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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配联姻(荒川黛)


“尽快查。”
红蕊点点头,多嘴又问了句:“什么伤?很严重吗?您怀疑是他家里人打的?那如果最后查出来和他家里人有关您打算……”
梁喑手上还拿着沈栖的衣服,眉眼疏淡而平静地说:“那他全家都得原模原样照十倍还回来。”
红蕊怔住,莫名打了个寒噤。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像是听见今天温度一样寻常。
门铃响了一声,大概是送餐的人来了,梁喑微抬下颌示意红蕊去取,淡淡说了声:“人活在世界上,总能找出一点错处,如果真的跟沈家有关,我不介意花点心思让他们这辈子都只能做阴沟里的老鼠。”
沈栖已经差不多调整好心态,但看梁喑进来时又忍不住心跳了下。
他的眼神太过幽深,带着温柔又霸道的意味很容易让他陷进去。
梁喑缓缓欺近,就在沈栖以为他又要亲自己的时候他忽然笑了声,“闭眼做什么?等我亲你?”
“我才、才不是……”沈栖一把抓过衣服,把他赶出了房间。
吃完早饭,程术过来送他去学校。
沈栖想着下周就要期末,考完就放寒假了,梁喑的生日就在假期里。
他应该怎么在梁喑不会发觉的情况下给他庆祝一下生日呢?按照梁致谨的说法,他应该是从未过过正常的生日的,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管给谁带去了灾难那都不是他愿意的。
林玉宁不在了,他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沈栖记性很好,他还记得曾经接过的那个电话,默念了几遍给他发了条消息:您好,我是沈栖,我想跟您见一面,您方便吗?
手机安安静静的,沈栖不禁想他是没看到,还是不愿意回。
一节专业课上完,对方才回消息:你想谈什么?
沈栖慢吞吞打字:谈梁先生。
对方回复了时间和地点,沈栖暗自记下来,关掉短信界面切回微信。
他的聊天框首位是梁喑,还停留着梁喑早上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告诉他晚上来接他放学。
沈栖点着消息框,抬头问林延:“阿延,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啊?”
林延垂眸扫了眼,“送你老公啊?”
沈栖一下子想起梁喑早上的称呼,顿时耳热,隔了一会才小声说:“嗯。”
“一般来说,送领带送皮带送手表都可以。”
“有什么说法吗?”
林延靠近他耳边,小声说:“宝贝儿,送领带和皮带的意思就是说,你要亲手给他戴上还是亲手给他解开,无论哪一条,我相信你老公肯定会很喜欢。”
沈栖骇然瞪大眼,指尖仿佛还留有昨晚给他解皮带的触感,“不、不了吧?还有别的吗?”
“别的啊。”
林延抬手捏住沈栖的下巴左右转转,想起昨晚梁喑来接人时面对他们几个的冷淡,再到抱着沈栖的温柔纵容,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你送自己吧,我觉得他更开心。”
“……你正常一点,我是认真的。”
“我这不正常吗?我这是给你们夫妻关系考虑。”林延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说:“一般来说送礼物都是看对方缺什么,他明显什么也不缺,昨晚我看到你老公那腕表,少说上百万,你送便宜的他戴不出去,送贵的把你掏空了也没意义。不过我觉得他要是喜欢你,你送什么他都开心。”
沈栖不太会送礼,上次送的皮影和袖扣时机不好,虽然后来他也说了喜欢,可总归差了点儿什么。
“我再想想吧。”
林延朝他勾勾手指,把手机给他看,“你穿成这样再给脖子上手上扎上丝带,当礼物让他拆,我保证他喜欢。”
沈栖倒吸了口气,抓过手机时眼神在捆绑手腕的丝带上停留了一瞬。
昨晚梁喑好像问起他小腹上的伤口,沈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指尖微微发着颤,心底深层的恐惧如跗骨之蛆丝丝啃噬。
“嘿,你们说什么喜欢呢?”徐瑶瑶伸头过来,“哎你按灭干嘛呀?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林延一把抢过手机,严肃地看着徐瑶瑶说:“不适合你看,小丫头一边儿去。”
手机叮咚一声。
沈栖打开看了眼,是梁喑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几点钟放学。
沈栖心猛地跳了下,慢吞吞给他回消息:七点,您要接我啊?
