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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西风不西)


顾星陨立刻将芋圆抱起来。
“小东西,差点又忘了给你喂食,饿不饿?”
喵咪抬起爪子在顾星陨胸前摁了摁,叫了几声,貌似是抱怨的意思,顾星陨又笑,抱着猫去给它弄猫粮。
等猫吃饭的时候,顾星陨就靠在流理台前玩手机。
尽职尽责的兽医张晓言很早就给他发了短信,提醒他记得喂猫,还嘱咐他猫咪有什么问题可以尽早联系他。
顾星陨对张晓言印象特别好,回了他的短信,没想到张晓言应该也是在玩手机,几乎秒回,二人就这么在短信里聊了起来。
只是聊着聊着,话题忽然深了起来。
张晓言说,其实他以前不喜欢养宠物,只是阴错阳差读了动物医学这个专业,毕业后,他一开始的志向也不在从医,而是转行从事了其他工作,没想到新工作一败涂地,还差点让他身败名裂,那段时间,就是他偶然捡到的一只小野猫始终陪着他,治愈他,他才决心从医,去考了兽医执业资格。
顾星陨有点疑惑,不知张晓言为何突然和自己说这个,就见张晓言的下一条短信进来:“顾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开心,和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艰难的时刻,希望芋圆的陪伴会让你不那么寂寞,也祝你安好:)”
顾星陨愣住,下一秒又笑出来,回复:“谢谢你。”
等猫喂完已是晚上九点多,顾星陨去客厅收拾了芋圆的一众杂物,一个个往车上搬,芋圆见自己的窝都被顾星陨挪走了,不由上前去叼顾星陨的裤子。
“喵呜。”
灰蓝色的猫咪一直叫,顾星陨搬着东西,嘴上安抚道:“芋圆乖,爸爸带你换个家。”
他已经问过张晓言,虽然陡然换环境可能会造成猫咪的不安或者不适,但芋圆有之前在野外生存的经验,不至于那么没安全感,只要前期他多陪伴下,问题不是很大。
所以他打算带芋圆回云水湾。
好不容易搬完东西,顾星陨站在门口拍了拍手,正打算回去抱芋圆上车,忽然听到门前花园栅栏外传来一道男声:“你好!”
顾星陨转头,见一个皮相很是不错的男人拿着一个礼盒站在外面,温声说:“我是近日新搬过来的邻居,想过来认识一下。”
门前长廊的壁灯昏黄,将男人的面容照映得分外清晰。
顾星陨瞧见这人脸上的笑,眯了眯眼。
他记得前段时间自己去剪头发的时候碰到了个说要爬裴凛山床的小明星,尽管他的经纪人将那人的相貌隐藏得很好,可是他问过经理那个人的信息,不仅如此,闲暇的时候还查过这个人的履历。
梁景阳,现年30岁,海外模特,有非常丰富的大赛和秀场经验,近期才回国发展。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记不得他了吧?还是那天,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听了墙角的人是他顾星陨?
顾星陨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几步走到栅栏前开了门,脸色温和:“你好。”
梁景阳笑得很是亲和,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是我亲手做的小饼干,希望以后可以好好相处。”
说着,梁景阳将礼盒递过来,顾星陨接了,抬眼看这男人,唇角勾了勾:“谢谢。”
梁景阳的心思却明显不在他身上,反而频频朝门里张望,道:“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我听别人说,我隔壁住的是2个人。”
“别人?”
这片小区名为碧海园,非常大,全是独栋小楼,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也远,大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几乎没有邻居会走动,哪来的别人说?
