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两个jingcha的带领下来到门前,平日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满是憔悴,双目充满血丝,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
顾峥看着他穿着好几天没换已经污脏了的睡衣,欲发心疼,赶紧上前搂着他肩膀: “雪亭,都没事了,啊。”
顾雪亭走出大门,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又听见顾峥关心的话,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爸爸,这个家里只有你是真正关心我的!”
“别哭别哭,爸爸带你去买几套衣服,把这衣服换了,再去米其林餐厅吃饭,为你接风洗尘!”顾峥赶紧摸摸他的头,他在国外听说了顾家发生的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托关系放出顾雪亭。
与此同时,顾峥也是彻底地对顾明安和顾磬秋这两兄弟心寒了。
虎毒不食子,顾峥觉得自己带大的孩子就算做错了事也仍然可以补救,他觉得顾雪亭仍然是善良听话的好孩子,因此他愿意为顾雪亭兜底。
可顾明安,顾磬秋同样看着顾雪亭长大,竟然忍心把自己的弟弟亲手送进police局!
顾峥不由得后背发毛:如果自己以后得罪了这两兄弟,是不是也会被他们像是毒蛇般毫不留情地处理掉
顾峥简直不敢再想。
而顾雪亭被关了几天,不仅人表面看起来憔悴,内心更是饱受折磨。
他知道经此一事,他mousha林知墨的真相被曝光而且罪行被坐实,那他以后想要再次回到娱乐圈,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事了。
顾雪亭此人心思恶毒,但确实有一颗想要逐梦演艺圈的心。
可现在,他的名声被毁了,他再也没法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且还是他一向敬重的大哥,二哥亲手毁灭的…
以后,他因为大哥公开林知墨身份而不再是顾家的少爷,已经在上流圈子里丢尽了脸面。
更糟是的,现在连粉丝都会唾弃他的所作所为,他连“青年演员”这个名号也不再拥有,彻底失去了粉丝的吹捧。
顾雪亭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在房间门被打开,而他被带上银手镯的时候,他听见的声音…
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年轻管家的声音。
大哥和二哥一般不会关注自己是否在房间里这样的小事,而能够准确把握他动态,想出堵住他房门这种下九流招数的人…
只可能是那个该死的管家!
顾雪亭眼中淬满阴毒,手指用力到将真皮座椅都抠出一道裂痕。
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在车内形成斑驳的光影。
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蒲砚靠在座椅上,有些纳闷地问一旁开车的陆朝槿: “你下午不用上班嘛怎么这么着急去顾家。”
然而作为路人,蒲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该不会顾家三兄弟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幺蛾子吧!
陆朝槿开车时非常专注,不怎么讲话,因此蒲砚平时都是自顾自听歌,很少和开车的陆朝槿搭话。
但陆朝槿的妈妈前脚刚走,后脚陆朝槿就回来了这种事,确实把蒲砚吓个够呛。
因为答应了阿姨不要告诉陆朝槿,所以蒲砚选择隐瞒阿姨来过的事实,只是不由得在陆朝槿二话不说就要带着他去顾家这件事感到很奇怪。
陆朝槿听见他问,英俊面容竟然流露出几分为难神色。
蒲砚只感觉到更加诡异了。
偏偏问起来的时候,陆朝槿脸上还露出非常诡异且难言的表情,让蒲砚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劲了。
“你如果不方便说,你就说是大少,二少还是三少”蒲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陆朝槿摇头,瞥了副驾驶的蒲砚一眼,目光里不无担忧: “不…是关于你的。”
与此同时,顾宅。
挑高的穹顶布满精致壁画和雕花,顾宅的客厅采用复古欧式风格,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古典油画的真迹。
“沈先生,我已经通知他们过来了,因为蒲砚最近在放假,所以没有住在顾家。”顾明安解释道。
沈靖淮放下茶杯,语调笃定: “在检测报告出来后,我又把样本和我母亲,父亲的头发重新做了DNA检测,结果都和我的检测报告相同。所以,大抵是不会有错的。”
茶水间里,顾磬秋和林知墨正在窃窃私语。
林知墨捂着嘴小声说: “怎么可能这么巧会不会是拿错了头发啊”
顾磬秋摇头,脸上是不知内情的林知墨没有的凝重: “沈大少的弟弟失踪多年,闻宥琛从哪能找到这么一根头发正好和沈大少的基因序列匹配度这么高的”
林知墨目瞪口呆,平时身边的管家弟弟忽然摇身一变成了S城沈家苦寻多年无果的小少爷,这种事谁会轻易相信啊!
