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临看了又皱眉,这是什么丑东西,祂才不想要,这样想着祂就要将这东西扔掉。
龙环抱住祂,用尾巴将祂圈住,让祂无法逃脱,“啊呀,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小星临要是把它扔掉,那我可就要掉眼泪了。”
祂在回龙宫的路上路过人类的部落,看到有男人拿着这个东西去送给生气的女人,很快就将无比气愤的人哄好了。
龙觉得有趣,便在那里停下向那个男人请教了一番,虽然做出来的东西和男人做的不太一样,有些丑。
但是再晚一些回来星临又要生气了,于是祂没再拖时间,很快回来了。
星临迟疑着将用粗麻绳编制的丑东西拿过来握在手里,那上面坠着两颗交叠在一起的心。
“星临一定要收好哦,如果小星临也能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送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石烂海枯同心结,天高地阔比翼飞。
星临直到现在还记得龙告诉自己这句话时的表情,是柔和又欢喜的。
以至于后来死去,他也将龙憎恶的表情看得分明。
他们早就回不去了。
星临的思绪被一阵地动山摇给唤醒,他扶住桌子,看向窗外。
那在仙舟罗浮洞天内各处都能看见的枯木不知为何开始疯长,枝桠从地底蹿起来,搅得罗浮风雨欲来,各处都人心惶惶。
星槎海中枢离得较远没有多大影响,再近些的丹鼎司和工造司已经被建木根系占领。
药师站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眉目慈悲。
“「建木」……”
建木居然再次生长了,在巡猎斫断建木之后,几千年来它宛若一尊枯死的盆栽矗立在那里,现在居然又重新开始生长。
砰砰砰——
拍门声想起,三月七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星临,你怎么样?”
穹也有些焦急,一直在敲门。
星临站起身开了门,药师在他开门的瞬间不见了踪影,他若有所感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药师他轻轻卷了卷眼睫。
“我没事,是出什么事了吗?”星临被穹抓着手仔仔细细上下检查了一番,见他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三月七拍拍胸脯,“咱也不知道啊,突然这样大的动静,吓死本姑娘了!”
“我出门正好碰见穹和杨叔,杨叔已经去外面打探消息了,我就和他来看看你啦。”
“谢谢关心,我没事,走吧,去和杨叔汇合。”星临拽了拽穹的手,“走吧,或许很快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将门关上,和穹还有三月七一齐下了楼。
在他离开后,药师的身影又在房间内显现。
祂的目光落在房门上,仿佛能透过木门再看到星临,再看到千万年前与祂恩爱,与祂两心相依的小妻子,但这只是徒劳。
这一道门就像他们之间隔着的漫长岁月隔着天堑一样的鸿沟,无法再修补。
一切交给时间,一切……败给了时间。
祂有些恍然,祂察觉到周遭空间传来波动,祂正欲走,却被一箭定在了原地。
岚高大的身影在罗浮洞天上的虚空之中显现,祂拉弓搭箭又瞄准了药师。
被死敌捕捉到踪迹的药师也显化了真身,祂手执金黄的泛着圣光的稻穗,轻轻一挥洒,挡住了岚射来的又一道光矢。
神力碰撞爆发出的炫目光晕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所有人都顺着光亮看向天上,那里有两道虚影对峙着,在夜幕下格外显眼。
“我……擦?帝弓!是帝弓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老子就知道这是寿瘟祸祖和祂的爪牙搞出来的动静!”
“啊啊啊啊啊啊帝弓在上!斩杀丰饶孽物!斩杀寿瘟祸祖!”
“帝弓在上!斩杀丰饶孽物!斩杀寿瘟祸祖!!”
“帝弓在上!斩杀丰饶孽物!斩杀寿瘟祸祖!”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喊着统一的口号。
而躲藏在暗处的另一波人也望着天空饱含热泪面色激动,是药王大人!药师大人显灵了!
药王慈怀!
