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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西风不西)


徐承英觉得头痛,当下不管不顾油门一踩,道:“顾总,我先送你回家。”
常宁稳坐副驾驶,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说:“徐总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件事,想必也是裴凛山的授意吧,作为顾氏现任的CEO,他自然是想靠着裴家这课大树,可是我不同,不稀罕他的东西。顾星陨,你被人骗了。”
常宁向来是张毒嘴,说话不怎么给人留余地,听见他这么讲,徐承英肺都要气炸了:“常宁,我和你不熟,你也别张嘴就说我是谁的人。”
顾星陨尚且张着嘴回不过神来,常宁已经反唇相讥:“那你告诉我最近的新闻版面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在中间当了哑巴,他们能像新闻上说的一样恩恩爱爱?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的老板在和裴凛山打离婚官司,要不是收了裴凛山的好处,你之前能不接我的电话?”
徐承英简直想脚踩油门将这副驾驶的人撞死得了,立刻道:“常宁,我拜托你,搞不清事态就不要在这大放厥词,之前顾总的情况那么危急,我每天电话都要接上百个,漏了几个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你也别把裴总说得多坏,就这次的事情,要不是裴总,我们顾总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意识到顾星陨还在车上,徐承英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但还在气头上,又道:“他们之间的事你我又清楚多少?你没看见当时的场景,但我看见了,而且,在顾总昏迷的这段时间,裴总为顾氏做了多少你又知道?”
“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裴凛山将你们顾总软禁了将近一个月,我到处找人都找不到。”
常宁没好气:“他过去做了什么,裴家做了什么,你又告诉顾星陨了吗?”

第51章 另一版
徐承英觉得自己都要被常宁气死了,嘴皮子一掀正准备反驳的时候,后座陡然传来一声:“够了!”
顾星陨的脸色并不好看,端坐在后座中间,语气沉得能滴出水来:“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说完,又昂了昂下巴,对着徐承英说:“改道,去云水湾。”
常宁抬头看后视镜,又看了一眼仿佛正专心开车的徐承英,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果真不再讲话。
徐承英其实也在偷偷看顾星陨的反应,他刚刚情绪上来,口不择言说了些不对的话,一旦冷静下来真是想把自己舌头咬了,就怕顾星陨乱想,到时候公司再出了别的岔子。
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方向盘一打,驶离原本的行车轨迹。
被顾星陨特意从甜品店排队买来的慕斯蛋糕最终落在徐承英的车上没拿,到地方的时候还是徐承英替顾星陨开的车门,嘴上下意识嘱咐道:“顾总,这里风大。”
“嗯。”顾星陨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道:“你先回去吧。”
说完又看向常宁:“你跟我来。”
徐承英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后,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而门内,顾星陨自顾换了拖鞋,刚想招呼常宁坐,就见这男人将公文包往柜台上一放,躬身从鞋柜最下层拿出新的一次性拖鞋换上,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
顾星陨沉默了一下,问道:“以前你常来这里?”
常宁站直了,思考了一下才说:“不算常来,你不是很喜欢别人过来打扰你。”
顾星陨想起之前江远道的话,难不成,他是因为避嫌才不喜欢让别人来这边的?
顾星陨不敢深想,转身往里走,道:“你喝茶,还是咖啡?”
“不麻烦你,水就好了。”
常宁说完,拿着公文包就往客厅里去,在顾星陨去厨房冰箱拿水的空挡,将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和纸质文件一并拿出来放好在桌上。
顾星陨出来的时候,看见常宁面前那么厚一摞的卷宗资料忍不住发愣。
常宁见他的表情,主动解释道:“你和裴凛山都是资产丰厚的人,在清算你们共同财产的部分花了不少功夫,而且为了能够顺利离婚,也搜集了不少裴凛山的出轨资料,基本都在这里了。”
顾星陨更惊愕了,“他,出轨?”
