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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追悔莫及(中州客)


谢昙不惧,却也乏了,并不同这些人兜圈子,拒绝的不卑不亢:“方才之事,是个误会。”
言下之意,他并不打算追究负伤之事,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宁宫主毕竟多年老江湖,深知其中蹊跷,加诸谢昙始终作为魔域质子,第一日来正道就负伤,怎么都说不过去,深究只会对己方不利,便也默许谢昙之意。
谢昙作为事件正主都已打算不再追究,魔宫长老骨忧子也不好再继续发难,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觑了谢昙一眼,便哼声甩袖,一脸晦气的出了门去。
谢昙并不十分在意,毕竟骨忧子直隶魔宫,唯独效忠魔主一人,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旁人。
谢昙出议事厅,防风立时跟上来:“宁旌岚夫妇二人对宁初霁十分保护,宁初霁十八之前,众人甚至不知他的存在,只道无念宫主夫妇多年无子。直到宁初霁十八岁生辰,宁旌岚夫妇才将其子推上台面,不过也只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去……”
“所以有关宁初霁的的消息很少,”防风迟疑道,“探来的消息说,宁初霁其实是个没有元神之人,只是正道凌霄散人断言他十八元神归位,如今情形,怕是已经恢复正常。”
今日宁初霁所作所为,怎么看也不像个丢了元神,脑子有问题的。
谢昙蹙眉:“说点我不知道的?”
防风汗登时就下来了:“事急时短,加诸有人刻意封控着此人消息,我们派出去的探子,一时也只能浅探,属下会继续派人打探,人也会继续盯着。”
“罢了,”防风惶恐的跟着谢昙一路走到了隐水居,就听谢昙语带疲惫道:“摧山派那边怎么样了?”
“近日玄紫秘境快要开了,梅宏岩为其幺子历练之事,正在四处搜刮厉害法器。”
谢昙眼中厉光闪过,冷嗤:“好一颗拳拳爱子之心……”
他不咸不淡的:“你去助他。”
摧山派掌门梅宏岩,正是当年逼死城主父母的罪魁之一,谢昙到底是让自己去助还是去杀,不言而喻。
防风颔首领命。
谢昙却没让他立刻退下,指节敲击着楠木桌面,沉默着,犹似沉湎。
半晌,谢昙指骨才停了敲击,声音勉力镇定:“又宁……找到了吗?”
防风一个激灵,心一下提起来。
当初得知安公子只身前去襄德城刺杀计雄侯的消息时,他就被这种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的彻骨凉意攫住。
甚至在前去禀告的时候,竟没抑制住发抖。
——因为安公子对城主来说,实在太特殊了!
别人或许以为,安公子只不过陪城主久了些,厚了那么一分半点的情分,说到底却也始终只是个侍卫。一个小小的侍卫,能翻出多大风浪来?自然不足为患。
防风甚至一度也这么认为,并且天真的觉得,城主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去年安公子生辰,城主一路追杀原四方城主三千里,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入南原裂境,只为了杀那老怪物给安公子报仇,剜了那老怪物一只眼睛给安公子作生辰礼时,防风才恍然觉悟,安公子在城主心中,远比他想象的重要。
安公子只身犯险刺杀襄德城主的消息传回来时,城主正在书房给乾威将军提笔写着密令,防风忘不了城主的笔从指尖摔落,污了大片秘宣的情景。
城主向来韬晦,却在听闻消息后即刻便要领军开拔。左大人要阻拦,城主面无表情,只一挥手,左大人就被军卫缚在原地。
左大人忧急如焚,质问城主,是否忘了灭门之仇?要在此时功亏一篑,将自身实力暴露在魔主眼皮子底下吗!
