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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指犹凉)


搅蛋器终于将一切打得细碎,成了浆,糊在心里。
“上校,我妹妹是无辜的,你先放了她。”最后的请求也是最后的底线,听起来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可以放了,只是我不敢保证顾小姐还能完好如初!”
西元的额角青筋暴起,眼中的火如果可以喷出来,定要将杰克上校焚烧成灰。
杰克冷冷地说:“你是从这里出去的,应该知道这里的日子有多清苦,男孩子们有多久见不到一个女人,否则你们几个当初也不会偷跑出去找乐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行径,当初我之所以没有向基地汇报这件事,就是希望你们能顺利的毕业,发挥你们应有的作用。”
西元目光射向杰克:“洞口是你封上的?”
杰克不置可否:“不然呢,看着你们几个被开除吗?那我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别人也就算了,再找一个像你这样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的东方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西元,我对你更失望。”
西元半垂着那双含着怒火的眼睛,低低道:“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愿意接受军事法庭的任何判决,枪毙我吧。”
“不,顾西元,我不会把你交给军事法庭,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了你妹妹,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上边想要的是什么。”
柔软的嘴唇被牙齿铬出了鲜血,沉默是无声的反抗,也是绝望的哀鸣。
西元的声音又空又冷:“我还不想为了这样的国家和你们这些无聊的政客去殉职,要是我妹妹有丝毫的损伤,咱们就只好同归于尽了。”
杰克上校的眼里隐去最后一抹师生之情,连声音都洞穿耳膜:“要战斗就要有牺牲,不光是你一个人,我也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杀了我也没用,除掉唐琛和鸿联社对唐人街的掌控是上峰的决心,不会因为死了几个军官就会终止,顾西元,你为了一个黑帮头子什么都不顾了?真是不可救药。”
“你说的对,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的麾下了,也不再是什么顾中尉,我已经正式加入鸿联社,我是唐琛的人。”
西元的腹部重重地挨了一拳,五脏六腑都似翻了个天,干呕着吐了几口酸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光咄咄地望着杰克上校。
杰克上校转了转微痛的手腕:“好,既然如此,你也不配我用军人的标准来对待,三天之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杀了唐琛,你妹妹就能平安回家,你们不是喜欢做交易吗,好,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这不是命令,这是交易!”
西元呵呵地笑了,笑容瞬间隐没在唇角流下的鲜血里,目光缓缓地投向那扇铁门,西元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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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日更

第93章 献祭
一匹难驯的野马奋力甩着颈上的缰绳,一双修长漂亮的手紧紧地勒住缰绳不放,野马不甘也很愤怒,毫无规律地扬蹄尥蹶,一个急转弯,马上的人又被摔了下来,围观的人顿时又是一团乱喊地冲过去扶他:“唐先生——”
唐琛爬起来,推开他们,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奔过去,又去抓那根缰绳,不等野马站稳,再次窜上马背,两腿夹紧马肚,任凭野马狂奔乱甩,就是甩不掉背上的人,它狠,这人比它还狠,野马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背上的人甩下来,马肚上的两腿反而越夹越緊,缰绳勒得野马终于绝望,忽然之间放弃了所有无畏的挣扎,任凭马背上的人牵着缰绳指引着它的方向。
绿草茵茵的赛马场上响起一阵掌声,野马终于认唐先生为它的主人了。
唐琛优雅地跳下马,抚着马鬃安慰地拍了拍它,野马转过头来,看了眼自己的主人,湿漉漉的大眼睛涌出一缕温情。
唐琛忽然笑了下,抹了把它漆白的鼻梁:“好像,就叫你西楚霸王好不好?”
听见的人都忙不迭地拍马屁:“西楚霸王,好名字,听着就霸气,将来一准能拿冠。”
将缰绳丢给驯马师,唐琛边摘手套边向场外走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阿江将备好的清水及时递过去,唐琛喝了两口,待旁人都散去,才低声问:“找的怎么样了?”
阿江回道:“顾小姐昨天跟张庭威买了两张去堡礁岛的船票,看样子是出海玩去了。”
“确定登船了?”
“确定。”
“嗯,那就好。”
“要不要派人把她接回来?”