有药王显灵,他们这次的计划一定能成功。
很快,建木玄根就会再次包裹仙舟,人人皆能得道成仙自在变化,丰饶神迹也会再次遍布仙舟。我等一定能打败妖弓的走狗,带领仙舟人走向又一个荣光的时代!
而这一切和星临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星临下楼时被这第二次的动静惊到,脚下一个趔趄扑进了站在台阶下等他和三月七的穹的怀里。
穹衣服上的金属装饰将星临的额角磕了一下,有点疼,等他从穹的怀里抬起脸,额边就红了一大块。
穹有些心虚地用手捂住了他的脸,轻轻揉了揉,又低头对着红印轻轻吹了口气。
温热的风抚过脸有些痒,星临眨眨眼,怔怔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热热的,但是好像开始鼓包了。
穹又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捂住了星临看过来的眼睛,纤长柔软的眼睫在他手心里扑闪扑闪,有些发痒还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像是装满了鼓动翅膀的蝴蝶,一下一下煽动着他的情绪,他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还好信息提示声解救了他,他单手抱住星临,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
是景元发来的讯息,邀请他们前往神策府议事。
另一边的景元和彦卿并肩站着,看着虚空之上的虚影又叹一声。
帝弓啊帝弓,您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他已经不在意罗浮上的乱子了,只希望这不知是真身还是投影的丰饶药师不会挥挥手就又给仙舟人赐一道祝福。
不过话说回来,帝弓的身影这次居然显露这样久,这其中是有什么变故吗?
景元又想起宿在星槎海中枢浥尘客栈的星临,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好吧,他或许知道其中原因了。
不行了,不能细想,脑袋要炸掉了。
自从他继任将军之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了。
不幸中的万幸,很快,天外之外的虚影消失。
帝弓司命的箭矢划破天际,带着瑰丽的色彩,朝丰饶药师消失的方向而去。
这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瓦尔特·杨找到星临他们,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的划过星临,不过很快他就将气息收敛,“出了些突发状况,建木突然生长,或许和星核有关。”
“以及方才,丰饶药师和巡猎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洞天上空,现在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的势力都开始躁动起来,或许我们有的忙了。”
“景元给我发消息了。”穹将手机给他看了一眼,“我们先去神策府吧。”
“嗯。”瓦尔特看向星临,“星临要和我们一同前往吗?现在星槎海并未受到波及,已经很晚了,你如果不想去可以留在客栈休息。”
星临感觉到穹握住自己手的力道变重了些,这不是他去不去的问题了,而是他不得不去。
药师大张旗鼓的现身,堂而皇之的来到仙舟和星临脱不了关系,无论如何也得给景元一个交代。
得到肯定的答案瓦尔特不再劝说,只是在心里感慨,在他和姬子的猜测中,星临与很多星神都有关系。
夹在星神当中,特别是这样的仇敌之间,星临也很难办吧。
没关系,既然已经开始和星穹列车开始旅行,那星穹列车的所有人都会和将他当作家人,和他一同面对未来。
他们乘坐星槎来到长乐天,经由云骑军通传之后进入神策府见到了景元停云和符玄的影像。
景元告诉他们,建木确实因为星核开始生长,如今需要星穹列车帮助封印前往建木根底封印星核。
而要前往建木需要穿过丹鼎司,符玄先带领云骑军前往丹鼎司,星穹列车的人则走另一边的工造司去帮忙。
“抱歉,事态紧急,又要劳烦星穹列车的诸位了。”景元面带歉色,转向站在另一边本是来帮驭空司舵传递消息的停云,“也要麻烦停云小姐给他们再带带路了。”
“将军发话,小女子哪有不应的道理,列位恩公,接下来也要请多关照了。”停云福了福身,打开折扇来轻轻扇着风,借着扇面遮挡,她还朝星临眨了眨眼睛。
星临默然,也不知道景元知不知道停云是纳努克的下属。
算了,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吧,总感觉仙舟真的危机四伏四面楚歌呢。
在场的各位领了景元的任务,稍作歇息就准备出发,不过这下说什么穹他们也不让星临跟着了。
“多危险啊,星临你就在神策府吧!”三月七拍拍胸脯,“我可还记得在黑塔空间站还有雅利洛的时候你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呢!”