城主脸色难看至极,却仍不顾之前外归的内伤,率军开拔向襄德城。
防风虽不懂何为大局,不懂城主此行如何能惹得魔主忌惮,他不懂得这许多,却也知道此一去,城主此后在魔域的处境怕是更为艰难。
即便四方军脚程够快,城主仍忍不了先行一步,等防风率军抵达时,襄德城府已血流成河。
城主居高临下,冽光剑直指匍匐在地已奄奄一息的计雄侯,终于问出了安公子的下落。
防风去寻,却没寻到安公子半分身影。
计雄侯一愣,却突然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计雄侯满嘴诅咒,不断说着是如何折磨安公子的话,城主脸色愈发难看,计雄侯下场可想而知。
计雄侯说安公子已然被他折磨死了,可城主最终也没能找到安公子的尸首。
城主紧绷之下反似松了口气。
仿佛一日不见到安公子的尸首,安公子就有一日存活的可能。
防风是亲自去牢狱看过关押牢房的惨状的,人被折磨的留下那样的痕迹,很难有奇迹发生。
城主亲自去看差点发疯。
全凭找不到安公子的踪迹绷着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
这中间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派人一直没有找到安公子。凭这一口气吊着,城主便认为,安公子仍然活着。
防风无法置喙,他执行城主的命令,日复一日。
城主的动作果真引起了魔主的忌惮。
原本人质人选不出意外会落在玉同城城主身上,如今来了正道无念宫的却是自家城主。
若不是今日遇到无念宫宁少主刺激到了城主,昨日刚问过安公子消息的城主,此时定然不会再次提及此事,毕竟打探传送消息非一时半刻之功。
刚见到宁少主的时候,别说城主,就连他自己也被一下镇住了,恍惚间真的以为安公子回来了。
他本要担心城主当场发疯,再伤了安公子。
谁知宁少主既不是安公子,又不知为何下手颇狠,反倒是城主负了伤……
防风硬着头皮回禀:“还未。”
谢昙却未发怒,垂目向一侧香凳上焚着香的花鸟鎏金香炉,沉默了一会儿,一脸倦意的挥手让防风退下。
防风犹疑之间欲退未退,谢昙看过来,防风垂目道:“白公子闹着要过来。”
谢昙不悦:“做什么?”
自安公子下落不明之后,谢昙仿佛就忘了府上还有白亦清这么个人,待其愈发冷淡。
防风从来看不明白自家主上,只能沉默。
谢昙难得泄露出麻烦的神情,耐着性子吩咐:“时机未到,让他先在府中好好待着。”
防风终于领命退下。
谢昙以手支颐,于罗汉床上闭目敛神,一侧香凳上青烟袅袅,一室静谧。
自那日争端过后,安又宁上学宫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再见到过谢昙,也不知对方是有意避他锋芒,还是单纯行动路线没对上。
这几日倒将安又宁的冲动愤恨磨平,教他冷静下来。就算谢昙如今再站在他面前,他应该也不会轻易如先前那般莽撞冲动,不计后果。
他恨谢昙恨的牙痒痒,却碍于对方的质子身份,又顾忌自家亲人的利害,不可能再脑子一热就喊打喊杀,他一筹莫展,桑可忽附耳过来,问他:“你是不是看那劳什子的质子不顺眼?”
自那日过后,桑可不知为何突然不再执着于和他较劲,反而同他亲近起来,只是……变成了另一个极端——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身边,只为了给整谢昙出谋划策。
安又宁蹙眉:“你这般有兴致打探我的想法,何不率性而为,身先士卒的去打那魔域质子一顿?”
桑可飞快的觑了一眼课上剑师,急道:“那我爹非打断我的腿!”
安又宁无语,桑可捂嘴悄声:“关键我又打不过。”
安又宁:“……”
那你说个屁。
桑可拉拉安又宁的袖子:“我早看那质子不爽了,听阿谦说,这人早年叛道入魔,是个没啥操守的小人,这种人怎么还有脸大摇大摆的来无念宫啊?”
“哎,”桑可撞了下安又宁肩头,将他撞的轻轻一晃,把声音压的更低,“说真的,你真不准备和我合伙对付他啊?”
安又宁飞快的回觑他一眼,提醒他:“你早前还看我不顺眼。”
“哈哈,”桑可干笑两声,挠脑袋,“我那不是年少轻狂嘛!”
接着他又鬼鬼祟祟的瞟了一眼仍在授课的剑师,豪气万丈的低声:“大敌当前,个人恩怨算什么!”
安又宁:“……”这人脑子是菜瓜吗?
安又宁不欲与桑可胡闹,刚要端正被扯歪的站姿,头上就挨了一记。
“上我的课还敢做小动作,”鹤行允收回弹他脑门的手,笑道,“我方才讲的腕剑行招可记得关窍?”
