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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离远点(麻匣)


“困了。”颜再宁倦倦地说。
“哦,赶我走啊?”莫昂臭着脸。
颜再宁无言看着他,乌黑的眼睛有天然的冷情却又泛着柔软,胜过千言万语。
莫昂翘起嘴角,把他按在枕头上,自己坐在地上,在床沿支着下巴,“真拿你没办法。”
颜再宁的手挪过去,摸了摸莫昂的脸颊。
莫昂歪头,脸颊卧进他的手心里,“那么现在,可以把你的心事告诉我了吗?”
颜再宁闭上了眼睛,像是在酝酿睡意,片刻后才说:“你不是自称对我了如指掌吗,还以为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莫昂自鸣得意的语气,让颜再宁的嘴角勾了勾,“但这得由你自己说出来。”
颜再宁明白莫昂的意思,这份心事,或是说这份芥蒂必须让他袒露出来,才能算真正面对它。
于是颜再宁徐徐说道:“我的那件事情,好像在学校里传开了,然后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当听到他们说我道貌岸然、表面君子的时候,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反驳或者无视,因为我……底气不足,我真的是……”
莫昂握紧了颜再宁的手,认真地纠正他:“你不是,你也知道自己并不是。”
“嗯。”颜再宁低声说,“但我能感觉到以前的颜再宁对现在的我,很失望,我没有做到当初对自己的要求,以身作则,克己守纪,我也变成了秩序的破坏者。”
“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学校里不还是好好的?连校长都没有责备你,你是全校最宝贵的第一名。”
“可我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颜再宁较真地说,“我就是这么要求自己,才走到了现在,才能让大家信任我,甚至畏惧我。我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不敢正视学生会,就好像不敢回家那样。我知道这些在你看来太小题大做了,但我享受到了管理者的尊崇,就要承受违反规则后的审视和指责,还有这种羞愧的心情。这是我给自己上的枷锁,只有我知道它们落在我身上时,有多重。”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而后他又用轻松的口吻说:“我这种状况叫轻度超我型焦虑,对自己的要求过于严苛以至于出错就会有强烈的负罪感,你不知道吧?”
“受教了,颜老师。”莫昂也对他笑,但声音又低了下来,“我要做什么才能帮你把枷锁卸下来,减轻你的负罪感?”
颜再宁摇了摇头:“卸不下来,至少我还是九荣的学生的时候不行,或许毕业就会好了。说到底,这就是个角色扮演的游戏,我入戏太深了。”
他说得自嘲。
“不要把你引以为豪的会长身份说得这么不值钱。”莫昂说,“我是不是该向你道歉?怪我太有魅力,太英俊太优秀,引诱你破戒,真是不好意思了。”
“怎么有人能自恋到这种程度?”颜再宁被他逗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有点迁怒的,这是控制不了的心情。可是我一看到你,这张脸吧,是有些吸引力,身板呢,也过得去,性格嘛,还算合心意,除了好动、无理取闹、不分场合撒娇、烦人、挑食、事儿多……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莫昂喳喳喊道:“你已经挑了不少了!”
颜再宁的笑容加深,他侧着身子,和莫昂握着手,说:“我还是更想让你在我身边,就像现在,我可以暂时忘记那些枷锁,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莫昂可太喜欢听这话了,喜不自胜地说:“既然你那么需要我,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学校里就算了,保持距离。”
莫昂:“……”气!但不能说。
颜再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在睡梦中他能感觉到莫昂细细密密地啄吻他的手,这份沉甸甸的爱恋,在此刻却是他的疗愈,让他一夜安眠。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郑家欢过来看望。
“他这脖子,还有胳膊,怎么弄的?”郑家欢吓了一跳,因为颜再宁那些地方被挠破皮了,和荨麻疹的红肿交汇在一起,看着都疼。
莫昂:“情绪压抑导致的免疫力下降。但你知道是什么导致他情绪压抑的吗?”