这个世界难道是一个巨大的晋江文学吗!否则为何会处处充斥着如此多的狗血!
顾磬秋继续说: “好在我们对蒲砚一直都不错,否则真不知道沈靖淮这个小心眼会怎么报复我们。”
还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沈靖淮:
接到沈靖淮电话的闻宥琛直接把沾了油彩的画笔往地上一撂,就火急火燎赶来了顾宅。
因为沈靖淮已经平复好了情绪,看起来淡定自如,倒显得此时的闻宥琛像个刚从丛林里荡出来的吗喽: “他就是澜澜!真的吗!”
顾明安,林知墨: “…”
从茶水间探出头的顾磬秋: “宥琛,你冷静一点。”
顾明安接过沈靖淮递来的检测报告,仔细看了看,便将蒲砚是如何来到顾家,在顾家大抵是做什么等等都一股脑告诉了沈靖淮: “当时小蒲是在丽都工作,我母亲见他未成年便辛苦出来工作,就让他在顾宅领个差事…”
沈靖淮在上飞机前就吩咐别人去查,查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和顾明安所说的大差不差,只是少了许多细节。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弟弟之前的生活,因此听得津津有味。
好似这样就能弥补一些自己对弟弟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缺席。
一路听下来,顾家众人对蒲砚确实不薄,沈靖淮也十分感激: “诸位对舍弟的照顾,沈某感激不尽。”
顾明安示意无妨: “他是个很善良的小孩,在这里工作也是勤勤恳恳。当时母亲曾提出要资助他上学,为他提供所有开销花费的支持,只是这孩子犟,坚持要自己工作攒下钱来。”
之前顾明安同陆朝槿解释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还以为是母亲对蒲砚合眼缘。
后来,和顾磬秋交谈时,才知道母亲在最初就问过蒲砚的意思,却被蒲砚拒绝了资助。
沈靖淮鼻头一酸: “我们家的人就是这样,比起接受别人的帮助,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说着说着,一个坚韧又善良的少年形象已经在沈靖淮脑中挥之不去。
他的弟弟果然继承了他们家族的优秀质量,即使生活清贫依旧脊梁挺拔,从不卑躬屈膝。
“是我们对不起他,这么长时间让他在外漂泊,一个人孤苦伶仃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沈靖淮越说越想哭。
顾明安与他同坐客厅沙发,中间隔着放了茶具的茶几,此时见沈靖淮已经双目泛红,顿时有些尴尬。
他和沈靖淮不过是泛泛之交,在酒会宴会上说过几句客套话,社交场合下大家都带着得体的微笑面具。
而沈靖淮在其中却也能称得上翘楚,一言一行皆是公式化的客套,让人挑不出错处。
可现在这个男人却在他们面前一副快要碎了的模样。
顾家刚挤入这个圈子,其实很多时候都被其他的所谓“old money”瞧不上,更何况是沈家这种祖上就没穷过的究极老钱。
因此顾明安也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去和沈靖淮结交,所以此时此刻只能尴尬地…
给沈靖淮递过去一盒抽纸。
莫名接过抽纸的沈靖淮: “…我没哭。”
这句话硬撑的话把顾明安都干沉默了: “…哦,好吧。”
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从顾宅的大门方向传来,沈靖淮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是不是我弟弟来了!”