黄舍一众弟子皆随鹤行允这个剑师的声音转过了脸。
安又宁方才心不在焉,哪里记得住,立时尴尬的脸都红了。
桑可见状,怂兮兮的飞快缩回脑袋,不动声色的站远了些。
鹤行允却不饶他:“你既胸有成竹,便上前来,让同门们观摩一番。”
说罢将佩剑递与他。
安又宁一脸为难的接过了剑,踟蹰片刻,做了个起手式。
鹤行允:“低了。”
安又宁转过头,鹤行允就已近身,他后背立刻贴上了对方温热的胸膛。
鹤行允身量高大,猿臂蜂腰,将安又宁圈在怀中,整个人贴着安又宁的轮廓,握住了他的手腕:“屈膝悬肘,定势要稳。”
冷冽的雪竹香气隐隐,不知怎的,安又宁蓦的走了下神。
鹤行允倏忽笑了,在他耳边悄声:“若再走神,小心回去我狠狠的罚你。”
安又宁即刻想起上次被罚炼体,去后山攀爬,他的身子骨实在不争气,累的气喘如牛才勉力爬上山,最后还是趴在鹤行允背上御剑下山的。
把安又宁尴尬的不行,身上肌肉的疼痛也持续了好几日才恢复如常。
他想起那几日用僵尸关节行走的丑态,痛心疾首。
鹤行允敲打他:“专心。”
安又宁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安又宁被带着行了一遍全套招式,双颊涌出汗湿的潮红,鹤行允方放过了他。
直到剑课放学,桑可才敢再次黏上来,他一脸心有余悸:“幸亏没抽问我。”
安又宁心情难言,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学囊,没吭声。
结果就被桑可一路撵着跟进了霁云苑。
春信为桑可续上了茶。
安又宁被桑可的执着治的服服气气的,忍不住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安又宁本以为桑可毕竟年纪还小,说来说去也就是过过嘴瘾,没想到他还真有计划。
谢昙过的越不好,安又宁自然是越舒心的。
就算是桑可这样的小打小闹,能给谢昙添堵,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安又宁勉勉强强的说服了自己。
这几日天气甚好,风清日朗。
桑可神神秘秘的拉着安又宁停于一处廊桥外竹林。
桑可问他:“瞧见那桥没有,看的清楚吧?”
安又宁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桑可嘿嘿笑道:“那桥看不清这里,这里却能把桥那头看的清清楚楚,你瞧着。”
安又宁不知桑可腹中打的什么算盘,便也不动声色去瞧那廊桥,结果瞧了半天,无事发生。
桑可挠头:“不可能啊,不应该啊,怎么回事?”说着就回头“噗嘶”“噗嘶”两声暗号,唤来了身边小厮,“哎哎怎么个事儿,不是打听了那谢昙今日会从这儿走吗?”
小厮听了又是纳闷又是为难,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安又宁看明白了,瞬间觉得自己是脑子有坑才真的相信了桑可的鬼话。
谢昙那般城府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被桑可这种连阴谋诡计都算不上的办法给坑到,简直是蚊子搬大炮,安又宁信了他的邪!
安又宁转身就走。
桑可诶了一声,霎时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安又宁看着自己被桑可攥的紧紧的袍袖,更头疼了。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二人不免拉扯。
就在二人拉扯间,桑可小厮突然激动起来:“公子公子,人来了人来了……”
二人顿时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去。
廊桥那头来人却不是谢昙,而是一个尚未完全化形的妖族。这妖族额头鬓角仍长着本体特征的斑点羽毛,一双灿瞳是晶莹剔透的金色,一双小腿赫然是雪鸮的羽爪姿态,此时正一蹦一跳的悠悠然的往廊桥这边走来。
安又宁瞳孔一缩,下意识迈出半步。
桑可皱眉:“无念宫从哪里跑进来一个低贱妖族?”他转头吩咐小厮,“快把它赶走,别坏了我的好事!”
回头却见安又宁伸手要拉他小厮,桑可拽住安又宁的袖子,不解问道:“你做什么?”
