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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到蒙古族大哥哥家里不走啦/安且吉兮(威威猫七)


客人们陆陆续续提着礼物上门,一群人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聊天,好不热闹。
苏和额乐以前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尤其是一堆人会抓着他问学习、问工作,他逃也来不及。
因此前些年的时候,他总是爱躲在厨房,宁愿多帮母亲干点活儿,也不愿意像大哥一样在外面招呼那些亲戚朋友。
可这几年不一样了,他会主动学着和大哥一起多分担一些,不是说变得有多喜欢这样的氛围,只是开始像大哥一样,学会了忍耐而已。
就算再不舒服,也不过一年一次。
而且额吉年纪大了,喜欢这样热闹的时候,苏和额乐为了额吉也愿意把这顿饭张罗好。
因此在每年除夕的年夜饭桌上,苏和额乐和大哥两个人都不会喝酒,他们要负责在年夜饭结束之后,把每家的人都送回自己家里。
就算这些房子都挨得近,但一趟两趟地送下来也会累得够呛。
所以每年除夕跨年的这一晚,苏和额乐几乎都挨不到零点,送完人回来倒头就睡了。
今年还有点特殊,他的嫂子怀孕了,马上就快到预产期,肚子已经很大了。
大哥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妻子身上,因此多余的工作全都交给了苏和额乐。
这晚在饭桌上,苏和额乐举着茶水敬完了那些长辈,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水,后来面对一桌丰盛的晚宴,他反而没了胃口,没吃几口菜就觉得撑了。
房间内烟雾熏然,饭菜散发出来的热气和浓烈的香味,还有些合乎时宜的酒气和烟味,苏和额乐忙了一整个白天,现在终于能坐下来歇歇。
他被挤在一角,暂时摆脱掉了亲戚朋友们的过度关心。
此时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着周围的一片喧闹,心里忽然有些恍惚,又无端生出些难过。
他忽然很想周安吉,很想知道这时候周安吉在做什么。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年,意料之中地没办法在一起过。
周安吉前几天告诉过他,这次过年不准备回家,就在学校里过。
不知道是不是都到除夕夜了,还一个人忙忙碌碌地泡在图书馆里。
就算苏和额乐没经历过,他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除夕夜的大学校园不会有多热闹。
夜晚的路上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甚至校门外的餐馆都关得差不多了——
人们大都回家过年了。
只有树上挂着红彤彤的彩灯还在兢兢业业地闪着,如果此时周安吉从图书馆里出来,踩着一路的白雪回宿舍,按照以往的习惯,一定会给他拨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苏和额乐摸出手机看了看,周安吉这一整天都没给他发过消息。
他们两人很早之前就约定过,每晚拨打视频电话的主动权一般都掌握在周安吉手上。
因为苏和额乐晚上的时间更自由,随时都可以接打,而周安吉的晚上,如果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如果图书馆里忽然响起一阵视频电话的响声,才会让人尴尬。
所以每次苏和额乐想要打视频之前,都会先发消息问周安吉有没有时间。
他点开了与周安吉的对话框,发过去一段文字:
[还在图书馆吗,想给你打视频。]
[忽然好想你,想见你。]
周安吉没回,苏和额乐将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开到最大,而后重新揣回了口袋里。
他静默地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如果说周安吉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此时此刻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和家人朋友一起围坐在家里过年。
就算他心里再不在乎,可像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学校里过,也一定很孤独吧。
苏和额乐很想陪陪他,就算今年不行,那就下一个年,再下一个年……一定要陪周安吉一起过。
或者把他带到内蒙古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
娜仁额吉、大哥大嫂,还有那个即将出生的小朋友,都会和自己一样,很爱很爱周安吉。
苏和额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屋子里呆着不舒服,于是偷偷溜出来抽了支烟。
一支烟的时间很短,他随意坐在羊栅栏外的一根木桩上,点亮手机,发现除了一些朋友送来的新年祝福外,还是没看到周安吉的消息。
苏和额乐这边天已经黑透了,他就着手机屏幕发出来的一点微光,愣愣地盯着那句[想见你]呆了几秒,而后又发过去一句:[阿吉,新年快乐!]
