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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罪者2(吕吉吉)


“……”
面对经纪人的咆哮,闵靖仍是眉眼低垂乖巧听训的模样,却没有一点儿要配合回答问题的意思。
经纪人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几乎要爆发的情绪。
“这样吧,闵靖,我问你……”
经纪人看硬的不行,决定来软的。
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点,甚至还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昨天晚上是只有一个人出门吗?没有带助理?”
看闵靖仍然不吱声,经纪人又急眼了:“你倒是摇个头或是点个头啊!啊!?”
闵靖缓缓地点了点头。
经纪人捂着胸口,“……那你出门有没有被记者拍到?会不会又见报了?”
他们这两天花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才按下了闵靖“二进宫”的词条。
加上电影延期的风波,闵大小姐现在的风评已经很差了,万一被谁拍到她深夜出门与什么人见面的实锤,那他们花再多的钱做营销怕都要控不住舆论风向了。
闵靖很轻地又摇了摇头。
在经纪人看不见的角度,女明星用力捏紧了裙角。
在秦红叶和乌启刚双双身亡之后,她已经能百分百确定,给她发威胁信的人就是滥赌的整容医生胡浩波无疑了。
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握着她致命弱点的人,胡浩波非死不可。

比起上次匆匆出门引来了全网大骚动,闵靖这次谨慎多了。
她昨晚做足了变装,悄悄关了监控,小心翼翼地离家,甚至连就住在一墙之隔的两个助理都没有发现她出了门。
离家后她也没开自己的车,更没有被蹲守在附近的狗仔队盯上,直到深夜归家,经纪人才知道她已经失踪整整三个小时有余了。
不管经纪人现在多暴怒,他也只能冲着她大喊大叫而已。
他不会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更不可能自毁前程跑去通知警方。
……只要警察不知道……
闵靖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
只要警察没有发现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那么,等胡浩波死了,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她了。
——所有的布置都已妥当。
闵靖在经纪人连珠炮式的语言轰炸中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没事的……警察一定不会发现的……
她默默地提醒自己:
——我现在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而已……
3月4日,星期六。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戚山雨和林郁清跟民警先去了秦红叶住的城郊自建房所属辖区的宝洋路派出所,准备调阅监控,而柳弈、江晓原和沈青竹三名法医则在市局其他警官的协助下继续勘察现场及周边情况。
本来民警们以为这会是个简单的意外身亡的事故现场,可惜不查不知道,一查监控,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秦红叶的死明显并不单纯。
“小戚,你看,这个。”
宝洋路派出所的所长在培训时跟戚山雨见过面,对这位长相英俊到堪当市局形象门面的年轻警官印象深刻,给他打招呼时也不客气,直接就很熟稔地管他叫“小戚”了。
所长伸手点了点屏幕拍到的一个女人:“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嫌疑人’吧?”
秦红叶家没有装监控,想要尽快锁定嫌疑人便只能从附近的监控下手。
小林警官已经到宅子的后门看过了,门外没有人出入过的痕迹,加上窗户和阳台的防盗网都是完好的,所以大家推测凶手出入宅子大概率还是走的前门。
秦红叶这间宅子前门外头是一个没有围墙的水泥小院,或者更准确的说,就是一块铺了水泥的空地。
空地直通一条马路——此路虽偏僻,到底还是装了几个监控摄像头的。
而此时所长指给戚山雨和林郁清看的,正是位于宅子东侧,距离秦红叶的房子大约两百米的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长发女人,她头戴着一顶渔夫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边缘又粗又宽的黑框眼镜,即便在空旷的市郊也依然戴着一个厚实的黑色口罩,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疑。
在帽缘和眼镜框的遮挡下,监控里拍到的她的脸基本上就是一团阴影,别说长相了,连眼睛的轮廓都无法看清。
于是众人注意到的最大的特征,就是女人有着一头长发,为了方便行动,长发被绑成了一条粗黑的麻花辫。
再配上一件黑色的外套和一条长到小腿下缘的灰色长裙,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黑和灰的调子,几乎完全融入了夜色里,乍看之下简直如同一个暗夜里行走的幽灵怨鬼,效果竟有几分惊悚。
屏幕左下角显示了拍摄的时间——【202×年4月3日 23:48PM】。
时间正正好卡在了秦红叶的死亡推定时间范围里。
“确定就这么一个嫌疑人吗?”
林郁清谨慎地补充了一句。
“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所长迅速解释了他们锁定这位不知名小姐的理由:
“那宅子附近很偏僻的,白天菜市场和超市开着的时候还有人会在附近散散步,晚上十一点多谁会出门遛弯儿啊!就算晚上真有人在附近经过,那也得是开车和骑摩托,至少也得是个小电驴!”
事实上,在法医推测的秦红叶的死亡时间段里,宅子附近的监控确实还拍到了其他路人,但民警们凭借他们丰富的经验,将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趁着夜色准备明早早餐材料的店家、加班晚归的中年男人等逐一排除掉,最后就只剩下这个三更半夜独自外出,不管是行动路径还是衣着打扮都十分可疑的女人了。
“这人,你们认识吗?”