常宁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正襟危坐道:“事实上,在你们婚后的第一个月,他就被你捉奸在床。”
一种近乎撕裂的痛感从心底传来,顾星陨垂下眼睑,将水放在常宁面前,坐下了。
“说说吧,他还干了什么。”
于是在常宁这里,顾星陨听到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他的确是和裴凛山结婚了,但不是为爱结婚,据常宁所说,他本就不喜欢裴凛山,在他父母出事后,裴凛山以顾氏为要挟要他答应在一起,他答应了,之后裴凛山助他拿回顾氏,这确实是大忙一件,他为此感动,甚至萌生出和裴凛山在一起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裴家不接受他,不仅在外一再给他难堪,还屡次三番给裴凛山安排相亲,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裴凛山骗他没去,却被他在餐厅抓了个正着。
“或许老天爷总是偏爱你,要把裴凛山的真面目揭开给你看。”
常宁说着,又道:“后来有一次,他们裴家举办了一次宴会,裴凛山带你去了,宴会上你被一些家族小姐明里暗里贬低,中途有人恶作剧,推了一个千金小姐一把,那小姐抓着你就掉进了泳池。”
顾星陨闭紧了眼,手握成拳几近发抖。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你,就连裴凛山本人,也第一时间跳下去救那个千金小姐,你溺在水里差点窒息,还是我发现,救你上来的。”
常宁的眼神变得愤怒,“从那次起,我就告诉过你,裴凛山不可信,你在水里差点溺毙的时候他在哪里?可有关注关心过你?可你……可你还是宁愿被他三言两语欺骗。”
不必常宁再如何描述,顾星陨也能想象到他当时在水里挣扎无法呼吸的绝望。
他自小怕水,只要泳池水深到一定高度,他看到都会感觉眩晕,后来,顾家有个远房表弟过来玩,不信他怕水,趁他不备推他下泳池,从此,泳池几乎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常宁说:“再后来,你发现裴家是你父母无端卷进机密案的幕后推手。”
顾星陨陡然间瞪大了眼睛,就听常宁继续道:“这也是为什么,裴凛山能那么快帮你翻案。”
“我爸妈的事和裴家有关系?”
顾星陨忍不住站了起来,“是他们家害死我爸妈的?”
“或许其中有误会,各种缘由,我不是很清楚,只听我哥说过几次,再后来,你也同我说过这件事,但并没有告诉过别人。”
“你哥?”
“对,我哥叫常安,是当时负责你父母案子的律师。”
常安……常宁。
是了,顾星陨记起来,之前他看过常安的档案,是有一个弟弟貌似叫常宁。
顾星陨几乎脱力地跌回沙发,失神片刻,想到什么,又立刻以一种愧疚的眼神看向常宁:“对不起……你哥……”
“看来你知道这件事?”
常宁看向顾星陨,表情变得平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冤有头债有主,再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早就不记得我哥长什么样了。”
“你……”顾星陨艰难开口:“没有去看过你哥哥?”
“只要他一日不醒,我便一日当他死了。”常宁说:“死了才好,不至于叫活人受罪。”
常宁的语气太过凉薄,凉薄到顾星陨忍不住倒吸冷气。
可是他说的话又有什么错吗?顾星陨怔怔地盯着地面发呆,是他们顾家导致了这一场悲剧,常宁不仅不恨他,反而还一直帮他、救他。
顾星陨觉得自己脑子很乱,还没想出什么来,常宁继续道:“不说我哥,就你的事,我虽然不清楚你后来是为何同裴凛山结婚,但裴凛山,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力排众议和你登记结婚了,只是结婚的第一个月,就有人给你打电话,说看见裴凛山抱着个小明星进了酒店房间,我当时正在你旁边同你喝酒,你不信,我陪你去看,结果抓了个正着。”
“当时裴凛山并未解释,只是将小明星赶走,并且同你一道回了家,但我猜想,你们关系应是从这开始彻底破裂。本来就不是多么信任多么相爱的婚姻,哪里又经受得起一点风雨呢?”
