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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乖(林啸也)


“我找去了老店主家里,就是我收麦子的那户人家,在他们村里打听了一下午,终于找到现在还会做那种糖的老师傅,他把配方写给了我。”
“昨天下午麦子已经发芽啦。”他把镜头转向窗外,院子里摆着一盘绿油油的很肥的小草,“等哥回来就能吃到,以后每年过生日都能吃到。”
靳寒看着那盘让人很难相信它以后会变成糖果的麦芽,发出了一声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的感叹:“原来这么简单吗……”
裴溪洄觉得心如刀绞。
对啊,原来只需要这么简单,就能弥补哥哥的遗憾,为什么要让他等这么多年?
长命锁是,麦芽糖是,睡前故事也是,都来得太晚太晚。
夜风吹开窗,曼约顿和枫岛都很凉爽。
这是他们这一年多来,最亲密的一个夜晚。
靳寒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要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裴溪洄看到哥哥眼睛里藏着两团明亮的火把,反问他:“那哥以前为什么给我讲这个故事?”
两人都没回答,只是和彼此对望。
在这缄默无声却又诉尽千言万语的一眼中,答案不言自明。
靳寒知道弟弟看到了自己藏起来的伤口,裴溪洄也抱住了那个躲在门缝后偷听的哥哥。
他把脸凑近屏幕,用鼻尖顶了一下靳寒的鼻尖:“哥,你伸一下手好不好?”
“干什么?”
“替我摸摸你的眼睛。”
靳寒没有帮他摸。
他只是把手机举高,露出整张床。
裴溪洄能看到他的床很大,但他只睡在左半边一小条,裴溪洄的床也很大,同样的,他只睡右边一小条,他们心照不宣地为彼此空着半边床。
“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一起睡觉了吗?”靳寒问。
裴溪洄险些因为这句话掉下泪来。
“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错了。”靳寒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说:“是从去年八月份你冷着我的时候开始,到现在323天,你再也没有躺进我怀里过。”
“21天养成一个习惯,323天能养成多少个?”
“我都快不记得,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裴溪洄失声抽噎,颤抖着把脸埋进枕头:“哥,别说了,我受不了了……”
“那你就在我彻底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之前,回到我身边。”
“别再犯错,别再想着瞒我任何事,我不管那颗定时炸弹是什么,即便是你不想活了要抱着我一起去死,都可以,赶紧把它拆掉,明白吗?”
昏暗的画面中传来一阵阵啜泣,手机早就被扣了过去,裴溪洄抓着枕头,哭得不能自已。
“哥……不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其实你也很想很想我,对吗?”
“我很想抽你。”
“那你抽啊,你愿意抽我现在就飞到你床上去。”
“你办了这种蠢事,还想我奖励你?”
“不奖励这个能奖励点别的吗?”
他仰起头,泪还挂在脸上眼睛却滴溜乱转,就差把我虽然很伤心但还是要搞事几个字写在脸上。
靳寒哭笑不得:“想干什么直说。”
“我最近!我乖吗?不算今晚的事的话。”
他其实已经很乖了。
送茶只是送茶,没有趁机见面。
给哥哥戴长命锁时也只抱了一秒,当晚说不能见面就偷偷在码头干活不出现。
就连隐瞒何宝生的事,也算情有可原。
靳寒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还行。”
“那1-5分打几分?”
“3分。”
“我操!及格分啊!我这么牛逼吗!”他抹抹脸,一个猛子坐起来,双手合十做法似的朝哥哥拜拜,“那等你回来我去接机的时候,可以让我亲一下吗?”
“就一分钟,亲一分钟就好了!”
靳寒不说话,他赶紧降低要求:“好吧,三十秒!三十秒我就不伸舌头了!”
靳寒还不说话。
他一副这日子没法过了的表情:“三十秒不伸舌头都不可以?!好吧!就一小下行了吧!就碰碰嘴巴!求求啦,好daddy,我最最最爱的daddy!让崽崽亲一下吧!”
靳寒终于开口,却是问他:“我说让你来接机了吗?”
