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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不早夭)


“对对,快快!”
平时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从不会刻意背着人,直接在雅间内就闲聊完了,今日倒是稀奇,萧寒锦猜到他们可能要说更重要严肃的事,赶紧把人往后院带,连连接前院的门都关上了。
进了屋里,萧寒锦这才问:“出何事了,竟然这样着急?”
蒋亦疏神色严肃:“昨日朝中颁布旨意,要彻查天圣所有的商户家的账目,若有不妥直接抄家。”
萧寒锦挑眉:“这确实严重,只是你我账目又无问题,何必这样紧张?”
“再与你说件事你便懂了。”严鸣接过话,他压低声音说道,“一月多前,南方发生水患,恰逢国库先前为重修破损的太庙和皇陵早就空虚,仅剩的银子也都拨过去,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朝中众臣哭穷,一时拿不出主意不说,连救济银两都凑不够,陛下震怒,要严查。”
这回萧寒锦明白了。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朝堂大臣们的银子从哪来,又用到何处,上位者自然一目了然,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如今出事,竟无人能担起责任,自然是要好好查查银子的来源,也趁此机会肃清朝堂,历代帝王,没有不恨不狠贪官污吏的。
查抄出来的银子既能救济难民,还能充盈国库,连朝堂都能安静许多,一举三得的好事。
“县城这些商户应该还够不上朝堂,但他们的账目有问题,兄长们的意思是,这是极好的机会?”萧寒锦轻声问。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严鸣笑了笑,随后板正脸,“据说陛下此次派来的监察御史,就曾是陵阳县出身,若是被其他商户得知消息并提前收买,岂非不利于咱们?”
萧寒锦明白他的意思:“需要做什么?”
蒋亦疏沉声:“找到他们的账目,交给县令。”
“为何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简单?”严鸣咬牙,“这是什么很简单的事吗?”
“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若是略有门路,恐怕过两日就会知道旨意,定然会藏起真正的账本,介时一旦发现就立刻抢夺!”蒋亦疏说。
萧寒锦连连点头,忍不住感慨道:“兄长这般雷厉风行,反倒是衬得你我像坏事做尽的反派了。”

偶尔做反派自然是不错的。
三人凑头商量着更细致有效的对策, 就算派人盯着,恐怕稍有不妥就会看丢,若真说最有效的办法, 就是安排人在他们身边时刻盯着。
只是这段时间商户们大概都很敏感, 不会轻易放人在身边,若是有不妥,反而会连累他们。
萧寒锦从前是不屑做这种事的,但先前江以宁无端被恐吓,能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他, 也就那些商户能做到。
他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做的,但有一个算一个, 那几名商户蛇鼠一窝,谁也别想就这么轻易好过, 他就算无法正面硬刚, 也得用些不入流的手段让对方吃苦头。
这事最终还是有利于县令,因此蒋亦疏牵头安排,其他商户若是倒台, 也有利于严鸣和萧寒锦,他们做起来也是毫无负担。
这时候的争斗, 并非互不干涉就能相安无事。
萧寒锦也从未想过干涉其他酒楼商铺,不还是被针对威胁吗?
聊过这些, 氛围就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蒋亦疏突然说道:“听说你大哥又要添丁,我还让人准备了礼物, 方才来时有些着急忘记了,一会叫人拿来, 你回去时该提前告诉我,否则就能一并带回去了。”
“多谢蒋兄。”萧寒锦也没与他客气, 先前有舒禾时对方就有送礼物,这会再送不显得突兀。
一片好意也能沾喜气的事。
“还得是我!”严鸣得意一笑,从袖口拿出一枚锦盒来递过去,“我出门时可特意带上了,不像某些人,根本没有把萧弟放在心上。”
“成日里显摆你那张不吐人言的破嘴!”
“蒋子岚,你不跟我拌嘴活不下去?!”