“你为了气他,开始进军影视行业,勾搭他公司的艺人到他跟前晃,花边新闻上了不少,可裴凛山无动于衷,你是既恶心了自己,又什么反馈都没得到,所以顾星陨,我一直说你傻,简直是傻透了。”
听着听着,顾星陨将头深深埋进手掌,不知该作何表情。
而常宁还在说:“除了裴凛山,裴家也不是什么好的,裴先国续娶的那个女人没少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以前都忍了——哦,裴先国就是裴凛山他爸,而他续娶的那个——”
“我知道。”
顾星陨哑着声:“我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常宁露出个讥讽的表情,“那女人应该不好相处吧?”
何止不好相处,第一次见,她差点将他脸都挠花。
顾星陨的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他开始觉得烦躁,甚至不想继续听常宁说下去。
可常宁明显不知他的心中所想,还在说:“我不知如今裴凛山是怎样哄骗你的,也不知你和他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但是顾星陨,你要知道的是,你和他结婚的这几年来,你过得并不快乐,不仅不快乐,你甚至一度抑郁,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你们之间毫无感情,早已分居,我提议你离婚,你也答应了,但裴凛山以离婚会影响二人事业为由拒绝离婚,这也是为什么我被你委托来打这个离婚官司。”
“就以我目前手上的材料和证据来说,这个离婚官司,你必赢。”
顾星陨就保持着那个埋头的姿势,不说话了。
常宁说完,看见他这样,终于露出了一点类似于怜悯、或者说同情的表情来,“顾星陨,我同其他人不一样,与其让你在梦里被人欺骗,不如主动叫醒你,虽然残忍,可这就是现实,我不希望你被裴凛山骗,也不希望你再次真心错付。”
顾星陨还是没有说话。
常宁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始终坐直的身体也微微弯曲了下来靠向顾星陨,低声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顾星陨,那时候我在酒吧同前男友吵架,他生气要对我动手,还是你救的我。”
顾星陨终于有了点反应,抬头,呆愣愣看向常宁。
常宁说:“那时候你劝我,说,遇到这种会家暴的渣男就要早点脱离,还告诉我,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不快乐,那就趁早放手,这个世界上,还是自己快乐比较重要。”
“现在我也这样劝你,趁早做决断,趁早放手,我希望你是真的快乐。”

顾星陨的眼睛缓慢地低下去,视线再次盯向地面,表情一片空白。
快乐吗,他本以为,和裴凛山在一起,他是很快乐的。
他从20岁醒来,却被迫面对27岁的一切,要不是裴凛山始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又那样坚定不移地说爱他,他也想象不到自己要怎样才能将27岁的人生过好。
偌大的顾氏,就他一个人在撑,所有的叔伯都不能再相信,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二叔更是由他之手进了疗养院,他举目无亲,又无朋友相伴,没有裴凛山,他一个人要怎么处理这一团乱麻的境况?
现在常宁告诉他,就连裴凛山的深情,都不过是失忆后伪造出来的假象,他到底活在怎样的世界?以前的顾星陨会怎么面对这栋空空如也的别墅?
顾星陨缓慢地闭了眼,醒来后这些时日的画面在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一出现,那些……那些画面里,真心怎么作假?
常宁伸手,试图碰碰顾星陨的肩膀,临到半空,又停了。
他发觉他竟然有些不忍。
收回手,再次推了推鼻梁上方的黑框眼镜,常宁道:“今天我来顾氏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你失忆了,这话说起来简直比八点档的泡沫剧还要狗血。”
“不过徐承英的做法也没有错,他是护着顾氏,也是护着你,今天在车上,是我说的话不对,你别恼他,毕竟他是你花了不少功夫从猎头公司亲手挖过来的CEO,在工作上,你一向很信任他。”
顾星陨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常宁别开眼,去拿桌上的资料,“我看你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我这里有些文件你可以看看,也好清楚你们二人如今各自的财产经济状况,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常宁将其中一摞纸张放至顾星陨面前,继续说:“当然,如果裴凛山不答应离婚,我还是建议你打这个离婚官司,只是你现在失忆,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这个案子时间上可以再推一推。”
“对了,医生有没有说,你的记忆会不会恢复?”
