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重伤霍祥,他的伤比自己重多了。
近期应该不敢胡作非为。
桑言左思右想,带着玉令去了关押谢达的牢房。
门口的侍卫见到桑言,依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态度。
桑言亮出玉令后,那侍卫才不情不愿跪下,一个人进牢房里通传。
桑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那侍卫想起身去抓桑言,桑言手里拿着凤骨扇,一扇子拍在侍卫脑袋上。
“以下犯上!本少主今日不想开杀戒,不想像你们家谢桓大人那般,躺床上下不来,就乖乖给我跪着!”
桑言拧眉,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寒。
周身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真有一派狐主的气概。
进去通风报信的侍卫小跑出来,拱着背在前面给桑言引路。
往里走了百余米,便见到一个空旷的牢房。
说是牢房,堪比桑言住过的高级客栈,还要更甚。
你见过在牢房地下铺地毯,侍女捶腿捏肩,怀里坐着美人,纤细玉手正喂着谢达圆润汁多的葡萄。
这日子,过得真不错。
桑言啧啧出声。
“谢将军,这客栈住的可舒服?”
谢达挑眉:“少主到访,有何事?老夫年岁已高,一会儿得睡个午觉!”
桑言在椅子上坐下,展开凤骨扇,悠闲的扇着风。
“您年岁高,宝刀未老啊!这么多,你身体吃得消吗?可别像儿子那般……”
桑言止住话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周围走出来一群拿着刀的兽人,把桑言团团围住。
“你如今还未成为狐主!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谢达拿着一颗葡萄,在指尖碾碎,汁水四溅。
桑言抿唇一笑:
“若是你想让谢桓一辈子瘫在床上,大可以动手!”
谢达哈哈大笑起来。
“你用谢桓威胁我!”
谢达指着桑言:
“比起那个废物儿子,本将军更想看你跪下讨扰的模样!”
兽人提着刀靠近桑言,他手中有凤骨扇,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桑言一挥扇子,没人能近他的身。
兽人纷纷倒在地上,疼得吆喝起来。
谢达冷眸盯着地上的人,一挥袖子,黑雾钻进那些人的身体里,像是变成了活死人一般,朝桑言不顾一切冲过来。
那是魔气!
桑言震惊。
之前谢达的身体状况很差,而且对儿子谢桓的态度也很溺爱。
从来不会承认谢桓是个废物。
这会儿谢达沾惹了魔气,看着精神气很足,他是觉得自己可以有很多儿子,所以放弃谢桓了吗!
桑言来找谢达的目的,就是想试探霍祥是不是谢达放进来的。
如今一看,答案很明显。
发狂的兽人像疯狗一般,冲向桑言,击退了,又从地上爬起来,不死不休。
桑言耐心本就不多,直接用了杀招,周围的兽人被凤骨扇切割成碎片。
空气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桑言屏住呼吸。
桑言眼皮突突直跳,心里非常不安,他想要立刻见到傅玄野。
桑言冷着眸:
“让开!”
围着他的侍卫没有移动,站在原地等着谢达的命令。
谢达一双眼变得血红,他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桑言,听说你在疯狂找一个五岁大的人族,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
谢达拍了拍手,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孩子走进来。
孩子光着脚,衣服和裤子上全是破洞,脸上黑得只看见两只圆滚滚的眼睛在动,干枯爆炸的头发上,还插着两根鸡毛。
他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桑言,表情像只发怒的小狗。
桑言喉咙梗住,眼眶酸涩。
“三,三月!”
黑雾缠着三月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提起来。
“放开我!坏蛋!你们都是坏蛋!放开我!哥哥,哥哥救我!”
桑言握紧拳头。
“谢达!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孩子放下!”
谢达嗤笑一声,“桑言,现在被威胁的人是你吧!把你手中的武器放下,否则,我就让这孩子,死在你的面前!”
桑言磨了磨后槽牙:
“三!”