裴溪洄瞬间懵逼。
怎么还能卡在这种地方!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那机场又不是咱们家开的,还不让别人闲着没事去溜达了?”
靳寒憋着笑:“小河湾机场,还真是咱们家开的。”
“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
“哎呀我不管,我真的好想亲嘴啊,难道哥不想吗?你以前嘴巴都要长在我嘴上的,我不信你不想!”他心一横眼一闭,重磅加码,“只要给我亲,那我那天穿什么,哥说了算!”
靳寒眼前快速闪过百八十套限制级装扮,旗袍、短裙、猫耳、尾巴,然而没用。
“你什么都不用穿。”
裴溪洄瞪圆眼:“我操!玩这么大,我光着去接你吗?”
“……”靳寒想把他脑子挖出来看看上面到底有没有纹路,“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看。”
“不准去接机,不可以接吻,我回去三天之内,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裴溪洄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哥你发烧了,别说胡话,快撤回去。”
靳寒严肃地看着他。
裴溪洄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了,刚消下去的眼泪一秒就掉了出来:“你干嘛啊,不是不生气吗,已经一周没见了,还要再加三天……我真的受不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每根头发丝都透着开心,现在崩溃得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了。
靳寒并没有因为他的眼泪心软。
“我只说我不生气,没说不罚你。”
“可你罚我什么不行啊,怎么能不让我见面呢,我不亲了还不行吗…别不给我见……”
“不这样你会长记性吗?”
靳寒下定决心要治他个狠的,一次就管饱。
“你瞒我一次,就三天不见,瞒我两次,就一个月不见,半年时间够你瞒几次?你把我的耐心瞒没了,咱俩就再没复婚的可能了。”
裴溪洄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像傻掉了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喉咙里哽咽难鸣,四行泪水冲出眼眶时,甚至都没有一点哭声。
他只能听到他哥用那么柔软的语气说出一句那么残忍的话:“裴溪洄,我今年三十二了,我要不起一个永远和我隔着心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小裴日记5:
为什么不让我亲嘴!我就想和哥哥亲嘴我有错吗?我不光亲我还要prprprpr!
嘴没亲到还关我禁闭!我要孤立我哥一小时呜呜呜呜
靳寒:谁是我的小———
小裴(一个猛子冲出来并绕着哥哥跑酷):这呢这呢这呢哥哥我在这儿呢!

睡前故事仍在继续,但靳寒不和他视频,只打语音。
语音时间严格控制在十分钟内,故事讲完就立刻挂断。
第一天的时候,裴溪洄动歪心思故意讲了个很长的故事,想要多听一会儿哥哥的声音。
第二天靳寒就拒绝了他的语音邀请,直接让他把故事录成音频发过来。
第三天,语音是打通了,可靳寒全程不说一句话。
听筒里只有裴溪洄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在小声念着故事。
而裴溪洄只能听到他这边的衣物摩擦声、酒杯碰撞声、掀开毯子躺上床的沙沙声,就连以前能明显听到的呼吸声都变得很轻。
一个故事没讲完裴溪洄就受不了了。
他把故事书阖上,抱着手机哑声问:“哥,你说句话好不好?求求你理我一下……”
“不见面就不见面,怎么连声音都不给我听了啊……”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一句话都不说我都不知道对面是不是你,daddy,求求你,别让我什么都不知道……”
靳寒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你也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滋味不好受。”
裴溪洄猛地坐起来,用力攥紧手机,恨不得把听筒扎进耳朵里好让声音更清晰。
“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会改的!”
