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咬紧牙关,哼道:“你拍的我的大腿。”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不痛。”导演喃喃道。
“现在怎么办?会不会那个东西会出现?”有人道。
“静观其变吧。”导演道。
现在他们也没有办法。
外面的镜头里,三个行尸慢吞吞地走过来,慢慢凑到镜头前。
几人默契地一抖,然后捂住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又来这个,我刚进来就给我搞个大的是吧。”
“观众的命不是命吗?”
“又来了又来了,导演又带着他的恐怖午夜剧走来了。”
“导演这是要进军恐怖片吗?一天天搞这些。”
“怎么苏言那边的镜头也开了,这不怕侵犯嘉宾隐私吗?”
“导演是真的敢玩。”
导演:已死,勿cue。
行尸缓缓抬头,脸上伤疤纵横,一副横死的模样。
吓得大家直骂街。
“咻”的一下,行尸凭空跳了起来,挂在二楼的窗沿上,不仅如此,他们还表演了一个凭空倒立,脸直直地暴露在镜头前。
“好家伙,导演从哪找来的杂技团。”
“导演能处,有杂技他是真请来演哪。
“脚腕都很细节,都是青的。”
还有同道中人,一眼看穿。
“那就是真的,这真TM是行尸啊,这导演是真强啊,两次都能撞枪口上,还都能奇迹逃生。”
而苏言的镜头里,屋子很黑,窗边能窥见些许亮眼的月光。
一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短促的哨声响起,苏言直挺挺地坐起身,闭着眼下床,双目无神。
他鞋都没穿,僵硬地抬脚往外走。
房门是上锁了的,被控制的他有些傻,拉了几次都没有把门打开。
“导演,不好了,苏老师那里好像真的出意外了。”
几人把视线落到苏言的镜头上,心底咯噔了一下。
“快去拉住苏老师。”导演愤而起身,瞬间都没有那么害怕了。
几人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而这边,苏言终于开了门。
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去。
走廊十分安静,明明灭灭的月光照得不是很清楚。
他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大的窗户,他作势就要往外跳。
悬空的身体戛然而止,顾知一把捞住苏言的腰,一咬牙用力把人拽了下来。
他拍了拍苏言漂亮的脸,“苏言,你清醒一点。”
而刚刚冲到楼上的导演,看到苏言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
还好黑暗中一道人影如天神降临,不然高低他得进去蹲几十年。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送回去啊!”顾知大喊。
几人方才回神,忙不迭冲上前了,七手八脚按住了扒拉着窗户还要往下跳的苏言。
见人被按住,顾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爬起来去关窗,正巧和爬上来的行尸打了个照面。
顾知咬牙忍住尖叫的冲动,眼疾手快地关了窗户。
才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脸上,手心里都是冷汗。
他腿都是软的。
而其他人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愣是没一个人被吵醒。
哨声时远时近,时轻时重。
苏言还在不要命地挣扎,几人都快要按不住他,又不敢太暴力怕伤了苏言。
“别松手,出了人命大家都得进去。”顾知大吼。
毕竟这件事情太过玄幻,根本不足以作为证据。
几人也如梦初醒,大力压制挣扎的苏言。
顾知撑着身体站起来,目光落到对面。
黑暗中,有一个黑衣人正慢悠悠地逼近他们,来人蒙了面。
身后还跟着一个行尸。
顾知之所以能够认得出那是个行尸,是因为他的脚步还是僵硬,不像正常人那样行云流水。
“你是谁?”顾知挡在几人面前,垂下的手还在发抖。
几人疑惑,抬眸看去,心脏都被吓停了。
“你的命可真好,锦鲤之命,天道所爱。”男人慢悠悠地说着,看向顾知的眼神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真想把你做成僵,一定很强。”他接着道。
