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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陛下他有九条命(浅浅桃夭灼)


下意识靠近,唇瓣轻轻碰到了美人哥哥的下颚。
“师父,你身上好香啊……”楚喻雪双手紧紧搂着左未时的脖子,在他颈边嗅来嗅去,像只小兽似的。
左未时眸子热了,手中的折子被他放到了一边,双手箍住楚喻雪的腰,将他牢牢扣在自己身上。
“师父?”楚喻雪眸光澄澈,一双圆圆的猫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无辜的很。
这模样,干净的让人愈发的想要破坏,撕裂,吞噬入腹。
左未时掐着掌心,尽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些,不会吓到他的小陛下,“臣不冷了,陛下也该看书了,晚膳前臣会检查。”
一听这话,楚喻雪瘪了嘴巴,“什么呀……师父又欺负人。”
他记性不好左未时又不是不知道,美人哥哥总是喜欢在这方面欺负他。
“你要是乖乖背,能记住的,就是懒了。”左未时轻笑,揉了揉小陛下的脑袋,“陛下将来可是要管理一整个国家的,可不能这般懈怠。”
楚喻雪嘟了嘟唇,不觉得这算什么事,“我有师父呀,师父总会帮我的。”
“师父帮的了你一辈子吗?”左未时失笑,俯下身来将下颚贴在小陛下颈窝,“为师倒是想,那陛下该给臣一个怎样的名分呢?”
左未时说这话本意只是开个玩笑,却未曾想小陛下竟然是当真了。
“师父想要什么?”楚喻雪大手一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小陛下眉眼弯弯,眸光清澈,哪里像他,浑身的污垢,连靠近这抹光的资格都没有。
“想要什么陛下都能给?”左未时眸色一暗,不由搂紧了怀中的人儿,“陛下不开玩笑?”
“当然不会!”楚喻雪傲娇一点头。
他早就说过,会好好照顾美人哥哥的,美人哥哥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是这个皇位也未尝不可。
他只是一只猫,不懂权势,对当皇帝这种事没什么执念。
只要能哄美人哥哥开心,在楚喻雪看来,什么都可以。
“那就请陛下记住,臣会讨回来的。”左未时一声轻笑,将小陛下放到软椅的另一侧,“现在,陛下好好看书,不许偷懒。”
“好嘛。”楚喻雪抿了抿唇,从桌案上那一堆书里抽出一本,懒懒的翻阅。
看着看着,就不老实了,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喻雪的身子就歪在了左未时身上,他懒懒的靠在左未时肩头,苦大仇深的盯着手里的书卷。
字他倒是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懂了。
书卷太无趣了,还没有美人哥哥来的好看。
楚喻雪看着看着,便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自觉的靠在左未时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从前他也是这般,学累了就靠在左未时身上休息,已经养成了习惯,改不掉了。
腿上突然一重,左未时轻笑着摇摇头,左手搭了楚喻雪头顶,捏着他软乎乎的兽耳,“小懒猪。”
一天到晚的睡不够。
指尖从小陛下微凉的发丝间穿过,轻轻按摩几下,又捏捏耳朵,把小陛下倒是伺候舒服了。
晚膳前的检查自然是没了,小陛下冲他软软的一撒娇,他便什么都依了。
今日的晚膳,却不平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闻陛下身子抱恙,臣特意来探望,陛下如今可是好些了?”
晚膳时分,宣沅带着礼品说是来探望,楚喻雪鼻子一动,里面装的约莫是药材之类的东西,有些苦涩。
师父此前和他说过,摄政王不是好人,美人哥哥说的,肯定是对的,楚喻雪无条件的信任。
“劳王爷费心,陛下的身子在太医的调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左未时不动声色的在小陛下和宣沅之间隔开了大约一个人的空隙,顺手接过礼品递给了身侧的宫女。
宫女诚惶诚恐的接过,毕恭毕敬的退到另一侧。
身后,楚喻雪揪着左未时的衣角,有些无措。
趁着转身的功夫,左未时轻轻拍了拍小陛下的手背,“没事,师父在。”
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宣沅眸色一暗,“几日不见,陛下倒是同皇叔生分了,都不叫人了。”
左未时捏了捏他的手,楚喻雪身子一颤,垂眸叫了一声皇叔。
“嗯。”宣沅应了一声,又瞅了一眼桌上的晚膳,都是些清淡的,不见什么油沫,宣沅眉心一蹙。
“你们是怎么照顾陛下的?陛下正在长身体,怎么能给陛下就吃这些?”
