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旷野的鸟(Brokkoli)


这里是一处死角,甚至连监控都扫不到。
靳隼言昨天塞给他的纸条上写着,约他在这里见面。
高大的树木几乎遮蔽了阳光,只在地上留下了几块恍惚的光斑,谢濮折了一片树叶塞进嘴里,干涩的树叶在嘴里被嚼碎,苦味总是能让人心安。
“真听话。”
靳隼言朝他慢慢走过来,地上尽是些枯枝杂叶,被阳光晒干了水分,踩在上面会发出咔嚓咔嚓声,树上的鸟雀被吓得惊叫几声飞上天。
扑棱棱的振翅声,就像谢濮的心。
惊慌的、惶恐的,或许还带了些隐秘的期待。
明明是靳隼言身上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谢濮却低着头,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他的皮肤过分苍白,以致脖子上的血管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很容易就让靳隼言产生勒断它的想法。
“嘴巴好干。”靳隼言附在谢濮耳边柔声说,温热的指腹摁在谢濮的嘴上,轻轻向下一扯,干裂的嘴唇渗出了血,靳隼言轻轻点了点那点血迹,然后玩笑一般地抹在谢濮的下巴上,苍白的脸瞬时鲜活了起来,透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妖冶。
他很满意似的,捏着谢濮的下巴左看右看。
谢濮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害怕在那双漂亮的瞳仁中看到厌恶或是怨恨的情绪,他垂着眼睛,小声说:“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的身份都是假的,我——”
剩下的话被堵回喉咙里,靳隼言突然俯身亲了下来。
在一个热气未散的午后、在一个虫声聒噪的角落里,靳隼言亲了他,如同珍重地烙下了印章。
谢濮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在此刻被封锁,只有嘴唇,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所有声音都消失在了,淹没于交缠的唇齿间。
靳隼言探出舌尖,谢濮嘴唇上的血被他一点点吮吸干净,而后的动作便粗暴了许多,他几乎没有费力地撬开谢濮的牙关,舌头卷着血腥味闯进去,攻池掠地。
彼此的舌头交缠,亲吻不断加深。
谢濮眼睛闭着,睫毛颤动,他仰着头迎合,被衣领束缚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知不觉地渴求更多,舌尖却只能生涩地回应着。
仅仅是一个吻,就要把他溺毙了。
半晌,谢濮的呼吸已经不顺畅了,靳隼言终于放开了他。
他把谢濮禁锢在怀里,问他:“怎么会来这里,为了我?”
谢濮没有回答,默认了他的话。
靳隼言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然后在他光洁的鼻尖上咬了一口。
是痒的。
谢濮脑子里的某根弦没缘由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你有点不一样……和从前。”
“是吗?”靳隼言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是个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还没等谢濮作出反应,对着刚被润红的唇又吻了下去。
谢濮塞进裤子里的衬衫被一把抽出来,微凉的手触碰到滑腻的皮肤,攀着脊椎骨一路向上。
谢濮只觉得靳隼言的手像是带着电一样,他大概猜出了他想做什么,急忙摁住了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两只手,“会被看到的。”
他害怕会被别人看到,却并未拒绝。
靳隼言并不在乎谢濮的想法,却沉迷于他的屈服,体内的暴戾因子作祟,他从来不是会隐忍的人。
“别怕,看不到的。”他安抚地说。
他的话落下,谢濮顿觉一阵眩晕,等再睁开眼时,面前是一堵冰冷的泥墙,掌心贴着粗糙的墙壁,而靳隼言毫不疼惜地掐着他的脖颈。
他被狠狠摁住,完全挣扎不开。
腰带躺在枯枝上,像条善于伪装的蛇,裤子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白皙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靳隼言欣赏着这具可怜又漂亮的躯体,回想起第一次尝到它时的滋味,是甜的,夹杂着泪水和血渍,他很喜欢。
如今它是干涩的。
谢濮紧紧咬住嘴唇,过于瘦削的手指绷紧,青筋和骨节交错,承受着和主人一样的疼痛。
很快他便忍受不住了,细致如白瓷的漂亮脖颈紧紧绷着。
“阿濮,看那里。”
靳隼言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谢濮的脖颈上,又在他耳后落在一个同样灼热的吻。
他扳过谢濮发白的脸,用手掌堵住他颤抖的嘴唇,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看见了吗?”