郑家欢能不知道吗?关于颜再宁的风言风语这几天在学校传开了,课间说的最多的八卦就是颜再宁到底在和谁谈,他以发小的身份为颜再宁辩解说那都是谣言,议论者却不以为然地大笑,说要是假的,那他怎么不是省三好?
郑家欢无言以对,在心里更怨恨自己,如果不是他犯蠢,阿宁根本不用遭遇这些。
“我做错事了,对不起阿宁。”郑家欢低下头,朋友之间的认错那方就像在失衡的天平被挑高的一端,他无地自容,可以平等相处的自尊心被无限压低,“照片的事情,是程子驯,我去找过他……”
莫昂皱着眉打断了他,转头看了眼颜再宁,确认他在熟睡中,让郑家欢到外面说。
他不想给颜再宁半点机会知晓其中内幕,颜再宁欣赏程子驯,要是知道是程子驯做的这一切,心情又会一番动荡。
莫昂直接对郑家欢说:“你回去告诉程子驯,再宁绝对不会被他的卑劣手段影响,就算让他五分,再宁也不会输。”
郑家欢一愣,“你知道了?等下,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帮程子驯,和他也不是一伙儿的!”
“安静。”莫昂的语气冷淡,“最后这二十天,都消停点儿吧。”
他对郑家欢下了逐客令,郑家欢被挡在门外,心底才后知后觉冒出火来。他心想:我和阿宁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你算哪根葱?
可却没有底气冲回去说理,他情绪烦躁用力垂了几下墙,抹了把脸,闷闷不乐地走了。
翌日是周天,早上天刚亮,程子骄迈着欢快的步伐从住宅楼里出来,兜里装着从他妈钱包里顺出来的二百块钱,憋了这几天,今天一定要玩个爽!
楼道正对面是个小花圃,程子骄一眼就注意到花圃边倚着一辆车身流畅帅气的公路车,高档货一眼就能看出不同,这弯把,这车架,还有轮组,简直是他的梦中情车!
程子骄不由得为这辆车驻足,凑近了仔细瞧,是谁家的车?以前从没见过……
“喂。”
程子骄没发现旁边还坐了个人,被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到,视线一转,是个短发的男生,长得挺周正,就是表情特别差,眼睛乌幽幽的和下面的黑眼圈像是融为一体,两个黑洞似的吓人。
“我草!”程子骄直接叫了一声。
郑家欢昨天没睡着,颜再宁和程子驯在他的脑海里盘亘不去。当然是颜再宁更重要,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到颜再宁。
这种无力和懊悔,让他想到程子驯时心里涌现出来的不是酸甜,而是苦与怒。
所以现在他没耐心对程子骄笑脸相迎,冷冷地问:“你哥呢?”
“你谁啊?”程子骄的脾气也很臭。
“把程子驯叫下来。”郑家欢生硬地说。
“你说叫就叫,你是我爹啊?”程子骄说,“呸!我是你爹啊?”
“滚!”郑家欢满脸阴翳。
程子骄却没有走,眼睛又滴溜溜回到了公路车上,“这是你车啊?让我叫他可以,给我骑一下。”
说着,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弯把,哦嚯嚯这手感!
郑家欢突然暴跳如雷将他狠狠推开,“别乱摸!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不配!”
程子骄正是十三四岁易燃易爆炸的年纪,哪里忍得了这一句?当场就叫骂起来,还手推搡回去。
郑家欢对他印象本就差,因为程子驯这层关系那就跟仇敌似的了,毫不犹豫跟他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身牛劲,打得简单粗暴,拳头死命往对方身上砸,程子骄有熟悉地势的优势,利用花圃边的小台阶把郑家欢扳倒,骑在他身上开揍。
郑家欢却比他高大,脸上挨了几下怒火加剧,掀翻了程子骄几拳捶得他哭爹喊娘。
小区里晨练的人看到这两人扭打,在一旁大呼小叫。
这动静吵到了住在三楼的程家,程母从窗口一看,楼下挨打的不就是自家孩子吗?顿时惊呼,把床上熟睡的丈夫叫醒:“快下去救子骄!他被人打了!”