谢达掐住三月的脖子,把孩子抓在身前,黑雾化作匕首抵住三月的脖颈。
“桑言!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把你手中的扇子放下!”
匕首划破三月的脖颈,鲜血溢出来。
桑言视线落在三月身上,他眉头紧紧皱着。
“一!”
桑言话音刚落。
绞杀符咒贴在谢达身上,只听见一声惨叫。
谢达的身体瞬间变成碎片。
桑言抢走三月,把人护在怀里。
周围的侍卫后退一步,对着桑言刀剑相向。
桑言安抚着怀里的三月,手掌轻拍着三月的后背。
“三月,别怕!没事的!哥哥会保护你……”
桑言话没说完,就觉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
桑言愣住,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桑言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插着的一柄短剑。
“三,三月?为,为什么!”
桑言没有放下三月,但他的手臂,以为疼痛,没有多余的力气。
面对三月这突然的行为,桑言没有感到恐惧,他第一时间觉得疑惑,不解。
还有弄丢三月,让他过得如此凄苦,而产生的愧疚。
三月柔弱可怜的神态消失不见,他稚嫩的眼眸里饱含恨意。
三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握着剑柄的手用力,短剑尽数没进桑言的胸膛。
桑言只觉喉咙里溢出一股血腥味,他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却没放开三月。
手指紧紧抓着三月的衣角。
“三,三月……”
“住口!别叫我三月!真是恶心至极!”
桑言每呼吸一下,都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
他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弄丢你,对不住……”
桑言吞咽嘴里的血腥,突然呛咳起来。
三月从桑言怀里挣脱出来,他个子长了些,站着的时候和桑言一般高。
语气稚嫩,却带着一股杀意。
“你知道我本名姓什么吗?我姓李,名叫李杏,来自杏花村!你想起来了吗?”
杏花村!
桑言一阵失神。
是那个传闻被傅玄野屠杀干净的杏花村!
“傅玄野杀了村里所有人,连村头的大黄也没有放过!”
三月揪住桑言的衣领,他眼角含着泪珠,怒吼出声。
桑言脑子有些懵,他嗓音低哑:
“不,不是傅玄野,不是他,嗯……”
三月握住刀柄,把短剑拔了出来,刀刃上沾满了鲜血。
三月笑起来,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像个从天而降的恶魔。
他用刀拍了拍桑言的脸:
“哥哥,别狡辩了,你和傅玄野是一伙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桑言眼眶酸涩,他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如此重的戾气。
三月把鲜血擦干净,刀尖抵住桑言的脸颊。
“哥哥,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让整个狐族,为杏花村的人,陪葬!”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晕倒在路边,故意碰瓷,引起我的注意,让我把你带进狐族……”
桑言的声音有些绝望。
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五岁孩子能做到的事。
桑言想站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腿软得不像话,根本没有力气。
三月没有回答,把短剑收起来,手掌擦掉桑言脸颊上的血。
“哥哥!我知道狐族的媚术很厉害,所以在身上涂了点药,让你能听话的药。”
三月后退一步,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来。
“把人抬着,跟我来。”
侍卫很听三月的话,再次刷新了桑言的世界观。
所以,谢达也只是三月算计的一环吗?
桑言觉得一阵后怕,他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得去找傅玄野。
桑言还没来得及兑换传送符咒,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桑言的记忆有一瞬间的混乱,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手脚都被捆仙索束缚住,悬吊在空中。
身体的重力,加上上绳子勒住了他身上的伤口,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火辣辣的疼。
他用生死契感应傅玄野,他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桑言不知道身在何处,他手里只有两个情绪点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使用。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极低的温度,难道是在雪巅峰上。
“殷怀春!你还在垂死挣扎吗?赶紧打开结界,交出傅玄野。否则老子就把你的女人,丢给我身后的小弟们尝尝滋味!”
一阵灵力交汇。
“霍祥!你敢!”
