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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的剧本不对劲(云初棠)


尤其本人还在身边。
梁煊似乎没有这个顾忌,仔仔细细打量手中的糖人,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谢云槿有种对方在夸自己的错觉。
脸色不自觉红了。
梁煊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他盯着谢云槿,缓慢将糖人放入嘴中。
“阿槿,好甜。”
那一瞬间,谢云槿觉得,自己变成了梁煊手中的糖人,一点点被吞吃入腹。
“阿槿不想吃我吗?”

谢云槿捏着按梁煊模样做的糖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终,愤愤咬掉大龙脑袋:“本来这个是打算给你吃的,不给你了!”
咔嚓咔嚓。
梁煊闷笑:“好了,不逗你,吃吧。”
谢云槿郁闷看他一眼,现在让他怎么吃?
“你给我再做一个,这个我不吃了!”听了那样的话,谢云槿表示,自己无法对属于梁煊的糖人下嘴。
梁煊遗憾:“真的不吃吗?”
“不吃!”谢云槿态度坚决。
“好吧,我让人给你做一个,你想要什么样的?”
谢云槿想了想:“要个兔子的吧。”
他决定,以后吃糖人都不吃人样的了。
边吃边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谢云槿骤然回神:“好晚了,我得先回去了,殿下也回宫吧,快宵禁了。”
梁煊看了眼天色,已然大黑,为难:“这个点回去,怕是赶不上宫门落钥。”
“那怎么办?在尚禾轩宿一晚?”谢云槿吃掉最后一口糖人。
“阿槿不邀请我去你家中留宿吗?”
认真算起来,梁煊没怎么在侯府里留过宿,反而是谢云槿在东宫留宿比较多。
也正常,太子身份特殊,从前长宁侯在府里,谢云槿与之关系不好,不愿梁煊在长宁侯眼皮下来府中,现在长宁侯不在京中,没了这层顾虑,谢云槿想不出拒绝理由。
“好吧,你跟我一起回去。”
马车上突然多了个大人物,赶车的马车换成东宫的人,忙了一天,谢云槿在马车摇摇晃晃赶路中,昏昏欲睡。
在梁煊面前,他不自觉放松,说着说着话,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
梁煊扶了把快撞到马车壁的少年:“困了?”
“嗯。”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谢云槿嘴里溢出。
“睡一会?”
谢云槿挣扎了一会,没抵过困意,嘟囔道:“我就眯一小会儿,到了你叫我。”
“嗯,睡吧。”
谢云槿靠在马车上,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马车里光线昏暗,梁煊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打量熟睡少年。
他见过很多次谢云槿毫无防备的睡颜,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厌。
他多想,每日一早醒来,见到的就是谢云槿的睡颜。
谢云槿睡觉不老实,以前怕冷的时候,睡着后总无意识往他怀里钻,梁煊一开始不适应,怀里多了几次人,渐渐熟悉这种感觉。
小心让睡熟的人靠在自己身上,谢云槿动了动,自发寻了个舒服姿势。
侯府位置不远,两刻钟时间,便到了,马车停下,外面的人没有出声。
梁煊做了个手势,马车继续往前,进入侯府,一路来到谢云槿居住的院子。
梁煊没有如谢云槿所说将人喊醒,而是把人抱了下来。
知书看到被太子抱进来的主子,脸色微变:“太子殿下,我家主子……”
怎么还被抱着回来?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太子身边的人忙做了个噤声手势。
知书只得按下种种担心,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梁煊来过谢云槿院子,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把人抱到里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出来。
“你家世子只是太困睡着了,不必担心。”见知书脸上无法遮掩的担忧之色,梁煊道。
知书心中松了口气。
梁煊要留宿,知书忙下去吩咐人备水。
简单洗漱一番,梁煊换上知书寻来的寝衣。
梁煊来的匆忙,侯府没有任何准备,梁煊制止了知书向侯府两位夫人汇报的意图:“孤只留宿一晚,不必打扰两位夫人。”
“是。”
知书找来衣服,道:“这是世子没穿过的,殿下先应应急。”
按谢云槿尺寸做的衣服,对梁煊来说,有些小了,梁煊却不在意,只有些遗憾,这套衣服是新的,不是谢云槿穿过的。
知书一并取来谢云槿要穿的寝衣,打算给人换上。
“孤来吧。”
知书抱着衣服迟疑:“这……”
“他睡着了,孤不想惊醒他。”
知书自然是拗不过太子的。
“再去打盆水来,孤给他简单擦一下。”
水很快打来了。
梁煊试了试水温,微烫。
很适合冷天的温度。
拧干帕子,梁煊仔细为谢云槿擦拭。
虽是一国储君,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身份,梁煊做起来,却得心应手。
知书本来还担心太子只是一时兴起,不放心侯在旁边,见梁煊熟稔的动作,陷入深深的怀疑。
为什么她觉得太子做起这些事来比她们这些做惯了伺候人活儿的还顺手?
