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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乖(林啸也)


他从小到大都是急性子,想到什么立刻就做。
但靳寒作为哥哥、作为家长,要考虑的因素就要多得多。
“可是小洄你有没有想过公布离婚后你会遭受什么?我最气你的时候都没舍得这样做。”
裴溪洄心口软成一片,把脸埋到哥哥胸前:“我想过啊,我都知道的,那帮大老板看着和气,实则都是狠角色,茶社保不住了是肯定的,我也会被拉出去给他们当猴耍一阵。但等事成之后,你自然会有帮我正名的办法,还是说,哥哥……”
他仰起脸来,挫败又受伤地看着靳寒:“你答应和我共同面对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心底里还是不相信我可以独当一面?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没用的孩子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落寞极了,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就像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哥哥心里能被打99分,但事实上连及格分都不到。
“当然不是!”
靳寒第一次在他面前慌乱到失态。
他双手捧着裴溪洄的脸颊,坚定不移的目光望进他眼底:“小洄,你是个聪明可爱,厉害勇敢又绝世无双的乖孩子,即便偶尔不听话做错事,也是逼不得已或受人教唆。”
“但是,但是……”
“但是哥哥,成长是两个人的课题。”裴溪洄接过他的话,轻声说:“我学着好好爱你,你也要学着慢慢放手,再过去五年、十年、三十年,我会站到你的位置上,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如果到时候我还像个孩子一样迷迷糊糊不可靠,岂不是会被人说你教导无方?”

第52章 我穿了那条裙子
金色鱼尾长裙遮住脚踝,高开叉到大腿中段,走动间显出两条白皙滑腻的长腿,在头顶灯光的映衬下,透着一股诱人又性感的蜜色光泽。
腰肢款款摆动,长发随风摇曳,脚下踩着一双漆皮红底高跟鞋,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
助理小姐看着身旁这个盛装打扮来应聘秘书的女士,有些为难:“佩佩小姐,我们公司对着装的要求比较随意,靳总的原话是只要能把工作干好就是套个大麻袋来上班都可以,咱也不用女孩子出去赔笑应酬,所以您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话,可以不用穿像高跟鞋和紧身裙这种比较束缚人的衣服,没有硬性要求的。”
“好的,谢谢姐姐提醒。”
女人夹着一口细细的嗓音,莞尔道:“因为是第一天面试嘛,就想穿得正式一些。”
“没事,都是我分内的事情,靳总看过你的简历后就说要亲自面试你,你如果能留下我们就是同事了。”助理带她走进专用电梯,看向她脸上的遮盖:“冒昧问一下,您的口罩和墨镜是……”
“嗷,脸上出了些小疹子,怕吓到靳总。”
“疹子?不传染吧?”
“不传染不传染,我怎么能给靳总带去危险呢。”
“那就好,你进去吧。”
助理帮她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进去要上两级台阶,女人脚跟一提撩起裙摆,拎在手里,不怎么优雅但极其做作地走进去。
靳寒前不久刚搬了新办公室,现在一整层楼都是他的,从门口进来后要先饶过一个巨大的会客厅,穿过隔开会客厅和办公区的屏风,才能看到靳寒。
女人背靠屏风,一身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伸出手指在汉白玉壁上“嗒嗒”敲两下,向对面埋头工作的人说:“靳总,我是新来的秘书佩佩,您可以叫我小裴~”
靳寒眉头一皱,抬起头来。
女人同时脱下脸上的口罩和墨镜,嘴巴撅成一朵小喇叭花朝他:“叭叭叭叭叭!”
“daddy,我漂亮吗!”
靳寒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倒霉孩子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钢笔掉在地上,他没顾上捡,把文件合上,向后一撤椅子,拍拍大腿:“过来。”
“嘿嘿,我来啦!”裴溪洄提着裙子乐颠颠地跑过来,临到靳寒跟前时一个没踩稳差点崴脚,还好靳寒及时拉住他,把人拽过来按在办公桌上。
“你一天不作就皮痒是吧?”
