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家伙为啥跳河里了,刚刚昏迷中还喊着要朕不要离开他,这家伙不会是跟着朕跳的吧。】
陆兰锖对着他的陛下露出了一个无辜真诚的眼神。
【他这么爱的吗?明明刚开始还哗哗扣朕的积分,十倍十倍地扣,这就爱上了,证明朕的魅力很大嘛。】
贺疏舟嘴角有了一点弧度,又迅速扯平。
【他又没告白,所以他是认为朕不知道,若是朕跟他拉开距离,他要是知道了朕知道,不顾一切地表白怎么办?】
【那我们俩如今相依为命的,岂不是很尴尬。】
陆兰锖:对,陛下我毫无知情的,所以不要与我拉开距离,我会发现的,所以兄弟之间的牵手,拥抱是可以的。
贺疏舟打开陆兰锖的人物页面,果然多了一项爱意值,高达九十五,忠诚度也升为了九十九。同时,可攻略对象还多了几项标签。
陆兰锖的标签是忠犬和绿茶,却没想到,他刚要关闭界面之时,陆兰锖底下的标签又多了一个——腹黑。
【腹黑是什么鬼?刚刚还没有的。】
【这家伙是个腹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玩恋爱游戏可不能惹到腹黑,会出事的吧?】
【我那个单纯,忠诚的好友呢?】
贺疏舟又打量了几眼眼前看上去无辜又纯良之人,在心底哇的一声哭出来。
【没想啊,这货进化了,现在是个腹黑啊?朕这么单纯的人,能玩得过他吗?】
无辜又忠诚的陆兰锖,轻轻拉住他的陛下的手,然后将他的陛下抱起,放在了另一张床上。
“陛下脚受伤了,微臣一定会照顾好陛下的。”
【虽然你的表情很悲伤很担忧,但你刚刚是笑了一下吧,是吧?】
【朕的脚受伤了,以后只能你照顾,你很期待吧。】
【你果然是一个该死的腹黑。】
【不是,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对象?你还是人吗?】
一个时辰以后,李心慈估摸着两人也该说好了,这也该做晚饭了。
却发现昏迷的那位公子已经醒了,目光锐利,夫君说此人怕是习过武的,如今她一看这位通身的气势,无端就觉得这位公子怕是武功很高,不过这位看上去就武功很高的公子却专注地看着床上之人。
却见那位邹小公子坐在床上,身体却缩在角落里,仿佛想要离眼前之人越远越好。
若是邹小公子与此人不合,她作为邹小公子的李大姐,自然要制止将二人隔开。
不过嘛,李心慈见这位邹小公子虽然缩在角落里,但眼神还是时不时扫着眼前之人,身体也偏向着陆公子的方向,怕是心中对陆公子非但没有厌恶,还是对眼前之人完全地信任,或许还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喜爱。
邹小公子的眼神,他们成过亲的女人一看就明白了,唉,或许也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嘛。
不过两个小家伙是闹了一点小别扭而已,她就不要去瞎掺和了。
大巍所有的州府都知道了当今皇上失踪的消息, 而且已经失踪好几日了。
此时正在并州推广火炕的转运使司梁文昊听说了此消息,也是又惊又惧,陛下是神仙下凡,如何可能失踪, 但若是说陛下是传言里的故意失踪, 只是为了引发宗室作乱,以此来解决宗室过多难以负担的问题, 那也不太可能, 一国之君失踪的消息对一个国家造成的动荡是无法估量的。
就说这幽州并州凉州三州, 这些州府山高皇帝远,又是边疆州府, 拥兵众多,而且与陛下一起失踪的安宁王是边关守卫军的首领,此时守军群龙无首, 这三州的长官如知州和安抚司,既有重兵,又无制约, 而京城派来的监察官员也在这里待了不短时间了, 怕是也是纠缠颇深,如此这般,这三州的知州和安抚司难道就没有一人想要造反吗?