“咱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管是工造司还是丹鼎司还有那建木根底都危机重重,你要是出了问题,那我们可不能安心。”
穹也跟着连连点头,“你不去。”
瓦尔特·杨没说话,不过意思也很明显,星临不适合再和他们一起了。
星临有些无奈,“我知道,我去了也是拖后腿。”
“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如果没有其他状况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星临说的很明白,因为他也不是很确定阿哈又或是纳努克会不会再来带他走。
说清楚这些,道完别,星临目送他们离开了神策府。
景元站在他身边也目送他们离开,彦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将军,那彦卿也先行离开去追捕逃犯了。”
“去吧彦卿,小心行事。”
等人都走完,神策府的策士们也都在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忙着自己的事情,景元将星临引到旁边的休息室,“星临先生是有什么话想对景某说吗?”
“将军料事如神。”星临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抱歉,之前的动乱或许和我也有一些关系。”
“嗯……我是指丰饶药师突然出现这件事。”星临垂着眼,眉间缠绕着忧愁,“这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如今身无长物,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祂们惦记的。”他自嘲地笑着,又无比真诚地看向景元,“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在祂下一次到来之前。”
景元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担心寿瘟祸祖卷土重来,但也不会将和帝弓关系紧密的客人往外面赶。
他也叹一声,“无妨,等星穹列车的客人们帮仙舟解决掉星核带来的危机,您再离开也不迟。”
“谢谢。”星临认真道谢,“不过还有一事。停云小姐给我的感觉不是特别对劲,将军可以多注意一下。”
这样说难免有些背刺的嫌疑,但是仙舟无法再承受「毁灭」带来的伤害了。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景元点点头,“那景某先去忙了,星临先生不妨在这里好好歇息一番,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
“好。”星临呼出一口气,看他走出了休息室。
希望一切顺利。
第39章 他是阿哈的小妻子
星临没有再出休息室,他撑着头看着窗外,那建木看上去越发活跃,枝桠仿佛都在摇摇晃晃,簌簌作响。
藏在他头发里面的燧皇狠狠松了一口气,祂都挨到现在没被发现了。
但是星临看上去很不高兴,祂说什么来着?星神都是不靠谱的家伙!
药师大张旗鼓的来,岚追着祂跑了,如果仙舟上出了问题,那该怎么办呢?
要星临来给祂们收拾烂摊子吗?一群狗东西!
呵——忒!
燧皇骂骂咧咧,祂早就说了岚是个木头了,祂现在都希望欢愉星神能将星临带走,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虽然、虽然祂也很想念很喜欢小妻子,恨不得一直一直和他黏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他们,但是祂不想看到小妻子难过。
毁灭星神纳努克就算了吧,那也是个疯子。
这边燧皇在长吁短叹,在心里吐槽,又明里暗里的骂人,在心里把让星临伤心的人和事都唾弃了个遍。
其实星临心里什么也没想,情绪和思绪都很平静。
好吧,他还是有一些难过的。
他明白,自己的存在已经成了「丈夫」们的执念,已经不单单是思念和爱欲,更是近乎疯魔的执念。
贪嗔痴,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
他在这些追逐中甚至生出了逃避的心理,要是能够逃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就好了。
“诶,那可不行,如果要逃走的话,那小星临必须带上阿哈哦~”星临面前突兀出现一张愚者假面,给星临变了一个漏洞百出的魔术,将一束红艳艳的玫瑰递给他,“Surprise!”
星临无奈接过花,“阿哈,别闹了。”
阿哈在星临面前现身,一伸手就将藏匿在他头发里面的燧皇揪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扔出了门。
突然和景元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燧皇:……又是他大爷的阿哈!