他们身处于活动区的一处死角,层层叠叠的树木遮掩了两人的身影,从外面看很难看清这里,他们却可以很轻松的看到外面的人。
树影之外,是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年轻人,他正踮着脚四处探望,鸦黑的细软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谢濮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得呜咽了一声,表示自己看到了。
靳隼言满意地笑了笑,玩味地说:“他说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阿濮,仔细看看,你说你们两个谁的腰更细?”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他,不过送上门的肉会好吃么,我很好奇……”
靳隼言的话戛然而止,捂着谢濮嘴巴的手一片湿润,谢濮哭了。
谢濮的脸又被扳过来一点,靳隼言看清了他现在的模样,纤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他又不敢弄出太大声音,只能紧抿着嘴唇,可怜巴巴的。
靳隼言凑过去,把他脸颊上的泪舔干净,然后亲了亲湿漉漉的眼睛,语气温吞道:“别哭,阿濮,我最喜欢阿濮了。”
“不要理他。”谢濮用带着汗水和墙上土砾的手攥住靳隼言的衣袖。
没了一截关节的小指顶端圆滚滚的,新长出的肉透出粉红色,靳隼言把那截手指含进嘴里,含糊地哄他:“好,不理他,我都听阿濮的。”
新生出的肉十分敏感,尤其还在被靳隼言挑逗着,痒痒麻麻的。靳隼言叫他阿濮,谢濮喜欢这个称呼,仿佛他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夏日的什么都是热的,偶尔一阵微凉的风拂过,都像是上天的恩赐。
靳隼言给浑身绵软的谢濮整理好衣服,又蹲下身亲了亲他破了的嘴角,“我要去做检查了,你乖乖地,一会儿自己回去。”
谢濮疲累地眯着眼睛,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靳隼言似乎轻笑了一声,又踩着枯枝离开了。
谢濮脑子混沌,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他一个旖旎的梦。
他曝光了靳隼言的秘密,靳隼言为什么还要对他这样,他想不明白,内心却是迷恋地,情愿在这个奇幻的梦里沉溺,什么后果都不想考虑。
他病态斑驳的心需要靳隼言。

第5章 他的秘密
半年前,谢濮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的发送者要求他以假身份接近靳隼言,找到他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据并曝光,事成之后他会得到一份不菲的报酬。
谢濮答应了,并且按照约定做成了此事。
那笔数目不小的钱被打进他卡里,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这件事是他的秘密,如今这个秘密被靳隼言知道了。
那天被靳隼言抵在墙上侵入,谢濮在疼痛的欢愉中只感到庆幸,庆幸自己不必与靳隼言面对面,因为他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
今天难得下了雨,于是闷热中又多了一层潮湿,断损的青石地面时不时有人走过,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谢濮把手上的伞收回,站在门口仔细抖了抖上面的雨滴。
餐厅也安静,除了雨声便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响,秦长安看见他便和他打了个招呼,他性格腼腆,谢濮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两人站在一起,连周边的空气都泛着沉默。
谢濮在一群穿着同样病号服的人中搜寻靳隼言的身影,下一秒就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眼眸,心脏漏跳了一拍,谢濮慌乱地收回视线。
“医生,这菜有问题。”靳隼言举起手,模样瞧起来十分正经,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谢濮。
谢濮知道他在说瞎话,但还是朝他走过去,慢慢弯下腰,小声问他:“干什么?”
靳隼言借着餐桌的遮掩,指尖戳了戳谢濮的腿,“身上还难受吗?”