所长的手指第二次点向屏幕,问戚山雨和林郁清。
“帽子眼镜和口罩遮得太严实了,实在看不清长相。”
林郁清摇了摇头,遗憾地回答。
戚山雨也一样。
仅从画面所见判断,女人身高约莫一米七上下,身材纤瘦,看着比沈青竹沈法医还要瘦一圈。
虽看不见脸,但女人的衣裙款式偏年轻简约的风格,走路的姿势又挺拔,很容易就给人一种“她很年轻”的印象。
“她头发挺长的。”
林郁清指了指画面中的女人,然后转头看戚山雨:
“这么长的头发,应该很容易掉吧?”
作为最容易遗留在案发现场的物证之一,头发对有心为非作歹的犯罪份子们来说永远是个高风险的累赘。
比如柳弈和戚山雨以前遇到过的精通刑事犯罪侦查学的心理学教授嬴川,在被逼得必须亲自犯案的时候,他就很豁得出去地把自己给剃了个光头。
而画面中的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她虽然将长发编成了较方便行动且相对没那么容易掉落的麻花辫,但毕竟到胸口的长度摆在那儿,只要在行凶过程中掉落那么一根两根,就很容易被现场勘察人员注意到。
戚山雨掏出手机,给柳弈打了个电话,将他们看到的嫌疑人的长相向他家柳哥很详细且具体地描述了一番。
【哦?一头长发吗?长到胸口那儿?】
柳弈听戚山雨着重提到女人编了个长长的麻花辫时,重复了一遍戚山雨的叙述,语调微妙地提高了半个八度。
戚山雨实在太熟悉他家柳哥的说话方式了,一听这调子就知道对方肯定又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疑点或是物证。
“怎么?”
于是他追问道:“她的头发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那可大着了。】
柳弈说道:
【我们确实在屋里找到了两根长发,从长度、质地、形状、粗细和颜色来看,都不像是属于秦红叶的……】
他顿了顿,补完了下半句:
【问题是,这些头发,本身来历就很值得商榷。】
戚山雨闻言,深深地蹙起了眉: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
柳弈在电话里解释了起来……
就如柳弈先前所言的那样,凶手的那一头长发实在很有辨识度,但凡在现场掉落,就很难逃过法医们细致的勘察。
柳弈、江晓原和沈青竹一共在屋里找到了两根这样的长头发——长度超过四十厘米,黑色黑得很正很正,而且自带规律的卷度,一根黏在了那双黑色珍珠扣的皮鞋的鞋底,另一根则掉落在了地下室的楼梯旁。
秦红叶虽同样是个长发女子,但她的头发长度只到肩膀,且发质偏细偏黄,再加上因为疏于打理而十分粗糙,发尾还有明显的开叉。
即便不放到镜下仔细观察,柳弈他们光用肉眼就能分辨出那两根长长的卷发不可能是属于秦红叶的。
然而就在江晓原以为他们又找到了非常重要的物证之时,柳弈却将已经装进物证袋里的头发递了过去,让小江同学再仔细看看:
“你看这两根头发,正常吗?”
江晓原诚惶诚恐地接过那两个小袋子,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
“……这两根头发都没有毛根……这……它们是剪下来的!”
“对。”
柳弈点了点头,“两根头发都没有毛根,不是自然脱落的。”
江晓原睁大了双眼,神色诧异,嘴巴张成了个“O”字型。
半晌,他嘴唇动了动,挤出了一个推理:
“……难、难道是凶手故意丢下的假物证?”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内疯狂回想自己看过的诸般伪造现场的案例,越说越觉得很可能就是这么个理。
柳弈点了点头:“嗯,确实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他们面对的这个凶手惯会故布疑阵。
在第一个案子里,她在吸毒女郭若岚的床头柜旁留下了加了舒乐安定的杯子;在第二个案子里,她又在房产经理乌启刚的身上留下了闵靖的长发;那么现在到了第三个案子,她又故技重施,再留一次女明星的头发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粘附在乌启刚衬衣前襟上的头发是完整的,虽然没有毛囊,但毛根很清晰,一看就像是自然脱落的。
这次他们在屋里发现的两根,却偏偏毛根缺失,且断面非常整齐利落,看起来更像是用剪刀一类的锐器剪下来的。
就在柳弈琢磨着为什么会这么凑巧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戚山雨打来的电话,告知他们已在监控中看到了嫌疑人的形貌——那女人有着一头很长的黑发,编成了麻花辫的样子。
——这就很有意思了。
在这一瞬间,除了“头发是凶手的故布疑阵”之外,柳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小戚警官也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
看凶手在监控里留下的记录便不难猜到,那一定是个心思缜密又注重细节的人。
既然她会戴上宽檐帽、黑框眼镜和大口罩,那么过长也过显眼的黑发想必也是必须掩盖的特征,而对方却把它们编成了粗长的麻花辫,大大方方地展现在监控镜头前,实在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
“明白了。”
戚山雨对柳弈说道:“我们会考虑变装的可能性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戚山雨继续检查监控记录。
秦红叶宅子附近的几个监控里,唯有这一个拍到了疑似嫌疑人的古怪女人,且只有她“离开”的画面,没有“靠近”的一幕。
宝洋路派出所的所长将监控往前倒了好几个小时,睁大眼睛死死瞪着屏幕,也没看到这么一个大帽子戴眼镜遮口罩的可疑女子朝秦红叶家走的镜头。
当然,周边的其他监控也一样。
那女人真就像凭空出现的暗夜幽灵一般,在设计杀害了秦红叶之后,再施施然离开命案现场。
“这边怎么着也是郊区,监控比起市区来说少得多了!”
