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一路上沈修韫都好好的,却在到了奇鸢花林后,突然不好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脸色变得很阴沉,表情很想宰人。
 最后,魔君对那名养花的浣月宗弟子道:“既然花香于师尊身体有益,从明天开始,你每日都送一把新鲜的去静室。”
 回到静室的沈修韫,心情忐忑地瘫在床上,因为任务失败,又不知道脖子上的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他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躁。
 晚上,静室的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沈修韫知道是祝星遥回来了。
 也许是做贼心虚怕暴露,他今晚比昨晚还要害怕见到祝星遥,在被子里冷汗一茬一茬的冒,手指紧紧攥着掌心,微微颤抖着。
 祝星遥在床边站了会,邪魅的眸子凝视着靠在墙边的沈修韫,在黑暗里无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祝星遥和衣钻进被子,在沈修韫身侧躺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沈修韫肩窝,声音委屈可怜得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狗,“师尊还在生弟子的气吗?”
 沈修韫面壁,一言不发,像只傲娇不给摸的猫咪。
 他在心里想:抬举了不是,阶下囚是没资格生气的。
 祝星遥再接再厉,“弟子错了,师尊原谅弟子这一次好不好?”
 沈修韫忍不住开口,“你没错。”错的是原主,把你捡回去,却被你欺师灭祖。
 “师尊怎样才能原谅弟子?师尊若是喜欢奇鸢花,那弟子每天让花园那小子送一捧过来可好?”
 这下轮到沈修韫被整不会了。
 下午不欢而散,祝星遥该跟自己发疯才是常态,现在这低声下气来求和是不是有点ooc啊?
 而且,这个分送的,他属实很难拒绝。
 由于摸不准祝星遥什么意思,沈修韫斟酌再三,最后只能说了句“随你”打发完事。
 他可能不知道,当时拥着他后背的人,那双妖冶的紫色眸子盯着他有多冷。
 一夜无话。
 大清早,沈修韫一开门就见到了昨天那位浣月宗弟子,观人面色平静,也没有被严刑拷打过的样子。
 沈修韫心里对祝星遥昨夜奇怪行为存有的剩余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他接过花时,通过宽大的袖摆遮挡,以极快的速度查探了手里的花束,果然拿到了藏在花中的字条。
 随后他在屋内找了个花瓶随意装上。
 他今天上午还有剧情要过,在饭桌上把粘人精祝星遥气走,好找个地方看字条上的内容。
 唉,兜兜转转,他还是躲不过这段剧情。
 昨天走捷径差点就成功了,好气!
 跟昨日一样,祝星遥又亲自做了一桌饭菜。
 这一桌比昨天的还要丰盛,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修韫本人是不介意被投喂的,毕竟谁会拒绝美食呢?
 可宁折不弯的师尊会拒绝,也就等于现在的沈修韫会拒绝。
 祝星遥还是犹如昨日那般殷勤的给沈修韫布菜,甚至是要亲自喂他。
 这一次沈修韫并没有吃,筷子伸向哪边,他就向相反的方向躲。
 祝星遥倒是有耐心,甚至对此似乎有点乐此不疲。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逗猫弄狗,手里拿的也不是筷子,而是驯兽的鞭子。
 反观沈修韫,几番下来忍无可忍,恼怒的拍掉了那双烦人的筷子。
 菜掉在地上,玉筷摔碎成几截,散落一地,现场一度落针可闻。
 祝星遥的耐心也告罄,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但他还是维持着微笑,只是任谁看了都觉得那笑很假,“师尊不想吃?是还在生气,或是觉得弟子做的饭菜不和胃口?”
 沈修韫讥诮反问,“你觉得本尊有什么胃口?”
 祝星遥捏了个除尘术轻轻拂去沈修韫衣裳上的油渍,眼底笑意愈发深沉,他道:“弟子明白了,弟子再给您做一桌更好的。”
 沈修韫哽了下,怎么感觉祝星遥昨晚和今天对自己的忍耐力有点过于高了?