顾星陨摇头,音色喑哑:“应该能。”
常宁看他两眼,沉默了一下,忽然说:“其实你这样也挺好,什么都不记得,总比过去那个……”
剩下的话常宁没有说完,他暗叹一声,将其他厚厚的卷宗资料收拾收拾放回了包里。
“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以后可以找我一起喝酒。”
常宁将烫金的私人名片放在那摞纸张的最上面,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星陨没动,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垂头的姿势,目光空洞。
常宁立了几秒钟,转身出去,身后顾星陨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来:“你说裴凛山出轨是事实,那么我呢,江远道呢,后来我同江远道在一起了吗?”
常宁背对着沙发,站定。
顾星陨提出这个问题时他也不自禁地皱了皱眉,“江远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同他应是逢场作戏,关于他的事情你几乎不会同我讲,所以坦白说,这个问题我也不能给你什么确切回答,但有一点,你不喜欢江远道。”
“我不知你和江远道是否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约定,你确实捧他捧得厉害,在外人面前,也始终一副喜欢他的样子,只是……”
说着,常宁转回了身,看着顾星陨的背影,道:“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喜欢他。”
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下,顾星陨本以为自己应该觉得轻松,但是他没有。
反而突然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一片迷茫。
从醒来到现在,他听到的说法太多太多了,本能告诉他,常宁说的应该都是对的,可他依然觉得迷茫。
常宁走了。
顾星陨坐在沙发上继续发呆。
要不是裴凛山给他打电话,顾星陨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坐许久。
电话里,裴凛山的声音那样温柔:“星陨,回家了吗?”
他说的家,自然是裴凛山那里,他们原本说好,为了更好地喂养和照顾芋圆,顾星陨还是回那边睡,事实上,这几天顾星陨也是这么做的,他们相处很好,今晚他甚至还特意去买了慕斯蛋糕给裴凛山。
可是眼下……
顾星陨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还没有,今天公司有事,在加班。”、
“哦……”裴凛山的尾音拉得很温柔,还带了点笑:“那正好,我今晚有点事,可能回去会晚,如果你先到家,就先洗澡上床,我很快就回来。”
顾星陨说:“好。”
挂断电话,顾星陨没再继续发呆,上别墅二楼房间里翻出车钥匙来,径自去车库开了辆低调的保时捷出门。
这还是他车祸醒来后第一次自己开车,起初顾星陨觉得自己手有点抖,但是好几个深呼吸下来,便镇定了许多。
夜色渐临,他降下车窗吹风,等红灯的时候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他觉得这个姿势自己很熟悉,甚至隐隐的,有些烦躁感升上来。
或许他会在车上抽烟。
顾星陨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接着便去翻车上的储物箱,果不其然,里面全是宝蓝色的烟盒。
他走神了一瞬,左边的银色超跑忽然鸣笛。
顾星陨下意识侧头,就见那超跑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漂亮女孩对他吹口哨,大声喊道:“帅哥,你长得真好看!能不能加个微信啊!”
那女孩烫着一头大大的波浪卷,妆容精致,笑容灿烂又阳光。
顾星陨看见她笑,不知怎么,心情忽然很好,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上抬了抬,是一个拒绝的姿势,接着红灯转绿,顾星陨油门一踩,瞬间起步冲过了斑马线。
宝蓝色的烟盒被抛之脑后,这次顾星陨迎着风开车,只觉得浑身顺畅。
安京市很大,顾星陨由城北开到城南的时候夜色已深,他停好车,进了房子,芋圆听到他的声音跑了过来,软软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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