“可惜了,这次我的目标不是你。”男人遗憾地移开目光,落到安静下来的苏言身上,眼底是掩饰不住地势在必得。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行尸,“别拖延,快点把人带走。”
“是。”行尸僵硬地回答。
顾知震惊,没想到行尸还有意识,竟然听得懂话还会说话。
“阁下这是在做什么?”闻奕悠悠开口。
被吓傻了的几人顿时热泪盈眶,热切地看向楼梯口的人,激动的心不言而喻。
“他要带走苏言。”顾知忙道。
“谁给你的勇气,敢动我的朋友。”闻奕笑意吟吟,威压却铺天盖地。
黑衣人顿感压力,黑袍下的手握紧,他知道今天是完不成任务了。
当机立断道:“走。”
行尸也不犹豫,扑向窗户。
窗户玻璃四分五裂,二人忙蹿了出去。
“闻老师,你终于回来了!!”导演喜极而泣。
“戏过了哈。”闻奕十分无情。
苏言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闻奕上前打了个响指。
“嘶~”苏言睁开眼睛,发现大家都在直勾勾地看着他,几双眼睛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们是……在看歹人吗?”苏言欲言又止,一言难尽道。
“没事了,是活人。”导演长舒一口气,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这么奇怪?!”苏言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回事,”他蹙眉,“我怎么躺地上,还浑身疼?导演,怎么睡着了还要友情出演,”苏言顿了顿,指着莫名其妙的几人,“你们排的戏剧吗?”
顾知冷眼嗤了一声,“你个傻子。”
“你才傻。”苏言条件反射地怼。
“阿奕呢?刚我不是看到他了吗?”苏言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人。
几人扶起他,贴心地解释了一下。
于是,苏言知道了刚刚顾知不要命的壮举。
他脸变来变去,这惊心动魄的听得他心脏都跳得没有节奏。
他一脸愧疚,给身后的顾知鞠了一躬,“抱歉啊,刚刚误会你了。”
这一下,倒是顾知不好意思了,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臭屁道:“我那是闲的,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不自然地挠挠头,越过苏言快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他们往南去了。”莫肃琛道。
闻奕迅速往南去,两个身影迅速在树林里穿梭,想要甩开他。
黑衣人见闻奕如影随形,咬了咬牙,“分开走。”
行尸闻言,迅速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闻奕停了一下,“你说追哪个?”
“那个行尸是他特意炼制的。”莫肃琛道。
“哦~”闻奕应了一声,往行尸的方向追了过去。
行尸虽然比别的行尸速度快,力量强,但是到底是一具半成品。
闻奕很快就追上了,把行尸摁在地上。
二人漫不经心地打量起眼前的行尸。
皮肤惨白了点,面部表情扭曲了点,相比于其他行尸,看起来还算有点人样。
行尸被镇压,动弹不懂,嘴里还在嘶吼。
“真难听。”闻奕笑道,眼神都是杀气。
要不说这具行尸有意识呢,本能感知到危险,把嘴边的呜咽都咽了回去。
“你说你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出现啊?”闻奕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行尸,慢悠悠地蹲下身。
好整以暇道:“告诉我,谁跟你的主人见过面?是谁让你们来带走人的。”
“不知道。”行尸粗声粗气。
闻奕浑不在意,又问:“你是谁?”
“我……”行尸沉默,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你身上的罪孽,挺深重啊。”闻奕悠悠笑着,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你说,把你扔进地府,厉鬼会不会抢着要啊?”