梁先生:不喜欢我去接你?
沈栖做贼似的捧着手机,飞快回了一个:喜欢的。
梁喑:好,我会准时到。
办公室里,梁喑随手翻开资料。
红蕊说:“金科这几年疯狂并购,跟宁昌签协议的时候溢价极其严重,但按照盈利来看至少亏了六千万,如果以现在的情势买卖回原股,金科至少要亏将近一个亿。珧省的厂房接连被查,产业线几乎全部中断。不过现在楚文原应该顾不上这个,丢的这几个固定合作就够他焦头烂额了。”
红蕊沉吟片刻,又说:“去年收购的乐达涉及了资产重组股票停牌,但乐达所属的母公司经营不善,连带着金科也连续亏损。”
这是一场绝对的围猎与剿杀,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楚文原毫无退路。
红蕊盯着梁喑翻资料的手,心想,这缜密而绝情的算计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结局。
梁喑不是要给楚文原教训,他是要弄死整个金科。
梁喑淡淡道:“不想流落街头,他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红蕊怔然,他还有什么路能走?除了套现跑路……
“梁总,你这是要他死啊。”
梁喑抬眸看她一眼,轻笑道:“他可以不选这条路,我逼他了,他可以坚守原则宁折不弯,不是么?”
“那您是打算把金科也夺过来?”
梁喑:“我要那个破烂干什么。”
红蕊算是明白了,楚文原耍小聪明梁喑不看在眼里,那破公司他也根本看不上。
他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沈栖进过医院。
“还有件事儿,林封休学手续没办下来,直接退学准备出国了,不过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我想没有学校愿意收他了。”
红蕊想到他误导自己,导致沈栖受了那么多年委屈就忍不住冷笑,“活该,占了太太的成果,还自作多情用L这个字,真以为缩写同音就是他了。”
梁喑眉尖微蹙,L,林。
“太太真厉害,这么年轻就能写出这么厉害的论文,以后在生物学上一定会有很大成就。”
红蕊说着就开始好奇,“梁总,您说这个L代表的是什么?”
梁喑合上文件,压下心底的一丝烦躁,微笑指了指门,“没事儿就出去。”
红蕊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骂了句老东西。
梁喑单手撑着下颌,上次沈栖说他是为了一个人去学的生物,这个L代表的是那个人?
林,不是林封,是林延?
他们第一次见面,沈栖被那男生压着灌酒,上楼时还亲切地喊他“阿延”。
晚上放学,沈栖和林延一起出校门。
梁喑的车就停在门口,林延靠近沈栖低声说:“要不要听一下我的建议?我以前的男朋友不知道多喜欢,就你这腰这脸这腿,我保证你穿上的话,话都不用说就能勾死你老公。”
沈栖下意识跟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
他穿着那套黑白蕾丝露背兔尾女仆装,把自己手腕和脖子上绑上红色丝带当成礼物送给梁喑。
他会用那双修长的手一点一点拆开他,然后……
沈栖思维戛然而止,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不听。”
“好吧,那你后悔了找我,我认识一个质量贼好的店,可以打折~”
“不买,快滚。”
沈栖深吸了口气,甩掉乱七八糟的画面,努力端出一个沉稳而淡定的表情,走过去拉开车门。
梁喑抬起头,朝他伸手,“来。”
沈栖坐进去朝他挪了挪,呼出一口凉气,“您什么时候来的?”
梁喑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捂住,漫不经心问:“刚到,刚才那个就是你的阿延?”

“嗯,你不是见过他吗?”沈栖乖乖坐在他跟前,轻轻呼了口气喊冷。
梁喑掌心温暖,手也很大,能从耳朵一路包住脸颊,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沈栖在他手掌里蹭了蹭脸,“你问他干嘛呀?”
