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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你爸爸)


阿德加内抬起头,反复地看了余让好一会儿,他缓慢地摇了下头,不太能接受。
“她梦中是否有个叫太阳系的星系,其中有一颗蓝色的星球,我过去出生在那里,拥有父母和一个妹妹。”
余让笑了下:“舰长,按照实际年龄算的话,我应该比你大。”他抬起三根手指,”三十岁。我在那里活了三十年。”
阿德加内顿了顿:“我看过你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你在那斯五十二号养育院、三号养育室的、一百零三号养育舱的胎胚内出生。”
“这个宇宙中,有多少秘密?谁知道有没有可能,有一个灵魂莫名飘到了一个胚胎里沉睡并且诞生。”
阿德加内的处事逻辑中,当能发现问题时,第一反应就应该去思索解决办法。
“你觉得死亡能够让你回到故乡?”阿德加内冷静起来,“可是如果不能呢?”余让沉默。
阿德加内又说:“动物成长之后会离开巢穴和家庭,寻找自己的生活地,其实人类也一样,不是吗,余让。”
“如果宇宙某种规律,让你重新诞生,你为什么要对此产生抗拒?”
阿德加内甚至不理解余让对于故乡眷恋到宁可去死的程度,宇宙这么庞大,每一次出发都不一定能够重回故里。
余让就不能当他出发了一趟难以回程的路,再好好的生活吗?
他不觉得这是个做不出的决定,更何况:“阿波罗的航行任务就是在宇宙中寻找未知的星际和星球,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去寻找你的那个……故乡。”
阿德加内伸手,握住余让的手指:“好不好,余让,让我带你离开。”
余让被他握着的手指轻轻地在阿德加内手心里弹了弹。
他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又因为身体虚弱,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德加内附身过去,手掌轻抚他的胸膛。
余让的声音突然嘶哑起来,他抬手一把揪住了阿德加内的衣领,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什么都不懂。我就是个糟糕的、懦弱的、自私的、无药可救的人。我过去的人生前二十五年过得一帆风顺,然后我的父母被入室抢劫犯人杀死在了家里,尸体就在躺在我面前。然后我只想要好好照顾妹妹,可我妹妹两年后跳楼死了,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你理解不了,你们和你们的父母关系都很平淡,你们没有感情牵绊,我也弄不懂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很糟糕,一切都非常糟糕。”
“我到底要跟你说什么你才能懂?我过去每天在重复噩梦,但我从来没想过死,我觉得我得活下来,才能记住我父母和妹妹,我得活下来,我要知道凭什么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我已经发现不对了,我马上就要查到那个凶手为什么找到我家,然后我死了。”
“我没有和父母死在同一个时间,没有和妹妹死在一起。我就在那个很平常的,像往常一样走着去上班,可能嘴里还吃着一块面包,手中看着自己查了三年的资料的时候,突然死了。一切都好像要被我抓到了,为什么只有我们家有这么倒霉,凭什么,一定有原因,我马上就要发现那个原因了,肯定。”
“然后——”
“砰得一声,什么都没了。”
“我名字被叫成兰多,这是什么奇怪的、见鬼的、他妈的破名字!”
余让因为情绪激动,胸膛起伏,咳嗽到脸通红,身后的监测仪也开始频繁地闪烁起了红灯和警报。
阿德加内突然抬手,把余让的脑袋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低声嘘了两声。
“余让,没事的。”
“……”余让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掰下阿德加内的胳膊,他躺回床上,“抱歉。”
他低声道:“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告诉你的了,舰长。”
“你……”余让说,“我很抱歉,和你产生了很多本来不该有的联系。我不想这样……”
“我……”余让轻声说,“一直觉得你,很勇敢、强大、可以克服一切难题。”
“你把我当做,一个远行的到了信号不好地方的,一个朋友,可以吗?”
