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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追悔莫及(中州客)


鹤行允却未置可否。
他玩味的看了眼垂着眼睫,紧张的不停的绞着手指的安又宁,忽站起身,径直走过来。安又宁还未及反应,鹤行允的双手便一把握在他圈椅左右两边的扶手上,倾身逼近,将他紧紧圈.禁其中:“小朋友,你这么随便撕毁契约,伯父伯母知道吗?”
鹤行允话中甚至还带着笑音,温热的气息吞吐在他耳边:“再说,你怎知我不愿?”
安又宁被逼的身子微微后仰,蜷作一团,听闻却懵了,惊声:“你愿意?!”
鹤行允没有回话。
安又宁脑门上的汗却都要下来了,一脸想不明白的急惑:“你为什么愿意啊?这对你来说不是太不划算了吗?我,我……”
安又宁窘迫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鹤行允却突然噗嗤笑了。
安又宁愣愣的看向一旁近到侧脸就能亲到的人,不明所以。
“嗨呀,你当真了?”鹤行允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安又宁脑门,笑道:“还真是个小朋友!”
鹤行允后退半步,直起了身。
安又宁双手捂着被弹的脑门亦跟着挺回了身,方觉身上莫名巨大的压迫感消失,就被人揉了脑袋毛。
鹤行允粗粝的大手在他头上揉来揉去,笑眯眯的安抚他:“这些事有伯父伯母操心就行了,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安又宁这才反应过来,鹤行允又在逗他,气的一把揪住了鹤行允在他头上作乱的手:“鹤行允,你又逗我!”
鹤行允丝毫不以为怵,反笑着挑了挑眉:“哎呀,小猫儿发脾气了。”
鹤行允总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撩拨的他恼火。
安又宁最不擅长应对这种性子的人。
安又宁十分招架不住鹤行允。
可有一说一,这番也多亏了鹤行允,他才能让宫主夫妇放心他的修行。
而他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修炼。
总有一日他要找谢昙亲手报仇。

正月十四,安又宁作为宁初霁迎来了他的十九岁生辰。
安又宁没有想到,宁初霁的生辰竟与他是同一日。安又宁本想与宫主夫妇一家人悄悄的过个生辰就好了,谁知宫主夫妇却觉得自家孩子好不容易找回了元神,自然要将这喜事昭告天下,让众人来贺。
是故,此时坐在无念宫宴客堂高高主桌之上的安又宁,面对底下的觥筹交错,神情却一时有些恍惚。
安又宁想起了去年生辰之时,爹爹母亲皆健在,大师兄还不远万里奔赴魔域来祝他,而今物是人非,飞云阁只将贺礼如数奉上,说明了缘由“家中有丧,不便前来”便罢,一个人也未出席。
安又宁想着不免心中绞痛,心情低落之时,整个人便恹恹寡欢。
无念宫是正道第一宫,与天下第一宗明心宗可分庭抗礼,又凌驾于正道五派六阁之上,地位超然,无念宫少主的身份自然尊崇无比,许多人出于各种原因都想趁机搭上无念宫,因此安又宁想安静待着却不得,宴席刚开,便总有不认识的人带着自家后辈,来安又宁面前混眼熟。
安又宁不胜其扰。
热闹间,却忽起一道震惊之音:“安又宁?你怎么在这里!”
安又宁循声望去,看到了薛灵不可置信的脸。
薛灵被将养的极好,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疾苦的模样,脸色明艳,桃花眼动静间眼波流转,他显然对安又宁的出现过于震惊,他身前站的中年人——五派之一无定派掌门薛长山却转过身来,低斥于他:“灵儿,不得无礼!”
薛灵在无定派向来呼风唤雨备受宠爱,此时并不太怕自己父亲,反而不解道:“爹爹,我没有无礼,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薛长山皱眉:“灵儿!”