 他还记得刚醒来那天,祝星遥可是说发疯就发疯的。
 吃错药了吧?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任务只能放点狠话。
 沈修韫用一种嫌恶的口气道:“你不明白,本尊一见你就没胃口。”
 出乎意料的,这句话不知戳到了祝星遥哪个死穴,沈修韫看到他脸上那虚假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
 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再定神时,已经被牢牢禁锢在祝星遥的怀里,动弹不得。
 耳后是祝星遥温热的呼吸,可他感觉不到这人一点暖意,反而是寒意从脚底节节攀伸,蔓延全身。
 就像是被毒蛇勒住了脖颈,随时可能被对方一口闷。
 在这几乎窒息的气氛里,沈修韫听到祝星遥冷冷开口:“那师尊对着谁有胃口?小师弟吗?”
 沈修韫:“???”
 少年,你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这是怎么跳到男二身上的,之前的修罗场剧情已经在玄天宗走完了好嘛!
 系统弱弱的冒出来提示:【其实并没有完全走完。】
 沈修韫:【!!!你什么意思?把话讲明白,别欺负我没看完全书啊!】
 祝星遥惩罚似的咬了沈修韫脖子一口,语气又冷了几度,“师尊又在走神,不会是在心里想小师弟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脑补!
 看过原著的他,可是知道这个醋王吃起小师弟的醋来有多可怕。
 “本座就是太过纵容师尊,才会让师尊这般放肆,就得给师尊留个教训。”
 祝星遥说完,收起脸上的假笑,将沈修韫抱了起来向静室走去。
 “祝星遥,你……唔唔唔……”你个辣鸡,你玩不起,你施禁言术!
 祝星遥轻声安慰,“别急,待会就给师尊解开,让你*个够。”
 沈修韫:“!!!”
 祝星遥把沈修韫放在榻上,手指轻拂过沈修韫的侧脸,眼神痴迷,“师尊,神交吗?”
 看过那么多修仙小说,沈修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修仙者的识海是很脆弱也很私密的地方,只对道侣开放,神交这种事自然也只能跟道侣做。
 “祝星遥,你敢!”一句话出口,沈修韫才发现禁言术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祝星遥笑了笑,额头抵在沈修韫额头,极尽魅惑地道:“弟子有什么不敢的?”
 沈修韫还要再骂几句,忽然被一股强大的神识入侵震得眼神迷离。
 不过短短几息,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猫咪,顿时就乖了。
 直到深夜,祝星遥才从沈修韫的识海出来,而沈修韫神色平静,呼吸绵长,早已经累的睡着了。
 祝星遥拨开沈修韫汗湿的鬓发,在沈修韫额头落下一吻,“师尊,好梦。”
 沈修韫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雷打不动。
 以至于系统与他都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一天一夜,沈修韫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身处云端,随风飘摇,又像是被温泉裹挟,浑身暖意,很舒适,舒服到不愿意醒过来。
 而外面的系统,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它第二百五十次对沉浸在识海里不肯出来的沈修韫吼道:【宿主!宿主你快醒醒!别再睡了!再不醒你就没机会跑了!】
 明天祝星遥就要离开魔界,沈修韫要是还不醒来,很可能把第一次逃跑的机会就这么睡没了。
 沈修韫许是听到了,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不行,我要跑的!】
 他坐在床上,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昏睡前的记忆开始回笼,想到在识海里发生的那些疯狂的事,整个人有点……
 系统:【宿主,咱现在还是别回忆了,快看看阵法在哪,拾掇拾掇,准备明天跑路吧!】
 沈修韫一拍脑门,对!还有正事!