早知道她家世子得太子宠爱,也没想到,受宠到这个地步啊。
恍恍惚惚看梁煊为谢云槿擦完脸、手,脱掉外衫,把人重新塞回被子,从始至终,谢云槿都没醒。
知书一脸恍惚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婢女小厮见知书出来,往关上的门方向看。
“看什么?”
“太子今日真的要留宿吗?”一名婢女没忍住好奇,问。
“主子们的事,你们少管,都管好自己的嘴,要是让我知道,谁在外面乱嚼舌根,绝不轻饶!”
众人纷纷应是。
“老夫人和夫人那边……”
太子莅临,是件大事,虽说太子发话,今晚不去打扰两位夫人,却不能真不说。
“那边我会去说。”
知书想了想,没等次日一早,吩咐完院子的人小心伺候,带着信得过的另一名婢女,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还没歇下,听说谢云槿院子里的婢女求见,忙让人进来。
“这么晚了过来,是槿哥儿那边出了什么事?”老夫人一颗心重重提起。
“老夫人别担心,不是世子有什么事,是今日太子送世子回来,说要在这里歇一晚,奴婢寻思,这件事该与两位夫人说一声。”
怠慢太子,可不是小罪。
老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中作何感想,面上都不显:“你做的很好,同我说说世子的情况。”
“世子睡着了,是被太子抱进屋的。”
想到什么,老夫人无法维持面上平静,脸色微微变了变:“怎么会是太子抱进屋的?”
难不成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他们进屋后,你进去伺候了吗?有没有叫水?”
老夫人知道自己心急了,她没办法不心急,尤其是知道太子对槿哥儿的心思,还是这么个场景下,由不得人不多想。
“奴婢一直在屋里伺候,叫水了,太子自己洗漱了一下,还简单给世子擦了脸和手。”
“还有吗?”
知书想了想:“没有了,一开始,太子让奴婢不用来寻两位夫人,奴婢想着,太子留宿是大事,还是该与您同夫人说一声。”
“你做的很好。”
老夫人给了知书赏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让人去把侯夫人寻来。
侯夫人也得了消息,她不像老夫人,探知到太子对谢云槿的心思,没有多想,只感慨了一句两人关系好。
被老夫人叫来,不明所以。
老夫人挥退屋里伺候的人,斟酌着开口:“你可有想过,太子为何独独对槿哥儿这般好?”
“不是因为两人一同长大、情谊不一般吗?”侯夫人茫然。
见她一点都没往深里想,老夫人无奈:“你仔细想想,寻常朋友,会像太子那样迁就槿哥儿,处处照顾他吗?不说别人,就说承泽那孩子,你见过槿哥儿与承泽天天腻在一起吗?”
侯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娘,您的意思是……”
到底不好把那句话说出口,侯夫人面色变了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不会吧……”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不能这么看着,太子待槿哥儿好,是槿哥儿是福气,可要拉着槿哥儿走那条路,怕是成了祸事了。”
“今晚太子在槿哥儿院子留宿,知书说,槿哥儿是太子抱回来的,我……”骤然被这样大的消息击中,侯夫人心中乱成一团。
“你先不用急,我问过知书,他们应当没发生什么。”
“娘之前催儿媳给槿哥儿寻媳妇,是知道了什么吗?”