阿德加内沉默了片刻:“这样对我,是不是很残忍?我会想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或许不会变成这样。”
余让翻了一个身:“抱歉。”隔了会儿,他又解释,“我告诉你了,和你没有关系。”
阿德加内抿了抿唇:“可对我而言,我是直接原因。”
“抱歉。”
“你觉得……真的没救吗?你相信娜芮尔的医疗技术吗?”
“我很痛苦,舰长。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劝一个癌症晚期、没有治疗意义的、浑身只剩下疼痛的病患坚强死活下,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但是可以治疗的,余让。你可以恢复健康,你看过娜芮尔给你的报告了吗,报告中显示你大脑已经有症状,或许治疗就能好了。”
“你觉得可以吗?让我忘记我过去发生过的事情,那我还是我吗?”余让沉声说,“如果舰长真的喜欢我这种性格的人,我不介意在我死之后,你们用你们的技术,复刻出一个没有我的记忆拥有相同的性格的人。”
聊天聊到这个时候,余让好像完全剥离了情绪,他没有了愧疚感,话语中开始加枪带棍了起来。
“你的话很伤人。”阿德加内声音听起来有些受伤。余让沉默。
阿德加内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我让法宾、裴希和你妈妈来看你,好吗?”
余让的社会关系寡淡的,一只手能数完他熟悉的人。阿德加内沉默问自己:[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些奇怪的地方?]余让好一会儿,轻声说:“谢谢你,舰长。”
阿德加内离开之后,余让安静了一会儿,而后在病床上蜷缩起了他的四肢。
他长出了一口气,他感觉不到歉意和愧疚,只剩下放松。
每隔一会儿,有医生进来看他的监测仪,他们问了他一些什么,他懒得回答,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门外的阿德加内,出病房后靠墙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他垂着头,看自己的白色靴子。靴子上有阿波罗号标志的太阳金属徽章。
他的脚尖在地板上轻轻地叩了两下,那金属徽章的光泽就随着光线亮暗而改变色泽。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神情冷静,抬步朝娜芮尔方向走去。
“准备一下,娜芮尔,处理下余让的病情,他的记忆和自我认知都出现了一些问题。”
娜芮尔看他:“先处理情绪区间的问题?药物成瘾呢?”
阿德加内面色冷静,金属瞳孔认真注视着娜芮尔,他摇头:“不是,处理他大脑中一段异常的记忆。”
“……”娜芮尔沉默了一下,她拒绝,“需要病患自己签同意书,我们不能私自篡改病人的记忆,那样和学会的人强制把人进行机械化改造有什么区别?”
阿德加内腮帮紧了下,咬牙道:“我以他伴侣的身份签订这份同意书,有问题吗?他自我认知已经出现了错误,我不觉得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舰长。”娜芮尔严肃。
阿德加内顿了顿,突然泄了一口气,他疲倦又无奈地说:“娜芮尔,拜托了。帮我把他带回阿波罗号上。”
娜芮尔莫名眼眶一红,她抿着唇,而后朝病房走去,她低声快速道:“我刚刚要医生让他睡一觉。”
“谢谢,拜托了。”阿德加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双手,覆盖住了自己的脸颊。病房里。余让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我来啦,不好意思来晚啦,紧赶慢赶!错别字都没改!