又开始了。
萧寒锦打开锦盒瞧了一眼,是两枚一模一样的葫芦形状的金锞子,看着小巧可爱,但这东西是纯金的,两枚怕是得几十两。
礼物不分轻重只看心意,他们这样愿意自己家里人,更多是看重他罢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往往他以为会动手打起来的时候,就又立刻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奇奇怪怪的情谊。
他将锦盒收好,站起身说道:“我去端些茶点来。”
方才进来的急,谁也没想到这一茬,现下两人刚吵完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听他这么说赶紧答应。
萧寒锦刚拉开房门,迎面就差点和端着托盘的小瞎子撞上,他赶紧接过:“不是说困了要睡觉?”
“我想着你呢。”小瞎子嘿笑,表情古灵精怪的很,“熬了些凉茶,第一锅没煮太浓,这些点心是从我橱柜里拿的。”
“点心是买来给你吃的。”萧寒锦看了一眼点心种类,猜测着恐怕就这几样剩的还多些,所以就都拿来了。
口腹之欲上,他从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委屈江以宁,凡是对方爱吃的,家里总是常常备着,不能见底。
现下小瞎子将这些拿来,恐怕橱柜都空了。
他撒娇似的抓住萧寒锦腰间衣裳,小声道:“我听前院的客人们说,铺子出了新糕点,这些给他们吃,我吃新的。”
萧寒锦失笑:“一会就去买,不过人家铺子的广告都打到咱们这里了,得学着些。”
江以宁不懂他口中的“广告”是什么,但二寒想学就学了,哪怕是给银子学都没关系,反正二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只笑着望向对方:“你进去呀,我这就去休息了。”
“已经聊完了,他们刚吵了一会,应该马上就会离开。”萧寒锦说。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很足,小瞎子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立刻喜笑颜开:“那我跟着你!”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深吸一口气,跟着萧寒锦进去。
瞧见他进来,严鸣眼珠子都亮了,赶紧站起来让他坐:“弟夫郎,快来坐快来坐!”
萧寒锦撩起眼皮看他,若不是严鸣眼底没有半分杂念,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对方这样献殷勤的。
“多谢严东家。”江以宁立刻欠身说着。
瞧着他乖乖的样子,严鸣脸上的笑更是绷不住,多乖的小哥儿,他家但凡有一个,他都不会盯着别人家的傻笑!
“憨货!”蒋亦疏轻啧一声,言语间的嫌弃半点不掩饰。
虽没明说是在说谁,但严鸣瞬间就知道是在说自己,他咬牙:“你比我好到哪去,家里那几个,你比我都怕,还有脸笑话我?”
蒋亦疏额角一抽,难得有些绷不住,恨恨道:“你这做大哥的都没有做出好榜样来,他们自然都学了你的性子!”
萧寒锦一直都是和严鸣接触,还没有见过他家里其他什么兄弟姐妹,听蒋亦疏的意思,恐怕是和他一样的脾性,可能更顽劣些。
这俩人每次见面向来只吵一次,这会任由蒋亦疏挑衅,严鸣不为所动,他们都吵不起来。
如萧寒锦所想,喝过凉茶,吃过点心,这两人就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只是临走时还不忘给萧寒锦使眼色。
三日后。
朝廷的旨意就传到了陵阳县。
得知此事的商户们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倒也不是他们没有做好准备,当初县令新官上任,就曾排查商户们的铺子田庄收益收成,他们应对自如。
可如今要查他们的不是陵阳县的父母官,而是从圣京来的监察御史,若是真被查出有什么问题,那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商户们再次齐聚到孔家,冷静如孔祥都面色不虞,更别提曹成了。
他急的恨不得跺脚:“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查起来了!”
孔祥瞪他:“慌什么,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只要不出意外,定然无事!你们可都要将账本藏好了!”
“瞧你们一个个慌得。”严鸣倚着椅子扶手慵懒的说着,满脸都写着得意忘形,“只要有门路,还怕被查不成?”
“贤侄这是什么意思?”孔祥眯了眯眼问道。
严鸣轻啧一声,颇为不屑的解释着:“如今要来的监察御史,可是先前陵阳县的百姓,有这份情义在,再加上金银珠宝,他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真是陵阳县人,确实好办,只要找他们家里去,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总会有他们的亲朋能拿来威胁。
只是孔祥却对这番话存疑,他不动声色询问道:“我听说,你这段时日与萧寒锦走的很近。”
严鸣不甚在意点头:“若是像诸位叔伯们一样,上来就针锋相对,他又怎会对我笑脸相迎,全然信我?”
