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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不早夭)


萧家铺子再开,无疑也是一种信号。
曹成早早就忍耐不住, 舍小钱赚大钱的方式他自然不会心疼,若是能得御史大人青眼, 他们就算花上更多银子那也是值得的。
思及此,他便忍不住想去和其他商户商量商量, 萧家都开始赚钱了,他们若是再畏畏缩缩,那岂不是把银子拱手让人吗?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得去和孔老爷谈谈,我一人去,恐怕御史大人瞧不上这些物件,若是人多,宝贝也多,保不齐就能开心。”
“老爷,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看那萧家,不就是没走漏半点风声就安然度日了吗?”身旁的管家立刻低声说着,“您纵使再着急,也得忍一忍,且看看其他家是如何做的,孔老爷定然比您还着急,您怕什么呢?”
“那小子心眼多得很,谁知道他有没有和御史大人说我的坏话,当初那事也不知是谁做的!”曹成咬牙拍桌的。
先前就总觉得萧寒锦只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什么秀才功名在他们眼里都不够看,陵阳县虽是县城,但几乎每村每镇都有书堂书院,一匾额掉下来,不知要砸死多少秀才!
可谁知道他居然能哄得县令开心,也能讨得御史大人看重,竟真是要不如他了!
管家卑躬屈膝,咬了咬牙,小心翼翼提议:“老爷,不如……咱们去萧家如何?”
“你是叫我我讨好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曹成大怒,“放肆!简直放肆!凭他也配叫本老爷亲自去讨好!”
“老爷您听我说,如今萧家得势已成定局,即便没有御史大人,还有县令在前,您就算再不愿意,总得看清形势啊!”管家苦心说着,他们老爷这脑子转得实在是慢,他不得不说得更透彻些。
曹成像是被掐住脖颈的鸭子,嗫喏别扭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先前私下闹的不好看,他总觉得萧寒锦已经知道是他们做的,若是再上赶着去,岂非是把自己送上门叫对方侮辱?
何况,他不确定萧寒锦会不会愿意帮助他,若是不愿意,还把这事捅到县令那,他这条命是要还不要?
再者如果被其他商户知晓,怕是很快就要把他踢出五大商户的行列,若是对曹家群攻,他未必能扛得住。
管家虽然年事已高,却也能看清他眼底的犹疑和胆怯,他忍不住叹息,这样的胆量,竟还能和别人串通欺负人,真是不容易。
“你备些东西,不许弄太好的,咱们悄悄去——不行不行,还是去递帖子约在荷叶轩见吧。”曹成说道。
“是,我这就我办。”管家佝偻着身躯默默退出去了。
他哪里敢真弄些不好的送礼,怕是人家瞧见礼物不真诚,就连谈都不跟他们谈的。
另一边。
萧寒锦看着曹家递来的帖子,随手就丢在旁边了,这要是给他下个套,再陷害他杀了人,恰好御史大人在这里,他是活不活了?
“主子,曹管家说知道您可能不会看请帖,让我告诉您,是想约您明日晌午到荷叶轩浅聊。”阿祥低声说着。
“荷叶轩?”萧寒锦挑眉。
这就值得思索了,荷叶轩可是蒋亦疏的地盘,再往大了说,是县令罩着的地方,如果曹成真想在荷叶轩动手脚,那可是要得罪县令的。
这些商户都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曹成应当是不敢做什么的。
“我知道了。”他说道。
既然是在荷叶轩,那就有去的必要了。
这段时间,因为万曾文的到来,陵阳县一直安静异常,人都是耐不住寂寞、喜欢热闹的性子,忍了几日就开始如往常一样活跃了。
因此萧寒锦去荷叶轩赴约,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只会觉得萧寒锦是去找蒋亦疏了,两人关系好是整个陵阳县都知晓的。
曹成在雅间内等的心急如焚,他不停踱步,语气也有些焦躁:“他会来吗?这小子竟敢这样不给面子,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管家满脸平静:“就算不会来,您也得等着。”
如今倒是只有个“长辈”的优势能压着对方了,若是连这次机会都不能把握住,他家老爷怕是要被其他商户给坑死,他来年死后,如何能面对去世的老太爷?