宣沅一怒,宫人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发声。
左未时眯了眯眼睛,好一出下马威。
“你凶什么?!”楚喻雪不乐意了,这些哥哥姐姐对他很好,很照顾他,这个人凭什么骂他们呀!
“这是我要吃的!”
楚喻雪气呼呼的,气得头上的小帽子都抖了一抖,脸上红扑扑的,像是擦了胭脂。
他身子不好,太医说要吃些清淡的养养身子,左未时知道小陛下是为了自己好,只说留几道清淡的菜色便好,但楚喻雪愣是铁了心陪他吃这些。
宣沅眸色微颤,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些,“陛下对他很好,比皇叔还要亲近了。”

第五章 :陛下很在意他?
闻言,楚喻雪不服气了,他对师父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有什么好说的?
左未时安抚性的揉了揉小陛下的脑袋,又转向宣沅,“王爷说笑了。”
“依本王看,陛下对你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你担不担得起这份心意。”宣沅的声音很冷,对着左未时哪哪看不上眼。
“师父很好,你不许说他坏话。”楚喻雪抢先一步,抱住了左未时的腰,冲着宣沅瞪了瞪眼。
场面实在不和时宜,皇帝寝宫的大公公当机立断,带着宫人们全撤下了。
宫廷密辛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窥探的,一个不好,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几日不见,陛下的脾气倒是见长,看来帝师也就只教了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宣沅脸色有些扭曲,任谁的所有物被其他人动了都会不高兴,更别说还是一个人。
“哼。”楚喻雪冷哼一声,双眸一瞪,“不喜欢你,才不要理你。”
虽说是气话,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宣沅心里本来就藏了某些不可告人的肮脏心思,被小陛下这一瞪,愈发情动。
小陛下不懂,但左未时是明白的,如今,他倒是后悔没有教小陛下好好说话,怎么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左未时拉了拉小陛下的手,将人拽到身后,“纵然王爷觉得这些上不得台面,但我终究还是先皇亲封的帝师。”
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有点针锋对决的意思,楚喻雪夹在中间,不明所以。
宣沅一声轻笑,眸色微沉,“帝师这是在争论什么?怕自己的来历不正吗?”
“想来陛下是不会在意的,但外人终究是外人,帝师大人想来会明白的。”
“外人?”左未时漫不经心的嚼着这两个字,“谁也说不准谁才是那个外人。”
两人针锋相对,楚喻雪自己吃得倒是欢快,毕竟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胃。
今日这菜口味倒是不错,虽是清淡,但挺对他的胃口。
“师父,我想吃鱼。”楚喻雪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鱼汤,忍不住舔了舔唇,这鱼汤闻着真的好香,勾的他馋虫都出来了。
作为一只猫,他很会挑刺,现在换了个人身,他连筷子都还不怎么拿得稳,更别说挑刺了,更是难。
对峙的两人同时看向楚喻雪,气氛一时间很是奇怪。
“师父帮你。”左未时率先反应过来,自顾自拿过小陛下面前的空碗,盛了满满一碗。
将一块鱼肉上的刺挑干净后才喂到小陛下唇边。
见左未时亲自喂他,楚喻雪疑惑了一瞬,还是张嘴将肉片含进嘴里,愉悦的眯了眯眼睛。
师父已经很久没这么喂过他了,自从他学会用筷子的那一天后。
美其名曰,要他自立,不能老是依赖他。
没想到今日居然主动喂他了,楚喻雪颇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相处融洽,一边的宣沅却是脸色阴沉,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觊觎了的感觉。
“帝师大人好手段,宣某佩服。”宣沅咬着牙,一挥袖,留下冷冷的一句话后直接离开了。
门外,守着摄政王府的人,宣沅沉着脸,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帝师在这里多久了?”