他哭得一哽一哽的,流着泪连连点头,就差发毒誓保证。
然而下一秒,语音被“嘟”地一声挂断。
裴溪洄无措地睁大眼睛,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去,不敢相信哥哥就这么挂了。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连一句委屈都不敢抱怨。
他只是握着手机愣在原地,直到后背的冷汗都被风吹透了才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一整晚睡睡醒醒地做了好多噩梦。
第二天醒来感觉浑身都被火烤着似的,被窝里全是冷汗,拿出温度计一量,39度多。
无家可归的小孩儿总是会在生病时变得异常脆弱,裴溪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想家,想哥哥,想家里那张只属于他的小沙发。
但哥哥不让,他就不敢提想回家。
他用力咽了下口水,喉咙里疼得像被针扎,眼睛烧得睁不开了,浑身没劲儿。
他强撑着爬起来找了片药吃,又把手机充上电,这才收到靳寒昨晚发给他的延迟消息。
-你总说你知道错了,可我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改。
-之前就是这样,我出了次差,回来你就变得心事重重,我用尽所有办法都撬不开你的嘴,之后不到半个月,在我准备为你过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你却说要和我分开。
-小洄,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害怕吗?
-那天晚上你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连该把你关在哪儿都想好了。
裴溪洄本就因生病变得脆弱的心脏被这几句话一下子戳碎成渣。
眼睛如同两只被扎破的水球,瞬间涌出大股大股烧热的泪水。
他被烧得神志不清,手指软得打不了字,只能张开干裂的嘴唇,给靳寒发了条语音过去:“关哪儿都行,只要哥别不理我……”
“昨天晚上,我梦到你又不要我了,不理我,不看我,我怎么给你讲故事你都不和我说一句话,然后你走到一个没有脸的男孩儿旁边,抱着他让他给你讲故事……”
裴溪洄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要死掉了,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想要求靳寒别去找别人,但嘴唇开合好几下也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干得像被胶水黏上了。
靳寒的语音通话打来时,他正伸长手指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手机屏幕亮起的光照在他眼睛上,他看清是谁后赶紧接通,水杯被碰掉地上都没管。
“哥……”
他刚念出这个字两行泪水就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是、是哥吗?”
靳寒嗯了一声:“声音怎么这么哑?”
裴溪洄下意识想说没怎么,但话到嘴边又紧急撤回,如实交代:“我发烧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个小小的发烧,要搁以前他蒙着被子睡一觉就过了,但现在一听到哥哥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委屈和难受就一股脑涌出来将他淹没,本来只有一点疼的脑袋变得剧痛无比。
靳寒叹了口气,心道还没怎么罚呢就被吓到发烧了,还真是枫岛第一矜贵。
“多少度?吃药了吗?”
“吃了,吃了两片……忘了叫什么的药。”
“什么颜色的?胶囊还是药片?”
“胶囊,绿色吧,不对,又好像是紫色。”
“到底什么颜色?”
靳寒有些急,怀疑他吃的根本不是退烧药。
裴溪洄烧得稀里糊涂,脑子里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全都是梦里哥哥不要他的样子,被凶得一缩肩膀,抿抿唇小声再小声地说:“这个没有瞒,是真的忘了,哥别生气……”
“……”靳寒感觉心脏被狠揪了一把。
“我没生气,但你那里没有绿色和紫色的退烧药,应该是把我的胃药当退烧药吃了。”
裴溪洄迟钝地哦了一声,“我说呢,怎么吃了药这么久也不退烧。”
“把被盖好,我叫牛爷爷过去。”
“不要!”裴溪洄急得大吼一声,攥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扣进掌心里,声音颤抖地问:“牛爷爷来了,哥还会和我说话吗?”
靳寒哑然,没想到他居然在担心这个。
他不回答裴溪洄就以为不说了,蔫蔫地垂着脑袋,犹豫良久,鼓起勇气提了个小要求:
“那哥能不能再和我说一句话,一句就好了,我想录下来,烧得难受的时候听……”
靳寒一愣,蓦地红了眼眶。
到底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弟弟,发烧烧成这样了就想和他要句话,靳寒再狠的心也不会不给他。
“想听我说什么?”
“哥叫叫……我的名字。”
“崽崽。”
“嗯……”裴溪洄把脸埋进枕头里,哽咽哭求,“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生病了也不能回吗……我求求你也不行吗?”