曹成不再说话,但依旧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怕萧寒锦来,也怕他不来。
渐渐,就连曹管家也有些着急时,萧寒锦来了。
“萧东家!”曹管家立刻站起身迎接,宛若被风干皱巴的脸上堆起笑,“萧东家既然来了,就命人上菜吧?”
“不用。”萧寒锦拒绝,“曹老爷应当不是想与我吃饭才叫我来的,若有事便直说,不要浪费碧彼此的时间。”
他边说边坐到桌前,静等着听曹成要和他说的话,就见曹成老脸上写满了不悦,被曹管家催促时还隐隐带着些委屈。
萧寒锦微微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
曹成清咳一声坐到他对面,无论如何,他都得做出上位者的姿态来,即便他是来求人的!
“曹老爷,就话就直说,晚辈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听你唉声叹息,夫郎先前受了惊吓,一直在静养着呢。”萧寒锦微笑。
曹成咬牙,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好心来赴宴,原是在这里等着他!
可他既然已经坐到这里,就不能不给些好处。
萧寒锦嘴上说着着急,动作却半点不着急,他慢悠悠捏着茶杯晃了晃,茶香清冽,他也只有闻闻的兴致。
“本老爷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曹成开口了,“但左不过就是其他家,我没有插手那事,你也休要与我泼脏水!”
“我还未说什么,曹老爷便这样急了?”萧寒锦故作惊讶,饶是看他身侧跟着的老管家,就知道曹成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且虽一进来曹成就满脸不愿,可他是老爷,若他真不愿,谁又能勉强他?
若那事曹家当真不曾参与,他也不会做的太难看,只是无论做没做,以曹成的脾性,想必是头个要提出给他下马威的。
如今来找他,怕是也听了管家的分析,不得已来找他,想让他帮着和御史大人说情,好以此来稳固曹家的地位和金钱。
旁的不说,这老管家倒是不错的。
曹成被他这话说的反而冷静下来,他嗤笑一声,隐隐带着自嘲:“若不是事发突然,我也绝不会来寻你,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许了御史多少好处?让他这样轻轻放过你。”
“曹老爷大概有所误会。”萧寒锦对上他眼睛,淡声道,“世间商户并非如你们所想,只会做阴阳账,就不能有安分守己做生意养家的老实人吗?”
分明是十分平平无奇的话,却叫曹管家佝偻的身躯一震,若是今日他跟随的是这样明事理的人,曹家也不至于要和其他商户结伴。
曹成眼神骤然一散,出神喃喃自语:“养家糊口的老实人吗?”
“世间事从不能投机取巧,即便能得一时痛快,来日也要在他处还回来。”萧寒锦站起身,“话已至此,晚辈告辞。”
若今日只有曹成他断不会说这番话,但看到那位曹管家,就知道曹成是能被拘束住的,不敢造次的人。
他虽不是什么善人,也瞧不惯这些商户的风气,但曹成到底不曾对萧家动手,当初吓唬江以宁的事也不是他所做,口头上的好意他还是愿意给的。
曹成想破头都没想到萧家的账目是真的没有问题,他都这样震惊,若是被其他商户知晓,怕是要气死。
“曹伯,如今我们还能怎么办?”曹成是真心想知道,该如何破除现下的困境了。
“为今之计,老爷确实需要再去找御史大人一趟,只是要先去找县令陈情,上交一半家产做为赈灾款,以此求得原谅。”曹管家说道。
这是最有效、最能保命的法子。
否则若是真被查到,御史大人上报朝廷,天子震怒也就瞬息之间,怕是整个曹家都要遭罪。
可要曹成交出一半家产,那才是真的要割他的肉,几万两都是少的,少说得十万两打底,这要他如何舍得?
“老爷,您也该为家里少爷小姐们思量,他们还年轻,不能被家中的事连累!”曹管家沉声说着。
提到孩子,曹成犹如被一道惊雷脾性,他大手一挥:“你立刻去清点,我们晚上就去县令府!”