唐琛冷眼乜着他:“干什么,看人家小两口眼红啊?”
阿江微窘:“又拿我开心,堡礁岛一天就两班船往返,我还不想去呢。”动了动唇,似还有话要说。
唐琛笑道:“有屁就放。”
阿江迟疑地开了口:“中午有人在电车上看见西元了,还跟他打了招呼,问他是不是去赛马场,他说是。”
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可是西元并没有来。
手中的水瓶忽然一滞,唐琛看向阿江。
阿江被他目光所慑,声音更低了:“常去的几个地方我问过了,都说没看见他,人也没回公馆。”
唐琛的浓眉微微皱起:“继续找!”拧紧的水瓶忽然变了形。
西元两天两夜都没有回来。
阿江一共向唐琛汇报了三次,第一天夜里,满天星斗下,西元悄悄摸上吉利号,在甲板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在唐人街里闲逛了一天,从街头天下为公的牌楼一直逛到了街尾小秦淮,又从小秦淮溜达回牌楼,中午在御膳房吃了个饭,用的还是唐琛的专属包房,因着是小西爷,伙计们也没敢逆他的意,开了房,上了菜,西元只吃了一盘麻婆豆腐。下午买了包吉利糖果,一边吃一边继续逛,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直到日落西山,坐车回西藩的家,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唐琛缓缓合上手中的《圣经》,夏日的暖阳透过索菲亚教堂的彩窗打在正中的神像上,也打在他白色的西装上,斑驳陆离,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献祭的神子,顶戴荆棘冠冕,歪垂着头,圣容痛苦而忧伤,禸体凡胎仅凭几根钉入四肢的铁钉悬在十字架上,以血为祭将自己献给了父,背负了世人所有的罪,从此便有了救赎和永生……
“先生,西元!”阿江略带惊讶的语声打破了一派宁静。
一个人影踩着教堂暗红的地砖由远而近地走来,带着一身的酒气,一屁股坐在了唐琛的身旁,此时做礼拜的人早已散去。
“阿江,别叫人进来。”唐琛淡淡地吩咐,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神像。
阿江也默默地离开,空空荡荡的教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静坐无言,不知过去了多久,唐琛站起身,走到高高的圣台前,拿起银盘里的洋火,擦地一声点燃,将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重新燃亮,西元也走了过来,擦燃一根洋火,去点另一支蜡烛。
唐琛的声音依旧那么磁性迷人:“家里的事都安排妥了?”
这话问得令人迷惑,西元的回答也很模糊:“还好。”
唐琛摸出烟,刚要用剩下的残火去点,西元已经将手探过来,唐琛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着西元的洋火点燃了烟,吸着烟走到角落里的管风琴旁,解开西装下束缚的纽扣,坐下来,掀开琴盖,扭脸看了眼身后的西元,西元像是被施了魔法直勾勾地望着他,唐琛抬抬手,唇角上扬,指尖向下一按,一声浑厚的嗡鸣回荡在小小的教堂里。
曲声庄严肃穆,修长的手指拂过黑白分明的琴键,时而舒缓,时而灵动,就像拂过情人动人的曲线,脚底的踏板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挺拔的身姿也随之微微前倾又直起,香烟袅袅地燃烧,没有吸,只是闲闲地叼在唇上,神情淡然优雅,王子即便落入民间,身体里拥有的始终是高贵的血统。
这是一首在西方人的葬礼上通常可以听到《安魂曲》,告慰死者,安抚生者,在悲恸哀思里还有一份永生的盼望。
温暖的风从一扇半开的花窗轻轻吹送,拂过他身旁低垂的帷幔,也拂过他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烟灰飘落,唐琛将烟取下,用指尖捻灭,转过身,漠然无声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西元,即便是他坐着,西元依然有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错觉。
血润的红漫上脸颊,西元悲哀莫名,在这样一首平静祥和的安魂曲后,在如此庄严圣洁的教堂里,自己面对这样的唐琛,居然可耻地有了反应。
西元走过去,将坐在琴凳上的唐琛猛然拽起,擒着后颈,毫无目的地拉扯着,唐琛在他手中好似一只牵线木偶,听之任之,两人跌跌撞撞,似乎都失了重心,一下子撞到墙边的帷幔,扣袢刷地松了口,厚厚的帷幔垂落下来,带起的流风吹向圣台,满台的烛火陡然一暗又瞬间亮起,照着两张愛欲交织的脸。
西元的眼里燃着熊熊烈焰,像要将这教堂里的一切都焚烧,唐琛深沉似海,眸光濯濯,西元溺在其中无法自拔,勒在唐琛后颈上的手越收越紧,原本压迫的人反而被压迫,唐琛缓缓向前逼近,西元本能地向后退去,直退到高大的圣台旁,唐琛冷冷地望着他,西元也灼灼地烧着他,在冰与火的较量间,在清冷与炽烈的对视中,一同摔倒在圣台下……