第35章 35黑色小狗(七)
余让睁开眼睛时,眼皮似有千金重,大脑昏沉片刻后,才云雾被拨开,他睁开眼睛,眯眼看了片刻头顶。
头顶是一块带着弧度的光滑平面,材质不清楚,余让顿了顿。
他抬手按脑袋,见自己胳膊上插着几根管子,管子尽头是一个闪烁着各种线条的疑似治疗仪器。余让疑惑地侧了下头,而后讶异地转头四顾了一圈。
他所处的空间不大,此刻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这片空间呈现出一种没温度的白色,像科幻电影中某些场景。
正对着床的位置有一个玻璃面板,那上面似乎画了个儿童画似的太阳,旁边有奇怪字体写了一行字,字体余让确定不认识。但大脑好像能自动处理信息,它告诉自己这行字写着:[欢迎来到阿波罗号,祝您的星际航行一切顺利。]余让从床上缓慢地坐了起来。
那个正对着床的玻璃面板突然亮了起来,那面板本来一片漆黑,而后他看到一片闪烁星空,一颗雪白的星球。
“……”余让皱了皱眉头,他的大脑阻塞了一瞬,他低头闭眼,轻晃了下脑袋,再抬头睁眼,眼前的场景还是没有变化。
余让的内心连续吐出了好几句国骂。
他深呼吸,吸气、屏住呼吸,再吐气,反复数次,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几天确实因为开咨询室的事,连续熬了几个夜晚。][猝死?][重生了?][科学吗?][那怎么解释我睁开眼睛,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余让转头又看了一圈,在自己睡觉的床沿上摸了一圈,试图摸到一些个人资料。
寻找无果后,他开始找屋内一些能够反光的东西。
他一边寻找,一边继续给自己大脑放松。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1找人询问情况,我身上插着管,是否意味我是个病患?我在接受治疗,既然苏醒过来且保持人身自由,是否证明我此刻应该不处在对我有敌意的坏境内?我可能遇到——对方询问我问题,我却不知道;性情大变被人发现;不过如果对方对我没有敌意,我可以以失忆来解释。][2我应该在屋内多查找一些信息,来判断自己现在所处情况。][然后呢?]余让又轻甩了下脑袋,冷静的效果不太理想。
他又重复,吸气、屏吸、呼气, 几次后,他在床旁仪器的屏幕里,隐约见到自己的脸。
之前还可以用可能是恶作剧来自我欺骗,在见到一张陌生的脸时,幻想立刻被打破。
余让略显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年初毕业刚回国,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和自己师兄准备筹备开一个咨询室,前期工作跑了不少,筹备资料也花费了时间和精力。昨天晚上和师兄一起参加了个酒局,喝了几杯,回家已过零点,又整理了下自己手上患者的资料,洗了澡困得倒头就睡着。
余让顿了顿。好像中途夜里醒了一趟,上厕所正好碰见余穗,马上要高考的妹妹挠着头发,说他整天熬夜当心猝死。
他抬脚故意碰了下余穗的小腿:“还是担心你未来进工厂打螺丝的事吧。”
余穗吱哇叫,觉得他心理学学得都是狗屎,她正在学习的关键时刻,需要的是信心和鼓励,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余让没搭理她,趿着拖鞋回房间,拖鞋一踢,往床上一倒,睁开眼睛,就到现在这儿了。
[真该让你去当神婆,这么准,给人算命得了。]余让想到妹妹,叹了口气。
[别以后真的进厂打螺丝了,爸妈还得拿养老钱来补贴你。]余让抿了下唇。
想到家人,神色柔软了一瞬。
[爸爸妈妈肯定会伤心,希望不要影响到余穗高考。再过几年就会好些,余穗是个好孩子,他们会走出去的。]余让坐在床沿边:[买了保险,意外猝死应该能赔。师兄也会替照看会儿爸妈和妹妹,关注他们的精神健康,有穗穗在,应该还好。]余让轻呼了一口气,他伸手搓了把脸。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看见这具身体消瘦的胳膊,苦中作乐:[嘿哥们,你看起来这么瘦,受了不少苦吧,我鸠占鹊巢了,有什么心愿想我帮你完成的吗?]余让又摇了下头,透过治疗仪器的屏幕,与里面的自己对视起来。
还是有些茫然。
但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走一步算一步,猝死既然没死成,那继续好好活着,或许还可以存有什么未来和家人相见的机会。
余让收回目光,漫无边际地想,或许自己身体里这哥们和自己换了个身体。
那也还可以,父母都是善良的人,穗穗虽然有些任性,但也是个善良的姑娘,他们也会善待这个突然到儿子身体里的人。
余让伸手挠了挠额角——或许会先找大师做几场法事。
余让满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完全无法整理起一系列有逻辑的问题和答案,漫无边际地放空了几分钟后。
斜对角的那扇白色的门被打开了。门向上隐进屋顶墙壁里,余让眨了眨眼睛,很好奇这个世界的科技程度。
从屋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花边白衬衣的女人,她一头红色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板子。
这个女人长得挺高,目测一米七五以上,短靴走路哒哒清脆,利落几步就走到余让面前。
她看了余让几眼,神情很难形容,迅速收回目光后径直点开余让面前的治疗仪:“你觉得这么样。”突兀地问道。
[这应该是个负责治疗我的医生。]余让心想,嘴上缓慢地嗯出了一声,还在犹豫自己该说感觉身体恢复还不错,还是直言自己失忆。
他不太能判断这个医生的友好程度。
还在判断间,外面又走进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的衣服和女人看起来是同系列,不过他胳膊上挂着外套,金色的头发及耳,身体笔挺,走路时气势逼人。
“……”余让快速地看了男人一眼,在思考这个人会不会是主治医生之类的?