“是!”
萧寒锦没收那些东西,匆匆去,匆匆回,神速的很。
小瞎子还在和像鸭子的雁子斗争着,听到他脚步,立刻扭头:“可还好?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曹成虽愚蠢,但身边人着实聪慧。”萧寒锦快步走向他,低头就瞧见那鸭子绣的差不多了,想着回头得找木匠做画框了,“不过,为什么要绣大雁,你喜欢?”
要是喜欢,他回头就找猎户打几只养着玩。
小瞎子摇头,羞涩又大胆道:“大雁象征着忠贞,寻常人家提亲总是要随大雁的,我也想送你大雁,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绣给你看,挂到堂屋内好不呀?”
“好呀。”萧寒锦痛快应答,学着他的语气继续说道,“那绣完这只就不绣了,好不呀?”
“为什么?”
“大雁既象征着忠贞,那一对大雁,不就是顶级忠贞吗?我们只需要一对就好了。”萧寒锦牵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
被针尖戳破的指腹虽已愈合,江以宁看不见那些痕迹,但萧寒锦看的仔细,每一针都像是戳在他心窝上。
他想让江以宁知道,他是被爱着的。
哪怕没有那一对大雁,他也能永远忠诚。

第94章 家产
这段时间万曾文一直在查账目, 其他商户不如萧家一样是刚开不久,账本少且一目了然,查起来费了些功夫, 但总得来说他觉得自家县城还是很不错的。
查到现在还未发现货不对款的事, 若是能一直保持,来日回到圣京,上报朝廷,想来还是能得到陛下赞誉的。
万曾文将这事说给赵砚稹听:“这都是你治理有方,我虽是陵阳县出身, 也已经有十数年不曾回来,如今有赵大人这样的父母官, 是百姓们的福气。”
又开始夸了。
赵砚稹想应却又不能应,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些商户内里的情况, 平时也是因为明面上没有东西能查, 若是暗中查怕也打草惊蛇,这些年他和那些商户一直对峙着。
原本以为萧寒锦的出现能打破这种平衡,没想到还未做什么, 圣京就派人来了,可见上苍都要帮助他铲除这些眼中钉!
“若不能将分内之事做好, 下官良心不安,平日里商户们都表现良好, 还有些会定期行善,想来不会有问题。”赵砚稹也是一顶高帽扣在那些商户头上。
越是如此, 来日发现,就越会震怒。
万曾文一听果然更高兴了, 与赵砚稹说的也更多了,话里话外, 都涉及着他能否升会府城。
“县令大人,府外有曹家商户曹成求见!”衙役来禀报。
赵砚稹心神一凛:“曹成?他来做什么?不是还未查到他那里吗?”
“曹商户说有重要的事求见县令和御史大人。”衙役沉声说着,“说此事关乎账目。”
如今还有什么事比查账更要紧?
这话一说,万曾文就叫人把曹成给带进来了。
“他竟真的舍得?你究竟与他说什么了?”
蒋亦疏去县令府时听到了一些风声,问过舅舅才知道那曹成竟然主动将自己阴阳账的事说了出来,还上赠一半家产,以求弥补罪过。
商户们阴阳账是常有事并不稀罕,只是起初万曾文查了这些都不曾有问题,这让他对县城的商户们十分信任,没想到立刻就甩了他一巴掌。
可人家是带着金银珠宝来甩的,他就是有心发怒,也得顾及着这些能赈灾的货款!倒真是把他给拿捏住,叫他不得不轻轻放过了。
曹成带着千万金进了县令府,而后便再无事了,看在别的商户眼中,这误会就更大了。
若非蒋亦疏知道内情,怕也是要误会的。
“我倒是真没和他说什么,应当是他身边的管家提点了。”萧寒锦说,“那位老先生,倒是不容小觑。”
蒋亦疏点头:“这我倒是也有听说过,那老管家是曹成他父亲身边的,也算是看着他长大,曹老太爷去世,老管家就跟着曹成了,你怕是也能猜到,也是老太爷去世后,曹家才走至今日的。”
萧寒锦确实能猜到些,若是没有那老管家,怕是曹成早就被其他商户给吃掉了。
他想到什么,轻笑:“你猜,接下来哪家要倒霉?”