阿哈才不管那些,祂从祂的百宝袋里掏了掏,将毛绒绒的一团猫和小鸟捧到星临面前。
“小家伙们都想你了。”
“啾啾!星临宝宝啾!好久不见啾!”折纸小鸟飞到星临肩上贴了贴他的脸,猫也在他脚边打转。
星临伸手分别摸了摸祂们的头,“好久不见,你们在列车上怎么样?”
“毛绒绒列车长好玩啾!姬子小姐好啾!”小鸟回答了他的问题,星临又看向阿哈,对方坐在座椅的另一边,撑着头用那双含情的眼睛看着他,触上他的视线阿哈又勾了勾唇角。
“……你将祂们带走有告诉帕姆和姬子吗?”星临对祂抛来的媚眼熟视无睹,一板一眼地问。
“当然有啦~阿哈留了字条哦!”阿哈凑近些,挑起他的一缕发丝拿在手中把玩,“阿哈我可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呀。”
祂又磨磨蹭蹭过来挨着星临坐下,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拐弯抹角可不是阿哈的风格,祂直接问出来,“星临,你不高兴吗?”
星临人任由祂牵住自己的手,垂着眼看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眼睫轻轻扇了扇,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喂喂,怎么没有意义了?”阿哈不满,将猫和鸟赶走,把星临拥进怀里,捧住他的脸让他抬头,然后就对上一双带着破碎的眼睛。
那双翠色的眼本该是平静的,淡漠的,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但是现在蒙上了水雾。
变得让人心碎。
祂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如果阿哈也附和着你说出没有意义这样的话,你就要掉小珍珠了。”
星临张了张嘴,被祂这样一说,压抑着的情绪瞬间席卷来,眼睛变得模糊。
阿哈的身影也被水雾浸成了大片大片团装的色块。
阿哈给他拂去眼角的泪水,凑近些吻掉他脸上的泪珠,“对不起宝宝,是阿哈的错,阿哈真没用。”
星临这一世本来依旧可以过得平凡有幸福,却因为阿哈的原因被其他人抢夺,像一件物品,像一件战利品被其他人争抢。
即使祂们曾经都是星临在某个时期的丈夫,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阿哈恍然,这也是「祂」计划中的一环吗?想用这样的方式让阿哈被小妻子淘汰,再把其他人也淘汰,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哇,果然好歹毒!
但好在对方的命途逆时而行,每一次都是在朝星临的反方向走,即使见面也不过数秒。
哼,诡计多端的前夫。
阿哈居然按照祂的剧本做了那么多事,啊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欢愉,太有乐子了!
虽然阿哈确实有点乐在其中吧,但是小妻子哭的好伤心,呜呜呜阿哈也想哭了。
阿哈每次在星临面前都是人类模样,祂一开始也乐得陪对方玩这种把戏,但祂现在终于回过神来了。
阿哈为什么要按照对方的剧本走!?
星神可比凡人能做的事情要多了去了!
阿哈抱住星临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阿哈就要亲你了。”
星临下意识抬手捂住嘴,抬起泛着红的眼睛看祂,声音闷闷的,带着瓷气,“不准亲。”
阿哈闷笑出声,将他的手拿开,变出手帕来为他将脸擦干净,眼里都盈着笑,“嗯,不亲。”
星临不说话,任由祂动作。
阿哈动作轻柔,揽住他的腰,低头和他额头相抵,“阿哈不想玩了,这场戏幕如果换来的结局是让阿哈的小妻子哭泣和悲伤的话,那阿哈不要玩了。”
星临不知道祂是什么意思,只是用那双润水的眼睛看着祂,然后轻轻眨眨眼,“你要离开了吗?”
“去追寻你的欢愉美学?”
“我想是的。”阿哈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看着星临情绪变得有些低迷,茫然的和祂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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