谢濮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呼吸顿时一滞,耳朵尖在靳隼言的注视下逐渐红了,“不难受。”
声音更小了。
靳隼言用筷子尖儿点了点餐盘里的米饭,分明是漫不经心的动作,却仿佛带着诱惑的钩子,谢濮的目光追逐着他宛若艺术品的手指,听见他用压低的声音道:“阿濮,你该夸我听话。”
“嗯?”谢濮投以不解的目光。
靳隼言略微挑眉,“阿濮说不理他我就不理他了。”
上扬的语调勾出一抹缠绵悱恻的味道。
谢濮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心底卑劣的占有欲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又在一瞬间为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感到羞愧。
可他无法容忍靳隼言的身旁出现别人。
一个也不行。
“听话。”谢濮说,朝靳隼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个笑是柔顺且美好的,靳隼言却在心里升腾起格外暴戾的念头,叫嚣着破坏二字,宛若发病的前兆。
谢濮走回原来的位置,秦长安看见他脸上泛着红,他心思单纯,认真道:“谢哥,你要是热的话就去窗口透透气吧,我看你脸好红的。”
谢濮的动作踟蹰了一瞬,最后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就回来。”
谢濮刚把走廊里的窗户打开,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罗阳。
“谢哥!”罗阳看到他,伸出手向他挥了一下,几步走到他面前,把手里拿着的手机递给谢濮,“有人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估计有什么要紧事。”
谢濮道了声谢才接过手机,垂眸看了一眼,神情没什么变化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罗阳瞥过去,来电显示还是刚才那个号码,谢濮脸色不太好,罗阳也没再说什么,转身钻进了餐厅。
等四周都没人了,谢濮掸了掸裤子上沾染的尘土,接听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出一个男人的怒吼声,声音大到震耳朵,听起来应该是喝多了。
谢濮见怪不怪,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开了一点,“你有什么事?”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屁话,现在对我不耐烦了是吧,忘了这么多年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了?”
男人不停地骂骂咧咧,期间还夹杂着啤酒瓶砸在木桌上的声音。
谢濮厌恶地皱眉,他实在讨厌这个声音,伴随在他年少时的每个夜晚,翻来覆去,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失。
他曾在心里诅咒着男人快点死掉,最好是喝得醉醺醺的在街上被汽车撞死,破碎的身体散落在马路的各个角落,死在男人最爱的酒里。
偶尔他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罪恶,心底更深处还有害怕,如果男人死了,他就真的变成孤儿了。
“谢濮!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他妈是不是聋了?”
“是我自己。”谢濮的思绪被拉回,他轻声说。
是他养活他自己的。
“你说什么?”已经完全被酒精支配的男人听不懂他的话,仍旧同以往一样颐气指使,“给我打点儿钱,不然我就去你们医院闹,让你的同事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对自己爹的!”
谢濮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说:“我知道了。”
那头的男人醉醺醺地笑了几声,他总觉得自己能一直拿捏谢濮,无论是多年前懦弱的小孩,还是现在能很轻松制服他的成年人。
挂了电话,后背濡湿,快要被汗水浸透了,谢濮捏着手机,过于用力的指尖发白。
病人们大多已结束用餐,他转过头,靳隼言正倚在墙上,手上摆弄着琴叶榕的叶片。
谢濮顿了顿,眼中溢出些许慌张,他不知道刚才的一切被靳隼言听到了多少。
靳隼言耸了下肩,直起身子,神色自然道:“谢医生没事的话,能送我回病房吗?”
他如此询问,但没给谢濮拒绝的机会。
雨丝轻拍窗户,谢濮盯着他的背影,小跑着追了上去。

第6章 雨天
雨天沉闷,光线暗淡,楼梯间也昏沉沉的,靳隼言走在前面,谢濮跟在他身后,几次张嘴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靳隼言什么都没听到呢?