 他连忙在身上摸索藏起来的字条,一不小心看到了身上还没退下去的痕迹,顿时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系统:【……】没救了,这宿主。
 好在,沈修韫还有点理智,知道逃跑第一。
 他整了整衣冠,人模人样的就要出门,谁知,却在下地时,双腿一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系统:【不年不节的,宿主你怎么行此大礼?】
 沈修韫扶着床沿咬牙切齿道:【……我不是自愿的。】
 系统好像明白了什么,【啊?难道是因为祝星遥,宿主,你也太弱了吧?你都睡了那么久了,还没缓过来啊?】
 沈修韫此时想剁了系统的心都有了,【你才弱,你全家都弱!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明明感觉修为已经到筑基初期了,灵根上的裂缝也变小了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乏力,使不上劲。】
 系统合理猜测:【肯定是你虚不受补。】
 沈修韫努力保持微笑,【……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不过,这次之后,他发现,好像双修对于他自身灵根的修复,比任何灵器、灵草来的都要有用。
 甚至修一次,居然就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果然,在修仙文的套路里,任何难以治愈的伤,只要遇上双修,必定能被治好。
 祝星遥目前应该还不知道双修这个方法对修复师尊灵根有用,否则也不会致力于在外面到处打家劫舍了。
 沈修韫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否则肯定会被他弄到死。
 而且,这次逃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傍晚,沈修韫又被祝星遥拉着去吃饭。
 这小子,对于投喂师尊的执念咋就这么深呢!
 原文里就有写,祝星遥还在玄天宗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给师尊做饭吃。
 他怀疑本书的作者,搞这种情节出来,都是为了故意让师尊和徒弟感情升温,为了撒糖而撒糖。
 否则,怎么解释原文性格清冷,活了一两百年,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居然会重口腹之欲,陪着徒弟每天吃饭,师尊又不是个吃货。
 “师尊今日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祝星遥看着沈修韫清冷白皙的面庞,若有所思。
第7章 师尊,不要让我失望
 沈修韫并不想让他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只冷冷道:“你看错了。”
 “是吗?”祝星遥夹了一块已经将刺都剔除的鱼片,递至沈修韫唇边。
 沈修韫道:“我不饿。”
 是真不饿。
 可能和补过头有关。
 祝星遥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饶有兴味地道:“看来,是弟子前日将师尊喂得太饱了。”
 沈修韫斜睨了他一眼:倒也不必领会得如此神速。
 祝星遥将筷子放下,一手托腮,眯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道:“如此,师尊日后若是耍性子不愿吃饭,倒是可以用这个办法弥补,免得师尊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修韫:“……”你个畜生!可真把我给孝死了。
 祝星遥捻了沈修韫一撮墨发,轻轻在食指上饶了几圈,把玩着,“既然不用饭,那剩余的时间,师尊不如同弟子再做点别的更有意义的事?”
 沈修韫捂住自己的衣服领口,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师尊想哪去了?弟子不过是想邀师尊出去走走罢了。”祝星遥说着,凑近了些,低沉的嗓音犹如酿了多年的葡萄酒,只是闻一闻,就叫人醉了,“还是说,师尊其实想要弟子做点什么?”
 沈修韫被贴那么近,总觉得不自在,心跳会有点不受控制,他微微后退,道:“我不想出去。”
 然而拒绝没有鸟用。
 沈修韫被迫跟着祝星遥去压马路。
 他想说,魔界真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光秃秃黑黝黝的石头。
 这里跟人界很不一样,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天空永远是挥之不去的淡紫色云团,连透下来的光都是淡紫色的。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若水河边打卡。
 祝星遥拉着沈修韫在石桥的栏杆上坐下,邀请他看黑水里那一簇簇开的如血一般的血莲。
 沈修韫一点也不想看,觉得这颜色瘆得慌,尤配上祝星遥那更瘆人的解说,他几乎是想拔腿就跑。
 祝星遥指着其中一朵最大的血莲道:“若水河的血莲,只有月圆之夜才会盛开,师尊知道它们的颜色为何能这般红吗?”
 沈修韫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想知道。”
 祝星遥却自顾自继续说:“食人越多,颜色越正。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泥煤!疯子!
 祝星遥:“其实,若水河的水更加有意思,其中无法超生的怨灵无数,人若掉进去,会在痛苦之中被怨灵连人带魂撕成碎片,化为这满河血莲的养料。”
 沈修韫看着祝星遥,宽袖下的手不安的攥紧,你想暗示什么?不是要师尊跟你共赴黄泉吧?