“你的意思是,萧寒锦已经决定去讨好监察御史了?”曹成大惊,“若是让他得逞,再反过来咬我们一口,那如何是好?”
“金银收买当真可靠吗?”魏康也狐疑发问,他态度倒是不如曹成明显,但隐约也能瞧出心动来。
严鸣嗤笑:“御史大人从前的家在双桥镇,诸位叔伯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人去查证,这段时间要么将账本藏好,要么就去讨好御史,叔伯们见多识广,自然是要比我懂得多。”
几位商户对视一眼,却是都信了几分。
严鸣向来是吊儿郎当的性子,但如今都快要火烧眉毛了,还能这样冷静,可见是真的有法子,毕竟他们不信,哪家商铺是没有阴阳账本的。
再想到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和萧寒锦和蒋亦疏混在一起,那蒋亦疏可是县令的外甥,有什么也能先知道,这会连严鸣都知道了,他们就是不信也得试着信。
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严鸣自觉做到了他该做的,也就不再多说,只是这次他没有提前离去,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潇洒姿态做的很足。
越是这般,就越是叫这些人觉得,他是故意要看他们焦头烂额。
“贤侄说得有道理,只是此事还需再考虑,若是朝中真缺银两,咱们捐些善款,保不齐能得上面青眼。”孔祥摸着胡子点头说着。
他这话说完,曹成脸色都变了,魏康和彭济也是神色各异。
严鸣恨不得大笑,这些老东西都是个顶个的抠门,恨不得全天下的银子都进入他们的库房,怎么可能捐善款。
何况若真要捐,几万两银子都不够使。
他们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小县城做生意,便能赚这些,还和账本有出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话说来就是逗人笑的。
“诸位叔伯们若是有空闲,家父想请你们去府上吃顿便饭。”严鸣笑说。
“……你父亲不是已经不能言语了?”魏康眯了眯眼,觉得他是在说笑,“贤侄可不好拿你父亲开玩笑。”
严鸣扬唇,露出一口白牙:“淌着口水还是能说几字的,好歹是最了解父亲的,拼凑一会也就知道了,叔伯们商定好时日便直接过去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
魏康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他爹变成现在这样,该不会真和这小子有关吧?
严鸣离开孔家直奔奇异宝斋,萧寒锦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碰面的据点了,他一脚踏进后院就开始笑,越想越觉得有趣,最后大笑不止。
“撒癔症了?”萧寒锦将一枚枣子扔过去。
严鸣一把接住,直接囫囵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得意道:“那是,你都没瞧见,那群老东西被我忽悠的眼睛都亮了,八成一会就要派人去打听了,双桥镇那边如何了?”
“你在怀疑我办事吗?”蒋亦疏缓步走来,“前几日就在做了,就算他们去问,也只有相信的份!”
“老奸巨猾!”严鸣直白夸奖,而后看向伸手接夫郎枣核的萧寒锦,“你也是,你是最奸的那个!”
萧寒锦抿唇:“就当你是在夸我。”
奸诈,作奸犯科,奸夫□□……
凡是带这个字的,在江以宁目前的认知中都不是好词,他不喜欢这个字,也不觉得这是夸人的话。
他觉得严东家是在骂二寒,不禁有些不高兴,吐枣核的速度都变慢了,枣子在嘴里含着,滚过来滚过去的,
“你把枣核咽了?”见他迟迟不吐,萧寒锦说不上来是震惊还是惊恐。
“我是瞎子,又不是傻子……”江瞎子有些不高兴的反驳着。
萧寒锦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蠢,他笑了起来:“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不想吃枣子了?吐出来给我。”
“他怎么骂你啊?”江以宁凑到他耳畔用气音小声问着,语气委屈又难过,听着都快要哭出来了,“那个字不好,我不想讨厌他……”
“我们江以宁现在懂的越来越多了,不过严鸣兄只是在开玩笑,他也是这样说蒋兄的,玩笑话而已,别不高兴。”他低声安慰着。
严鸣虽然吊儿郎当,但还算细心,敏锐察觉到不妥,和蒋亦疏对视一眼,抬手打了嘴巴一下,他呸了一声讨笑道:“瞧我这臭嘴,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宁哥儿可别讨厌我,我认错认错!”