气息不定,衣衫散乱,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唐琛的声音幽深冰冷:“这是在教堂。”
西元不想听,也不愿去考量身处何方,有种豁出去的架势,一切都已来不及,他与他的时间不多了,带着最后的疯狂与绝望,狠狠地吻上唐琛略带冷感的双唇,吻着这个魅惑人心的尤物,吻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王。
圣台上的烛火摇曳不定,火苗纷乱攒动,帷幔如深蓝色的海,随风涌动,荡漾出刻骨的风情,起伏不定的声浪好似断断续续的低泣,头顶上方的神像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垂眸凝望,望着世间的喜乐与悲苦,望着宛如一同献祭的两个人,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纵晴游走,放肆的葎動,世人皆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
令西元无比诧异的是,在没有帝阳春的作用下,唐琛居然也可以完全,傲立于世,在西元停顿的一瞬间,唐琛忽然一笑,清绝冷峻:“这将是最好的临终忏悔!”说完,抓着西元的头发又将人狠狠地拉回来,圣台的烛火忽然间灭了一大半……
当唐琛发出最后一声舛息时,当西元还在他里面时,一把勃朗宁悄无声息地顶在了唐琛的头上,西元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唐琛,对不起……”

唐琛,对不起——
西元推开枪上保险,眼里的雾气模糊了唐琛那张沉静俊美的脸,很难过在最后的时刻还让唐琛看到自己不争气的样子,深深地吻下去,临别一吻,吻空整个世界,只有唐琛唇上淡淡的烟草味是最真实的。
“最后一个请求,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持枪的手忽然调转方向,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的一刹那,西元没有闭上眼睛,舍不得,那是他最后一次机会看到唐琛绝世的容颜。
咔哒一声轻响,子弹没有射穿自己的脑袋,西元迅速扣动第二枪,咔哒,又是空枪——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身下的唐琛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五指一松,几颗子弹滑落下来。
西元的汗水也随之砸落,滴在唐琛毫无表情的脸上。
唐琛顺势一推,西元懵怔地倒在了一边,在彼此分离的一刹那冷感袭人,僵死的大脑开始恢复神智,他没有死,勃朗宁关键时候哑了火,唐琛不知什么时候用了怎样的街头手法偷走了子弹,令他这个混沌的酒鬼没有察觉分毫。
开枪的勇气或许只有那么一次,西元茫然无声地望着整理好自己从圣台上重新站起来的唐琛,他甚至还踢了西元一脚,沉声命道:“穿好裤子,起来。”淡漠的口吻如同西元又惹了什么祸,唐先生总是要生点气,给点教训的。
“他们抓走了晓棠,火鸟计划要杀的人就是你,唐琛,离开这里,以你现在的财富去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过着平静无忧的生活,世界很大,放弃一个唐人街算得了什么?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西元字字如砂,磨砺着声带也划痛了心,就像一个忠心的臣子苦苦哀求着自己执拗的王。
唐琛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桃子味的吉利糖,剥进口中,细细地品着,刚刚一场圣战,西元就像一头无望的雄狮,每一下的冲杀都拼尽了所有,圣台上的圣物东倒西歪,烛火大部分已经熄灭,帷幔遮住窗外的暖光,王的脸隐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神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唐琛刷地一下拉开帷幔,不紧不慢地走回圣台,将圣物一一归回原位,又捡起掉落在地的洋火,将一根根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圣台四周又渐渐明亮起来,唐琛的声音沉而有力:“从来都不是我向敌人开战,都是战争找到的我,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拿起武器去战斗,西元,牺牲自己也不能保护好家人,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着你妹妹平安的回来吗?既然已经别无选择,不如拿起武器和我一同去战斗。”
“我很蠢是不是?”