“没什么,好奇上次比赛你怎么没跟他一组,看你们关系应该不错。”梁喑摸着他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点。
“他不怎么喜欢参加比赛,而且……”沈栖舒服多了,爬起来摘掉围巾往他身上趴了趴,并握着他的手腕挡在两人之间。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好,我不生气。”
沈栖趴在他肩上,打量着他的神色慢吞吞说:“以前林封因为我受过伤,还弄得差一点儿不能上学,我一直觉得很亏欠他……您说了不生气的。”
梁喑表情不变,但眼底闪过几分厌恶与冷淡,手掌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发,笑了笑:“没生气,然后呢?”
沈栖歪头看了他几秒钟,发觉他有点不高兴,于是放软了声音说:“但是我又不喜欢他,所以想借着比赛为由还掉他的恩情,宗明是他带来的,归根究底还是要怪您,都是您的错。”
“怎么又怪我了?你想还别人恩情也是我的错。”梁喑握着他的腰把人按在怀里,轻笑一声:“讲点道理。”
“谁让您奖金给的那么多。”
“那确实怪我。”梁喑莞尔,“小财迷。”
沈栖蹭着他的手,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要养师父而且我也不想花您的钱,不过阿延和林封不一样,他是真心对我好。”
“有多好,比我好么?”
“那怎么能一样。”沈栖在他肩上拱了拱脑袋,在心里想,没有人比梁喑更好,“阿延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他我的高中过得一定不会那么一帆风顺,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救了我,之后也一直在保护我。”
救命之恩,一直保护。
梁喑笑意微顿,但随即又恢复温柔,“你们约好一起考的平大么?”
“嗯,阿延说我这种不爱搭理人的脾气还有我的眼睛肯定会引起很多人关注,要一直保护我,所以就跟我一起报考了平大,生物系也是我们一起约好的,不过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枯燥的专业……嗯……梁先生你的手在、在干什么?”
梁喑没耐心听下去了,拉开沈栖的浅灰色羊绒毛衣和里头的鸦青色棉衬衫下摆,顺着脊骨弧线一点点往上,侧过头在他耳垂上轻轻一蹭。
“我跟你同学谁更好,你还没回答我。”
沈栖趴在他身上,余光瞥见前面的司机小声提醒他,“我们还在车里。”
“他不敢看,先回答我的问题。”梁喑贴着他的耳朵,耐心地问:“我跟他谁更好。”
外人在场这个认知让沈栖很羞耻,时不时去看驾驶座,生怕司机回头。
经过昨晚的教学他已经初懂感情,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阿延是我最好的朋友。”沈栖轻轻喘着气,背着手去扒他不断侵扰的手,“您不、不一样。”
梁喑像是刚摘到了一朵漂亮的花,慢条斯理地修掉尖锐的刺,然后用那只修长的手无比优雅地扯下一片片花瓣,直到找出最鲜嫩的那一片。
“哪儿不一样,我跟你的阿延哪里不一样,说清楚一点。”
一声声的逼问几乎要把沈栖拖进深渊里去,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
他还想让梁喑再放肆一点,这样轻飘飘的感觉就好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却又不够温度。
这样隔靴搔痒的感觉快要把他逼进死胡同。
沈栖用力掐紧梁喑的胳膊,低声求他:“不要了,梁先生不要了,我很难受。”
“哪儿不一样?告诉我,我和林延哪儿不一样,嗯?”
梁喑知道他难受,故意朝他耳朵里吹气,哄他乖乖开口。
“说了就会舒服了,你想要舒服还是继续难受?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来决定。”
沈栖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一只天平,两边的砝码不断地往上添加,让他无法抉择。
梁喑的嗓音低哑而诱人,选一个,选一个就会舒服了,选择权在你手上。
沈栖闷着头,短促地喘了口气,“您……您是我……先生……”
“换个称呼。”
梁喑像个极有耐性的老师,谆谆善诱地夸奖他:“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想听什么,对不对?”
