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垂下头,对傅玄野道:
“我问完了!”
傅玄野一挥手,面前的镜子消失不见。
桑言情绪有些低落。
傅玄野道:
“他口中的黑袍,应该是修真界中的人。家底厚且会那种阵法的人,修真界不多。”
桑言点头。
“三月呢!他在何处?”
“你也有事要问他?”
桑言摇头:“他误会了我们,我只是想告诉他真相。”
“若是不信,你把真相摆在面前,他也不会信,不必多此一举。”
桑言动了动嘴巴,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傅玄野说得很有道理。
傅玄野拍了拍桑言的肩膀:
“三月是狼族,你不用担心他,他有能力自保。”
桑言愣住:
“什么?狼族?他不是杏花村的人吗?”
傅玄野似乎看出了桑言的疑惑,他道:
“之前一起的时候,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封印住了他的狼族血脉。”
若不是傅玄野对三月进行搜魂,他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那封印做得极隐蔽,有些像断念宫的手笔。”
断念宫!
“难道黑袍是断念宫的人?”
傅玄野抿唇:
“不知!但肯定和断念宫脱不了干系!”
桑言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想起被抓住的桑柚和殷怀春,问道:
“爷爷他们被霍祥捉住了!师弟,你有没有看到?”
傅玄野用神识探查了整个狐族,没发现一个人的踪迹。
“狐族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座空城。”
“什么?”
傅玄野带着桑言,御剑在整个狐族上空飞了一圈。
以前喧闹的街道上,一个兽人也无,干净整洁,没有一点混战后的痕迹。
只不过曾经花团锦簇,绿树成荫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
狐主离开后,这里的守护阵法便已经失效,冰雪覆盖了整个狐族,把所有一切都冰封住了。
没有一丝生气。
这些人为何都消失了!
傅玄野带着桑言落在城外一块空地上,从这里看狐族,只能看到一副萧条落寞的模样,完全不似最开始那般春意盎然的模样。
他握了握拳头,喉咙里溢出一股苦涩来。
桑言对狐族本就没有好感,如今整个城都消失了,他也不用再履行和殷怀春之间的承诺,简直两全其美。
可桑言的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一般,很不安,很难受。
狐族本不用遭受这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带着傅玄野进入狐族,把霍祥,三月这些外族人带进来。
都是因为他桑言。
桑言沉默半晌,道:
“我们离开这里吧!”
傅玄野低头看着桑言,他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东西落在偏殿了,要去取一下。”
桑言想到霍祥,还有他背后的势力,有些担心。
“我和你一起去。”
傅玄野把凤骨扇放在桑言手心:
“在这儿等我,很快回来!”
傅玄野御剑,回到狐族主殿的位置。
找到原来布置阵法的地方,原来这一个献祭阵法,只要有祭品,就能让一方水土富饶无比。
难怪狐主一走,这地方立马衰败了。
傅玄野咬破手指,补全被破坏掉的阵法,只不过把阵眼中的祭品转换到了雪巅峰。
整个狐族重新被一层结界笼罩着,那些覆盖的冰雪融化掉,枯萎的花再次绽放。
桑言站在原地,肉眼可见狐族发生的变化,他瞪大眼,不敢置信。
傅玄野回到桑言身边,他两手空空,桑言知道他忘东西是假,去恢复阵法是真。
“师弟!谢谢你!”
桑言红着眼,他原本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种背负了巨大的罪恶感,几乎让他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时,逃避是最好的保护壳子。
傅玄野张开双臂,把桑言搂进怀里。
“我会找到殷仙尊,你的奶奶也会没事的,还有狐族其他的兽人。”
“嗯!”
桑言把脸埋在傅玄野的胸膛上,鼻涕眼泪都蹭在了傅玄野玄色的衣袍上。
傅玄野一点也不嫌弃,用手帕把桑言脸上的泪痕擦干。
“要吃点吗?”