其实听到也不会怎么样,但自尊心还是作祟,在面对靳隼言的时候,他的难堪会放大数倍。
于是两个人都很安静,一时间只有相同频率的脚步声轻响。
靳隼言的病房在五楼,走到三楼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声调依旧低沉,但足以占据楼梯间的每一处角落。
谢濮因他的话发愣。
他很少多言,尤其是面对靳隼言,靳隼言是进攻者的角色,他则是承受的一方,他的情绪、他的话其实并不重要,抛开这些,他也不知道什么话能用来讨好和取悦,与其令人生厌,不如索性沉默。
但他记得一件事,在他们第一次做/爱的那晚,靳隼言亲吻着他说:笑一笑,很漂亮。
谢濮想,这样做应该不会被厌恶,于是他仰头抿开一个笑。
他总是这样,模样纯洁,内里却是诱惑。
靳隼言看得蠢蠢欲动,也跟着笑了。
他惯常的笑只是勾唇的动作,某种程度上根本算不上是笑,但他此刻弯了眼睛,眼中有细碎的光芒在闪烁,让谢濮清晰地意识到——他取悦了靳隼言。
谢濮盯着靳隼言琥珀色的瞳孔小声问:“你喜欢猫吗?”
很突兀的话题,让靳隼言产生了一种自己在逼迫谢濮的感觉,他在高了一节的台阶上稍微俯身,作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猫是一种过于狡黠的动物,我不喜欢。”
狡黠吗?谢濮从他眼里看见了缩小的自己,面庞有些扭曲,接着赞同说:“猫的确很狡黠。”
他们终于踏出楼梯间,靳隼言在入眼皆是纯白墙壁的长廊里放缓脚步,等待谢濮与他并肩。
谢濮步子放大,“我从前在书上看到,古代有一种聘猫的习俗。”
“聘?下聘礼吗?”
“嗯。”谢濮点头,在心里回忆书上的字眼,“如果聘的是家猫,就会准备盐和糖做聘礼给猫主人,是野猫就要给猫妈妈送一串小鱼。”
“听起来很有趣,阿濮也是有趣的人,所以才能发现这样有意思的事。”
谢濮没对这句像是夸奖的话做出任何表态,他侧过头,抬眼看着靳隼言撑到脑后的手,这样懒散的姿势由他做出来反而十分自然。
靳隼言的病房在长廊尽头,要比其他单人病房宽敞许多,以他的身份,这种特殊是被默认的。
只能窥见一角的病房干净整洁,靳隼言单手抵在门框上,没有邀请谢濮进去,“多谢阿濮送我回来。”
他没给谢濮说话的机会,抬了下下巴,“阿濮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好。”
大脑根本未经思考,答应的话已先一步从嘴里吐出来。
穿着洁白制服的医生自长廊尽头折返,身形瘦削,略长的发尾戳着衣领,随着他的步调轻轻晃动。
靳隼言指尖摩挲门把手,半晌后,才收回意图不明的目光。
靳隼言关上门的时候,谢濮刚好走到倒数第五间病房,身后传来关门的声响,他下意识回头看,随后余光瞥到身侧门玻璃上映出的一张脸——不知道站了多久,竟然无声无响的。
是一张十分苍白青涩的脸,属于一个年轻男孩,上面嵌着的两颗幽深眼珠正凝着谢濮。
谢濮顿了顿,上前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认出来这是食堂打架事件的主人公之一,罗阳叫他小郁。
男孩后退了一步,举起手中拿着的东西,啪的一声摁在玻璃上,“拼图,少了一块。”
拼图只差最后一块就能拼好,画面里是大雪覆盖的森林,松鼠和小鹿围成一团,一个小男孩坐在它们中央,手里高高举起一只红色气球。
缺的那块正好是小男孩的一只眼睛。
谢濮稍微弯下腰,“需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
男孩的声音从拼图后面传来,听着有些冷淡,“罗阳哥哥拿走了。”
谢濮明白过来,对他说:“那好,我和他说一下,让他送回来。”
“谢谢。”
男孩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收回拼图。
透过门上的玻璃,谢濮看见他坐回了窗前的椅子上,用一只手拨弄桌上的积木,出奇得安静,让人无法联想他发病的模样。
正午刚过,食堂内一片安静,只有几个换完班的工作人员还在用餐。
秦长安单手抱着一只纸箱,他旁边的罗阳用剪刀划开纸箱封口处的胶带,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玻璃罐子。
“小秦你妈又给你寄腌菜来了?”吃完饭的男医生凑过来,抬手想往纸箱里摸,“上次的酸萝卜还有没有?给我拿一罐,还有酸豆角,那个也挺好吃的……”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