“那、那好吧。”江以宁乖乖应着,还不忘学着二寒先前教的,对他竖起大拇指。
萧寒锦紧紧盯着他,嘴都快咧到耳朵跟了。

“查的如何?”
孔祥弯腰参拜神龛, 一只手拿着香,随意插进香炉中,侧过身子看向赶来的管家。
虽说他们都信了严鸣说的那些, 但也得派自己人过去瞧瞧才行, 这样的事自然是能小心就小心,否则连栽跟头都不知道为何。
管家微微点头:“已经打听清楚,双桥镇的万家村确实有一家儿子高中举家搬去圣京住的,他们那些穷亲戚还在村里,也都一一问过了。”
“做好准备, 任凭什么刚正不阿的人,只要银子砸下去, 就没有能不为所动的,若真有, 也定然的银子砸的不够!”孔祥沉声说着, 他就不信,如今连国库都空虚了,那些官员还能自命清高。
“那萧家那边……”
“暂时不用管, 他的账本显然也有问题,若想打动圣京见多识广的重臣, 可不是他赚的几千两银子就够的。”孔祥嗤笑,“也好叫他知道, 什么叫不自量力。”
不只是孔家,其他商户家也都有派人去查证, 有县令和蒋亦疏提前安排,他们能查到的自然也都是想让他们查到的。
这头有动作, 另一边的萧寒锦几人立刻就知道了。
这会只是刚开始,有个风吹草动都容易打草惊蛇, 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任自流,严鸣也不再去参与他们的“聚会”,免得他一去就被那些老东西问东问西。
何况如今那些人很放心他和萧寒锦解除,毕竟还有个蒋亦疏,若是有什么消息,都能提前告知。
严鸣轻笑:“别看他们平时关系甚好,若真有什么事,怕是都要互相撕咬!”
“这样勾心斗角,还能维持表面和平,也是厉害。”萧寒锦不由得感慨着。
虽说前世见惯这种事,但没想到如今这里更严重些,严重到这些人竟没有感觉半分不对。
蒋亦疏道:“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还做不到彼此脱离,几家报团垄断市场,总好过人心不齐,彼此猜忌对付,反而会让资源分散。”
萧寒锦嗤笑一声没再多说,左右将那些人视为一党就是了,最好这次就将那几家商户打散解决,否则他久居县城,总会有更糟心的事等着。
不管是他们还是那些商户,都是各怀心思,也都在静静等着那日的到来,这段时间萧寒锦反而更安静了些。
一但静下心,反而有精力去想其他事,如今的后院确实够住,但也仅仅限于够。
先不说他日后会不会有孩子,单是下人们都快住不下了,他若是再在这里挤着,那就有些不像话了。
思来想去,他和江以宁商量过后,就让阿瑞去找牙人阿四说这事了,那种雕梁绣户的亭台楼阁他深知自己如今买不起,但买间够他们住的宅院还是可以的。
买了铺子买宅子,阿四听着都觉得羡慕,谁家铺子一开几个月,就能在县城买大宅子了?
他赶紧开始四处奔波,恨不得将自己手里顶好的宅子都卖给他。
这事瞒不住,只是如今他越高调,那些商户们便更相信严鸣的话,对他这里也就更放松些。
阿四按照他的要求,寻了几处宅子,急匆匆的就过来叫他去看了。
“萧东家,宅院我给您瞧好了,有几处比较符合您说的,您现在可有功夫跟我去瞧瞧?”阿四抹了把汗询问道。
“有功夫,且稍等片刻。”
萧寒锦说完便回屋里叫江以宁,这样的事他自己可不好做主的,也得叫上小瞎子一同去瞧瞧。
县城这些有来往的,都知道萧寒锦是何等的疼爱夫郎,据说成婚都快两年了还没动静,这都不纳妾不休的,可见是真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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