傅玄野的手掌摊开,上面包着五块糖果。
桑言双眼放光,塞了两颗糖在嘴里,内心的苦涩被嘴里甜丝丝的糖代替。
他冷静下来,也许狐族的人消失不见,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他们极大可能还活着。
断念宫很有可能就是霍祥背后的势力,要想找到消失的狐族,只有去断念宫探查一番。
而且傅玄野的天灵根只恢复了一半,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用到更多的千年天灵花。
正巧可以看看断念宫是否有千年天灵花。
桑言扯住傅玄野的袖子:
“师弟!咱们去一趟断念宫吧!”
傅玄野点头:“好,都听你的!”
狐族在最北边,而断念宫在最南边,要去断念宫,只御剑需要半个月的日程。
若是乘坐飞舟,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如今傅玄野已经恢复了金丹和灵根,燃魂毒也祛除了,隐藏身份不难。
两人商议后,决定乘坐飞舟前往断念宫。
傅玄野拥着桑言的腰,御剑离开狐族。
两人面对面相贴,傅玄野克制着,尽量不让身体发生异样。
桑言紧紧抱住傅玄野的腰,他还是头一次飞这么高,脑袋埋在傅玄野的怀里,不敢看四周。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傅玄野飞得很稳,一直到落地,桑言也没有晕的感觉。
两人在边城落脚,买了前往断念城的票。
房间在飞舟的二层,隔甲板很近,能听到外面人交谈的声音。
第七十章 赌局
桑言和傅玄野都用了幻颜术遮住了自己原本的容貌,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成为视线焦点。
从走上飞舟开始,桑言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频频往这边看。
他不习惯被这样灼热的目光注视,行走的脚步快了些。
好在飞舟上的房间不远,两人进入房间后,隔绝了那些视线,桑言才松了口气。
桑言倒了口水喝,润了润嗓子。
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
四五步就走到头了,里面设施简陋,一张桌一把椅子。
桑言双手撑在床上,这床又小又硬,完全睡不下两个人。
“这玩意儿也值两千灵石!简直就是敲诈勒索!”
桑言气得腮帮子鼓起,肉嘟嘟的脸颊,让人很想戳一下。
傅玄野唇角弯起:
“我修炼不用睡觉!你一个人睡着不挤。”
“那怎么行!”
桑言做不到让男神睡地上这样的决定。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被褥铺在地上。
“我最喜欢睡地上了,师弟,你可别跟我抢啊!”
桑言咧嘴笑起来。
“对了!我快要筑基了,也得好好修炼才行。”
傅玄野曾经教过桑言如何吸收周围的灵气,这飞舟上的灵气虽没有狐族那般充裕,但多少有点。
“师弟!咱们先修炼一会儿,等晚上再去食堂吃饭!”
二层和甲板公用一个饭堂,拿着门票就可以免费吃饭。
桑言一定也不想和那些陌生人接触,非必要,他一点也不想出门。
见傅玄野点了头,桑言盘腿坐起来,很快入定。
傅玄野看了桑言半响,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是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写着极乐仿的三个大字。
里面人声鼎沸,乌烟瘴气,是一家鱼龙混杂的赌场。
傅玄野径直往里走,穿过一道结界,把外面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里面的人都戴着面具。
傅玄野手中出现一个黑色的蟒蛇面具,遮住半张脸,留下一个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条。
一个带着虎头面具的人走过来,对着傅玄野道:
“公子想赌什么?”
虎头面具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红黄绿三个牌子。
傅玄野拿起来红色的牌子。
“这个!”
虎头面具见面前人不过筑基圆满,居然敢拿红色牌子,他愣了一瞬,道:
“公子可知这红牌的含义?选了,中途可不能反悔!”
傅玄野点头。
“公子好魄力,请跟我来!”
虎头面具带着傅玄野上了楼梯,进入了一个两米宽的小房间。
房间的墙上写着八的数字标号。
“公子,请在这里坐下!”