安又宁骤然回神,就见那小厮站在廊桥这头,赶狗一样嫌恶的摆手欲驱赶那头的妖族。
那妖族看见了,却似全然不在意,仍向前走。
桑可急了:“这小妖怎么回事……”
话却未完,身子就踉跄了一下——安又宁已将袍袖从他手中扯出,疾步向竹林外廊桥走去。
桑可忙跟上:“哎哎,你别往跟前去,到时候误伤你了……”
安又宁眼看着那妖族上了桥,马上要走到中央,再顾不得许多,改走为跑,扬声提醒道:“停下!雪……”
轰隆一声巨响,桥底贴着的成沓惊雷符一息爆开,桥木碎屑翻飞,水花四溅,高耸的廊桥登时被巨大的烟尘覆盖,完全埋没了其上的妖族。
安又宁瞳孔震缩,骤然停步原地。
桑可跑到他身侧,跺着脚气急败坏:“这该死的小妖!简直浪费我绝妙的陷阱!”
小厮被烟尘袭荡,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一脸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要被炸死了的心有余悸。
安又宁神情恍惚,看着眼前惨烈的现场,下意识声音发颤的低语了一声:“小雪……”
伴着这声低语,安又宁骤然找回自己一丝神智,霎时肃容,向前抬脚迈步。
桑可一把拉住了他:“你干嘛去?你从方才就很奇怪诶……”
话却未完,安又宁缓缓转过头来,桑可一下就被他眼底罕有的震痛震慑,下意识松开了手。
安又宁抬步迈脚,顷刻廊桥坍塌的中央烟尘弥漫处,有一只雪羽棕斑的雪鸮煽动翅膀刺破烟尘,伴随一声呼哨,一飞冲天。
安又宁脚步顿住,心下微松。
廊桥之上的那个妖族正是雪琅。
雪琅是他一手养大,方才他真的以为雪琅被桑可这拙劣的把戏害了,又惊又痛。
幸好,她无事。
只是雪琅何时来了无念宫?
安又宁还未想明白,雪鸮就以冲刺之力向安又宁这边袭来。
桑可大惊,伸长了手去拉安又宁:“哎哎——那鸟要报仇,快躲开!”
谁知他这句惊呼未完,那雪鸮就于半空再次化形,甚至翻了个滚儿,去势不减的往安又宁身前冲。
化形后的妖族一把扑进了安又宁的怀里,把安又宁扑的一个踉跄。
桑可大呼天爷糟糕!
可他预想中雪鸮用锋利爪牙撕咬报复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反而有一把兴冲冲的少女嗓音响了起来,那妖族甚至亲昵的用脸摩挲了下宁少主的脖子,撒娇中带着委屈:“阿宁,你怎们办事这么久都不回家啊?我好想你!”
桑可看惊了,张大了没见识的嘴巴。
他脑子里一时闪过了无数可能,说话都开始打磕巴:“你、你你……你们怎么回事儿!”
安又宁如梦初醒。
他从沉浸的情绪中脱离,一把将搂着自己脖子的少女扒拉下来,退后一步,垂睫,疑惑的声音中带着丝自恃身份尊崇的嚣张,只还是没忍住自声音里泄露出了一分温柔:“让开,我不认识你。”
妖族少女愣了一下,看起来很迷惑,她迫切的上前一步:“阿宁,你怎么啦?”
安又宁却随之后退一步。
——妖族少女口中的“阿宁”已死于那个雪夜,如今他是无念宫少主宁初霁。
他不会乱了方寸。
桑可脑子乱哄哄的,身体却下意识上前一步,与安又宁并肩,轻蔑道:“哪儿来的小妖,胡乱攀扯!”
妖族少女却并不理会桑可,只冲安又宁“阿宁,阿宁”的唤,唤了半天,却只见安又宁只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终于忍不住噘嘴气道:“安又宁!”
安又宁心尖一颤。
“谢昙说你外出办事,你怎这么久都不回来!”妖族少女理所当然道,“我想喝你煮的糖水啦!”
安又宁猛地抬目,一下怔住了。
小雪……小雪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桑可这才算真的搞明白,妖族少女口中的“阿宁”并不是宁初霁的昵称,而是对面认错了人,错将无念宫少宫主认成了那个同样叛出正道的前飞云阁少主安又宁。
那安又宁不是已经咎由自取的死掉了吗?
桑可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只瞪着那妖族少女气愤道:“什么安又宁安不宁的!小妖,你认错人了!无念宫可不是你这等小妖可以来的地方,你毁了我的高明的陷阱,你若不想被捉到金翼苑被那帮驭兽的当灵宠,最好趁着我没真的发火前消失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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