这个发动机的声音是顾明安再熟悉不过,他跟着站起来,本想阻止沈靖淮却没有成功,只能大声说: “不,这是我朋友的车…”
果然,很快一身红白运动服的谢翊榕就走了进来,脚上还穿着红黑禁穿的板鞋…
沈靖淮看见他的瞬间就变了表情,平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翊榕:
“你好,我是谢翊榕,之前见过的。”谢翊榕已经和他对视上了,便顺口打了个招呼。
沈靖淮点头: “嗯,谢先生的名字沈某自然是记得的。”
迷彩越野在顾宅前院停下,陆朝槿这才细细将方才电话中顾明安告诉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蒲砚听完之后,只觉得满心荒谬: “你是说,有人找上门,说他是我亲哥!”
陆朝槿点头,轻轻将蒲砚搂紧怀里,摸了摸他的头: “宝贝,你的家人来找你了,你之前一直想有家人,所以现在除了我以外,你还要有其他家人了。”
阳光如金色的绸缎般洒落,将每一寸土地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径在翠绿草坪上铺开,围栏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
蒲砚心中升起巨大狂喜的同时却又被迷茫和怯懦所填满。
“如果,是他们搞错了怎么办”蒲砚问,声音在不自觉的发抖。
他心跳得很快,那种拥有家人的渴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
可如果是他们搞错了,那种快要拥有又失去的破灭感,蒲砚觉得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陆朝槿安抚性地在他额发间亲了亲: “没关系,我听明安说了事情经过,应该不会有错。”
就算错了,他也会逼着沈靖淮接蒲砚回家的,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我好紧张。”蒲砚看着远处棕榈树枝叶间半隐半现的顾宅大门,莫名地踌躇起来。
在顾宅工作的这段时间,他曾经无数次踏入这扇大门,却从未有一次觉得这扇门像是什么洪水猛兽般让他如此望而却步。
陆朝槿也不催他,只是说: “你可以在这里想想,没关系的。”
蒲砚却打开了车门: “他们还在里面等我们,我们还是去吧。”
“你等了他们那么多年,他们等你这一会儿怎么了”陆朝槿跟着下车,绕过车后握住了蒲砚的手, “不过你做好了准备的话,我们就进去吧。”
“等会儿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蒲砚求助般看向他。
陆朝槿颔首: “当然。”
握着陆朝槿的手,蒲砚忽然好像有了足够的勇气。
垂挂在挑高落地窗旁的窗帘随风轻舞,客厅的一角的斯坦威钢琴被窗帘拂过,宛若梦中。
谢翊榕虽然想挨着顾明安坐,但有沈靖淮这种外人在,他还是懂规矩地坐在了沙发最下端,毕竟按年龄来说自己是最小的。
他和顾明安都知道沈靖淮无心和他们闲聊,便都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大门方向响起了佣人们的声音: “陆先生下午好。” “蒲管家你休假结束了吗” “两位下午好。”
沈靖淮甚至等不及那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落在会客厅门前,而是迫不及待站起来向着门口方向迎去。
越过会客厅的厚重大门,越过屋外走廊的转角,他终于见到了自己这两天魂牵梦萦的人。
他的弟弟。
眼前的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大男生清秀而漂亮,明亮的杏眼里带着善意的光芒。
身量高挑却瘦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没有被衣物遮盖的手腕和脚踝纤细得可怜。
“澜澜…”思念溃堤,沈靖淮上前将自己的弟弟搂住,眼尾已经沁出了泪花。
上一次抱着弟弟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前,那时候弟弟只到他的胸口,他总是把弟弟抱起来转圈,换来一串在他耳朵里宛若天籁般的笑声。
很长时间,沈靖淮都用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
因为一旦想起,汹涌的思念就无法被克制,而他也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更加痛恨自己。
说来奇怪,蒲砚在第一眼见沈靖淮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当沈靖淮扑过来抱住他时,他竟然脱口而出: “哥哥。”
而沈靖淮也因为这句“哥哥”直接泪崩,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都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没有看好你…”