“愚不可及!”
看向有些颓态的男人,唐琛浅浅地换了口气:“但还没有无药可救。”
唐琛瞥了眼西元凌乱的衣衫:“只是拜托顾先生,下次用一把枪指着我就好,别的枪恕不奉陪。”
最后一根蜡烛也被点燃,烛光流金,照耀在彼此深望的眼眸中。
乐声悠扬,觥筹交错,盛装的男女翩翩起舞,将藩市老市长的退休舞会烘托的更加绚丽辉煌,巴比伦酒店是西藩一家颇负盛名的豪华酒店,权贵往来,名流云集,能被老市长邀请前来参加舞会的人也都颇有名望。
一曲华尔兹终了,又掀起一波热烈欢快的伦巴舞,衣冠楚楚的政客要人们借着这场退休舞会,打着心中的算盘,周旋在各自想要攀谈的人物间,今天的舞会难得的邀请了几名军方人士,杰克上校也在其中,端着酒杯默默地站在舞池外,习惯性地观察场内的每一个人,其中一个身影格外醒目,想忽略他的存在都很难,一个东方人却拥有着西方人的高大挺拔,还长着那样一张融合了东西方审美的出众容貌,在夫人小姐们的环绕中,气度华贵,举止优雅,不亲不疏间又应对从容,刚刚和市长夫人跳罢,又拥着另一名议员的千金滑入舞池,叫人不禁暗暗生妒。
“真是个尤物。”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杰克上校转过脸,说话的正是刚刚走到身边的都大帅。
“是啊,尤物。”杰克上校的口吻也含着一缕嘲讽。
两人举起酒杯碰了碰,目光又都投向舞池。
“恭喜了,大帅。”杰克上校独自举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老市长的退休舞会,也正是都大帅即将荣登新市长宝座的一份贺礼。
都大帅倨傲的神情,淡淡的口气:“一个藩市的市长而已,几年之后谁知道会怎么样。”
杰克上校微微一笑:“自然是入驻国会,成为总统先生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接班人。”
两人心领神会,笑得十分开怀,目光不禁又投向舞池,都大帅轻声说:“我的藩市不希望还有第二个王存在。”
杰克上校的声音压得更低:“大帅,或许很快您的心愿就能达成,我愿意为新市长送上一份特别的厚礼。”
华丽的舞会临近午夜,最后一曲《友谊地久天长》舒缓地响起,达官显贵们拥着怀中的美人,享受这最后的美妙时光,唐琛与老市长彬彬有礼地告别,这些年彼此互惠互利,掌权的赚得钵满瓢满,退休之后打算在自己私人岛屿的花园别墅里安度晚年;唐人新贵精明老辣,不仅将唐人街打理的风生水起,自身势力也壮大到各方忌惮。
望着款款向外走去的唐琛,杰克上校眼中的光芒微微一凛,握着酒杯的指节也有些发白。
一阵突如其来的爆裂脆响从酒店外传至舞厅,与轻柔的舞曲格格不入,不少人停下舞步循声观望,没听清的人还在问发生了什么?酒店外忽然有人大叫着跑进来:“开枪了,开枪了!”立即有人向外冲去,高喊着:“保护好女士们。”
当所有人都意识到那几声噼里啪啦的异响是枪声时,场内顿时一片骚动,有些神经脆弱的贵妇当看到杰克上校这些当兵的拔枪向外跑去时,她们应时应景地开始尖叫,惜命如金的公子老爷们也都面露惊惶,努力保持住绅士风度,安慰那些脸色比他们更苍白的女人们。
更多的人纷纷跑向酒店外跑去,枪声早已止息,人们看到酒店门前的喷泉池旁,一个人仰面倒在一片血泊里,身旁还散落着几支香烟,华贵的礼服上尽是枪眼,仍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一张脸再完美,染了血色和尘土也会令人不愿直视,两名保镖也都受了些伤,流着血,伏在他身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唐先生,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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