傅玄野点头,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
“房间里有阵法,比赛一旦开始,房间的门便会锁死,无法打开,公子若是准备好了,直接按扶手上的按钮即可,现在公子还有反悔的余地,比赛途中,公子发生任何意外,和极乐坊没有干系,公子可想清楚了。”
傅玄野没有犹豫,直接按下扶手上的按钮。
虎头面具没再多言,只道:
“祝公子好运!”
“多谢!”
桑言修炼完,感觉浑身舒畅,身体又变得轻盈了些,他睁开眼,环顾四周,没看到傅玄野的身影。
“师弟去哪儿了?”
桑言从地上站起来,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很是热闹。
桑言打开门,天已经黑下来,甲板上亮着微弱的光,一块巨大的回忆镜悬浮在甲板上,光芒几乎把整个甲板照亮。
像一块幕布,上面播放着激烈的比赛。
下面的人疯狂地叫喊着:“十号,必胜!”。
桑言兴致缺缺,只顾着找傅玄野,没有多往回忆镜上看一眼。
他沿着长廊往前走,走到极乐坊,这里面也有十块回忆镜,拼接在一起,就像监控录像。
里面的人聚集在一起,聚精会神盯着那块大屏幕上。
还有解说人员的声音。
“亲爱的道友,比赛进入到激烈的时刻,赶紧下注,我们期待一下进入前二十强的赌徒是哪些!十,九,八……”
桑言在人群中穿梭,他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景,但婚契显示,傅玄野就在这里面。
他终于绕过人群,停在一道精致的大门面前,傅玄野就在这里。
桑言推门,没有推动,那门似乎被锁住了。
桑言朝四周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回忆镜上,没人注意到这边。
桑言又用了些灵力,试图把门锁震开。
但他灵力太薄弱了,这湳沨门锁纹丝不动。
桑言手摸在门上,他能感觉到,这门上有吸收修士灵力的阵法。
桑言抓了抓头发,心里彻底慌乱起来。
他抬头看着前方那十块回忆镜,显示了前十名赌徒的房间,房间里有编号。
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的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下注”二字。
“新一轮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各位道友赶紧下注啦!”
桑言挤进人群,才看到兔子面具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牌数字。
“公子!要下注吗?最低一块灵石,赢了这辈子就不愁吃穿,输了也就一块灵石。”兔子面具道。
桑言对比赛不感兴趣,而且他从来不赌博。
他是中奖绝缘体,这种馅饼砸不到他。
桑言指了指那道锁上的门:
“那道门怎么打不开!”
兔子面具见桑言不下注,根本没有搭理他。
这周围没有其他工作人员,桑言只好站在一边等着,焦急地盯着那道紧闭的门。
比赛又开始了,解说员热情洋溢:
“道友们!激烈的比赛马上开始,让我们看看,今晚这十个幸运儿是哪些……”
修士们下完注,便没有再围着兔子面具。
桑言见他空闲,赶紧抓着他的袖子,再次道:
“我要到那里面去,请把门打开!”
兔子面具不耐烦道:
“公子,今天比赛已经开始了,您要进去只有明天再来了!”
桑言皱眉:
“这是何意?”
兔子面具指了指回忆镜:
“喏,车轮战午时报名,报满一百个名额便开始比赛,比赛开始便无法中断,直到选出赌王为止。”
选出赌王!什么赌王?
傅玄野怎么会参加这种比赛。
几息之间,这轮比赛便结束了,解说员公布进入前十的赌徒,有人叹气,有人兴奋。
在最后一块回忆镜上,赫然出现零八的编号,修为等级写着筑基圆满。
众人一片哗然,全场震惊。
“进入前十的赌徒居然有筑基修为!”
“这可是拿命做赌注的车轮战,一个筑基圆满也敢上!真牛比!我猜他下一局就会挂掉!”
