名声,能直接把你毒死还为什么要费劲地和你干一架?”洛惜惊看向楼砚星,冲他挑眉一笑:“你说对吧?”
楼砚星冲他呆呆点头。
姒荼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挡在了楼砚星跟前,阻拦了洛惜惊抛出的媚眼:“别瞎扯了,说重点。”
洛惜惊无奈道:“别急啊,说故事讲究有始有终嘛。”
“刚刚那件事,还只是发生在乱空山的第二十七峰,属于最外围的地方,其它的峰主连面都没露。若是寻常人家的儿郎,或许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偏偏,那数十人中,有一位少年是厉家的,”他冲楼岸那边看了一眼:“就是那个暂且屈居于楼家之下,位列江湖第二大派九霄门的嫡系子弟。”
“这还不算什么,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少年的阿姐,是当时圣上最为宠爱的厉贵妃。”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有些震惊。
“这下可不得了了,简直是捅了马蜂窝,”洛惜惊摇头:“于是由九霄门领头,江湖上沸沸扬扬地掀起了一场讨伐乱空山的围剿行动,有小道消息说,当时就连皇家那边都派了些私兵协同作战呢。”
“围剿的人马凑齐了,一群人可就浩浩荡荡地杀进了乱空山,结果啊......”洛惜惊突然拖长了声音,卖了个大大的关子,逗姒荼:“您猜怎么着?”
姒荼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个装神弄鬼拿腔作调的说书人,而是转头看向了楼岸。
他扯了扯楼岸的袖子,好奇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楼岸垂眸看着他,眸光浅淡且温柔:“茶茶想知道?”
姒荼当然点头称是,他那几年里都在魔教闭关,潜心炼化体内的毒,还真不知道江湖上发生了些什么。
关于他没能参与的,楼小岸一点点成长的时光,他一直都有些遗憾。
他也的确很想知道,那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一别五年再见时,楼岸会长成了如今这一副较之年少时全然不同的模样。
姒荼见楼岸略有迟疑的神色,便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吗?”
“若是不方便那就先不说了,”他拉着楼岸的手弯眼笑笑:“以后有机会再告诉我吧?”
洛惜惊何时见过姒荼这副色令智昏的模样,顿时被酸的牙疼,别过脸去不愿再看。
他之所以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让姒荼留个心眼,告诉这位教主大人,他家相好的可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正道公子,能面不改色连杀二十七峰主血屠乱空山的人,说不准,还是个阴险毒辣的伪君子。
他是好心,想要告诉姒某人别被对方貌美如花的皮囊蒙蔽了双眼,结果谁能想到,提醒的目的没达到,还反被秀了一脸。
洛惜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他就知道,这种所谓的正道公子、高岭之花就没什么好人。
还是旁边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小弟子比较好玩。
楼岸闻言,却摇头道:“并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我当时杀的人有点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怕说出来脏了茶茶的耳朵。”
他也的确不想让姒荼知道,他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了。
他杀了很多的人,很多很多。
姒荼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他思索了片刻才又道:“所以......你是真的杀了那二十七位峰主?”
楼岸抿了抿唇,点头道:“是,不过并非是同一天杀的,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离谱。
他那边话还没说完,就被姒荼兴冲冲打断了。
“不是,你这么厉害啊,”姒荼掰着指头回忆:“三年前,你那时不过才十八,就能轻轻松松赢下那些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东西,可太了不起了!”
“话说,自重逢以来咱俩还没比试过呢,不行,改天找个地方,咱俩得好好来一场,”姒荼想了想,一锤定音:“就......定在英雄大会后吧,我还挺怀念当年一起练剑的时候的。”
这个奇怪的发展走向,让几人都愣了愣。
那边一直靠着树闭目养神装木头的白行川闻言,眼睛却突然刷的睁开了:“比试?什么比试?”
他拎起了自己的剑:“现在吗?”
洛惜惊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没你的事儿,一边去吧,武痴。”
他复又看了看那边也微微有些讶异的楼岸,撇了撇嘴。
这姓楼的,也......还算坦然吧,对姒荼的心意看着也不像是装的。
罢了,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他掺和什么呢,人教主大人也不是个傻的,他就白操那个心。
那边的楼岸微微惊讶后有些无奈,虽然他早就知道他家茶茶脑回路与寻常人不太一样,但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仍会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晃了晃与姒荼拉着的那只手,勾唇应下了教主大人的战书。
......
五日后。
英雄大会正式开启。
石英山庄内,坐落着大大小小的亭台无数,一弯清流自上游而下,穿梭在各个亭台间。名贵的花卉草木,玉石堆砌而成的假山,在主台上歌舞的姬妾,以及镶嵌在亭台上硕大的夜明珠,晃得人眼花。
若非此次是英雄大会,聚集的是一帮江湖草莽,要说这是上流贵族们酒池肉林的生活都有人信。
姒荼跟着引路的丫鬟一路入了座,他瞧了瞧周围的布景,蹙起了眉:“这石英山庄,竟然如此富有。”
一旁翘着腿的洛惜惊顺口答道:“那是,近些年来,背着朝廷大肆敛财的名门世家多着呢,尤其是咱江湖这块,朝廷想管也是有心无力的,敛财的法子就更多了。”
自那日林中一见后,几人商量一番便决定同去英雄大会,路上还能彼此有个照应,便让人将他们的座位都安置在了一处。
他往前挪了挪,神秘一笑:“你还问呢,要说这江湖中响当当的门派里,最有钱的当属咱的教主夫人啊。”
“论富有,楼家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洛惜惊压低了声音:“据说啊,这是由于楼家和朝廷那边关系匪浅的缘故。”
姒荼点点头:“我知道啊,楼小岸他告诉我了。”
对上洛惜惊意外的眼神,姒荼不屑一笑:“我知道的多着呢,就你聪明。”
这时,周围差不多已经落座完毕的各路人马发出了喧闹声:
“欸,来了来了。”
“坐好坐好,好像要开始了。”
......
台上起舞的歌姬们款款行了一礼,下了台。
随即,一名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上了台。此人面长白净,眉目舒朗,留有一把美须,他缓步上台,颇有股书生气。
想来这位,便是此次广邀天下的石英山庄之主,石老庄主的儿子石润声了。
他负手上台,环顾了一圈落座的人马后,抱拳爽朗一笑:“诸位能够赏脸前来,润声在此先谢过了。”
明明四处的亭台离庭院中心还隔上不少的距离,但此人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至现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可见其内功深厚,是个人物。
躁动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些许。
石庄主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笑笑,继续了他的场面话。
姒荼张嘴接过楼岸喂来的葡萄,无聊地四处看着。
这英雄大会也太无聊了吧。
真不知道这位石庄主哪来的那么多话可以讲。
楼岸取过帕子擦了擦手,弯唇问他:“无聊了?”
姒荼趴在栏上张望:“是啊,这也太平静了,一堆充场面的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指了指那边的众人:“他们都不觉得无聊吗,说好的有血性的江湖侠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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