想到这里,梁文昊赶忙给带来的几十位工部小吏传达了消息, 让他们就近传递消息, 赶快离开并州。但并州宽广, 地广人稀, 也不知几日才能将这些消息传递到。
但比起这几十位工部小吏,此时最受危险之人怕就是他这位转运使司, 唯有他是新来的监察官员,若是这并州或三州联合起来想造反,他都是必被杀或被俘,想到这里,梁文昊起身,但只是站了一会儿,又很快淡定坐下。
尽管外边皇上失踪甚至身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此时的幽州知府和幽州安抚司却没有如其他人预想中的那样有什么动作,反而聚在一起喝酒。
“费大人,外面都传你要造反,怎么这时候找本官喝酒?”幽州谢知州小口抿着口中的烈酒,这么烈的酒以前可喝不到。
幽州安抚司费莆反将一军:“谢知州,以你对整个幽州的掌控,该造反的人是你才对吧?”
谢知州没有回话,一口喝光了酒杯中的烈酒,仔细端详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这套玻璃酒具是那位据说失踪了的皇上年前赏下来的。
边欣赏边感叹道:“费大人啊,你说我们这位陛下,一夜之间开了窍,造出这般巧夺天工的玻璃器皿,又弄出了烈酒,我前两日还将他年前发下来的那本什么数学书看了一遍,也是非比寻常,不似人间之物。”
“你说史上几位有一点奇异之人,也是逢凶化吉,开创了一番盛世。我们这位皇上如此多的奇异之处,怕真是神仙下凡,真的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刺杀就没了吗?史书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史书上与这般天选之人作对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无论是谁做皇帝,谢某都能做一州知州,再不济也能回老家做一个乡绅,何必去拿鸡蛋碰石头呢?”说着谢知州又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幽州安抚司也是一饮而尽,“还是你们文官遍读史书啊,我这个大老粗倒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想着咱们那位陛下今年多给的军费,新发下来的武器虽然数量少,但据说什么等以后产量提高了,以后武器就多了,但那也是神兵利器啊,据说以后全军都要用上这种神兵利器,这种皇帝谁不想要啊?现在只是说他失踪了,又没说驾崩了,我还想要咱们这位致明皇帝底下接着干呢?怎么会造反?”
“谢大人,既然你也不打算造反,我也不打算造反,那我们也暂时算是同盟了,得赶紧把刚来的那个状元钦差从并州接回来,不然我们幽州不动,并州和凉州未必不会动,那小钦差保不准小命不保。”安抚司说道。
谢知州闻言连酒杯都没有放下:“并州知州和凉州知州也不是傻子,难道外面人传他们要造反了,他们就真的去造反,那陆兰锖虽然跟着皇上失踪了,他底下那群人虽然群龙无首,但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放任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造反。”
“何况,我是读过史书,他们难道没读过吗?造反也不是谁都想造能造的?”谢知州也是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这位皇上安然无恙吧,不然他若是赌输了,怕是脑袋不保。
此时的梁文昊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但他是皇上派下来的钦差,若是他跑了,不更助长了有狼子野心之人的嚣张气焰,他不仅不愿走,也不能走,他要替陛下看着这三州的知州和安抚司,一旦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得想方设法通知京城,梁文昊看着旁边的两只信鸽,如今就是他的全部希望了。
希望京城的那些官员不要乱起来,果然国不能一日无君,就算是陛下以前整个不理朝政,也比如今好得多,不知陛下何日才能归。
并州知州和安抚司知道外面纷纷在传当今陛下身亡了,他们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要造反了,也是嘴角微微抽搐,想太多了吧你们,他们造什么反啊,是今年才推广下来的火炕不好睡了,还是烈酒不好喝了?他们造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好吧?
你们没跟安宁王带领的陆家军打过交道他们不知道啊,那安宁王如今就算是失踪了,他那群陆家军也不是吃素的,对皇家忠诚得很,本来那群陆家军只是对整个大巍忠诚的,谁知他们知道他们的镇国大将军,跟当今皇上是好友,日日形影不离,爱屋及乌,对当今这位圣上也是忠诚得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造反,他们不要命了?