程父睡梦中被吵醒,一肚子火气,不想管但抵不过程母在耳边嘶叫,只得黑着脸下楼了。
程母又去敲程子驯的房门,“子驯!弟弟在楼下被打了,你过去管管啊!”
程子驯皱下眉头,出门到阳台看了眼,就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他怎么来了?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程父已到楼下,一把扯开了郑家欢,同时怒气腾腾一脚踹上他的肚子,把他踹出去几米。
郑家欢摔在地上没能马上起来。
程子驯心头骤然攥紧,当即扭身下楼。
此时程母护在心肝儿子前大喊:“报警!让警察抓了这个土匪!”,程子驯径直奔向郑家欢,将他搀扶起来,用郑家欢没听到过的厉喝声音说:“不许报警!”
郑家欢直喘着气,抬眼盯着程子驯。
程子驯说:“家里私事,抱歉打扰了大家,已经没事了。”
热心居民这才散去。
程母生气道:“子驯,他是谁啊?!怎么能动手打你弟弟?”
程子骄鼻血横流地喊:“他有病!”
程子驯:“闭嘴!”
他并未做解释,而是把郑家欢拉走。
郑家欢说:“我车。”
他那嗓音就像漏气似的,听得程子驯有点难受,去帮他把车推来。
程子驯把他带到小区门口的小诊所,虽然程子骄看上去更惨烈些,可他受得也不清,颧骨破了皮,身上也没一处干净。
买了点外用药,郑家欢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程子驯,程子驯知道他是因何而来,却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只说:“给我看一下你的肚子。”
郑家欢说:“你舍得理我了?”
这话郑家欢说过几次,语气都是委屈巴巴或者窃喜,从来没像现在,毫无起伏,嘲讽尖锐。
程子驯不再说话。
郑家欢自顾自地说:“我四点钟就到你家楼下了,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把你揪出来,但我也知道这种冲动毫无用处。程子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举报阿宁?”
程子驯浑身僵硬,印象中他不曾过这种紧张窘迫的时候,因为他从不犯错,可此刻在郑家欢面前,他没有直视对方的勇气。
“我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啊?你们又不是竞争对手,你已经有名额了,干嘛要搅黄阿宁的?你怎么能拿他们的照片去举报?你利用我是吗?你他妈利用我……咳咳咳!”
郑家欢越说越激动,牵扯到肚子的疼痛,捂着小腹脸色发白。
程子驯抓住他的手,“让我看一下。”
郑家欢狠狠甩开了他,眼睛通红地瞪着他:“程子驯,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吗?你明明知道我和阿宁关系好,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到底怎么招惹你了,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郑家欢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在程子驯面前流泪。
作者有话说
拔了智齿牙根栓栓的TAT

第一百二十八章
程子驯拿着药袋的手不知觉攥得很紧,他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对颜再宁而言并不重要。我问过他,他对第一、状元这些事看得很淡,没有这五分,他的分数想去心仪的大学也绰绰有余,而且他的家境好,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根本不用为以后的事发愁。还有他和莫昂,如果他们真的在乎关系被捅破,根本不会在教室里也亲亲我我。他不看重的东西,我看重。”
郑家欢仿佛从未认识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巴张合却无语凝噎,半晌才发出声音:“就算阿宁不看重,也不代表他要为你的意愿让路!你凭什么说他不在乎?就是因为那件事,他把自己挠得浑身是血!”
程子驯有些难过地说:“郑家欢,你说过会帮我的。”
“我帮你还不够多吗?咱们一起去兼职的时候我恨不得帮你把所有活都干了,我把自己的薪水给你,帮你买学习用具买教辅资料,这些都不算帮吗?我还想着毕业了以后,我跟家里装乖,再出去做半个月兼职,然后带你去毕业旅行,可你、可你只是利用我?”