看小陛下的模样,对帝师很是依赖,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他之前那些事,看来都是白做了,还得重新开始。
“回王爷,应是那次让帝师雪中罚跪那次……”
小侍卫耷拉着肩膀,生怕自己会被连累,“奴才听到的消息,自从那次后,帝师便在陛下这常驻了,太医都为帝师请过好多次。”
“但帝师大人身子实在是虚,总是在陛下宫里看折子,从不让人侍候。”
“呵,身子虚?”宣沅冷笑,“本王倒是看不出来,帝师居然这般有心机,倒是本王有眼无珠了。”
闻言,小侍卫诚惶诚恐的跪下,“王爷息怒,想来陛下只是图一时新鲜,小孩都是这般,怜悯弱者,等这股新鲜劲过了,自然会回来的。”
“回来?”宣沅领着人离开,边走边道,“怕是陛下被勾了魂,找不到正途了。”
王爷正在气头上,侍从们也不敢多话,战战兢兢的跟在宣沅身后。
“师父,那个人是不是生气了?”待人走后,楚喻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左未时动作微顿,但很快恢复正常,他将鱼肉放到唇边,吹凉了再喂到小陛下嘴里。
“陛下很在意他?”
半垂下的眸子里蕴藏着晦暗不明的光,却又极力不让自己被察觉。
“没有。”楚喻雪摇头,下意识就靠在了左未时臂弯,“就是怕他针对你。”
他好像想起来了一些,那个人他是认识的,从前,他以猫的视角见过宣沅。
那时的宣沅给他的感觉便很不好,他亲眼见过宣沅欺负美人哥哥,怪不得美人哥哥不待见他。
没想到,长大后还是这般,坏脾气一点没改。

“不想看你被针对。”楚喻雪抿唇,又喝了一口汤。
“陛下是在为我考虑?”左未时轻笑,因为楚喻雪的话,心里软绵绵的。
“那是当然,不为你还能为谁?”楚喻雪哼哼两声,“你是我师父啊……”
我唯一的温暖,都来自于你,所以,也只想爱你。
不日,宫中传言,帝师大人重获圣恩,小陛下对帝师大人格外偏宠,甚至于连摄政王都冷落了。
朝中风向一时大变。
此刻的摄政王府一片寂静,侍从的人都垂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王爷一个不高兴,他们就连小命都没了。
书房内,宣沅愤怒的将桌案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地上,“左未时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板,他一个贱种,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侍从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动,更不敢劝。
“连陛下都被他蒙蔽了,真是好手段啊,这个帝师,他配吗?!”
宣沅七窍生烟,手边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
“王爷息怒,他左未时不过是一时得宠,没有实权,终究是比不得王爷上人之资。”
玉柄竹扇,华衣锦缎,也是个翩翩公子郎。
古家向来便是支持摄政王这边的,身为古家长子,古濂更是宣沅身边的红人。
心计谋划非普通人可比,深受宣沅器重。
“你有计划?”宣沅撇了他一眼,因为古濂一番话,平静了不少。
古濂摇了摇扇子,精致的眉眼流露出一丝阴毒,“陛下虽说器重他,但如今的朝政全权把握在王爷手中,只要王爷想,左未时永远都不可能翻身。”
“你以为我不想?”宣沅气笑了,“那些老东西都是先帝时期的,大部分人辅佐过至少两任君王,一个个嚣张又顽固。”
“他们手再长,也总有够不到的地方,王爷只需避开其他人,把小皇帝掌握在手里,那些人,也不得不听话。”
“小陛下看重他,也不过是怜悯,只要王爷稍稍示弱,以王爷和陛下的关系,不怕小皇帝不上套。”
闻言,宣沅稍稍垂眸,思索了一瞬,“你觉得这法子真的有用?”