梁景阳却自顾解释道:“哦,就是我搬来的时候,听保安说了两句。”
“哦。”
顾星陨点点头,神色不明:“是还有一个人,他在加班,还没回来。”
梁景阳笑得似乎更高兴了,“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请你们来我家吃饭。”
顾星陨微笑:“好。”

后来梁景阳再同他说什么,顾星陨也无心再听了。
梁景阳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某人不在,他打探的意图也已经达到,二人会话自然草草结束。
等人一走,顾星陨立刻将礼盒往门前的垃圾桶一扔,动作利落干净,拍了拍手就回了房子。
“芋圆?走,爸爸带你去新家。”
小楼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熄,没一会儿,关门的声音传来,车子引擎发动,车灯亮起,保时捷以毫不留恋的姿态离开了这里。
窗外,是流金溢彩的安京夜景,作为一座不夜城,这个时间段的安京正是极热闹的时候,但外面的景色再美丽,这次顾星陨都没看一眼,眼神专注又认真,在车流众多的马路上疾驰而去。
抵达云水湾的时候已经很晚,顾星陨在车库熄了火,感觉到疲惫,便暂时没有动,这时候芋圆从副驾座椅上跳过来,踩在顾星陨身上“喵喵”叫着,顾星陨哑声一笑,摸着猫咪柔软的毛发,不知为何觉得满足。
“芋圆,困不困?”
“喵呜。”
“爸爸现在就去给你整个窝。”
只是最终芋圆也没肯去临时放置的窝里睡,反而始终粘着顾星陨打转,就连洗澡的时候,都一直恋恋不舍地在浴室门口逡巡,不停地叫着。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粘人的小东西。”
顾星陨一边拿毛巾擦着湿发,一边开门等芋圆进来。
只是芋圆明显被满室的氤氲水汽吓住了,停在门口并不动,顾星陨便笑:“胆子也不大。”
就在这时候,楼下却传来关门声。
顾星陨擦头发的手一顿,心悸的同时从浴室走出来抱起了芋圆。
他往楼梯走,楼下的人则正好上来,两个人碰了个正着,裴凛山看见顾星陨,眉头就是一皱,“洗了头发怎么不吹干?你才发烧没多久,感冒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还这么大意。”
顾星陨几乎愣住。
他还没想明白裴凛山为什么来了这边,就见这男人走过来揽着他,强势得不容人拒绝,“去吹头发。”
“嗡。”
电吹风机开始工作,顾星陨怀里的芋圆被吓得跳走,热风源源不断从身后传来,顾星陨坐在床边,僵硬地一动不动。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头皮,动作温柔又细心,裴凛山说:“来了这边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把芋圆的窝都挪过来了?不过也好,这边房子的面积大一些,住得也舒服,你要是想在这边住,我就过来。”
吹风机的声音过大,顾星陨听得不甚清晰,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男人的手指忽然从发间下移,摸到耳后,捏住脖颈,顾星陨一僵,吹风机被关闭,一切噪音陡然消失,裴凛山贴着着他的耳朵说:“我说,我每天都很想你。”
顾星陨僵得更厉害了,之前自以为做好的所有心理塔防瞬间崩塌,他感觉自己心跳声很大,下一秒,裴凛山的手指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来与之对视。
“我爱你,顾星陨。”
说完,那双如墨色一般幽深的眼睛看着他,紧接着,视线缓慢下移。
这将是会是一个吻。
顾星陨心里想。
只是那吻将将落下来的时候,顾星陨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出了声。
他今晚回来后光顾着在两边跑顺带喂芋圆了,自己压根就没吃晚饭,他尚且没来得及脸红,裴凛山已经率先皱了眉:“晚饭也没吃?”
“啊。”顾星陨逃避地避开他的视线,说:“好像是忘了。”
裴凛山便叹口气,从床上站起来,说:“你自己先将头发吹干,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
顾星陨抬眼看裴凛山一秒,又低下来,僵硬地说:“哦。”
裴凛山出去了。
顾星陨拿起吹风机,打开,动作机械地吹头发。
常宁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
“事实上,在你们婚后的第一个月,他就被你捉奸在床。”
“再后来,你发现裴家是你父母无端卷进机密案的幕后推手。”
“你们之间毫无感情,早已分居……”
一句一句,在耳旁如同响钟,撞得他耳膜生疼。
这不对。
顾星陨放下吹风,往厨房那边走,里面传出抽油烟机的声响,他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看裴凛山忙忙碌碌,眼神逐渐由迷茫变得冷硬。
“裴凛山。”
忽然,他叫他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裴凛山煎蛋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头发吹干了吗?”
