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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田螺小夫郎(山月小七)


顺带看了一下旁边的鸡鸭,河里水位涨了,这几天鸭子没法游水,就跟着鸡群一块放在后院刨土。
他想了一下,到柴房里拿上锄头,准备给小鸭子翻些地龙吃。
开启后院的篱桩,学着鸭子嘎嘎叫了两声,七只小鸭子就摇摇摆摆的朝他走过来。
还有几只母鸡也想跟着,宴清霜没让出来,鸡不像鸭子,不听指令,一到外面就扑腾着翅膀跑了,管不住,若是出去把人家青菜啄了,还得被人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就只领着七只小鸭子出去,没走远,就在院墙外面,旁边有块荒地,土地还算肥沃。
下过雨后,很松软,没得怎么费劲,轻轻挥了两下锄头,把泥土翻开,里面的地龙就钻了出来。
眼尖的鸭子见到地龙,飞快地凑上去啄吃了,半晌后,泥地都快翻了一半了,这群鸭子还不知饱足,嘎嘎嘎的叫嚷着要吃。
宴清霜看了一下地面,钻出来的地龙均被吃得干干净净,他靠着墙歇息了一会,正准备继续的时候,就见溪哥儿提了个篮子上来。
溪哥儿还打算去家里找他的,没想到他就在外面,几步走过来,“在这挖地龙喂鸭子呢。”
“是啊,河里水大,带出来刨点地龙给它们吃吃。”宴清霜笑着说,随后又看着他身上的黄泥,“你刚从山上回来?”
“嗯,和大壮看玉米去了,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雨,怕给打折了,顺便找了点菌子,还挖了半筐笋子,给你送些过来。”
溪哥儿扬起手中的篮子,他知道宴清霜身体不适,不方便到山上去,这山鲜早上刚捡的,拿来给他炒着吃。
宴清霜瞧着他手里还带水珠的嫩笋、菌子,也没推拒,带上鸭子,和溪哥儿一道回去了。
到家后,他找了个簸箕把菌子和竹笋腾出来,晾晒在屋里,打算晚上就吃这个。
溪哥儿带来的篮子先放在一边,两人拿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说说话。
这下过雨后,气温都降了许多,没前段时间那么热了,风一吹还挺凉爽,在院里坐着也舒服。
自从知道宴清霜……,溪哥儿也不再和他说些村子里的事了,转而讨论起?来,每每见了都好奇的不行,不过心里也有些羡慕。
他还在小霜前面成的亲,唯有他还没个动静,
他背地里还到镇上抓了些药补身体,甚至连偏方都试过些。
前段时间他听村里婶子们说,这地龙拿醋泡一下,放到火上炕干炕脆,磨成细粉吃,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动静。
还有艾草和枸杞一起煮鸡蛋,后者他试过了,唯独地龙他不太敢吃,想想就恶心。
但现在他倒是挺想试试的,毕竟地龙也是肉,就连鸭子吃得也挺欢快的。
就把这个想法和宴清霜说了一下,宴清霜听后瞪大眼睛看着他,随即皱起眉头。
“你这是听谁说的,有没有用都还另说,单那地龙看着就恶心兮兮的,谁知道吃到肚子里会怎样。”
“再则哥儿成亲三五载,还没……的大有人在,我们村就有好几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这般心急了?”