古濂一笑,折扇挡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小孩子,就是同情心泛滥,新鲜感也不过一会儿,最好拿捏。”
小陛下在宫中困了许久,整只猫都快发霉了,越来越没有精气神,左未时怕给人憋坏了,带着人去马场骑马。
现在的小猫猫,已经学会怎么收起尾巴和耳朵了,行为举止也看起来和以前一般无二,就连楚喻雪都奇怪自己怎么会学得这般快。
左未时都夸了他好多次。
因为皇帝亲临,马场周围布满了御林军,乌压压一片,排场很大。
楚喻雪虽说才十六,可单看身量已经不小,只是在左未时面前莫名显得较小。
因此,选得马匹自然是不能太小,也不能太烈,毕竟皇帝是金贵身子,磕了碰了他们这些人可赔不起。
“陛下乘这匹吧,性子温,品相也好。”左未时牵来的,是自己的爱马,是先帝赏赐的,那时,左未时的处境还不是这么尴尬。
马盐官站在一边,局促不安,几次想要提醒却不敢发声。
帝师给的那马,分明是性子暴躁,平日里谁都不给碰,就连喂食都是小心翼翼趁它不注意放进去的。
现在却让陛下乘这匹马,帝师大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马盐官也算是见多识广,左未时刚入宫那会儿,正是少年风华的年纪,娘娘担心他的性子被拘束,准了左未时常来,可以说,那段时间,和左未时相处最多的就是他了。
可他对这个少年却是一无所知,少年不爱说话,只有每次驰骋时,流露出的那点少年肆意才让他显得像个真人。
“这马好漂亮呀。”楚喻雪很欣喜,抱着马儿的脖子不肯松手,圆圆的眸子里闪着光。
马盐官闭上了眼睛,生怕见到什么血腥场面。
然而,意想中的意外没有发生,马儿和陛下相处的很好,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陛下的脸,看着哪有半分狂躁?
“哈哈哈……他在舔我,好痒……”楚喻雪小眯眼睛,兴致冲冲的拉着左未时的手腕,“师父,我好喜欢它,它叫什么名字呀?”
左未时却是垂眸,揉了揉小陛下软软的发丝,“以后他便是陛下的了,陛下给他起个名吧。”
“可是,它有牌子呀。”楚喻雪低头,捧着马儿胸前的木牌,“有主的马儿怎么没有名字呢?”

左未时默默垂下眸子,心尖蓦的有些疼。
那是一匹银白色的纯血马,当年先皇赐给他时,左未时给他起了一个相对温和的名字——云白。
后来,他的身子越来越差,已经不再适合骑马了,云白也就一直养在了这里。
曾经的那些,都已经回不去了,他也是。
他左未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郎了。
既然已经决定给云白另择新主,过去的,就该放下了,交给小陛下,左未时相信云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然而,马盐官的一句话,便将他的计划尽数打乱。
“陛下,帝师大人便是云白的上一任主人,您可以直接询问帝师大人。”
楚喻雪眼睛一亮,“师父,原来是你的马呀,难怪这么乖呢。”
“它叫云白呀,好可爱~”
他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马脖子软软的鬃毛,愉悦的眯起眼睛。
可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眸子又耷拉下去,“可是给我了,师父用什么呢?”
左未时被他问得一愣,其实,以他的身体情况,这辈子大概都和这类活动无缘了。
可小陛下却会问他,你怎么办呢?左未时心神微颤。
这世界上,也只有小陛下会这般在意他了。
“不如师父与我同乘一骑吧?我也不会,师父还能教我。”楚喻雪笑眯眯的望着左未时,讨好般勾了勾他的小指。
“我想你陪我,好不好嘛~”
马盐官惊讶于陛下对帝师大人的态度。
皇权不可藐视,否则就是僭越重罪,体现了皇权的神圣不可侵犯性,天子自称“朕”,几乎是既定的现实。
可陛下在帝师大人面前,却愿意放下身段,平等对话。
果真,风向变了。
待小陛下真正掌权那日,帝师的地位自然是不可一日而语。
小陛下的示弱,没人能抗拒,尤其是左未时。只是看见小陛下,左未时的心就已经软了,哪里还能想其他什么?
即便知道自己的情况,左未时还是义无反顾的拉进了缰绳,预备上马,却在最后一刻被楚喻雪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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