行尸:……
莫肃琛宠溺地笑笑,小朋友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我在地府有朋友,听说你这样的算是大补。”闻奕笑得温和,歪头看他,“要不,我们试验一下。”
行尸咿咿呀呀,就是说不出话。
“他被下禁制了,那个人炼制他的时候就给下了禁制,恐怕就是怕身份被说出来。”莫肃琛道。
闻奕顿感无趣,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吧。”
“你主人这是不要你了吗?”闻奕觉得好笑,“你都这样了也没来。”
话落,一阵黑雾袭来,卷着行尸就消失了。
“遁地符,”闻奕轻描淡写地抱起手臂,丝毫不意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有意思。”
“是蛮有意思的,”莫肃琛笑得温柔,“没想到你会陪着演一出戏。”
闻奕摊了摊手,“看吧,你对我的刻板印象。”
“我的错。”莫肃琛从善如流。
“还不出来吗?”闻奕挑了挑眉,打了个哈欠。
今天消耗太多,他都困了。
“闻奕,好久不见呐。”苏清雅从暗处走出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闻奕记得他,之前在别墅和玄术家族以及异管局见面时,就是这个男人同苏清雅一起去的。
“您就是封冥山鬼王吧,久仰。”苏清雅目光落到闻奕身旁的莫肃琛身上,眼神恭敬,与身后的男人默契地鞠了一躬。
“你们的人都安排好了的吧。”闻奕挑眉。
“嗯,他跑不了。”苏清雅自信一笑。
“那就好。”闻奕点头。
“您怎么知道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呢?”苏清雅疑惑。
“我想知道,玄门的人是怎么拿到莫肃琛的鬼力的。”闻奕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他们。
苏清雅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肃琛就是封冥山鬼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知道鬼王的名字。
苏清雅沉默,半晌,她叹了口气。
“百年前,玄门突遭天谴,至于原因,异管局也没有详细的记录。我只知道,那时候,龙脉灵气泄露,封冥山鬼气肆虐。有玄门提出,用鬼力阻挡天谴,所以举行了一场祭祀,而祭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失败了。”
“但是,鬼力笼罩的封冥山,也挡住了大部分的天谴之力,许多玄门弟子活了下来。”
“也就是哪个时候,为了防止玄门的人乱来,遭至天谴,玄门各家便出了人,组成了玄门协会,后来各个地区厉鬼横出,扰乱人间。国家就把玄术协会编入正式的异管局。一方面解决各地的异常案件,另一方面监管玄门的人。”
“这件事,鬼王您不知道吗?”苏清雅疑惑。
莫肃琛摇摇头,声音平淡,“我不记得了。”
关于那段记忆,他什么也不记得。
“失败了?”闻奕思忖着,“他们想要你的鬼力阻止天谴,若你是强盛时期,他们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唯一的解释就是,莫肃琛受伤了,鬼力削弱。
闻奕抬眸看他,目光满是审视。
莫肃琛摇头,“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百年前的事,我记得的很少。”
一切都有了解释。
“苏组长,最近玄门还会有异动。”闻奕目光冷肃。
“他们走到这步,不可能会轻易放弃。”
“您是说……”苏清雅眉头一皱,“到底是我小瞧他们了。”
“之前废弃医院里的鬼怪,封印不可能只有几十年。”闻奕直视蹙眉沉思的苏清雅。
“有玄门的人故意要放走他们?”苏清雅咬唇,大脑都要烧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想不到对他的好处,可未必不会跟天谴有关。”闻奕冷冷一笑。
“苏组长,博弈正式开始了。”闻奕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
“我明白了,我会盯紧他们。”苏清雅严肃点头,“今天我带来的人都是我亲自培养的,觉得不会泄露半点信息。”
二人对视一眼,闻奕点了点头,苏清雅带着男人走了。
“他们的目标是阿言,看来,祭神族对他很重要了。”闻奕扬唇,笑得邪肆。
哪怕只是零星的信息,他已经拼凑出了所有。
“或许,下一站该去祭神族了。”闻奕若有所思。
“别想了,”莫肃琛抬手拨弄着闻奕被风吹乱的发丝,气定神闲道:“百年前的你既然算到了这里,又怎么会算不到下一步呢?”