仍然没有回复。
估计周安吉真的在忙。
苏和额乐了解他,越是这种清冷的时候,周安吉为了排解孤独,就越是要逼自己忙起来。
苏和额乐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在意太多,他和周安吉的聊天习惯都是这样。
想到什么就一股脑儿给对方发过去,也不一定会立刻收到回复,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看手机。
苏和额乐把手机返回到桌面,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他抬头望了望屋内灯火通明,估摸着这场聚会大概持续到凌晨才会结束。
于是他走到马厩,牵出了敖都,跨上马往草原深处骑了去。
深冬时节,草原早就已经变成了枯黄的一片。
早晨的时候还下过雪,到现在也没化,薄薄的一层覆盖在草地上,敖都的马蹄踏上去都只能留下一阵沉闷的响声。
房子里烤着的炭火很暖和,所以苏和额乐穿得不太厚。
敖都带着他跑得很快,带着冰雪温度的夜风呼呼地灌进袖口,握着马缰的手很快就被吹得冰凉,脸也被冻得没了知觉。
他颠簸在马背上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还告诫过初次见面的周安吉,说内蒙古的夜晚即使是在夏天也是会冻死人的。
何况现在是深冬。
他全身都被冷透了,可苏和额乐还想跑得再快一些。
“驾——”
又一声长鸣响彻在荒凉无人的草原深处,笃笃的马蹄盖过了远方飞鸟的声音。
马缰牵引着敖都在广阔的草原上一圈一圈疯狂地跑。
这晚的天穹上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依旧很冷——
一切都如同他和周安吉在草原上初次相遇的那晚。
周安吉、周安吉……
真的很想很想周安吉。
所以他试图用这种看起来最无效的物理性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和额乐直到现在都想不清楚,真正的爱到底该是自私的还是无私的。
他为了成全周安吉的远大前程,宁愿把自己重新变回一座孤岛。
后来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敖都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带着苏和额乐慢慢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敖都是匹善识途的良马,苏和额乐跑完马,后知后觉自己的脸上结了几粒细碎的冰碴,皮肤渐渐回温之后,冰又缓缓化成了水。
水沿着脸颊向下流,又激起一阵刺骨的冷。
在父亲去世后就没再哭过了,三年后终于又因为周安吉流了泪。
不过周安吉流过的泪肯定比自己要多,苏和额乐笑了笑,无端地想,那自己还欠他不少,以后一并还给他。
晚上十一点多,聚会快接近尾声的时候,苏和额乐牵着敖都回了家。
把敖都拴进了马厩后,苏和额乐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点亮后只轻轻扫了一眼屏幕,就蓦地定在了原地——
18个未接来电,来自“阿吉”。
刚刚在草原上跑马又没有信号的半个多小时,周安吉坚持不懈地给他打了18个电话。
怎么会?
周安吉以前找不到他人的时候,最多一次拨过两个电话,当时他在矿洞里工作,实在腾不出手接电话。
后来他们就约定好,如果有什么急事就及时发消息在微信里,只要对方有时间看手机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他在骑着敖都离开之前,确定了手机里是没有周安吉的消息的。
所以周安吉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会在短短半小时内给他拨了18次电话?
苏和额乐放缓了进门的脚步,趁聚会还没有散,停在门外给周安吉回拨了过去。
无法接听。
挂掉后等了一分钟再拨第二次。
仍然无法接听。
苏和额乐忽然心里猛地一紧。
不是因为害怕周安吉在跟他闹脾气,周安吉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如果对方不接电话,就是真的没办法接。
苏和额乐尽可能地把情况往最好的方向去想,可能对方是睡着了。
但周安吉一直都是个夜猫子……
他的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退出拨号页面后,又立马点开了微信。
一直往下滑,他在一片新年祝福的底端,看到了周安吉给他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阿乐,我这儿好像下雪了。]
与他发过去的“新年快乐”时隔38分钟,苏和额乐算了算时间,周安吉的这条微信是在他第18通电话也没有打通之后发给他的。
苏和额乐紧紧地捏着手机,在深冬零下的温度里,手心却不受控制地出了汗,手指接触屏幕的地方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在原地定了十几秒的时间,心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
但可能终归只是可能,如果周安吉一直没接电话,他悬着的心就一直没办法落下。
苏和额乐不喜欢这种飘忽不定的猜测,尤其对方是他一整晚都心心念念的周安吉。
定在娜仁额吉的房子外站了一分钟,足以让他做好了一个决定。
苏和额乐重新返回马厩把敖都牵出来,骑上马往自己的蒙古包跑去。
上马前给大哥发了条消息:[大哥,我有急事先走了。]
而后就做好了再次没有信号的准备,当然也不打算理会那一帮亲戚朋友的抱怨和谴责。
骑马回到蒙古包,他进屋换了身日常的衣服,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羽绒服,然后从衣架取了个包背上。
在关灯离开蒙古包之前,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返回去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小卡,一同揣进了包里。
这一趟花了不到半小时,苏和额乐就已经安稳地坐进了越野车,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往北京的方向开了去。

黄嘉穆也回家过年了,宿舍里就他一个人。
于是他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准备趁除夕这天在北京好好逛逛。