并州的知州本以为那位小翰林钦差已经跑走了,谁知第二日这梁文昊不但没有离开并州,反而大摇大摆地进了他的知州府。
“于大人。”梁文昊朝这位并州最高的长官行了个礼。
并州知州见这位梁钦差眼神坚定,神情坚毅,来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也是被逗笑了,这小钦差,怕是以为他要造反了,要拿他性命,但对那位失踪的皇上忠诚得很,此时正是来行使他的监察之责,若是他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位转运使司怕是转头就会让京城那边知道。
“梁大人,本官听说你将京城带来教百姓修火炕的小吏全都赶走了,陛下交给你的差事,你怎么能如此行事?”
并州知州苦口婆心地劝道:“就算是上面的传言如何荒唐,我们也不该忘了自己的正事,陛下交代让今年入冬之前,幽州并州凉州三州的百姓都要用上火炕,梁大人你不会忘了吧?”
“当初幽州知州谢大人给本官写信,说梁大人恪尽职守,卓尔不群,为了三州的百姓冬日里能过得更舒坦,才来到幽州并州凉州三州,让本官尽力配合梁大人,为并州的百姓谋福祉。本官一见梁大人,果然年轻有为,亲切有加,谁知梁大人带来的小吏还没教会所有并州的百姓搭炕呢,就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谣言,赶走了这些小吏,陛下冬日里怪罪起来,梁大人该如何是好?”
本来打算冒死来打探这并州知州是不是有狼子野心的梁文昊,被这并州于知州的一串指责给骂懵了,不是并州知州你这么大义凛然的吗?究竟是我是派下来行监察之职的钦差还是你是啊?究竟是我是视死如归的大忠臣还是你是啊?究竟是我被传着说要造反还是你被传着要造反?
不是我们的身份反了吧,梁文昊被这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也不得不认错,“于大人,是本官不该耽误三州建火炕,忘了自己的职责。”
并州知州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梁大人要主持推广火炕事宜,与知州衙门的官员也少不了打交道,不如就住在知州府,也不用来回到处跑了。”既然觉得我要造反,那就干脆住到知州府来,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明白了于知州的言外之意的梁文昊,也赶忙顺坡下驴,住到了知州府,打算时时刻刻监视这于知州。
不过这于知州都忙着建炕了,也不像是要造反的样子,梁文昊又晃了晃脑袋,或许这是于知州迷惑他的手段,就想他放松警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偷造反也不一定。
于知州看着小钦差不信任的眼光,也是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唉,本官不想造反怎么就没人信呢?
凉州的府城本就在边关上,知州府离陆家军的大本营更是只有几百米远,自从陛下失踪的传言传来,这陆家军看他们的眼神也不似往日那般温和了,跟看敌人没什么两样,想到这里,凉州知州嘴角抽搐,不是,幽州和并州离你们陆家军的驻军还有一段距离,我凉州知州衙门就在你们陆家军的眼皮子底下,我造什么反?我手底下连几个兵都没有。
凉州安抚司:我就算是有兵,哪能跟你们陆家军比吗?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
此时的边关守军云麾将军胥向荣看着不远处的知州府,眉头紧皱。
“头儿,别盯着那知州府了,凉州知州的胆子小得跟猫一样,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盯着,敢做什么呀?你别把人家吓得半夜尿了裤子怎么办?”底下的一个校尉说道。
“皇上不知所踪,王爷也不知所踪,叫我如何能不忧心?”胥向荣道。
“王爷身经百战,死里逃生千百回了,从来都没有什么大事,头儿,你不了解皇上,还不了解咱们王爷吗?”
胥向荣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如此吧,咱们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若是皇上出了事,王爷还好端端的,怕是王爷也脱不了身。”
想到此,校尉也叹了一口气:“据说王爷与皇上情深义重,王爷给咱们的信从来都只说公事的,这半年来频繁提起皇上,还都是说好话,生怕有人不知道皇上的好,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王爷这般过,与皇上真是至交好友,无论王爷有没有事,我们也得替皇上守好他的江山啊,不然王爷会怪罪我们的。”
胥向荣:“等你反应过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我早已派幽州和并州的驻军盯紧那几个知州和安抚司,一旦有轻举妄动,格杀勿论。王爷不在,我们陆家军,也得守好皇上的江山。再说了,无论地位高低,皇上也值得咱们王爷相交,这一年来捣鼓出来的酒精和新来的那批神兵利器,皇上可是一个好皇帝啊。就算是不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们也要为这位好皇帝守好他的江山。”
乐成侯贺季同本以为北方三州的知府和安抚司知道了皇帝身亡的消息,怕是会造反,谁知这些人哪是什么土皇帝啊,跟鹌鹑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的计划落空了,大臣没有投诚的,太后也没有要过继的意思,他如何能甘心啊?