所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犯人是踩过点的,那专门绕着小路往林子里钻的话,监控拍不到他也正常。”
“没事,等天亮了我们到周边转转。”
焦警官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话也说得自信:“这附近基本上都是村民承包的果树林和经济作物林,一般为了安全都自己加装监控的,或许能拍到凶手的样子也说不定。”
戚山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麻烦你们了。”
他虽然点了头,但表情却并不乐观。
毕竟凶手充分考虑到了变装的问题,怕是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秦红叶这儿踩点的了。
在不清楚凶手的真实长相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在方圆好几公里的诸多监控里锁定可疑人物,虽不至于大海捞针,至少也是非常费时费力的……
3月4日,星期六。
清晨五点五十五分。
今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太阳自东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晨曦穿窗而入,让在凶案现场忙碌了一整个通宵的众人竟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啊,累死了……!”
江晓原放下举了一晚上的相机,迎着熹微晨光,先左再右伸了两个懒腰。
秦红叶的别墅很大,而凶手的脚印又遍布整个屋子,于是不仅是陈尸的地下室和最可能作为出入口的正门,整个房子柳弈等人都不能漏掉,必须一个一个房间地细细勘察,最后还要研究周边情况,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天亮。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剩下的就是把死者的遗体和采集到的物证带回法研所而已。
“嗯……”
柳弈对江晓原点了点头,“先把遗体送进车里。”
然后他又转回头去,目光仍然注视着室内。
此时柳弈站在玄关里,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客厅、餐厅、楼梯,以及通向后门的过道。
晨光从东侧的窗户照进来,橘黄色的光线投射在灰色调的木地板上,让上面浅浅的积灰与污垢愈发分明,也让需要在特定角度才能显影的脚印变得肉眼清晰可辨起来。
他们在房里转悠了一整个通宵,哪怕穿着专用鞋,也无法避免地将凶手和秦红叶的部分脚印给踩乱了。
但饶是如此,柳弈还是能看到窗户下的整齐的两排女性皮鞋的印迹——它们步幅很小,每一个都印得又清楚又完整。
——这必定是凶手故意慢慢地、小步幅的在窗户前“路过”所留下的脚印。
柳弈心想:
——这不对劲。
见柳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青竹凑到他身边:“柳主任,怎么了?”
“……没事。”
他很轻地摇了摇头,做了个“你先去忙”的手势,“我还想再看看。”
沈青竹眨了眨眼:“看什么?”
柳弈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些脚印绝对不是凶手没事满屋子乱溜达留下的,它必定是个“迷魂阵”,是用来掩饰什么对她来说很致命的破绽的。
正是因为这种不可忽视的“直觉”,让柳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还得再想想,直到想通了为止……
“我等会儿就出来,麻烦你们先把东西放好。”
柳弈一边琢磨着,一边转头对沈青竹笑了笑。
小沈法医其实很想陪柳弈一同琢磨,但看他一副心事重重不想解释的样子,也就没继续打搅他的思路,而是拎着装满了各种琐碎证物的大箱子,往敞开的大门走去。
沈青竹手里的箱子有好些个鞋印的石膏倒模,拎起来足有十斤重。
加上自建房的门槛建得比一般的住家高出了一截,她在出门时后脚抬得不够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好在她及时用手扶住了门槛才不至于跌倒,只是大箱子不可避免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一阵稀里哗啦的凌乱响动。
“哎呦,好险!”
旁边一个民警连忙扶了沈青竹一下,“你没碰着吧?”
沈青竹一边摇头一边连声说“没事”,然后伸手想去拎箱子。
“我来吧。”
民警小哥爽朗一笑,直接替姑娘拎起了箱子。
柳弈站在玄关处,目光穿过洞开的房门,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他没有动,更没有追过来帮沈青竹的忙。
他在看的是沈青竹在玄关门槛前踩下的脚印。
那个脚印正正好印在了秦红叶跨过门槛,迈步进屋的第一个鞋印上。
两人同样穿三十八码的鞋子,所以两个鞋印的大小差不多,角度又那么凑巧的几乎完全相同,印子一重叠,秦红叶的脚印便被盖得看不出来了。
——用脚印掩盖脚印。
柳弈脑中忽然毫无理由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然后他很自然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琢磨。
假如凶手在屋里印满脚印是为了掩饰另外的脚印,那又是谁的脚印,以及是怎么来的脚印呢?
事实上,即便是像沈青竹这样一脚踩在秦红叶的脚印上,二者正正好重叠在一起,但法医们只要细心观察,仍然是可以将二者区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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