老夫人轻轻点了下头。
“这可如何是好?”唯一的孩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若槿哥儿是个女孩,一切都好说,有太子这般宠爱,入宫也不算差,可槿哥儿是个男孩。
她好好的儿子,总不能去做那佞臣之事。
“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太子那边态度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夫人叫儿媳来,也只是为了先与儿媳通通气,有个大致章程,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太子那边的态度。
谢云槿睡得人事不知,丝毫不知道,两位夫人为了他和太子的事,愁的一夜没睡。
久违的,他又一次做梦了。
梦里是熟悉的布置,他躺在层层叠叠堆积的被褥上,双臂环上男人脖子。
比以往都要真实的感觉。
若说,以前谢云槿做梦,与梦里发生的一切都隔着一层朦胧的纱,这一次,隔在谢云槿与梦境之间的纱消失了。
带着薄茧指腹的触感,滑落在肌肤上的发丝,明灭的光影……
谢云槿体温越来越高,迷迷糊糊蹭了蹭。
汗水流下,浸湿了衣衫。
梁煊被谢云槿的动作蹭醒,怀里仿佛抱着一个火炉,温度高的不正常,他忙去探谢云槿额头温度。
是生病了吗?
很快,梁煊否认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感受到,挨挨蹭蹭间,无法忽视的…
“阿槿?”
谢云槿半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孔,以为还在梦中,伸手去搂人:“唔……我好难受……”
滚烫身躯贴上来,梁煊脑子一片空白。

怀里人动静不小,想忽视都难,梁煊意识到,谢云槿可能清醒了。
他僵着身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煊没醒梁煊没醒梁煊没醒。
谢云槿在心中祈祷。
只要梁煊没醒,不知道,这么丢人的事他就没做过。
可惜事不遂人愿,任由谢云槿装了会死,梁煊把人从怀里挖出来。
谢云槿垂着脑袋,不愿抬头。
“阿槿。”
谢云槿飞快卷起被子往后缩。
身上一凉,看人逃避的样子,梁煊眸色暗了暗。
卷啊卷,谢云槿试图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卷起来。
卷到一半,遇到阻力。
拉了拉被子,没拉动。
悄咪咪把被子扒拉开一条缝,从缝隙往外看。
梁煊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一只手正拉着被子。
被子卷不动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谢云槿盯着梁煊拉被子的手,恨不得能用意念将被子从对方手中扯出来。
“醒了?”
头顶传来声音,谢云槿急忙闭上眼。
被子被一层层扒开,梁煊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阿槿躲着我做什么?”
谢云槿嗫嚅:“我……”
我这哪是躲着你,我是没脸见人!!!
“阿槿,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知道谢云槿在不好意思,梁煊细心拂开他脸旁的发丝,“证明我们阿槿长大了。”
被碰到的地方如着了一场大火,谢云槿强忍着才没挥开梁煊的手。
“阿槿可是梦到了什么?”
“没关系的,不用不好意思。”
无人知道,这一刻梁煊心中闪过怎样的阴暗念头,都被他一一压下。
谢云槿没有说话。
他怎么好说,梦里他正和梁煊这样那样,以至醒来没第一时间分出现实和梦境。
太难为情了。
在梁煊的柔声安抚下,谢云槿身体一点点放松。
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上出了一身汗,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湿漉漉贴在身上,难受的很。
“我想换衣服。”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了,梁煊没听清。
“衣服汗湿了,我想换衣服。”谢云槿闭着眼睛,加大声音。
“好,我去给你拿。”
说是去拿衣服,却半天没传来动静。
谢云槿等了等,没忍住,睁开眼,直直对上梁煊深黑的眸子。
看不懂的情绪在梁煊眼中蔓延,那样深,那样厚重,仿佛化为有形的实质,层层叠叠将他包裹。
谢云槿怔住了。
直到梁煊伸手,往前。
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谢云槿如梦初醒制止他:“你,你做什么?”