薛灵却忽然莫名恨恨的看了安又宁一眼:“我哪里说错了?他的死在魔域闹的沸沸扬扬的,谢昙知道他死了,疯了一样,竟然把那个襄德城主做成了人彘,万般折磨后又枭首挂于城门前,任秃鹫将其首级啄食的不成样子……没想到啊,你竟没死,竟还诈死后躲到了这里,这样的场合岂是你这种身份能来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
薛灵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去扯安又宁的耳朵。
安又宁在看到薛灵那一刻,脑子嗡的一声就乱了,接着便陡然想起薛灵当初如何次次欺辱于他,整个身子便下意识的陷入一种不可自控的僵硬之中。
因而,在薛灵抬手过来拧他耳朵的时候,他发僵的身子竟一时无法动弹。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就要得逞,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安又宁就看到一道宽厚背影山峦一般挡在他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宫主夫人温柔的抚摸向自己的后背,有些后怕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初儿,没吓到罢?”
眼前那道宽厚背影就将薛灵的手腕甩出去,宁宫主声音发冷道:“薛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宁宫主握薛灵手腕的力气显然不小,甩出去的时候更是毫不客气,薛灵痛的惊呼一声,立刻仇视的看过来,在薛长山还未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脱口而出:“宁宫主,他不过魔域一个诈死的小卒子,你护着他做什么?!”
宁宫主一个眼刀扫过来,纵一直顺风顺水长大的薛灵,也没忍住身子一个瑟缩,就见宁宫主冷然的看向他:“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编排我儿!”
……什么?
宁宫主的儿子?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安又宁,而是此次生辰宴的主角,是他父亲让他放低身段讨好的无念宫少主宁初霁?!
是他认错了人?!
薛灵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时竟慌张的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宁宫主步步紧逼,转而看向薛长山,笑里藏刀:“原来薛掌门是如此教导子辈的,倒是让我长了见识……”
先不说无念宫超然的地位,单一条,无念宫桃李满天下,若真结结实实得罪了无念宫宫主,日后无定派的日子怕再好过不起来。
薛长山想及此脸色微变,因此在宁宫主话还未完,众人还不及反应时,他忽然回身给了薛灵一巴掌。
巴掌声响亮清脆。
这一巴掌彻底将薛灵打楞原地,鲜红的指印很快爬上了薛灵的脸。
薛长山怒斥他道:“口无遮拦!回去罚抄百遍门规!”
薛灵起初是震惊,过后便是掩不住的委屈,但看着震怒的父亲,他似乎也知晓自己闯了祸,倒不敢再顶撞父亲,只捂着被打的脸憋着泪垂下了头。
薛长山看过来,赔罪道:“小儿无知,差点冲撞了少宫主,少宫主大人大量,想必不会与小儿再一般计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看着薛长山赔罪的脸色,安又宁这才似反应过来,他却还未开口说话,宫主夫人的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起,语气却是气愤难当:“还敢上手揪我儿耳朵,没要了他一只手已然算便宜了他!初儿若不高兴,便不必给那个老匹夫什么好脸色,放心,一切有爹娘给你做主。”
安又宁立在宫主夫人身边,却难掩震惊。
直到这一刻,安又宁才算是真正的重新认识到了无念宫超然的地位——正道五大派的嫡公子说要手就要手,只要他不高兴,就连五大派掌门,宫主夫妇都完全不放在眼里,简直出离嚣张。
安又宁却小心行事惯了,纵然有这样强大的靠山,他仍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宫主夫人一愣,继而心疼的摸摸他的头:“为娘自是说话算话。”
安又宁吞咽了下口水,看向对面明显听到他们对话而眼露惊恐的薛灵,思忖良久,却只是道:“娘亲,我讨厌他。”
宫主夫人一愣。
薛长山和薛灵却同时暗暗松了口气,表情略微放松了些。
薛长山立刻打蛇随棍上,强压着薛灵的脑袋给安又宁赔礼:“对不住,我儿莽撞了。”
安又宁却未置可否的看了那父子俩一眼,向宫主夫人道:“娘亲,我累了。”
宫主夫人听来却觉得是自家儿子在撒娇,忍不住又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对方才之事却评价道:“我儿良善。”
安又宁心头一时复杂难言。
宁宫主却回身接过了话茬:“初儿既累了,便先回房休息罢。”
春信便服侍着安又宁出了宴客堂。
安又宁却没有立即回霁云苑。
春信再次从宴客堂小跑出来,回道:“少主,我方才又找了一圈,鹤公子确实没来。”
安又宁顿时便有些气呼呼的:“这人,自说自话的让我在生辰夜等他,自己反倒没个踪影!”