溪哥儿讪然笑了一下,他就是说说而已,没真打算试。
随后想到宴清霜没吃什么偏方,成亲也还没两年,不也照样……,于是凑过去和他取经,问他怎么?的。
宴清霜脸上烧红起来,瞪了他一眼,这人越说越没谱了,房里的事,叫他怎么好意思说,当然是那样后就有了。
偏溪哥儿是诚心问他,见他迟迟不搭话,只是脖子和耳朵都憋红了,才骤然反应过来,小霜性子内敛,该是害羞了,于是他委婉了一点,凑到他耳朵边问了两句。
宴清霜被溪哥儿直白的话臊得脸上都冒烟了,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最后点了点头,含糊其辞应了。
于是溪哥儿豁然开朗,原来不一定是自己的问题,床榻上自然是两个人的事,那什么偏方药包的,他也不打算吃了。
想明白的他,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吴大壮身上。
心里盘算着回去就给吴大壮好好补补,家里的韭菜种得多,今晚就吃韭菜扁食、韭菜包子,还可以烙几张韭菜饼子吃。
枸杞猪腰子听说也可以,不过还得加几味药,这个他得到医馆里问问。
再不济为了#他咬咬牙,还可以买只羊回来,红烧小羊排,羊鞭羊肾加枸杞子一起炖。
鹿茸鹿鞭的话效果更好,但是太贵了,买不起,就买只羊回来宰杀,让他多补补。
溪哥儿做事向来风风火火,自以为明白了问题所在,心里就已经把吴大壮安排好了。
于是匆忙和宴清霜说了句,拿上篮子就回去了,那步伐快得小黑都抬头看了一眼。
最后只剩宴清霜脸色绯红的坐在院子里。

傍晚顾庭风赶着牛车,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宴清霜正在灶房里做饭,听到车轱辘碾压青石板的声音,偏头往院里看了一眼。
是相公回来了,忙把锅里的菌子汤盖上盖子焖煮,出来迎他。
“我回来了。”
顾庭风一见夫郎,脸上就笑了起来,他今天东西买得多,到师傅家又给塞了些,所以回来得有些晚了。
他下来将东西搬到地上,宴清霜双手放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想把这些拿到屋里去放好。
顾庭风忙按住他手,下巴微抬:“这些我来就行,你把零嘴儿拿进去。”
“那好。”
宴清霜没勉强,相公不是那种不管事的汉子,家里的东西他都知道该怎么规整,甚至连他的绣线也知道放哪。
就拿了零嘴儿进去,隔着油纸都能闻到一股浓烈地酸甜味道,进屋后他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没忍住先拆了一包,捏了一颗糖渍梅子出来,接着抽掉细麻绳,都开启看了一下。
其它油纸里包的也是蜜饯果脯,蜜渍的金桔、酸杏干、青梅蜜饯,还有芝麻糖。
顾庭风进灶房拿了木盆出来,买了几条鱼,颠簸了一路,差点都翻白肚了,得赶紧放到水里喂养着。
两吊鲜猪肉、棒骨、猪脚,还有哥么送的红糖蜜枣,和他阿娘酿的一坛子甜酒,说是拿回来给夫郎平日里煮鸡蛋吃。
剩下的就是夫郎要的布匹,和他的绣线、绣棚子。
把布匹抱回房里,瞧见夫郎正坐在小凳上吃东西,腮帮子包得圆圆的,嘴巴鼓动两下就咽了下去。
顾庭风眼里露出笑意,将布匹放到床上,从怀里摸出两串糖葫芦递给他。
“这是海棠果和葡萄做的,你身体不适,要忌山楂,还有酸杏干也少吃些,一天吃两块就差不多了。”
家里没长辈叮嘱,“生病了”,哪些要忌口也不知道,所以医馆他跑得勤。
那老大夫是心善之人,给他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宴清霜眉眼生动了一瞬,随后有些不好意思,他都要做阿么的人了,怎么还能吃糖葫芦啊。
可看到艳红的海棠果,还有乌黑透亮的山葡萄,被糖稀晶莹的包裹着,还撒了芝麻和香子,不由伸手接了过去。
低头先咬了一个黑葡萄下来,酸甜可口,里面的的汁水还会冒出来,比山里的野葡萄要甜些。
抬眼望着顾庭风笑了起来,顾庭风俯身揉了一下他脑袋,“留点肚子,马上要吃饭了,我先去灶房里看着火。”
“好。”宴清霜想到锅里煮的汤,也没继续在房里逗留,把零嘴儿重新包好放好,两人一前一后往灶房去。
晚饭吃的是溪哥儿拿来的笋子和菌子,他切了笋片炒了一碗腊肉,腊肉咸香,笋子鲜嫩,一道炒味道互裹。
菌子放不住,好半篮子呢,清炒了一碗,剩下的和南瓜秧煮了汤,还没吃那股馥郁的鲜味就扑鼻而来。
落日的余晖洒在院子里,一地昏黄,屋檐上还落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在寻找瓦缝里遗留的稻子和麦粒。