靳寒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裴溪洄。
“哪有。”裴溪洄第一次穿裙子,性感有余风情不足,举手投足间还有些生疏。
靳寒就看他靠在办公桌上,把两条腿并在一起,然后脸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了一秒,似乎是想要显得自己的腿长一些,就把腰扭过九十度斜坐着,把一条腿往另一条腿上面缠。
结果骨头太硬怎么都缠不上去,他又不信那个邪非得缠,一咬牙一使劲儿只听“刺啦”一声,原本开到大腿中段的叉直接撕到腰了!
一下子裆下空空的裴溪洄:“……”
怎么和他计划中的不一样!说好的性感女郎呢!
本来还想要哥哥来撕这个叉呢!
“下次想好姿势再勾引行吗?”
靳寒真不想笑怕打击孩子自尊心,但又实在忍不住。
他在这咕涌咕涌得好像一条胖乎乎的玉米蛇,还是刚化人没多久各方面都不是太聪明的那种。
“我早就想好了我还在家里排练了呢!但你这桌子太高了!”
裴溪洄在办公桌沿上乖乖靠好,两手撑着桌面,尽量摆出婀娜多姿的姿态:“哥之前不是买下这条裙子想我穿给你看吗,我穿了你又笑话我。”
“没笑你,看你好玩。”
小倒霉蛋儿一天天净出洋相。
靳寒捏捏他的脸,掌心顺着脖颈滑下去,放到他胸前。
裴溪洄顿时脸色烧红,侧着肩膀想要躲开,却被靳寒强硬地禁锢住。
“不是要给我看吗,躲什么?”
他捧着两团棉花糖,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这是……”裴溪洄被撩拨得晕头转向,支支吾吾道:“我弄的……海绵……”
裙子太贴身了,不垫的话一眼就看出来了。
“闷不闷,外面这么热?”
靳寒假公济私地关心着他,实则另一只手早就顺着开叉伸到海绵底下了。
“哥……我站不住了……”
裴溪洄要弯成只虾子。
靳寒面色不虞:“你最好站稳点,我不喜欢你被我碰时老是躲来躲去。”
裴溪洄闻言赶紧稳住自己,双手死死撑着桌面,尽管被弄得浑身酸麻噼里啪啦过电也愣是没敢动一下,直到靳寒终于够了把手拿出来,他才瞪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呼出一口气。
“哥你手上的茧子是不是又多了啊?”
这时候了还关心哥哥手上的茧子呢,握住他的手细细端详,一个一个茧数过去再叭叭亲几口。
“磨疼了?”
“没,就是有点痒痒。”
靳寒嗯一声,放开他:“手放到腰后背好。”
“哦。”
裴溪洄乖乖照做,两只手腕交叉背到身后,胸口就不可避免地挺了起来。
但靳寒没碰他。
布满硬茧的大手挑开开叉,掐住他的大蹆。
“你怎么上来的?”。
“坐你的私人电梯啊,怎么了?”
“路上有人看你见吗?”
“应该有吧,我没注意,但有听到你的员工说——啊!”
话没说完靳寒一巴掌抽在他屯上。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里在duangduang乱晃。
裴溪洄被打懵了,委屈得要命:“干嘛揍我!”
靳寒掐着他,语调酸兮兮的:“不是穿给我看的吗?怎么先给别人看了?”
只见裴溪洄前一秒还阴云密布的脸一瞬间多云转晴,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呀,看看就看看呗,人家就是没见过我以为来新人了才多看两眼,压根不知道我是谁。”
“确实不知道——”
靳寒的手继续下滑,握住他小腿,慢慢抬起来,让他把脚踩在自己腿上,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分别按在他弓起的脚面和高跟鞋的红底上。
“——不知道你看起来又凶又酷其实私底下是只被叫一声就要夹紧双腿的小狗。”
裴溪洄脑袋里“嗡”地一声,什么东西炸掉了。
他心如擂鼓,睫毛轻颤,耳朵里仿佛住进一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蜜蜂会说人话,在他耳边不停念叨:好爱哥哥好爱哥哥,怎么会这么喜欢啊。
他撩起湿漉漉的眼皮看向靳寒,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哥还没说,我穿这条裙子漂亮吗?”
靳寒的手在他脚踝上摩挲:“我的孩子穿什么都漂亮。”
裴溪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但面上还死装:“是吗,感觉你都没什么反应哦。”
“还要有什么反应?”