 祝星遥拢了拢沈修韫的长发,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师尊怎么这样看着弟子?不会在想弟子会拉着师尊下去走一遭吧?弟子只想活着跟师尊长长久久,不会这么做的。”
 沈修韫听了几乎想骂人,那你发疯吓我干什么?你有病?
 祝星遥顿了顿,忽然道:“师尊,弟子有事要离开魔界几天。”
 沈修韫在心里冷笑,弯弯绕绕了一晚上,又是撩拨又是威胁的,可算是奔到正题上来了。
 祝星遥把沈修韫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师尊不问弟子去做什么吗?”
 沈修韫难得配合,没跟祝星遥唱反调,“你去做什么?”
 反正都要跑了,今天先顺着你,满足你最后一点愿望。
 明天以后,我就是你得不到的爸爸。
 “自然是帮师尊去采能修复灵根的灵草,会遇上些烦人的家伙。只可惜,这世间再无血菩提了,不然……”祝星遥没有再往下说。
 但沈修韫知道,这东西是玄天宗的至宝,大概是这世间唯一能修好灵根的宝贝了。
 当初师尊在玄天宗力排众议,将它给祝星遥服用,引起不少非议。
 祝星遥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沈修韫的侧脸,喃喃道:“师尊会乖乖在魔界等我回来的吧?”
 “你觉得呢?”
 沈修韫觉得他这问题有点废话文学在里面。
 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应该都不会乖乖等他回来。
 只是,为什么临近要抛弃祝星遥回家,他心里会有点莫名的惆怅?
 明明他们只相处了短短几天而已,而且大多还是不愉快的回忆。
 他应该只是可怜这家伙被师尊甩了两次,哦不,准确说,马上就是三次了。
 借醉表白被拒,被逐出师门,以及明天自己跑路不带他。
 这么看来,祝星遥是挺惨的。
 所以说,不要当舔狗啦,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出神的沈修韫没看到,祝星遥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那双紫色眸子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慢慢变成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随后,他一把将沈修韫抱进怀里,用力地想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尽力克制着自己:“师尊,不要让我失望。”
 不要逼我伤害你。
 说出来可能令人不信,沈修韫昨晚居然失眠了。
 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昨天晚上祝星遥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师尊,不要让我失望。
 十分诡异,他居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心酸和脆弱。
 沈修韫甩了甩头,企图找回理智,同情他干嘛?
 先同情同情自己吧。
 上午,成功送走了祝星遥,沈修韫找了个借口,成功到了奇鸢花林。
 他以不想人打扰赏花为由,让尾随的魔修们驻守在花园外面。
 魔修们不知道花林里有传送阵,还以为只要把外围团团围住,沈修韫纵使插翅也难飞。
 更何况如今的沈修韫灵力低的可怜,逃不掉的,所以魔修们答应了他的要求。
 一切进展顺利,沈修韫和那浣月宗弟子成功来到传送阵的位置,二人合力清理掉一堆枯枝败叶,繁杂的阵法完全显露出来。
 机会近在眼前,沈修韫却犯了难。
 他蹲在阵法中央,面色沉重,头痛地问系统:【这传送阵怎么开启来着?】
 系统叹了口气道:【宿主,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得靠你自己。】
 沈修韫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系统的实用性,【你不是系统吗?这本书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系统摊手手,【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书里没详细写出来的,我无法知晓。】
 更何况,书里写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沈修韫:【好吧。】是我把你想的太强了。
 想想也是,要是系统够强,那还用得着他自己想办法怎么跑掉吗?
 心里争论无果,沈修韫将希望又放在了守在一旁的浣月宗弟子身上,“你可能驱动这个阵法?”
第8章 第一次逃跑失败
 那浣月宗弟子面露难色,“抱歉,仙尊,平月在浣月宗只是个外门弟子,这个阵法的画法并非是如今常用的传送阵,我也不会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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