两人坐在院里吃饭,宴清霜刚咬了两口糖葫芦,又吃了些酸梅干,有些倒牙,刚夹了片竹笋吃进嘴巴里,牙齿就酥得他一激灵。
顾庭风不由笑了一下,放下碗筷,给他倒了碗温水过来,“漱漱口再吃。”
宴清霜咂摸着嘴,接过碗,起身到一旁,嘴里含着水,认认真真漱了下口才回去吃饭。
那边小黑和小黄盯着木盆里的鱼,也不过来了,低头嗅了一下,试探的伸出爪子挠了挠。
结果肥硕壮实的大草鱼,突然从水里跃了出来,吓得小黄惨叫一声,夹住尾巴逃走了。
宴清霜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对相公说:“这小黄胆子怎地如此小,远不如小黑稳重。”
顾庭风也无奈,小黄打小就粘着夫郎,长大后也很少带去林子里围猎,没想到胆子竟这么小,一条鱼跳出来都能给它吓到夹着尾巴逃跑。
看来还是得锻炼,他走过去重新把鱼放回盆子里,小黄这才摇着尾巴回来了。
顾庭风继续吃饭,夹了一筷子鲜嫩爽滑的菌子,就着饭大口送入嘴里后,对夫郎说他明天想到山上看看猎物。
这天眼瞅着就要入秋了,他想趁这段时间多往山上跑跑,年底多赚些银子。
日后还多个孩子养,总不能让夫郎孩子跟着他吃苦,所以家底自是要多挣些。
只是夫郎现在“身体不适,病还没好全”,家里没个人看着,他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想要去村上请个婶子回来,帮着照看一下。
宴清霜听后愣住片刻,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
“怎么一天净说傻话,这村里谁家夫郎生个病,需要天天照看啊!不跟着下地干活都是顶顶好的了。”
“真请个婶子回来,说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再说了,我现在行动灵活,要谁照看呀,等明年你再找个人来还差不多。”
届时他和相公好多都不懂,请个有经验的婶子或者嬷嬷,帮忙搭把手,洗洗尿布煮煮饭什么的。
随后他低声笑了起来,暗道被相公传染了。
顾庭风惹夫郎笑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还是叮嘱道:“那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我晚上早点回来。”
“猪草我去打,你就在家做做饭,照顾好自己,赶鸭子的话也要小心些,脚下看准了再落脚。”
宴清霜眉眼带笑的看着相公,“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路都不会走。”
这猪草他也能割,只要走山路的时候小心些就行,地里的嫩草藤蔓多的是,费不了多少功夫。
现在天凉快下来了,相公想要进山打猎他也不反对,家里活计不重,有他顾着就行。
两人说了些话,这顿饭比平日里花的时间长了些,宴清霜收拾碗筷,顺便把吃剩下的菌子汤,拌了饭倒给小黑小黄吃。

顾庭风正打算到后院看看牲畜,给牛犊扔捆草,结果院门被人匆忙推开。
王元两兄弟神色焦急地走进来,门外还站了十来个汉子。
“庭风!”王元率先喊了一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顾庭风皱着眉头走过去。
宴清霜也跟着出来,看着外面一行人,就连顾守礼和吴大壮也在。
王元快速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村里有人说,夜里看见王麻子回来了,可等我们赶过去,那畜生又跑了。”
“昨夜不是下了雨吗,他家屋后全是泥泞的脚印,我们猜想他可能是往山上去了。”
“可后山那么大,我们一行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那孙子的藏身之地。”
“这不,”王元瞧着他家院里戒备的两条猎犬,“想请你带着狗,和我们跑一趟。”
顾庭风自然不会推辞,若不是那日夫郎突然“染了风寒”,王家的事他自会帮到底。
“快去吧。”宴清霜先他一步说:“待会天要黑了。”
顾庭风朝他笑了一下,也不耽误,唤上小黑小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村子里去了。
宴清霜看着大家伙远去的背影,希望这次能抓到王麻子。
小黑嗅觉异常灵敏,就连小黄也一样,顾庭风准备带着它俩,先到王麻子家转一圈。
王麻子老娘看着顾庭风身边的两只大狗,讪笑着挡在门口。
她也知道儿子这次闯了弥天大祸,可那到底是她儿子,看这阵仗,真要给他们找着了,哪还有什么活路啊!