主任医生或者院长之类的?
余让脑袋嗡嗡。
听见女医生喊了声[舰长]。
余让更茫然了。
“舰长,身体数据一切都正常,我先离开,有事喊我。”女医生关闭了治疗仪器,把带进来的黑色板子夹在胳膊上,跟进来时候一样又利落离开。
[这医生看起来挺忙的。]余让心想。
被叫舰长的男人走到余让面前。他站定在余让面前,阴影压过来,余让不自觉搓了下手指,他仰头看男人,判断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友好程度。
[看起来不太好,朋友都谈不上?]舰长眼睛瞳孔的颜色很奇怪,银灰色带着金属光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珠的颜色,这让他看人没有温度。
余让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舰长率先收回目光,他蹲下身,外套袖子落在地上,他没管,视线看了床头方向一会儿,又落到不知道哪个虚空,而后才又抬眼和余让对视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余让顿了顿,迟疑:“你……”他拍了下自己身旁空余非常多的位置,“为什么不坐着再聊?”
“……”舰长沉默了片刻,低声问,“你不介意吗?”
“当然。”余让顿了顿,在怀疑二人过去相识,可能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算不上太好?
舰长没起身,依旧蹲在余让身前,雪白的衣袖堆叠在地上。
余让分析了下对方的行为,而后冲舰长笑了下,眼睛微弯,露出牙齿:“你看起来……有些紧张,别紧张。”
“……”舰长盯着他。
余让微笑:“我……大概因为病了?所以失忆了,舰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阿德加内抿唇。
余让伸手扶住舰长的胳膊:“你别蹲着了,来坐过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不可以?”
余让问:“我过去有过什么冒犯你的行为吗,如果有的话我对此感到抱歉。”
阿德加内缓慢地站起来,坐到了余让身旁,他沉默,而后又道歉:“抱歉。”
“喔没关系,我都不记得了。”
阿德加内沉默。
余让侧头看他:“我性格变化很大吗?”他解释,“可能经历过生死,总是会让人性情大变。”
“……”
余让声音缓慢,温和带笑:“抱歉,我不太记得了,你是舰长对吗?我发生过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阿德加内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转头看余让,低声道:“我是一艘叫阿波罗军舰的舰长,叫阿德加内,我们现在正在阿波罗号上。”
余让慢腾腾能地噢出一声,他指向床对面看见的透明面板:“所以这个外面,都是真的?”
[全景舱啊,真不错。]他内心赞叹。
阿德加内点了下头,突然拿出一个设备,投射在二人面前一个虚拟屏幕,屏幕里有一段录像,阿德加内解释说:“前段时间,你在那斯——一颗星球上被人袭击,身受重伤,才会在这里治疗。”
拿录像中,正有浑身是血的这个身体被人抱着往疑似医疗车上送,周围围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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