郑家欢算是体会到什么叫肝胆欲裂,那是一种切实的疼痛。他用力抹了把脸,咬紧牙关。
程子驯苦涩地说:“不是……不只是利用,我也想过和你去旅行。”
“不会有了。”郑家欢说。
程子驯的嘴唇颤了颤。
“举报,可以撤回吗?”郑家欢说,“你撤回吧,算我求你了。”
“已经没意义了。”
“要我怎么做才行?”郑家欢失控地朝他喊,“我给你跪下行吗?”
他真的屈了膝盖,在他跪下去之际程子驯挡住了他,心中一乱本能将他抱住。
“你别这样,最后两个星期,这些就都过去了,好不好?”程子驯几乎是恳求他。
郑家欢用尽力气推开程子驯,自己踉跄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我真后悔认识你。”
程子驯的喉咙里像吞了个针球,扎得他血淋淋的疼,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家欢远离,内心也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空。
程子驯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回家的,表面上看他与寻常无异,但如果剖开他的身体,里面大概是冰冷的机械或者空荡的支架,总之不是什么活物。
他被母亲抓住了手臂,着急地摇晃:“子驯,你弟弟跑了!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你去找找他啊!”
“没空。”程子驯说。
“你怎么这样子?你弟被人打了你都不管,那人谁啊?他打得你弟弟好重!你没看到吗?流了好多血!你要管管啊!”
程子驯厌烦地抽回手,压抑多年的不满此时化作了冷酷宣泄:“是你儿子,不要让我管他,我以后再也不会管!”
他回到房间,锁上门,不顾母亲的悲哀。
还有两周,他对自己说,这些就都过去了。
莫昂接到郑家欢的电话时才刚过七点,睡得好好的被吵醒本来就不爽,看到是郑家欢就更差劲了,放着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一脸烦躁地接了起来。
“干嘛?”
手机的那头声音特别杂乱,车流声和警笛声,就好像一场事故的现场。
郑家欢的声音也非常不好,舌头打结了似的:“莫、莫哥,我出事了,你千万、帮我瞒住阿宁……”
莫昂:“……”
郑家欢:“救护、车来了,我先上、了……”
莫昂炸了似的跳起来,满屋子急窜:“你人在哪儿?!喂!!”
莫昂再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郑妈妈了,她说郑家欢现在在医院里治疗,情况稳定下来了,刚醒过来。
莫昂问到了医院地址,快马加鞭赶过去。
到了病房门口,他就看到郑妈妈坐在外面抹眼泪,他下意识以为郑家欢不好了,心惊胆战过去询问情况。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他在马路上突然摔车倒在别人的车盖上,幸好司机操作得当,没把他撞出去,否则……”郑妈妈流着泪摇头,“我家这小子平时生龙活虎的,劲儿多得使不完,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满身伤躺在病床上,心疼啊。他爸又还在外地,我一个人真是有点……”
莫昂搂着她的肩安慰:“医生说了没事,您安心等他康复就好,阿欢那体格,不出一个月就能生龙活虎回来。”
郑妈妈点点头,才想起一件事,冲他身边张望:“你没带阿宁来吧?刚才电话里忘记说了,阿欢让我别把他车祸的事和阿宁说,怕影响阿宁。”
“我知道的。”莫昂说,“我先进去看看他。”
病房里的郑家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莫昂探头进他的视线里,他才慢慢聚焦。
“莫、莫哥?”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莫昂恨铁不成钢,想骂他又于心不忍。
郑家欢头上打着绷带,左胳膊固定着石膏,身上脸上几处擦伤,别说郑妈妈了,颜再宁见他都得红眼眶。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我能像你或者阿宁那样能打就好了。”郑家欢还能笑出来。
“我出门的时候他正要找你。”
“啊?”郑家欢迟钝地张嘴,“没跟他说吧?”
“嗯,他找你用他那辆车,我叫他用我的了。”莫昂说,为了不让颜再宁起疑心,他还陪颜再宁一块骑去买了蜂蜜小面包后才找理由过来的。
“他那车……”郑家欢扁起嘴,“被我弄坏了。怎么办呐?我什么都做不好,三好没帮他拿回来,车还给他弄坏了,我怎么那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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