或许,都不用他们自己过去。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莫肃琛顺手揉了揉闻奕毛茸茸的脑袋,心底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闻奕回去时,苏言可怜巴巴地蹲在他的房间门口,抱着小猫抱枕昏昏欲睡。
闻奕怜爱了。
“怎么不进房间睡?”闻奕问。
苏言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蹭了蹭抱枕,才清醒过来。
“我有点害怕,想等你回来。”苏言委屈巴巴。
闻奕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进房间睡。”
苏言抱着抱枕,亦步亦趋地跟着闻奕进了房间。
“我睡沙发就可以了。”苏言主动道。
闻奕抱了一床被子给蜷缩在沙发上的人,“阿言,抱歉,今天回来有些晚。”
苏言抬眼看他,笑出声来,从沙发上坐起来,认真地看着闻奕,“你给我道歉干什么,咱俩什么关系啊!再说了,这不是我运气不好被坏人盯上了吗?你不是回来把人赶跑了吗?在我这里,你超级厉害的。”
闻奕低笑一声,“嗯,早点睡,明天要工作。”
苏言点头,秒躺下,哑着嗓子说完“晚安”后就睡着了。
闻奕躺在床上,莫肃琛懒洋洋地躺在他旁边。
“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莫肃琛问。
“我的计划里,也利用了苏言吧。”闻奕轻叹一声,看着窝在沙发里睡得香甜的人,不动声色地软了神色,“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依旧会理解你,”莫肃琛笑着安慰他,“因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就像你说的,你们是家人。”
家人是相互包容的存在。
第二天,天亮的很早,虽然折腾到很晚,但是大家还是按时起床了。
“你们几个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卷我们吧?”沈妍咂舌。
黑眼圈重的顾知和苏言:……
你猜为什么我们黑眼圈重。
还有同样哈欠连天的导演几人,也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昨晚在哪睡得,一睁眼不见你。”秦楚摸到苏言旁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睡阿奕房间了。”苏言直言不讳。
“我昨晚是不是打鼾吵到你了?”秦楚有些不好意思。
苏言沉默,他怎么知道?
他一晚上可忙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但是确实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件小事。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苏言懵懵然地问。
秦楚挠了挠头,“我是累了易打呼噜体质,怕昨晚打呼噜吵你睡觉。”
苏言绞尽脑汁,灵光一闪,忙道:“没有,我昨晚是看恐怖片太害怕了就去阿奕房间的沙发睡了一晚。”
耶!他真是机智又聪明。
“那就好。”见苏言不似说谎,秦楚松了口气。
“厨房里有早餐,大家吃完后赶紧去茶园和果园帮助村民直播卖货。”导演cue流程。
大家简单吃完早餐。
“哪些人去茶园,哪些人果园?”导演问。
大家面面相觑。
“我们去茶园吧。”杨曦主动开口。
“茶园去两组,果园去三组吧。”导演道。
“行,那杨曦老师和陈哥去茶园了,还有人想去茶园吗?”顾知问。
“我和苏言去吧。”闻奕拎着一顶帽子下来,把帽子盖在苏言头上。
闻奕发话,苏言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今天着实太热了些,所以除了自告奋勇的两组嘉宾,其他人实在不想到太阳底下暴晒。
“你该晒晒太阳,去去晦气。”闻奕道。
“真的吗?”苏言眼睛一亮,帽子都摘了。
“不怕晒黑了吗?“闻奕无语。
苏言憨憨笑着,“没事,我黑了也好看。”
杨曦回房间拿了帽子和防晒衣,又带了一瓶防晒喷雾下来。
“这太阳太大了,大家都喷一喷吧。”杨曦喷完自己,随意给陈越喷了喷。
然后把喷雾递给苏言。
苏言受宠若惊地接过防晒喷雾,眼睛顿时就亮了。
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喷了一遍,“阿奕,喷一下吧,很管用的。”
闻奕摆手拒绝。
苏言惋惜,把喷雾还给杨曦,礼貌道谢:“谢谢杨老师。”
“喊什么杨老师,不是说了喊姐就行了吗。”杨曦爽朗一笑。
“好的,姐。”苏言笑得很甜。
几人踏上去茶园的路。
茶园比较远,出了村子要往西边的山上去。
“茶园在山腰上,那里向阳,阳光最好,种出来的茶味道也好。”村长喜滋滋地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