桑言瞪眼看着那块回忆镜,上面的人虽带着面具,但桑言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零八编号的赌徒,就是他的师弟傅玄野!
桑言的胸口剧烈颤动起来,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
他抓住说话人的手,视线不敢从回忆镜中离开。
“你说,用命做赌注,是什么意思?”
桑言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修士奇怪地盯着桑言,一副看乡下人的表情,眼神中带着高傲和鄙夷。
“车轮战是极乐坊最出名的赌局,你居然不知道?”
桑言吞咽口水:
“不知!我刚从村里出来,没有见过世面,请大哥告知小弟一二!”
那修士冷哼一声:
“这车轮战又叫生死局,一百个人,只有赌王能活下来,你盯着回忆镜看就知道了!”
“一百个人,只能活一个!”
桑言只感觉脊背发凉,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浑身无力,马上就要瘫软在地上。
那修士附和:
“是啊!你看那最后一名只有筑基圆满,那前面的可都是金丹期,完全甩他好几条街,就算运气爆棚了,也不可能活下来!”
桑言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
“喂!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不会是押宝押错了?你只要照着修为高的押,一局就能赢回来!”
桑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后十个人都在回忆镜上,这次比赛是十进五。
解说员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在他的倒计时中,这十个回忆镜中的人,像是被扎爆的气球,发出碰碰的声响,回忆镜瞬间被血渍染红,然后变得漆黑。
桑言手心捏着一把汗,看得心惊肉跳。
他不知道傅玄野为何要参加这么危险的赌局,他想要什么,只要告诉自己,自己一定可以帮他找到,为什么非要选这么冒险的方式。
尽管桑言已经和傅玄野绑定了生死契,但死去的感觉有多难受,桑言深有体会。
他不想傅玄野经历危险,只想他能平安。
这轮比赛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结束。
傅玄野压线进了前五。
桑言只觉视线模糊了,他抬手擦掉眼泪。
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
周围的人几乎要跳起来。
“那个八号真是逆天了,运气也太好了吧!我赌一百颗灵石,下局爆的不是他,我就倒立吃屎!”
回忆镜中的傅玄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张了张嘴,好像在和桑言传达着什么。
因为桑言目不转睛盯着傅玄野看,能读出他的唇语。
“桑言,我没事!下注,押我!”
桑言吸了吸鼻子,走到兔子面具身边,把所有积蓄都押在了傅玄野身上。
心里一边埋怨傅玄野,又止不住担心他。
他屏息凝神盯着傅玄野所在的回忆镜。
桑言乾坤袋里的灵石总共加起来只有一万灵石,自从他的乾坤袋被殷怀春没收后,再还给他,乾坤袋里的灵石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刚刚好心给桑言解释的修士见桑言居然给八号下注,扯住桑言的袖子:
“大兄弟,你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啊!这车轮战虽然是靠运气,但从未有筑基修为拿过赌王。再不济也得押个金丹中期!你这样会赔得倾家荡产,还有灵石没?押三号,准是赌王。”
桑言诧异,似懂非懂:
“所以,修为越高,越有可能成为赌王吗?”
那修士点头。
桑言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若是光凭运气,桑言还真放心不下,但若是比修为,傅玄野还真不一定输。
傅玄野的灵根虽未恢复完全,但在这些边城的散修中,还是很能打的。
那修士见桑言半天没有动作,催促道:
“赶紧,再不抓紧没机会了!”
“多谢大哥!可是我没有其他灵石了。而且八号是我的幸运数字,希望我不会倾家荡产吧!”
那修士看傻瓜一般的眼神,望着桑言,啧啧两声。
这时解说员宣布下注时间已经结束,车轮战开始。
他又把注意力移到回忆镜上,只见三号的回忆镜砰一声炸开。
因为剩下的人数少,这几个备受瞩目的回忆镜纷纷放大,集中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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