靳寒脱掉他的高跟鞋,握着赤裸的脚踝,放到那里:“这样够吗?”
只一下裴溪洄就吓得颤抖起来,脸上身上都烧红了,尤其毫无防备的脚心,就像踩着块烙铁,受不住想躲开:“好烫啊……”
“不烫。”靳寒即便在这种时候都能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命令他:“踩一会儿。”
裴溪洄臊得跟卡通小火车似的,两只耳朵往外嘟嘟冒烟。
“可是……可是我不会这个……”
“那你会什么?”
靳寒明明坐在下位,要扬起头来看他,可那冷漠的神色、审度人心的眼神、以及随时随地都会暴起把人吞掉的野兽般的气场,就是让裴溪洄有种被捏在掌心的错觉。
“说话。”
靳寒在捏他。
裴溪洄连指尖都在颤抖,羞于开口:“我只会哥教的那些……”
“小废物,要你有用吗?”
“唔……”
裴溪洄羞愤地低下脑袋,想要遮住自己狼狈的反应。
靳寒向下看他一眼:“我让你起来了吗?”
“没有……”
裴溪洄呜咽一声,受不了了。
冷气开得那么足他却觉得每一滴血液都被滋滋炙烤着,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
“对不起,哥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但除了这三个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桌子又凉又硌,他坐不下去了,耍着赖滑到哥哥腿上。
靳寒故意逗他玩,双腿一颠把他颠起来。
“哎——”裴溪洄本来就没坐稳差点掉下去,小狗似的嗷嗷叫着扑进哥哥怀里:“你坏死了!”
“嗯,我坏。”
靳寒也不抱他,两条手臂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垂着。
裴溪洄哼哼着凑过去,煞有介事道:“哥,你觉不觉得我背上有点空?好像缺点什么东西。”
靳寒:“缺什么?”
“当然是缺我哥坚实的手臂了!”
裴溪洄瞪着眼睛皱着鼻子,表情一级臭屁。
靳寒忍着笑,大手向下掐住两团肥桃子:“我觉得你这里也缺点东西。”
裴溪洄连连点头:“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靳寒:“缺一顿胖揍。”
小狗的笑容顿时消失,喉咙里发出心碎的声音。
他气呼呼地和靳寒对视,看了一会儿,忽然猛地侧过身子,转过脑袋,一副两分钟之内谁都不要和我讲话的样子,愤怒又可怜。
尽管知道他在耍宝,但靳寒依旧看不下去,双手圈到他腰上想哄哄。
刚一张嘴,裴溪洄捂住耳朵。
靳寒:“……”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了下弟弟捂住耳朵的手背:“芝麻开门。”
“这里没有芝麻!”
靳寒又按一下:“那宝宝开门。”
裴溪洄立刻放下手,并歪过头将耳朵凑到哥哥嘴边,竖起一只手:“说吧说吧。”
靳寒心脏怦怦跳。
这么可爱的孩子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他的心脏化成了一罐齁人的蜂蜜。
不,应该说是产蜜的蜜蜂,肚子会发光拍一下还会掉下来荧粉的那种蜜蜂,裴溪洄每说一句话他都恨不得给弟弟产一口亮晶晶的蜜出来。
他在弟弟凑过来的耳朵上吻了一下。
“乖孩子,今晚有奖励。”
裴溪洄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两只小火把:“真的吗?惩罚可以提前结束吗?我不要一个月……”
“那你该说什么?”
靳寒把他抱起来,大步流星往休息室里走。
穿衣镜里闪过两人的身影,金色裙摆垂落下来,搭在他健壮的手臂上,粗犷和柔软交织的张力。
裴溪洄知道哥哥想听什么,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靳寒把他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困住他:“哑巴了?”
“唔……别让我说了好不好啊,我很不好意思。”
裴溪洄攀住他一条手臂,企图跳过情趣问答直接步入正题。
靳寒松开手,转头就走:“不说就不做。”
“哎我说说说!你烦死啦!”