北京这几天的天气还算好,虽然气温一直在零下,但天天都阳光明媚,不像下雪时那么阴沉冷肃。
他提前给自己预定了故宫的门票,一大早起床后就背着相机出了门。
北方的冬天几乎看不见什么绿色,不像周安吉的家乡,即使是在冬季,常绿阔叶林也会展现出一片良好的生长态势。
雪后的故宫常有游客前来拍照,尤其是像今天这样大雪初霁后的天气,深红的院墙被浅金色的阳光照得明亮,薄薄软软的一层白雪覆盖在砖瓦上。
故宫里的每一块石头都跳动着古老而厚重的历史脉搏。
周安吉虽然在北京呆了快七年了,但由于心里一直装着那点“不喜欢北京”的偏见,所以很少主动去探索过这座城市的美。
可能因为是除夕节,这天上午故宫里的游客不多。
周安吉拿着相机在里面足足逛了一上午,拍了上百张照片。
从故宫出来后,他又步行到了附近的北海公园。
公园很大,周安吉走了一上午脚有些酸,于是随便找了个临湖的位置,迎着冬日里没什么温度的阳光,在一棵柳树下坐了下来。
湖岸边的风吹得有些冷,周安吉把自己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最上面一格,堪堪遮住了脖子。
但早上出门前忘了系围巾,带着冰雪温度的冷风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灌进来。
周安吉望着眼前的景色,湖面还没完全被冻住,清澈湛蓝,波光粼粼,偶尔还有几只鸭子从他面前游过。
他盯着湖面上某个闪烁的点,忽然出了神。
苏和额乐以前在北京上学的时候,有没有来过这里?他想。
有那么一刻,周安吉居然很迷恋现在这种“冷”。
冷空气让他的思绪也跟着变得清澈,这一天假期在放下了学业上的许多困扰之后,脑袋里腾出来的空隙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念在内蒙古的种种。
他和苏和额乐在草原上相遇的那晚同样也像这么冷,连冲锋衣都抵挡不住的冷。
还有他们一起被困在矿洞的那天下午,周安吉现在回想起来,甚至不记得当时有多痛或者有多怕,只记得矿洞深处也很冷。
所以他一直紧紧捂着苏和额乐的手。
还有他在苏和额乐病房外生生熬过的那个夜晚,也冷得他要把自己一整个蜷缩起来。
可他去内蒙古的时候明明是夏天,是明媚又亮堂的七月,怎么到头来脑袋里留下的全都是冷色的记忆?
周安吉想不明白,就只好任自己继续贪恋面前这一阵来自于遥远西伯利亚的冷风。
这天他在北海公园坐了一下午,发了好一阵的呆,而后又把相机打开,将上午拍的照片删删减减。
留下了一些自己满意的存起来,打算晚上回学校后再导进手机里,发给苏和额乐看。
相机再往前翻,又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些他在草原上拍摄的东西。
白马、小羊、飞鸟、没边又没顶的茵茵草场、湛蓝的天和浅白的云……
以及无数场景之下的阿乐。
从内蒙古回来后,相机里的照片他一张都没舍得删,就算是那些因为手抖拍得模糊不清的,周安吉看到后也能立刻想起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就这样来来回回欣赏了好多遍,周安吉对于时间的流逝仿佛失去了实感,轻轻松松打发了一下午。
准备离开之前,他习惯性地用手机拍了张眼前的这片湖,与之前在内蒙古拍的阴山和海子放进了同一个相簿里。
他点开了与苏和额乐的对话框,可愣了几秒之后又退出去了。
他知道阿乐今天会回家帮忙准备年夜饭,会忙得脱不开身,所以没给他发消息。
估计发了也不会立刻收到回复,反而让自己白白抱着期待。
在离开苏和额乐五个多月后,周安吉已经学会了怎么宽慰自己。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没那么想苏和额乐,也没那么依赖苏和额乐。
意识到自己身体不舒服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冬季流感盛行,周安吉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传染的,可能是在拥挤的地铁上,也可能是在湖边肆意吹冷风的时候。
吃过晚饭后,他本来打算窝在被窝里,给自己选一部电影度过除夕夜。
但电影刚播了个开头,他忽然觉得嗓子一阵痒,然后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完后喉咙开始跟着剧烈疼痛。
周安吉翻身下床,给自己找到了两颗感冒药,准备吃的时候又发现杯子里没水了。
饮水机在阳台,今天他出门前拔了插头,回来后也忘了重新插上。
此时周安吉穿着一层单薄的睡衣,披着一件羽绒服,握着杯子站在阳台上等水烧开。
阳台的冷风吹得人止不住地发抖,脑子也跟着晕乎乎的。
幸好饮水机的效率够快,周安吉吃完药后重新回到床上。
感冒药让人嗜睡,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后,宿舍里的灯还亮着,电影已经放完了,电脑自动息了屏。
周安吉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
他睡了接近三个小时,可感冒却来势汹汹,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
在流感和暖气的共同作用下,他的两颊泛着一种不自然的滚烫,就算周安吉没照镜子也能猜到自己脸上一定是通红一片。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摸,脸很烫,额头也很烫。
好像发烧了。
可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去哪儿买退烧药,况且今晚是除夕。
算了,先过了今晚,等明早再说吧。
周安吉自暴自弃地想。
然而刚睡了一觉后脑子反而变得清醒了。
他估摸着这个时间苏和额乐应该已经忙完了,点开对话框看到了对方几十分钟前发来的“新年快乐”,于是想给他拨过去一个视频。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弥散着一种病恹恹的痕迹,他不想让苏和额乐担心,于是又翻到联系人界面,选择了打电话。
对方无法接通。
怎么会呢?
如果苏和额乐这时候在忙没法接电话,也应该是在忙音响了几十下之后,再提示无法接通。
怎么会一开始就无法接通呢?
周安吉不死心,又重新拨过去一个。
还是无法接通。
不知道是由于忽然生病了,全身上下都很难受,还是由于除夕佳节自己却要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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