他的小儿子贺琪睿哭着跑进来,抱着他的大腿:“爹爹,他们说我不是琪琪子,骂我是傻子,当不了皇帝,只能当乞丐。”
这大巍的百姓真是太嚣张了,他也是侯爵,跟那些泥腿子是天壤之别,竟然敢在侯府墙外大声骂他的儿子异想天开,只能当乞丐。可惜他没有实权,这群刁民人数众多,骂了几句就走,根本拦不住,竟让他的小儿听到了此污遭之语。
“来人,不是说让世子就待在内院吗?查查谁让世子去了外院,听到了这些糟心话。”
贺季同抱起小儿子:“小儿,我一定会让你当皇帝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人,早晚会死的。”却不知他到底是想要小儿子当皇帝,还是自己想要当皇帝。
聊国三王子申屠苍本以为杀死了巍国的皇帝,巍国就会乱起来,他们聊国正好乘虚而入,谁知这巍国皇帝虽然死了,可除了消息传遍了整个巍国,这些百姓们讨论几句,哀叹两声,竟然只是当个谈资罢了,之后就该干嘛干嘛了,聊国下面的凉州幽州并州三州还在风风火火地推行一个叫火炕的东西,交邕还在种那个叫土豆的东西,甚至那几家官营厂都还好好地开着,巍国国库还是如流水一般地进银子,尤其是京城及周边几州,根本就不信他们的皇帝死了。
“这巍国皇帝真是令人嫉妒啊,独子一个,母家高贵,不必与蠢货争权夺利,就算是已经死了,还有人相信他是神仙下凡,根本死不了。”
“不过,等着吧,过两月群龙无首,不信你们巍国还稳得住。”
申屠苍:“来人。”
“请三王子吩咐。”一人进帐。
“去抓一个会造那叫什么炕的人回来,造一个试试。看是不是跟幽州人说得那样好。”申屠苍道。
这大巍真是占据了无数天选之地,反而他们兵强马壮的聊国,却只能以放牧而生,一遇到干旱雪灾,连吃的都不够,放牧还要转场,就算是那个炕真的有用,聊国人也大多数用不上。
申屠苍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不过,只要他们入主中原,得了那天选之地,巍国的什么好东西他们用不上。
贺疏舟和陆兰锖二人在李心慈家休养了两天,就不顾李心慈夫妻俩的强烈反对,一定要离开了,毕竟他们二人不是一般人,陆兰锖还担负着整个边关军,更不要说贺疏舟还担负着整个国家,迟则生变,如何能耽搁?
李心慈见劝二人不得,便知二人是真的有事,“但我们地处山区,牛车可出不了山,唯有爬上山才可出去,可邹小公子你右腿骨折,步履维艰,如何能出得去呢?”
“没有车出去的路吗?”贺疏舟懵逼了。
他不知道的是,陆兰锖闻言眼角却有了两分笑意。
“邹公子,我们可耽搁不得,冒犯了。”说罢来到贺疏舟身边,轻轻蹲下,将贺疏舟的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直接将他的陛下背起,朝目瞪口呆的夫妻俩摆了摆手,径直走了。
唯有被背着的贺疏舟十分羞恼,看着头也不回的陆兰锖,回头朝夫妻俩大声说道:“李大姐,我们走了。”
王渔挠了挠头,“唉,这两兄弟感情真好,我怎么就没有感情这么好的好兄弟呢?”
却见妻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最好是没有,不然你可没有如今这俩孩子了。”
王渔十分疑惑:“为啥啊?我有好兄弟你就不给我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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