裴溪洄把他拽回来,不甘不愿地垂着脑袋。
靳寒含着笑命令:“看着我说。”
裴溪洄臊得大脑缺氧,指尖在哥哥背上无所适从地划拉着:“能不能……能不能教我两句……冷不丁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
靳寒在他耳边念了一句话。
裴溪洄翻身就往床头爬:“天呐天呐,我刚才失聪了。”
他自己把人拽回来的,现在又要跑,怎么可能跑得掉,靳寒从不惯他这个。
一把攥住他的腰把人揪回来,掐着后颈摁在床上,膝盖抵进去强硬地打开他的腿:“你现在不说我一会儿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小洄哥自己想好。”
裴溪洄浑身僵硬,手都在发颤,声带像被上了发条一般说不出话来,但像这样被逼得退无可退举手投降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你就是故意欺负我!”
只听他闷头委屈地吼了一声,然后反手搂住靳寒的脖子猛地将哥哥压下来,把嘴巴砸到他耳朵上气势汹汹地小声复述:“求、求求daddy,疼疼崽崽……”
休息室的大床只晃了半个小时。
裴溪洄卧在那里,把自己光溜溜地趴成一张饼,怨气四散。
他以为哥哥说的奖励是不用他等到一个月后,现在就可以大吃特吃。
先这样再那样,嘿咻嘿咻。
结果靳寒只和他给彼此来了次手动挡,就拿被子把他一裹:“睡觉。”
这俩字犹如晴天霹雳咣当砸在裴溪洄脑袋上,他整个人都懵掉了。
“哥!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睡觉?!”
“我找你是来睡觉的吗!”
一口都没吃到啊!
难道就我是大se魔吗!
裴溪洄非常绝望,靳寒极其冷酷:“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不睡就下去。”
“啊啊啊我不要睡觉我要开荤!”
离婚的时候吃素就罢了,怎么复合了还吃素!
他扑到哥哥身上,使劲浑身解数脱他的衣服,还掀开被子往下钻要吃自助餐。
靳寒把他拎上来按住那两只动来动去的手,耐心耗尽前最后重复一遍:“睡觉。”
“不睡!”
“不睡就去面壁。”
下一秒,小猪鼾声如雷。
“……”
靳寒无奈地笑了笑,把他的手脚摆端正,休息室的灯关掉,窗帘只留一道小缝。
裴溪洄本来不想睡,奈何哥哥怀里舒服得就像点了迷魂药,他刚窝进去翻了两个身就神志不清了,靳寒还一下一下地给他拍着后背。
裴溪洄的睡相其实挺乖。
不打呼不磨牙,刚才是为了演戏硬装的。
就是有些离不开人,喜欢把哥哥的手压到自己脸底下。
这样不管他睡再死,靳寒一起来他立刻就能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哥你去哪啊我和你一起。
靳寒说我上厕所。
他张嘴就来:那我去给你站岗吧厕所太危险了。
时间游过去半个钟,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
靳寒把手从他脸下面拿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腕,五指一圈,细得太过了。
自从离婚的消息公布后,裴溪洄就从后海别墅搬走,在外面租了一栋破旧的小公寓住,非必要不出门,和靳寒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乔装打扮。
为了让效果更加逼真,他每天少吃晚睡可劲儿折腾自己,不到半个月就瘦了五六斤,往人前一站任谁都知道他是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偶。
一开始真是为了演戏,后来就真是食不下咽了。
那帮人下手速度太快了。
离婚刚公布的第二天,就有人旁敲侧击地试探靳寒的态度,靳寒一律冷处理不予回应。
在他这里,冷漠就等同于“各位随意”。
于是裴溪洄以前得罪过的仇家蜂拥而上,手段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当天晚上,茶社一批客人食物中毒,检测结果出来发现茶水里有泻药。
第二天,茶社大门和外墙被泼满粪便油漆,要喝茶的客人还没进去就被混混威胁恐吓走了。
半年前卖出的茶叶突然收到大量退款,早就谈好的订单也都被毁约。
得闲的股价在短时间内暴跌,店内门可罗雀再无人光顾。服务员和前台都被逼走了,大门锁被撬开,一伙流浪汉闯进去,砸毁了裴溪洄精心布置的亭台和小院,就连他那片小茶山都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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