靳寒在这边都快把座椅扶手攥折了,声音明显软了许多:“明天上午我十点的飞机回枫岛,你要是能在我回来前退烧并且不再反复,三天不能见面,我就给你减到两天。”
“真的吗?”
印象里这是靳寒第一次为他违背原则减轻惩罚,裴溪洄泅着泪水的浑浊眼珠亮了几分。
“那如果我今天下午就退烧的话,晚上讲故事的时候,哥可以和我说句话吗?”
“下午好起来,晚上就视频。”
裴溪洄眼睛一瞪,在心里大喊了一声“我操”,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坐起来,“我他妈觉得我现在就好了!咳咳咳咳……”
靳寒哭笑不得:“行了,好好躺着。”
“嗷,我躺了,现在就躺下,那哥可不可以先别挂啊……”
他昏昏沉沉地缩在被子里,贪婪地听着靳寒那边传来的细小响动,慢慢阖上了眼。
鼻子堵住了不好出气,他时不时打两个不太响的呼噜,靳寒听着小猪的呼噜声,一直等到牛爷爷过来给他输完液才挂断电话。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一针下去就见效。
裴溪洄捂在被子里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后神清气爽活蹦乱跳,一量体温,37度!
他立刻拍照发给靳寒。
-报告领导,超额完成任务!
【小喷菇】:下午三点、六点、九点,还有晚上临睡前,各量一次体温。
“知道啦知道啦!”
【小喷菇】:给你叫了餐,还有五分钟到。
-嗯嗯嗯!小猪敬礼.jpg
烧一退裴溪洄就躺不住了。
从黏糊糊的被窝里爬起来,冲个澡,再把床单被罩扯下来一顿洗。
外面阳光正好,小猫们都在晒太阳。
他看得羡慕,左右闲不住,就翻出三张吊床挂在湖边那排大树上,第一张床晒被子,第二张床晒猫,第三张床晒他自己。
他躺在最大的那张吊床上,荡着悠悠浑身烤得暖洋洋,渴了就来上一口冰镇西瓜汁。
头顶的树荫正好挡住他的脸,风吹过树梢、树干、再往下吹起两张挂在树枝上的蓝色格子床单,空气中飘出一股老式皂角的香味。
裴溪洄莫名怀念起小时候的夏天。
那时他和哥哥住在老街,家里也有一片小院,晌午不太热的时候,他哥就搬出一把绿油油的摇椅放在院子里,带着他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午睡。
小时候的西瓜三毛一斤,五块钱一大个,他哥把西瓜一切两半,用勺子挖成一颗颗球。
他趴在哥哥身上迷迷糊糊地打盹儿,时不时吃一口哥哥喂过来的西瓜球,籽吐在哥哥手上,哥哥会帮他挖个坑种起来。
经年累月的,还真长出来一株西瓜藤。
兄弟俩蹲在院子里看着那株小小的代表着生命的藤,又抬头看看彼此,都觉得挺神奇。
靳寒砍了块板子竖在西瓜藤旁边,板子上写着:崽崽的瓜。
裴溪洄要难为情死了,仰着被晒红的小脸问哥哥:“整这么隆重呀?”
靳寒冷冷点头:“嗯,你养的第一株植物,希望能活。”
童年是夏日的一场梦。
梦醒了,人就长大了。
裴溪洄吸空一杯西瓜汁,把籽捞出来,刨个小坑种上。学着记忆中哥哥给做的那块板的样子也砍了块板,竖在西瓜籽旁,板子上写着:小寒的瓜。
俩字写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这么叫有点大逆不道,红着脸拍照发给哥哥。
结果他哥就甩了个标点过来:?谁是小寒?
还能有谁?这不明知故问吗!
他也甩过去俩字:我爹!
靳寒:担不起。
“那我去管老裴叫daddy啦?”
靳寒一条语音弹过来:“你叫一声试试。”
裴溪洄噗一声笑出来,急眼了这是。
“不叫不叫,只有你一个daddy。”他掐着嗓子用哄人的软乎乎小腔调讲:“我也在院子里给哥种了一株西瓜,希望等它成熟的时候,哥哥已经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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