顾星陨抿了抿唇:“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来这边吗?”
煎蛋完成,裴凛山将滋啦冒着热气儿的荷包蛋放在碗底,又将一边煮着的面撒了葱花捞出来,说:“我回了碧海园,看见你不在就知道你过来了,星陨,我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说完,便将面端起来,走到顾星陨面前,“吃面。”
顾星陨的视线落在面条上,卖相很不错,闻着也很香。
他的胃开始隐隐抽痛,只是他没动,说:“我爸妈的事,你知道多少?”
裴凛山端着面的手有点不稳。
但他很快变得镇定,哑声说:“你先吃面,吃完面我再告诉你。”
两个人一同坐在餐桌前。
之前奄奄一息的小盆薄荷因为没时间收拾还摆放在桌上,顾星陨三两口囫囵吃面,吃得太快,连烫到舌头都顾不上,很快吃完。
裴凛山的目光安静地落在他身上,一直到顾星陨放下筷子,嘴巴都来不及擦,抽着气说:“你说吧。”
“我没有见过你的父亲顾先生,也没有见过你的母亲,但我知道,他们应该很爱你。”
“之前我同老李收拾过你父母的房间,有很多你的照片和影像,其实……我也很想能够见他们一面。”
顾星陨撇开头,闭眼:“你别跟我说这个。”
裴凛山继续道:“所以……所以我,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
顾星陨陡然转回头,锐利的目光盯着裴凛山,再次轻声地重复:“抱歉?”
顾家会卷入这桩案子确属无妄之灾。
顾氏夫妇一生汲汲营营,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但到了他们这一代,能将顾氏做到这地步也属实不易,他们二人风光了一生,却始终保持年少热血,行了不少善举,光是资助的学生就有好几万个,这其中也有不少后来学业有成回来报答顾氏的,但也总有那么几个,虽得了顾氏恩惠,却被养成了白眼狼,拿顾氏的钱去讨好别人,并成为裴家通往胜利的踏脚石。
因为顾氏实在是太大了,又太耀眼了,这么一个拥有深厚财力的集团卷入斗争,如何不愁掰倒对手?那样巨大的数字,那样可怕的条条罪名。
而裴家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冷眼旁观地将这对夫妇推进了深渊,他们要的胜利,必须踩在顾氏的头上才能得到。
而这一切,并不从事家族工作的裴凛山起初也是不知情的。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能够做的,只是站在父母的对立面,搜集一切证据将顾氏从中摘了出来。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顾氏也已经不重要了,数额明明确确,裴家的对手不可能再站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顾氏夫妇的死亡,与他们裴家有着分不开的干系。
裴凛山艰难说完当年实情,并不敢看顾星陨,只是说:“至于你父母的那场车祸,你已经查出幕后黑手,事实上,就连那个你们顾氏的蛀虫,也是那个人亲手培养,他手里有能摘出顾氏的证据,就等你父母倒了再上位。”
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星陨闭了眼,已经哽咽:“我二叔。”
“对。”
裴凛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顾云成太想要顾氏了,才不惜以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以破釜沉舟的方式,将你的父母一举推下来,但是他太心急,这件事本来就破绽颇多,再加上你当时请的律师常安确实很厉害,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在法院面前找人撞死了你父母,这样,就死无对证。”
所以这件事,顾云成是主谋,裴家是推波助澜的旁观者。
对于送上来的胜利果实,裴家不可能不要。
明明已经填饱了肚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快,胃不消化,顾星陨忽然觉得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疼得他几乎稳不住表情,“所以,我爸妈……就这样没有了。”
“后来……”裴凛山顿了顿,继续说:“因为证据不够,也因为这件事确实不好定性,你没有选择送顾云成坐牢,反而将他送进了疗养院。”
“那个疗养院里全是精神不太正常的老头老太太,都是家里为了名声好听,又或者确实心疼老人不愿意送精神病院才会送去的地方,你的二叔在里面,也很不好过。”
“你每年定时去看他一次,每次回来都很高兴,能喝整夜的酒。”
“星陨,这一切,我本是不希望你知道的,已经过去了,星陨,你别……”
“我累了。”
顾星陨忽然开口打断裴凛山,“你走吧。”
裴凛山愣住。
他不动,顾星陨便抬头看他,一双眼睛里满是眼泪,“你走,你走啊!”