“左不过就是彭家和魏家了。”蒋亦疏说,“孔祥此人伪善至极,他虽偶尔会行善施粥,但越是做得滴水不漏之人,越有猫腻,怕是上次之事,他与他脱不开关系。”
萧寒锦对他们不甚了解,但蒋亦疏都这般说了,想来不会有错。
只是不管是谁,这次都要倒霉了。
先是萧家,后是严家,再是曹家,凡是见过县令和御史大人的,都安然无恙,没有引起震怒,暗处的人心思便活络起来,想着也要用同样的办法去讨好,以求放过。
有些等不及的,竟直接带着东西就上门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御史大人突然震怒,下令重新彻查所有商户的资产账目,连田庄铺子都要派随行的侍卫们去查验。
陵阳县一时人心惶惶,都怕那些侍卫的刀不长眼,再割在他们身上。
“这是出啥事了?”
“还不是那彭家!做阴阳账不说,竟然还敢贿赂御史大人,县令和御史震怒,可不是要闹场大的了!”
“这些商户该死!赚那么多钱不满足,还总要抢咱们这些普通百姓的,米面粮油卖那么贵,要是敢说话就要再提价,这谁受得了?”
“不过那曹家怎的没事?他家不就是卖粮的吗?”
“曹家多精,将家产作为救济灾区的赈灾银,全都给御史大人了,大人心善念着百姓,自然不会再计较了!”
三人再次齐聚,没想到仅仅一夜过去,县城就出了这些变故。
严鸣冷笑:“还以为他们会再观望,但凡多等待两日,就能知道曹成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将自己搭进去了。”
“事关利益和和身家性命,他们自然不敢多等待,若是机会如流沙逝去,他们岂非更要心如死灰。”蒋亦疏嗤笑,“说到底,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年年税收都要根据铺子营生来算,他们铺子又多,收益又好,自然是舍不得多交那些税收的,可既然做了那种事,后果自然也该承担。
香料多赚钱,萧寒锦还是知道的,前世那些古典香料都得花高价购买,这时的更加纯正金贵,一两香粉,价值数两。
且这时千金书生,以及那些有身价的富户人家都会用香料来熏衣裳,一日所用便能耗费几十两,更别提在屋内点的香薰,都是烧银子的东西。
整个彭家被查抄,银子悉数充公,一部分留给县城以做备用,另一部分,自然是被万曾文收起来,回京好呈给陛下。
仅一夜之间,县城五大商户便一个倒了,一个心甘情愿吃了闷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孔祥怒意丛生,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表面和善,他冷眼看向曹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曹成被掏走一半家产还无法自拔,他轻轻摇头:“我如何知道?左右一半家产已经给出去,御史大人也愿意放我一马,仅此而已。”
孔祥却是不信,他细长的眼睛眯起来,语气危险又低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了那个小子!”
“那你应该也知道,他并没有接受,甚至很快就走了,这样的屈辱事,还要我拿出来反复说吗?”曹成再不似从前那般捧着孔祥,他站起身,离开时乜斜一眼魏康,“如今我也算知晓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
他拂袖离去,书房内便只剩魏康和孔祥。
孔祥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来,他如何不明白现在的情势,如今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曹成一样用一半身家换取平安,要么就如彭济一般得不偿失抄家落狱!
魏康也紧张起来,这些事虽然看似和萧家没有关系,可总觉得和萧家脱不开关系。
不说其他,当初那货郎的事,可是他出的主意,若是被萧寒锦知道,定然不会帮助他,叫他求到萧家去,怕也只能和曹成一般受辱。
先前他们是想过找蒋亦疏,可那小子瞧见他们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他们颇为看不上,更别提去求助了!
“孔老哥,你我该如何?”魏康甚是迷茫,一半家产他是不想给,抄家落狱他也不愿意。
“再等等看!”孔祥咬牙切齿,若是真给出一半家产,他孔家还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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