他开始迈步向霁云苑走:“算了,不等了,我们回去。”
春信立刻“嗳”了一声,跟了上去。
安又宁嘴上虽然说着不等鹤行允,心下却还是遵守着这个不算约定的约定,待漱洗完毕后,他下意识依照着自己以往等人的习惯,穿了亵衣赤脚抱膝于床沿,等着鹤行允来找他。
冬夜寒凉,虽烧了炭盆,春信还是掀出一床厚被褥将他簇拥的结结实实,不一会儿,安又宁小脸便红扑扑起来。
谁知,等了有小半个时辰,鹤行允却还没有来。
安又宁于百无聊赖间,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想起了薛灵在宴客堂的话。
谢昙疯了。
谢昙将襄德城主残忍的折磨致死,却说是为了死去的他?
安又宁觉得荒谬的同时还有自己死后仍被他利用的出离愤怒。
在这两种感受消失殆尽时,却有一股恐惧从心底攀升,缓缓的一点一点的爬上了他的背脊。
他从不知晓谢昙这么狠。
——不,他应该知晓的。
只是从前他被自己的爱意蒙蔽,所以才对谢昙的铁血残忍视而不见。
他早该在谢昙亲手挖他心的时候幡然醒悟。
但他没有。
反而还抱着一种可怜又可悲的奢望,傻傻的对着谢昙摇尾乞怜。
所以才在最后毫不意外的害死了自己。
安又宁又忍不住想起了爹爹——可爹爹是无辜的,谢昙可以利用他,可为何连爹爹都不放过?!
安又宁忍不住再次愤恨起来。
他脸色苍白,眼珠却被恨意逼红——他恨谢昙,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手刃了谢昙,可他更恨现在自己的无能为力。
胸腔内激烈的感情肆意冲撞,安又宁忍不住埋首,不过片刻,手臂洁白的亵衣处就被他的眼泪沾湿了一大块,显得有点可怜巴巴。
鹤行允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
有门他却不走,从窗户处翻身而入,见安又宁呜呜咽咽的偷偷哭,反没上前,身子向窗框旁一倚,出声道:“哟,小朋友没等到我,气哭啦?”
安又宁哭声登时一顿。
他这才意识到鹤行允已然来了,便在臂弯的亵衣上胡乱蹭了蹭眼睛,抽着鼻子抬起了头:“别胡说。”
鹤行允这才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直看的安又宁都快不好意思时,鹤行允这才继续道:“脸都哭成小花猫了,还嘴硬呢?”
安又宁脸腾的红了:“你闭嘴!”他恼怒道,“你来找我若只是为了取笑于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鹤行允立刻见好就收:“小朋友的生辰,怎么能没有祝礼呢?”
他说着就不知从哪儿的储物袋里掏出一坛酒来。
那酒坛是最普通不过的粗陶制成,甫一拿出,却酒香扑鼻,霎时盈满于室。
一闻便知不是凡品。
鹤行允冲安又宁挑了挑眉角,佯作小声:“师父在天雪峰埋了好几百年,如今便便宜了你罢。”
安又宁霎时震惊的合不拢口。
他拒绝道:“这酒贵重,我不能要,况且廖老若知道了怕会罚你,你还是再悄悄埋回去罢。”
谁知鹤行允却笑道:“小朋友,你怕我挨罚呀?还真是可爱。”
安又宁不知他此时竟还有心情调笑自己,恼怒的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扔了出去。
鹤行允却精准伸手一接,从枕头后探头道:“好好,不逗你了——师父他老人家在天雪峰见树埋酒,这药酒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埋了有多少,有些甚至还是我替他埋的,你便放心罢,师父他老人家是想不起来罚我的。况且,若是师父知晓这酒是我拿来送你的,怕是高兴都来不及,莫再推辞。”
鹤行允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安又宁却知鹤行允惯会随口撩拨,也不去深究他话中的暧昧不清,只是将酒坛抱进怀里看了一会儿,才道:“赶路很辛苦罢?”