说着,站起来,将桌上的面碗拂到地上,瓷器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顾星陨大声喊道:“走啊!”
裴凛山第一次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一向成熟不露声色的面孔上满是伤心:“星陨……”
顾星陨喊得声音嘶哑,喘着气,看着他,用冷漠且仇视的眼神看着他。
裴凛山的喉结滚了滚,最终站起来,走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
别墅里的一切都恢复安静,顾星陨的眼泪便终于落下来,安静无声地落下来。
接着他跌坐在地,背靠着餐桌椅将自己环抱了起来,像封闭的蚌,再也不动一下。
“喵呜!”
不知过了多久,芋圆从楼上下来,想靠近顾星陨的时候爪子踩在瓷器碎片上,芋圆立刻叫了一声跳到顾星陨头上。
“喵呜,喵呜。”
芋圆疼得一直叫,顾星陨终于抬头,将猫从肩侧抱下来,他尚且还沉浸在情绪中,只是无神地盯着芋圆,芋圆却委屈地将自己的爪子往顾星陨面前蹭。
顾星陨眼神空洞地盯着那个流血的肉爪子,好半晌才忽然跳起来,“芋圆!”

因为地板上的碎瓷片,芋圆的爪子划了不小的一道伤口。
张晓言在视频里一步步教他怎么清洗伤口、包扎,顾星陨低头沉默地做着这一切,万籁俱寂的夜晚时分,这种沉默被数倍放大,又被张晓言敏锐地捕捉到。
只是张晓言一向是个温柔的人,面对顾星陨的异常,他并未询问,只是在聊天过程中比以往更细致耐心,芋圆因为伤口疼痛而不断发出叫声,顾星陨的眉头刚刚皱起,他便立刻安抚道:“没关系的顾总,伤口不是很深,你做的很好了,这两天只要注意别让芋圆的爪子碰水,恢复会很快的。”
顾星陨抬眼看了张晓言一眼,低声说了句:“今天麻烦你了。”
毕竟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他占据了本属于张晓言的休息时间,想了想,又说道:“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视频那边,穿着睡衣一头乱发的张晓言听了,笑得眯起了眼睛:“那好啊,我就等着顾总的大餐。”
面对这种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总是会被不自觉感染,顾星陨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又迅速消失,芋圆还在他怀里不断挣扎,顾星陨摸着猫咪柔软的毛发,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养一只小动物。
“它……这样是不是要戴一个伊丽莎白圈会比较好?”
顾星陨的唇抿得很紧,看起来很难过。
张晓言点头:“可以,戴伊丽莎白圈能防止芋圆舔伤口,也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说完,他想到什么,失笑道:“你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伊丽莎白圈,什么造型都有,对了,前两天我们医院还进了一批特别的款,我给你看看!”
说着,张晓言立刻去翻自己的手机图库,将那些花花绿绿又造型百变的伊丽莎白圈发给顾星陨看,过程里一直笑,仿佛真的被这些东西逗得不行。
顾星陨唇角的弧度便又松了一些,听张晓言在视频里絮絮叨叨。
一直到挂断电话,张晓言都没忘记自己的笑脸攻势,临睡前给顾星陨发了一个大大的太阳花笑脸表情包,一看就是那种中老年的表情包风格,但出现在此时的对话框里,竟然觉得十分可爱。
顾星陨盯着手机正失神,这时候早已被他“放生”的芋圆则又从床下跳了上来,他的思绪瞬间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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