霍祥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有什么不敢!劳资数三个数,看你是要保住女人,还是傅玄野!”
桑言想开口,却发现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他扭动着身子,企图挣脱开这绳索。
“哥哥!你别白费力气了,不然等会儿吃苦头的可是。”
三月在桑言耳边低声说。
威胁别人,出尔反尔,是霍祥的标配。
霍祥昨晚被他重伤,现在定然不敢和殷怀春正面杠。
只有用他在乎的人,来威胁人就范。
就算是妥协了,霍祥还是会用恶劣的方式来惩罚人。
“唔唔唔……”
桑言摇晃半天,头上罩住的袋子终于被拿掉。
他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三月。
一定是听信了霍祥的谗言,才会如此执迷不悟。
从捡到三月,一直到黑河里,霍祥抓走三月,给他下只有在狐族才会解开的毒,只是为了让自己把三月带回狐族。
如果只是为了傅玄野,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所以霍祥的目的,也和狐族沾边。
桑言看向和殷怀春对质的霍祥,他现在只为了打开结界,抓住傅玄野。
只要殷怀春不愿意破除结界,凭霍祥这些人,是无法冲破结界的。
但霍祥抓住了桑柚,殷怀春应该撑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打开结界。
毕竟,傅玄野连桑柚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殷怀春犹豫,是担心打开了结界,桑柚的下场会更惨。
以霍祥的残暴,他绝对不会放过救了傅玄野的殷怀春,折磨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当着他的面,把他最心爱的东西,一点点破坏给他看。
正因为知道霍祥的性子,殷怀春才表现出,对桑柚漠不关心的态度。
但那青筋暴起的拳头,暴露了他的心情。
在霍祥扒掉桑柚的衣服,把人扔进魔族堆里时,殷怀春从结界里冲出来,去抢被魔族包围住的桑柚。
他刚从结界出来,一张大网就把殷怀春罩住。
用的是傅仙网,网上有毒针,直接戳瞎了殷怀春的眼睛。
桑言能看出傅仙网上有复杂的阵法,可以禁锢人的神魂。
结界破碎,霍祥带着魔军朝山洞里行径。
“活捉傅玄野!”
第六十七章 谁敢动他
桑言心脏一紧,他兑换一张传送符咒,从绳索中逃脱,先一步来到傅玄野身边。
天灵花才吸收一半,如果直接挪动傅玄野,天灵花吸收中断,傅玄野恢复的灵根就会受到损毁。
桑言屏住呼吸,魔族前进的脚步声逼近。
他努力了这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
桑言半蹲在地上,咬破手指,在地上快速画了一个防护阵法,又在入口的地方布置好禁锢阵法。
时间太短了,他能做到这些,已经是极限。
好在这里只有一个入口,只要桑言能守住,就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傅玄野吸收天灵花。
桑言回头,看着只有半朵天灵花,他得多争取些时间。
桑言晕倒后,身上的仙器都不知所踪,他赤手空拳,站在洞口,面对一群魔族,腿都有些打颤。
但他面上不显,抱着双臂,半靠在石壁上。
对着魔族招招手:
“过来啊!”
人均两米的魔族,走起路来,整个山洞都开始震动。
见到桑言这幅挑衅的模样,纷纷停住了脚步。
霍祥在桑言这里吃了不少苦头,他一抬手,魔族纷纷后退两步,让出一条一米宽的道路。
霍祥坐在椅子上,被四个魔族抬着。
他微眯着眼,居高临下瞧着桑言。
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从他的捆仙锁里逃脱。
桑言身上能防身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他明明就是一个练气期,面对这魔族大军,居然能如此震静,难道这前面有什么东西。
霍祥盯着面前这十来米长的路面,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
越是没有异常,霍祥的心里越没有底。
见桑言如此处事不惊,霍祥不想贸然行事,免得落入这个贱人的圈套里。
傅玄野就在这山洞内,出口只有这一个,他跑不了。
霍祥点了点膝盖的位置,四个魔族跪下来,把霍祥放在地上。
“桑言!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赶紧让开,你之前的事,劳资可以既往不咎!”