鹤行允罕见的一愣。
明心宗天雪峰与无念宫相距甚远,一来一回,颇耗精力,鹤行允千里迢迢回转天雪峰,只为了给他带回一坛生辰酒,心意之重,安又宁说不感动是假的。
鹤行允却真心实意的笑起来,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开口却再次恢复了往日里的吊儿郎当:“难得,小朋友这么体贴我呀,那再叫我一声‘行允哥哥’听听?”
安又宁:“……”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安又宁去拍鹤行允的手,羞恼起来:“鹤行允!”
鹤行允哈哈笑着,立刻抬起了手:“真是只喜欢伸小爪子的坏脾气小猫儿……”
安又宁刚想气呼呼的回击,却听鹤行允突然道:“若是面对不知好歹的外人,你这番小坏脾气也能发出来就好了。”
安又宁霎时愣在原地。
鹤行允敏锐道:“我听说了方才宴席之事,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别人上来就要揪你的耳朵,你竟那般傻,一动不动让人欺辱?怎么,是怕自己反抗了会遭到报复,还是怕给伯父伯母惹来麻烦?”
鹤行允道:“你是正道第一宫无念宫的少宫主,身份尊贵,岂是那些随随便便的人就可欺辱的?你有身份任性,更有条件随心所欲的活着,那般乖巧做什么?你没搅风搅雨的都算那些不长眼的人走运,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最好的一切。”
“你要知道,不止伯父伯母是你的后盾,我鹤行允更是你的靠山,别害怕,痛快的往前走,我们皆在你身后。”
鹤行允语重心长道:“小朋友,你不妨再大胆些。”
安又宁整个人都震住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话。
大师兄指望他支应门庭,他但凡出错就是一顿严厉批评与惩罚。
爹爹视母亲为重中之重,但凡他与母亲的事发生冲突,他总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谢昙……更不必说,一直是他单方面耽溺其中,任他如何小心翼翼的讨好,终逃不过对方将他利用至死。
他一直小心谨慎又没底气的忐忑活着,生怕行将踏错一步,只因为他清楚的知晓——
他身后从来无人为他托底,他但凡后退一步,便会堕入无极深渊。
从来没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和他说过,让他大胆些罢,任性些罢,他有资格且可以随心所欲的肆意而活!
前世沉重的个性枷锁仿佛在这一刻应声而断,安又宁忽泪流满面。
他忍不住看向眼前身量高大的青年,一股油然而生的渴望涌上心头,他嗓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哽咽着,甚至带上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灵魂深处战栗的哀求:“鹤行允,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第37章
眼前的小孩儿赤着一双脚,裸露在外的脚趾圆润,趾尖却冻得红扑扑的,他蜷膝抱作一团,将自己哭的湿乎乎的,此时仰着脸望着自己的眼尾泛着浓醴般的红,左眼泪痣在粉白皮肤上便迸发出惊人的破碎的美。
鹤行允心口一悸。
鹤行允暗自压下,朗然笑着张开怀抱,俯身抱住了安又宁。
凛冽的雪竹香顿时将安又宁包裹,安又宁渐渐止了抽噎,在他怀里平静下来。
鹤行允抚摸向安又宁的背脊,摸到了他凸出的骨节,发现他竟比没有元神的时候还要瘦,忍不住道:“胃口不好?”
安又宁的心安定下来,忍不住在鹤行允的胸膛蹭了蹭,闷闷的发出了一声语义模糊含糊不清的音节:“嗯?”
鹤行允笑着摸摸他的后脑勺:“怎比之前还瘦?”
安又宁反应过来:“夜里睡不着,吃不下。”
鹤行允轻笑了声。
安又宁敏感的从他怀里坐直身,和他稍微拉开点距离:“你笑话我?”
鹤行允却再次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继续笑道:“小朋友怎么这么多疑?”接着哄他,“没有没有……”
安又宁不满的欲再次推开鹤行允,却突然觉得锁骨窝处一凉,就不知被鹤行允用红绳戴了个什么东西。
鹤行允将系结的手从安又宁颈后抽出,这才直起身来,满眼笑意的摸了摸下巴:“小朋友果然是个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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