蒲砚也鼻尖栓栓的,手臂搭在沈靖淮背上拍了拍: “没关系…”
沈靖淮搂着他的力道很重,不断地有温热水珠落在他脖颈上,温热的身体因为啜泣而颤抖着。
蒲砚几乎能实质性地感受他的痛楚,又怎么可能真的怪他们
弟弟如此懂事乖巧,沈靖淮哭得更凶了。
一旁的陆朝槿站远了一点,不想打扰他们兄弟相认的场面。
沈靖淮哭够了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于奇怪,松开手臂的瞬间就开始解释: “我是沈靖淮,闻宥琛取了你的头发和我做DNA检测,这件事他们告诉你了吗”
蒲砚点头,抬手擦掉自己的泪痕: “嗯,你真的…你真的是…”
沈靖淮不由分说拿出手帕替他擦脸,说: “我们可以再做一次更详细的检测,但不会有错的。你的左边膝盖有一个伤疤,那是你小时候非要爬家里的树,不小心跌下来摔伤的,那时候摔得血肉淋漓,所以留下了疤痕,本来我们准备等你大一点就给你做手术去掉疤痕,可是后来…”
蒲砚恍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听别人说起自己以前的经历,而这段经历自己却已经不记得了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一片木头的花架,花架上是密密麻麻的花藤,白色的风铃花垂下来,花架两边是大理石材质的柱子,这是我之前见过的地方吗”
从之前开始,他就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总是梦到这一幕。
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他童年时的记忆
沈靖淮怔然看着蒲砚,说: “是老宅的花园,奶奶喜欢风铃花,木架上垂满了风铃花…”
他拿起手机: “我让他们发照片过来,你等等。”
陆朝槿在他们叙旧的间隙把沈靖淮拿来的鉴定报告仔细看了一遍,一时之间也有些感慨。
谁又能想到,十七岁就一个人闯荡社会的可怜孩子,有一天会摇身一变成为沈家的少爷
只是如若蒲砚早些被认回沈家,也能少吃些苦,少流些泪。
对陆朝槿而言,他不在乎蒲砚的身份究竟是谁,沈家的小少爷也好,可心孤儿院的孤儿也无所谓。
只要是【一根葱】,那背后的名字是蒲砚或是沈靖澜,都不重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VX消息。
【母亲:朝槿,这一周我在学做菜,你方便回老宅品尝品尝吗】
陆朝槿有些困惑,不由得再次确认了一下发送信息的人确实是母亲。
他从小到大,好像都没吃过他母亲做的饭菜,而且记忆里对方完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并不会做菜的。
母亲与他一直是熟悉的陌生人,偶尔会过问公司的事务,但从不关心他的私人生活。
可现在这样的女人…却开始学做菜了
陆朝槿抿了抿唇,并没有马上回复。
精心修剪的棕榈树矗立在雄伟大门前的院子里,飞鸟振翅之声与虫鸣声不绝于耳。
一只穿着当季款爱牛仕皮鞋的脚慢慢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皮鞋表面亮得发光,连鞋底也是一尘不染。
一身爱牛士休闲装的顾雪亭踏出车门,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望向自己从小长大的家时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里面的人不再是他能够依赖的亲人了,所以连带着整个顾宅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还好他还有父亲作为他的支撑。
顾峥下车,揽着顾雪亭肩膀往顾宅内走: “好了,别怕,有爸爸在,你大哥二哥不敢怎么样你的。”
“我知道的,爸爸,”顾雪亭眨了眨眼, “爸爸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只要爸爸保护我,他们就不敢怎么样。”
这句话可以说是舔到了,巴结到了顾峥的心坎上,中年男人霎时间喜笑颜开,露出满脸褶子: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讨你爹开心。”
这个家里,顾明安敢因为黎雨的事情指着他的鼻子痛骂,顾磬秋敢让他滚出这个家,只有他带大且最宠爱的孩子承认他是这个家的主人,永远对他言听计从!
没本事的男人往往更在意别人是否尊敬自己,恰好顾峥就是这种人,所以对顾雪亭的恭维格外受用。
至于另两个由那女人带大的白眼狼,顾峥根本不想再提。
“爸爸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讨爸爸开心啦。”顾雪亭在有利可图时,向来是很会说话的。
两个人走进家里,才发现今天似乎有客人登门,佣人们在会客室和厨房间频繁地走动进行茶水的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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