王元这次可不惯着他,当初就是被这老东西哭了一阵,心软了,才会害的自家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烧成灰烬废墟。
到现在还搭着草棚子住呢,前几日下大雨,刮大风,差点没给他们一家人压在下面。
现在这老东西还想拦着,王元越想越气,上去一把将她推开。
顾庭风带上小黑小黄到里面晃了一圈,王麻子屋里的被子都还是散乱的,估计是听到风声后匆忙逃走了。
他们也没在王家多留,顺着王麻子的脚印上了后山。
这座山头虽比不上大风岭,但是林子也足够茂密。
还有许多低矮的草丛灌木,最重要的是相对安全,没有什么豺狼虎豹。
晚上找个地,裹件衣裳宿上一夜,也安全得很。
不得不说这王麻子除了心狠手辣,还是有点脑子的。
不然一村子的人,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半点人影。
若不是这次恰好被人撞见了,来给村长通风报信,估计王麻子就是在家里窝上个大半年,别人也发现不了。
家里还比外面好些,有吃有喝,还有睡,不用再东躲西藏的。
顾庭风领着小黑小黄上了山,走到一半的时候,地上杂乱的脚印突然没了。
他蹲下身,仔细看了一下,估计是那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地上都被晒干了。
王元脸上露出苦笑,早上他们也是跟着到了这,结果脚印就没了。
大家分头找了一整天,实在找不到,顾守礼突然想起顾庭风家养了两条猎犬,鼻子比村子里的狗子都灵。
大家伙这才折返回去,上顾庭风家去找他的。
小黑低头嗅了一下,叫唤了两声,随即往东边方向跑了,大家愣了一下,紧跟着追了上去。
夏季时日长,可再长这日头眼瞅着也快落山了,今儿再抓不到人,大家难免都有些泄气了。
此时谁都不敢含糊,扒开挡路的荆棘枝条,在林子里飞快奔跑穿梭。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一路低嗅奔跑的小黑和小黄终于停了下来。
也不继续跑了,到处低头嗅着,众人见状有些犹豫,这都快到山顶了,那王麻子真的会躲在这吗?
而且这边瞧着有些光秃秃的,远没有下面的林子茂密,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藏身之所。
王元走到顾庭风身边,犹豫道:“庭风,你确定是在这吗?这里一眼都能望到头了,他真的会躲在这吗?”
顾庭风也有些奇怪,但是小黑和小黄都在这停下了。
尤其这次还是小黑带的路,那必然不会有错,小黑的嗅觉甚至比扑风还要敏锐些。
顾庭风看了一眼四周,沉声道:“错不了,大家抓紧时间,分头找找看。”
“好。”
一行人自是十分相信顾庭风的,只是小黑小黄的本领,大家都没见识过,所以难免会有些疑虑,但既然顾庭风都开口说了,那必然是这,准没错。
于是众人都散开,四处搜寻起来,还有几个暴脾气的汉子,一边找,嘴里也不停地吆喝怒骂。
山崖边、草丛里、石缝里,甚至是土里,都被刨开看了,硬是不见半点人影。
幸好这儿地处高,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还能照到,不过还是有汉子点了火把。
顾庭风仔细看了一下小黑,发现它一直守在一个地方嗅,但是那里大家都找过了,没发现有什么蹊跷。
突然他看见边上有一个地方很是狭小,但是被上面垂下来的老藤蔓紧紧缠绕着。
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顾庭风心里一动,扬声把大家喊了回来。
“庭风怎么了?”
顾守礼第一个跑过来,紧张的问他:“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时后面的人也跟着聚拢过来,顾庭风转过身看了一圈,见到虎子腰上别着的大砍刀。
沉声喊道:“虎子,把你腰上的砍刀拿过来,照着这里砍。”
大家愣了一下,这枯藤后面就是石壁,刚有人扒开看过。
虎子取下砍刀,对着石头上的藤蔓大力挥了两下,居然没听见砍刀砸在石头的声音。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皆上手帮着把藤蔓扯下来。
这藤蔓有些年头了,贴着石壁缠绕得紧紧的,不仅粗还很结实,十来个汉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藤蔓清理完。
这才清楚的看见,后面居然还藏了个山洞,洞口很是狭小,瞧着只够一个身材削痩的汉子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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