声音都磕绊了。
“阿槿不难受吗?”
梁煊还是梁煊,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谢云槿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什么难受?”
手砰到了。
“这里。”
谢云槿打了个激灵。
“我我我,我不难受。”谢云槿胡乱扯过被子,想挡在自己面前。
“阿槿不用忍着。”
“我没有!”
确实没消,但心思都在尴尬上,谢云槿哪还有别的心思。
梁煊充耳不闻,将人搂到身前,哑声道:“我很欣喜,阿槿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唔……”
第一次在别人手中,是与自己,和与梦境里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很快,谢云槿就无暇他顾。
汗水更多了。
从额头滑落,散开的发丝黏在耳侧、颈边……
一刻钟,梁煊收手。
谢云槿别开眼,不想看他。
“阿槿,舒服吗?”梁煊的声音完全哑了。
谢云槿不吭声。
“阿槿……”
“你别说话!”谢云槿倾身往前,捂住梁煊的嘴。
他现在实在不想听到梁煊的声音。
刚才,就是这样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唤他名字,说着一些让人脸红的话。
掌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谢云槿飞快收回手:“你快去洗手!”
知道不能将人逗得太过,梁煊起身。
等人出去,谢云槿松了口气,松开捏紧的手。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温热柔软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云槿捂住脸,不愿回想。
做梦就算了,他怎么还把现实当成了梦境,和梁煊……
没多久梁煊回来了,给他拿了干净的寝衣。
“我已经让人叫水了,阿槿要洗洗吗?”
余韵褪去,身体懒懒的,谢云槿不想动,又无法忍受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慢吞吞在床上蠕动了一下。
“我抱你去?”
“不用!”谢云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自己就行。”
把梁煊推到一旁,谢云槿自己进了净室。
梁煊站在外面,跳跃烛光在他脸上打下一道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垂在身侧手指微动,仿佛在回味什么。
浅尝一口根本无法满足恶兽的贪欲,只会加大他心中的妄念。
亲密接触如有瘾一般,让他一遍遍回味,一遍遍惦念。
阿槿的反应,很青涩,也很诱人。
皇宫那边要加快动作了。
他不想再忍了。
回到寝屋,床铺已被重新换过干净的,谢云槿卷吧卷吧把自己团成一团,闭上眼。
他要在梁煊回来前睡着。
次日一早,谢云槿醒来时,天已大亮。
屋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谢云槿转了一圈,问进来伺候的知书:“殿下呢?”
“太子殿下一早就进宫了。”知书垂眸为谢云槿整理衣服。
昨晚屋里半夜叫水的事她知道,也吩咐过院里人,不许将昨日之事说出去,就是不知,老夫人那边该怎么办。
今日休沐,谢云槿可以不用去东宫,发生了那样的事,谢云槿也有些逃避,索性在家里待着。
“槿哥儿今日不忙了?怎么有功夫陪我逛园子?”老夫人一宿没怎么睡,天亮才眯了会,有些困乏。
她不动声色打量一遍孙子,没发现什么异常,高悬的心往下放了放。
“好久没陪祖母了,今日打算留在家里好好陪陪祖母。”谢云槿当然不会把自己和梁煊的事说出来让老夫人担忧。
“你好好的就行,祖母不需要陪。”
“那哪行,小时候我天天缠着祖母,难不成祖母是嫌我烦了?”
“小皮猴。”老夫人笑骂。
逛了一会,老夫人有些乏,谢云槿陪她坐到亭子里。
老夫人隐晦试探了几句关于太子的事,不知谢云槿是没听出来,还是谢云槿有意隐瞒,老夫人没试探出什么。
从灾地回来的谢云槿和从前判若两人,更优秀更成熟了,入朝为官后,变化更大,有时候,老夫人见他与其他官员说话,都感到一股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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