霍祥脸上带着笑,语气里有威胁。
见霍祥没往前走,桑言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霍祥在害怕。
桑言嘴角微微上扬。
“霍祥,你怕什么!我现在可是手无寸铁的废物啊!你直接过来抓人啊!停在那么远的地方,我是什么吃魔的怪物吗?”
霍祥磨了磨后槽牙,昨晚他可吃了些苦头,要不是轻敌,也不至于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怒火中烧,只想把桑言抓住后千刀万剐。
正好在傅玄野面前,看看傅玄野是什么表情。
霍祥握了握拳头。
他抓住身边的魔修,直接朝桑言扔过来。
那魔族穿过桑言布置的禁锢阵法,浑身被撕的粉碎。
桑言用一个情绪点,兑换了一张绞杀符咒,放于阵法中。
最后一个情绪点,他兑换成加时符咒。
可以让绞杀符咒的效用延长至半个时辰。
霍祥阴险狡诈,桑言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情绪点,既然杀不死他,就得让他足够畏惧,这样才能守住傅玄野。
桑言脸上的笑意更甚。
“霍祥!你是窝囊废吗?自己上啊!我看你这么胆小,怎么连我这个废物也怕,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一个怂货,难怪你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当狗……”
桑言指着霍祥的鼻子骂。
从他祖辈一直骂到他未来的儿孙,从头骂到脚。
霍祥气得咬牙切齿,他身上冒出一些黑气,钻入魔族的身体里:
“给劳资把他那张嘴撕烂!”
桑言叉腰!
“怎么,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这个胆小鬼,说你是狗都是侮辱了狗,狗那么可爱,你顶多是坨狗shi……”
朝桑言涌过来的人越多,越能展现他布置阵法的威力。
绞杀符咒仿佛是一个绞肉机,走进去的魔族瞬间被搅碎成碎片,源源不断,进入多少,就搅碎多少,地上面流着一滩黑色的血水。
血腥味布满整个山洞里,桑言皱紧了眉头。
忍住胃里翻涌上来的酸水。
桑言知道霍祥的痛楚,他最讨厌被人骂狗,他最骄傲脸上的刀疤,他自认为那是男人的象征,他觉得自己是魔族最强的督主。
“霍祥!你知不知道你脸上那道疤有多丑,在黑河里,别人以为你是投河自尽的女鬼,你就是魔族最垃圾,最废物的东西……你倒是过来撕烂我的嘴啊!你瞪我干嘛?老废物!”
霍祥气红了眼,催动身后的魔族,不断朝桑言攻击,进入阵法的人数多了一倍。
桑言看着阵法中的倒计时,继续对霍祥语言攻击。
三月站在霍祥身边,冷眼盯着桑言。
“蠢货!别催动魔族攻击他。”
霍祥散发的黑雾收起来,不满地瞪了三月一眼。
他也知道自己掉入桑言的圈套里。
两人这样僵持着。
山洞里的魔族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若不是三月阻止,桑言绝对能刺激得霍祥把这些魔族,通通喂进绞杀阵里。
桑言视线落在三月身上。
这孩子倒是比霍祥聪明多了。
他开口:
“三月!真正屠杀杏花村的凶手,就在你旁边,你为何如此糊涂!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你难道没看见霍祥使用问天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为死去的村民报仇!”
“住口!别在我面前提杏花村,你也配!都是因为你拯救了那个恶魔!我亲眼看见,看见他杀了我父母,杀了全村的人……”
桑言哈哈大笑起来。
“亲眼所见!那他为何留下你一命?难不成你也是被那断念宫的人,碰巧救起,如果我是杀人凶手,我一定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绞杀阵的时间已经结束,桑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接下来,真的只有靠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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