沈栖在外人面前承认先生已经很羞耻了,尽管脑袋先一步告诉了答案,但他还是绝对说不出口。
“梁先生,我不知道……你饶了……饶了我吧别欺负我。”
“这个不叫欺负,是我的愿望,我想听你叫一声,只叫一声就好,乖孩子,满足我,好不好?试一试,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叫了,好不好?”
梁喑用沈栖根本没办法抵抗的声线来迷惑他。
沈栖眼皮都要红了,不住地想,愿望……梁喑的愿望。
他什么都不缺,很少会有愿望。
他一定很想听……可是……
“不行……我不知道梁先生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什么都知道,我想听什么?”
沈栖脑袋里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的话,嗓音黏软地重复:“你想听什么……”
梁喑语气温柔宠溺,既轻又慢地重复:“我想听什么,你知道的。”
沈栖在密闭的车内有种憋闷又迷茫地感觉,他生日快到了,就当做这个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对,礼物,只要说一次就好了,不喜欢以后就不叫了。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试一试,试一试就知道喜不喜欢了。
沈栖张了张口,贴近他耳朵很小声很小声地喊了一声:“老公……”
梁喑没收住牙齿,狠狠一口咬在了沈栖的耳垂上,疼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立即反应过来,很轻地落下星星点点地像蜻蜓点水的涟漪,“好乖,好聪明的孩子。”
沈栖生怕司机听出不妥,闷着头拼命憋住声音,却不经意从车窗上看到了自己无比清晰的倒影,顿时害羞地湿了眼睛。
他忽然发现梁喑总是哄他,什么试一试,不喜欢就不要了。
结果每次都是自己稀里糊涂就听他的话,乖乖按照他的话走,换来一句乖孩子他还会高兴很久。
老狐狸。
沈栖低下头,冲着梁喑的脖子咬了一口,委屈巴巴地抱怨:“你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梁喑手掌隔着衣服,慢条斯理地在来回。
“您自己心里清楚,您别……”沈栖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明明是阻挡却反而像是主动,顿时吓得松开了手。
梁喑竟然真的依照承诺放开了他,把他吊在半空中后优雅又温柔地帮他理好了衣服,只有他自己沉溺在漩涡之中。
活像刚才那个逼他叫那种称呼,放肆欺负人的不是他。
沈栖眼睛发潮,棉衬衫明明柔软舒适,可此时却像砂纸一样。
羞耻感如潮水一般涌来,沈栖恼羞成怒地把书狠狠砸在他怀里,别过头去。
梁喑嗓音含笑,放轻声音哄他,“是我不好,别生气,不想理我了?”
沈栖羞赧不已,硬着声音避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晚饭时梁喑正好有个电话要接,随手开了扬声器放在一边。
沈栖越来越挑食,这个也不爱吃那个也不爱吃,愁得何阿姨每天换着花样做饭。
梁喑端起碗和勺子,一边跟电话那头客套,一边无声哄他多吃两口。
沈栖别开头不吃,梁喑把勺子放在他唇边,笑着和电话那头说:“您客气了,您筹办的宴会我自然要给面子,只是家里人没怎么出席过这样的场合,怕给您添麻烦。”
“听听,你的人能添什么麻烦,就是添了谁还能不给这个面子么?再说了,我们也都想见见你家的天才小公子,结婚不请我们,宴会还不来说不过去了吧。”
梁喑笑道:“嗯,再说吧,我问问他的意思。”
沈栖还没消气,接连被喂了几勺子不爱吃的东西当场恼了,“都说了不喜欢吃这个了!你怎么那么烦人!”
梁喑一怔,电话那头也一怔,随即一连串的笑声乐不可支地调侃,“小梁总,你也有今天啊。”
“……惯坏了。”梁喑放下勺子无奈也笑笑,“当着您的面儿就敢跟我发脾气,让您见笑了。”
沈栖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红了,丢下筷子就跑了。
一进房间,林延的消息就来了。
叮叮叮十几张图一口气甩过来,从红色白色各种各样轻透而不蔽体的完全称不上衣服的纱到短到只能遮住屁股和胸的两块布,再到毛茸茸的项圈耳朵和雪白柔软的尾巴,一张比一张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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